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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裸的藩镇思维了。
听到这话,孙元也觉得奇怪。按说,北京陷落,崇祯自缢,且太子和永王、定王落到李自成手中的消息传到南方之后,留都的官员们就会开始选拔新君。依照真实的历史来看,此刻南明已经建立。
可事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南京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太子、永王、定王也没有任何消息。想来,南京的史可法、高弘图、马士英一众大员们都还在等,不敢轻易确立皇帝人选。否则,若是太子和永、定二王从北京逃到留都,事情就麻烦了,搞不好当年英宗、宪宗的旧事重演,以至让已经孱弱的大明朝就此分裂。
孙元却不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将太子和两个皇子落入敌手的消息带回南京的人叫魏炤,本是内阁大学士,后来侥幸从北京逃了出来。
得了他的消息,南京一众官员才开始确立新君。
可到现在,这个魏大学士还没有出现,想来已经陷在北京城中。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时候,对面的火把的海洋又宽阔了许多,依旧看不到结束的时候,就其规模而言,已经达到五六万之巨。
随着对面那支大军越来越近,嘈杂声、脚步声让泰州的黎明变得异常喧闹。
已经容不得孙元再想其他。
傅山说管他来的是谁,先打了再说,未免有些莽撞。来的如果不是李成栋也不一定是刘泽清啊,南直隶地区,又不只高、刘、孙三路兵马,还有黄得功和刘良佐。黄、刘二人当年和孙元在庐州驻防,监视向东流蹿的张献忠时,和孙元也是有交情的。若对面是他们的部队,就这么冲上去打,将来见了面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他觉得自己还是先弄清楚对面究竟是哪一支军队再说。
“不急。”想到这里,孙元对傅山道:“我先带十个亲卫过去看看来的究竟是谁,再做定夺。”
“啊,将军,不可!”汤问行、傅山都吃了一惊,连声阻拦。
孙元不悦:“也就是凑到跟前去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有危险的。为将者当亲临一线,如此才能得到确实的情报,你们不必多说。我先过去看看,青主你暂时先居中指挥,这是某的命令。执行吧!”说罢,就从侍卫手中接过斩马刀,跳上了战马,带着十个侍卫骑着马缓缓向前走去。
“将军,等等我!”犟驴子也追了上去。
孙元面带不快:“驴子,你可不是那种说废话的人。”
犟驴子道:“将军,末将不敢阻拦于你。如果对面是友军,那也就罢了,若是敌人,末将军得先砍几颗人头回来再说。好多年没打仗,手痒得紧。”
孙元:“昨天还没杀够?”
蒋驴子嘿嘿一笑:“昨天敌人太少,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餐。”
孙元:“对面是友是敌都还不知道呢,你就想着厮杀了?”
说话间,眼前的光线更亮,从这里看过去,大约计算了一下,孙元距离对面那支来路不明的大军有六里地左右。
。。。
第756章 翻脸()
越靠近敌军,眼前的景物越发清晰。实际上,孙元已经将这支来历不明白的军队当成自己的敌人了。来的人无论是未来江北四镇的哪一支,敢到自己口中抢食,那就是不共戴天的寇仇。
先前从远处看过去,敌人的火把连成一片,简直就是火焰之海。现在靠到跟前,就发现敌人的分成纵横交错的很多小队,就如同棋盘上一般。这却不是敌将有意为之,而是这一带都是水田,几万大军向前推进,必然被稻田阻挡。于是,部队就分散开来,被一条条田埂扯成无数的小股。
这情形看起来固然让人眼花缭乱,可孙元却忍不住低笑一声,对身边的犟驴子道:“步兵前进,讲究的是阵形严整,这般情形还如何打仗?”
犟驴子吐出一口唾沫,不屑道:“将军,来的这路兵马虽然多,可都是乌合之众,因为前面是烂田,怕脏了自己的脚,不肯下去。这他娘也太讲究了,不是军人。”
孙元:“或许人家爱护百姓,顾惜庄稼,不肯践踏秧苗。”
犟驴子:“可能吗?”别说高杰和刘泽清这两支兽军,就算是黄得功和刘良佐,心中也从来没想过百姓。
这个时候正是五月,地里的秧苗已有一米高,水田也干了。孙元和手下骑着马在里面慢慢地走着,哗啦的禾苗声响起,清风徐徐,植物的清香中人欲醉。地面软软的,好象是踩在地毯上,战马高低起伏,带着一种特有的让人舒服的节奏。
孙元:“此战之后,这一片的庄稼必然被尽数踩平,让郝肖仁合计一下这些庄稼的主人是谁。若是豪门望族的也就罢了,如果属于小门小户,得赔人家,毕竟这是百姓未来一年的口粮。”
犟驴子,“就算要赔,也得让对面这群混帐东西赔。”
敌人的脚步声更加响亮,几万人马的脚步同时落在地上,大地开始颠簸,最后,就如同置身于波涛之中。
战马亢奋地打着响鼻,手下的缰绳感觉到向前拖拽的力量,显然,如果孙元一松手,这头大牲口就会猛地冲向前去。
敌人终于靠了过来,火光在田埂上射来,将秧苗的阴影拉得老长。又无数昆虫连翩腾起,扑得人一头一脸。
除了宁乡军,其他明军的装束都是一样的,单看装备,也分不清来的究竟是哪一路的人马。
被地里的虫子扑到身上,有士卒低声地骂起来:“怎么这么多虫,这南方的蚊虫也太多了,特别是晚上,咬得人简直困不着觉。依我看来,咱们在老家呆得好好的,干嘛要跑这里来?”
