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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宁乡军和山东军在泰州大打出手,双方的仇结得深了,这次孙元派我来当信使,也不知道刘泽清会怎么收拾自己。
文尔梅甚至有些怀疑孙元这是要借刘泽清的刀来杀自己,当初他可是得罪过孙元的。自从设立扬州镇之后,朝廷将大河卫并入扬州镇。这几年,孙元虽然对文梅既往不咎,并委以重任,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刘泽清不理睬直接捧着一碗片儿汤稀溜溜地吃个不停,文尔梅声音开始发颤:“刘总兵官,我家将军的意思是,他当年在济南时与将军相交甚得。前番泰州大战,纯粹是一场误会。我宁乡军本欲讨伐高杰,却不想稀里糊涂同刘少将军打了一仗。将军的意思是,愿将俘虏的士卒归还总兵官,两家结好,共解扬州之围。”
听到最后一句“共解扬州之围的话”刘泽清将面碗放下,抬起头来。心中一凛,暗惊:怎么,孙太初也想染指扬州?如果宁乡军开来,谁人是他对手?
“文总兵。”
“不敢,在下是扬州镇副总兵。”文尔梅急忙纠正,在这种细节上,他一向是很注意的。
“恩,文副总兵。”刘泽清抬起了手。
文尔梅慌忙就手中的信件递过去。
刘泽清接过信,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得诡异起来:“这就是孙太初的意思?”
文尔梅道:“是是是,我家孙总兵官说了,他是扬州总兵,泰州乃是宁乡军的辖区,还望刘总兵看到往日的情分放上一让。为表谢意,孙将军愿将擒获的山东军俘虏归还总兵官,两家以宝应为界,互不侵犯。”
实际上,扬州镇境内军户的安置问题一直都是文副总兵负责的。他现在的官职说是副总兵,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民政官,没有半点并权。这次山东军被俘虏了不少,经过孙元的授意,俘虏中的青壮他都安置到各个卫所中去了,剩下一两万老弱病残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所以,军镇决定归还给刘泽清,卖个人情。
他又接着道:“除了归还俘虏,为表诚意,我家将军决定向朝廷推荐刘少将军。”
“推荐刘春?”刘泽清坐直了身子。
“对,孙将军说,他与南京兵部侍郎、庐凤总督马大人交厚,已经写了一封信给马总督,请朝廷表彰刘少将军,封他为左都督。”
说着话,他又是一阵赞叹:“刘少将军剽悍勇猛,知兵善战,虽败,可他在战场上却给我家将军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将军说了,此子日后必定不凡,刘总兵真是虎父无犬子呀!有刘少将军在,日后山东军必然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真是后生可谓后生可谓……将军这几日一提起少将军,就是赞不绝口……”文尔梅这一席话说了半天,全是赞美之辞,自然,都是孙元的授意。
“那感情好呀!”刘泽清哈哈大笑起来:“文副总兵,我与孙太初相交莫逆,他的好意,某感激不尽。就依他所言,我们两家和好吧!来人!”
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刘泽清道:“文副总兵远来辛苦,叫人送一桌酒食过来,为文将军洗尘。”
文尔梅见刘泽清满面都是高兴,一颗心总算是落地的。不过,面对这么一个凶徒,他还是极为畏惧,自然是早一刻离开早一刻安心。忙一拱手:“刘总兵官,末将军务在身,不克久留,你的心意在下领了,告辞,告辞!”
刘泽清一脸遗憾状:“如此……送文副总兵。”
等到文尔梅离开,刘泽清的笑容凝结了,变得铁青。他猛地将面碗摔到地上,喉咙里咆哮一声:“刘春你这个狼崽子,心还真野啊!今日你敢带老子的兵去打泰州,明日就敢来下老子的兵权吗?你和孙元那小贼勾结到一块了吗……嘿嘿,左都督,都正一品的武官了,比你老子的官都还大,你究竟想干什么?”
明五军都督府分中、左、右、前、后五军佥事,统辖全国各卫所。左右都督正一品,同知从一品,佥事正二品,位高责重。
明朝初,五军都督府位高权重。但明中期以后仅存虚名,都督亦成虚衔,只不过是一个荣誉称号。
崇祯八年,朝廷命令刘泽清统率山东的部队保护漕运。九年,京师戒严,他统兵前往保卫京师,崇祯皇帝让他驻兵新城作为南北的交通枢纽,后来又命令他留守通州,加封他为左都督、太子太师。
崇祯十三年五月,山东发生严重的饥荒,各地灾民相聚为盗,曹州、濮州尤其如此。崇祯皇帝命令刘泽清联合总兵杨御藩的部队前往剿捕。可惜山东军实在太烂,因为剿寇不利,同年八月,刘泽清被降职为右都督。
这次孙元说他请马士英上奏折封刘春为左都督,如此一来,刘家就出了两个五军都督府都督,按说是一件大喜事。
可问题来了,左右都督虽然都是正一品的加衔。但左都督比右都督大上半格。如此,刘泽清这个做老子的官位反比儿子刘春矮一头。
自家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刘春可是个桀骜不逊的种。他老刘家一向薄情寡意,却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刘春手握重兵,如果真和孙元勾结在一起,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混帐事来。
一想起儿子那张凶狠的脸和高强的武艺,刘泽清心中就是一凛,也暗自戒惧。
这也是他先前见到刘孔和,一脸和蔼地问刘春手下还有多少人马的缘故。听到说还有万余,且都是精壮之后,刘泽清如何放心让儿子单独领军,立即让刘孔和告诉刘春让他带兵回老营。至于夹击高杰云云,见鬼去吧!