“是啊!”另外一个士卒大约是走得累了,抱怨道:“人离乡贱,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扬州,俺这心中总觉得不塌实。”
又有人笑骂道:“你们两个抱怨个球,大白米饭、鸡鸭鱼虾可劲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怪话。只要能吃香喝辣,就算去哪里还不一个鸟样。依俺看来,这扬州府直他娘就是个天堂,俺自打来这里之后,就不想走了。”
孙元听得明白,这三人正是一口的山东口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刘泽清的山东兵。
当然,单凭口音也不能说明问题。明末乱世,正是人口大迁徙的时代,满世界都是逃难的灾民。山东被建奴寇掠过两次,户口流失将近一半,就连孙元军中也有不少山东汉子。
他和手下慢慢地靠过去,低头问最前头的几个士兵:“你们几个走快些,这么磨蹭,什么时候才能到泰州,想吃鞭子吗?”
见孙元众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又铠甲鲜亮,几个正在说话的士兵大骇,知道他是一个大人物,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施礼:“禀将军,这路实在太难走,又窄,快不了。”
孙元故意哼了一声,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伸出斩马刀,用刀背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骂道:“混帐,什么难走,难道你就不能下到田里来,不见本将军也走在秧田里吗?本将军不怕脚下粘泥,你什么东西,比某还讲究?”
士兵们见孙元动了刀子,都纷纷跳下田去,将一片禾苗踩得乱七八糟。
刚才还整齐前行的队列也乱了起来,挤成一团。
孙元:“对了,将军在哪里,某有紧急军情禀告。”
“什么紧急军情,会不会是碰到高杰的部队了?”有士兵乱糟糟地问。
孙元心中一动,心道:看来来的不是高杰。
“你们着些混帐问这些做什么,将军在哪里?”孙元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们什么身份,某需要向你们汇报吗?”
“是是是。”几个士兵同时转过身去,指着后面:“少将军在那边。”
“那好,你们闪开,我去见少将军。”孙元一抖缰绳,战马迈起小碎步,开始加速。
见十一匹战马冲起来,步兵们怕被踩死,同时发出一声喊闪出一条通道,秩序显得更乱。
“不是高杰的部队,某在闯军中呆过一段日子。他们行军的时候,前面都会派出斥候骑兵,前锋部队也是戒备森严。”孙元低声对身边犟驴子道。
犟驴子又唾了一口:“这支部队真他娘烂,将军,既然不是高杰的军队,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对,将军,要不咱们回去吧。”一个侍卫提醒孙元:“刚才在下已经听得明白,这支部队的目标是泰州,和咱们是敌非友。将军已经深入敌阵,再不回去,恐有麻烦。”
孙元摇头,笑道:“怕什么怕,我先去见见他们的少将军,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确定一下敌人究竟是谁?”
说话间,战马的速度更快。
这十一匹战马来势汹汹,步兵们被孙元一冲,纷纷从田埂上跳到田里,到处都是飞溅的泥水,秩序更加混乱。
随着孙元不断深入,渐渐地水田中已经站满了人,挤得快走不动了。
一个高亢的嗓门响起:“究竟是谁乱我军阵,活得不耐烦了?滚下马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孙元定睛看过去,却见前方五十步的地方,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领。此人头上逮着一顶有树着长长避雷针的头盔,身上穿着一件建奴样式,漆着白油漆的铁甲。大热天的,将一身遮得严实,就连手腕处的马蹄袖也放了下来,盖住手背。
他手中提着一柄半长的斧子,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因为气恼而扭曲。在他背后,则是一面绣着刘字的旗帜。
此人孙元却是认识的,正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长子刘春。
孙元在济南之战的时候同此人倒也熟悉,不知道怎么的,这厮每次见了他,虽然一脸的恭敬,可眼神中总带着一丝仇恨的光芒。
孙元心中一乐,暗道;刘泽清啊刘泽清,你好好地呆在天长和**不好吗,跑泰州来趟这凼浑水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孙元把你给收拾了?
“刘春兄弟,别来无恙啊?”孙元又朝前行了百余步。
“啊,是你!”刘春一呆,然后认出孙元来。
孙元也没停留,依旧向前,大笑着喝道:“刘春,你带这么多人马来这里,难不成也想拿下泰州?”
刘春见孙元靠过来,猛地提起大斧,喝道:“泰州乃是无主之地,有德着居之。孙元,快快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有德者居之,真是笑话了,刘泽清父子什么时候成有德之人了?泰州已经是我孙元的了,刘春,马上带着你的军队离开。不然……”
“不然如何,别人怕你孙太初,我却不怕?”刘春听孙元说话无礼,大怒,一挥斧子,对身边的亲卫喝道:“杀了!”
这刘春说翻脸就翻脸,孙元岂能容他先下手,当下大喝一声,脚下用力一夹,战马就如闪电一般朝前冲去。横在马首左侧的斩马刀瞬间将一颗敌人的头颅切得飞上半空。
大丛热血泼灭了一支火把,马上刘泽清的士兵们同时大出一声大喊朝旁边跳开。
“杀!”犟驴子也是一斧枪挥中,直接将一个步卒砍成两截。
说时迟,那时快,孙元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起踏到一个步兵的胸口上,骨折声惊心动魄响起,然后被轰隆的马蹄声掩盖了。
摇曳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