如今,文尔梅带来的信让刘泽清更是畏惧。
他已经下了决心,等到刘春一回老营,就立即解除他的兵权。
。。。
第781章 心惊肉跳(求月票)()
这一日早晨,初夏的阳光撒在庭院里,一大早,史可法就一脸喜色地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论语》读了起来。
正读着入巷,冒襄就走了进来。这段时间,冒辟疆已经成了史可发最可倚重的臂膀,见他进来,就笑道:“辟疆,新君之事已有定论,事务虽然依旧繁杂,可也不是那么急了。一旦桂藩入京,来年就要开科举。你在仕进一途上走得都不顺利,倒是可以抽些空闲读读书。牧老乃是东林前辈,日常也在府中开课授徒,你若是得闲,倒不妨过去听听。”
来年朝廷开恩科,作为江南士林领袖,钱谦益很有可能做会试主考官。
“是,功课一物,晚生一刻也不敢拉下,多谢部堂关怀,小子感激不尽。”冒襄又问:“今日马瑶草在阅江楼设宴宴请朝中诸公,部堂怎么不去?”
史可法笑道:“我这身子也乏了,且此事我已经同朝中诸公说妥了,‘以亲以贤,惟桂乃可’可是大家都同意了的,我在书信上也说得明白,老夫去不去,又有什么打紧。士英与高尚书、吕大器吕侍郎等人以前诸有摩擦,今后都是要入阁朝夕相处的,他们单独见面,将话说开最好。老夫若去,有些话却不方便说。”
立桂王为帝,让潞王统帅天下兵马,史可法对这个两全其美的结果也很满意,,既避开了矛盾的焦点,使南京的官绅没有意见;又争取了握有军队的马士英的支持。把本有可能形成党争的立亲与立贤两派合二为一了,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时候,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老实说,他和马士英相处得并不愉快,实在没什么兴趣去赴宴。
冒襄心中一个咯噔,小心道:“部堂,晚生觉得你还是应该去一趟,最好能够约高尚书和吕侍郎一道去。”
“这不是督促吗,传出去岂不是一场笑话?”史可法笑了笑。
冒襄低声道:“若部堂要这么想,也对。晚生这几日留在留都听人说,高尚书、张总宪和牧老、吕侍郎对部堂弄出的这个折衷之法颇有微词,甚至有人说部堂你瞻前虑后,首鼠两端,不是君子所为。”
史可法不以为然:“老夫做事凭着一颗公心,何惧别人评说。没错,老夫出身东林,可我首先却是大明朝的兵部尚书。一切当以国事为重,岂能只考虑一党一派自身的利益。”
冒襄心中佩服:“可是部堂,高尚书、牧老诸君子一向嫉恶如仇,怕就怕不愿意去见士英这个小人,或者就算去了,也与他起了冲突。部堂若在场,场面也能敷衍下去。”
史可法:“辟疆你想多了,诸公都是正直君子,虽然接到老夫信件的时候有所不满,可此刻想必也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要相信高公和牧老他们。”
“是,部堂。”
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冒襄还是有些担心。当下也不耽搁,立即乘了车,直奔阅江楼。
从史府到阅江楼还有很长一段路,等他走到楼下,已经是午后未时。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按说楼上应该是宾朋满座,欢声笑语才对。
可眼前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无,只一个瘌痢头老者正提着笤帚懒洋洋地扫地。
冒襄一个激灵,感觉到大大地不妙,急忙跑过去叫住那老者,将一枚碎银子塞到他手中,喝问:“老丈,今日这里不是有人宴请宾客吗,这人呢?”
老头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公子是不是说马侍郎马总督请客一事?”
“对对对,就是他……你认识马侍郎?”
老者:“怎么可能不认识,马士英嘛!”
“对对对,快说,人都去哪里了?”冒襄急得额头冒汗。
老者:“刚走。”
“刚走,怎么讲?”冒襄:“来的人多不?”
老头突然咧嘴一笑:“这事还真有点意思啊,我今日接到官府的信,说马侍郎要在楼上宴客,于是小老儿一大早就将楼上收拾得干净。马侍郎也来得早,可是,等到现在,却没有等来一个客人。马总督恼了,刚才走不到一壶茶工夫。”
“什么,一个客人没来?”冒襄脑子里嗡地一声,他虽然不知道这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下意识地觉得事情闹大了。
马士英什么人,那可是个真小人。小人如鬼,最是难缠,一旦他恨上了你,就会穷其一生与你纠缠不休。
这次东林一点面子不给,马士英受辱极甚,必然会报复的。
这下朝局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昏头昏脑,机械地走着,却没听到后面那老头的话:“连马侍郎的面子都不给,什么人这么大胆啊!”
……
“什么,没一个人去赴宴!”史可法一脸的不敢置信:“高公、牧老、吕侍郎怎么能这样,糊涂!”
冒襄小心地问:“部堂,马瑶草小人一个,受此奇耻大辱,拥立桂王一事会不会横生枝节,起了变数。”
“不会,不会,这事我已经同马瑶草达成共识,乃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士英此人虽然德行有亏,可心胸还是开阔的,也懂得顾全大局。”史可法道:“下来之后,老夫会从中劝和的,各位大人相必也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以国事为重的。”
说完话,他一脸的轻松,好象并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冒襄心中忍不住腹诽:部堂啊,没错,你是个君子,可是……真真是书生之见啊!
下来之后,他总觉得心惊肉跳,也不敢耽搁,当下就离开史府去与复社同仁聚会,打探消息。
整个下午,冒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