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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里叉抬头说道:“我军已经突入内城,三日之内,必然取魏胜的头颅给大汗您看!还用什么大炮!”
“要得就是这股气势!”蒙哥称赞道:“北方爬冰卧雪的男儿,怎么会?么会输给江南温暖之地长大的人!只要不用火器,就是十个魏胜也打垮了!如何学得思南思人一样,没有火器就慌了神!孛里叉,给我传令,拿下魏胜首级的,我将渴石的十个部落一共一万三千帐百姓赏给他!”
渴石是花剌子模故土,亦是西域地方几个著名的繁华富庶之地,虽然叠经蒙古军队蹂躏,但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岂是别处千里荒地可以比拟的?因此上大汗的命令经过箭筒士一声声的传递下去,在鄂州方向立刻远远的传来了欢呼声。
“此乃抵定天下之最后一战!”蒙哥站起身来,举手指着帐外的九麾大蠹说道:“这一杆大蠹,跟随着老汗和先合罕征战万里,天下无不宾服,今日,向东、向西和向北,蒙古人都已经到达了大海,只有南方还横亘着思南思人这个最强的对手!只此一战,就要将郑云鸣连他口中伟大的宋国一起粉碎,蒙古马的马蹄将会沾上南洋温暖的海水,成吉思汗将不只是一个传说,而是真真正正的囊括大陆和大海的永恒主人!”
张柔大声喝道:“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一定要将南洋的海水洗刷蒙古大军的征尘!”
众将都在慷慨激昂的当口,一名箭筒士跌跌撞撞的闯入了金顶穹庐之中,一面跑一面高声喝道:“大汗!大汗!三江口的浮桥!”
蒙哥心中陡然一紧,仿佛那梦中被巨龙撞入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大声问道:“浮桥怎么了!”
天上的雨滴越来越少,阳光刺破了厚重的云层照耀在花马湖的宋军阵地上,郑云鸣站在青罗伞盖之下,望着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个火流星窜上天际,在空中绽开成三朵红色的烟花。
“天下命运,在此一击!”郑云鸣的声音激昂起来,全然不似平日的那份淡定从容:“传我将令,总攻击开始!”
早在渡江之前,郑云鸣就将进攻的全盘计划详细讲说给众将,攻击既起,遂以西川猛将张胜率领一万军为先锋,神武右副都统池深为左翼,神武右副都统聂斌为右翼,神武都统韩锋亲率三万军为中坚,向士壁率领一万五千军负责从侧翼包抄,大军正面向蒙古军发起攻击。
当然,众将是在完全不知道郑云鸣派遣水军从侧后袭击蒙古军浮桥的情况下接受这个计划的,蒙古军兵多将广,且兵将精锐勇猛,所有人都看不出这个计划究竟能有几成胜算,当然,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拼个胜负出来,总比呆坐于此眼看着鄂州陷落要好的多。
一直到远处的蒙古军阵地开始混乱,众人这才明白了郑相公的妙计所在,大江上的蒙古浮桥如今尽数断绝,十五万大军犹如瓮中之鳖,吕文德督率江上水军,正在疯狂剿杀那些冒死冲过大江前来救援的蒙古水军舰船,这样的局面下,鄂州周围的蒙古军队自然是一片大乱。
白翊杰也没有想到期盼已久的决胜良机会在这样一种局面下突然降临到宋军头上,曾几何时,他还准备软禁郑云鸣,并且私自以大军发起攻击,现在想起来,若是在进攻的半途突然遇到大雾,然后又是大雨,猝然没有准备的时候,胜负实在难以预料,郑相公必然是已经查察天地,知晓了今日的天候情况,然后进行了完全的准备,至于没有让这么规模庞大的准备事前泄露一丝一毫风声,大概是整个战争里郑相公做的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须知白翊杰主管的情报系统并非对外,也是对内,军中事务无论巨细鲜有有瞒过这位军师法眼的,但数万兵之调动,自己竟然竟然一无所知,可见郑云鸣早就在白翊杰的视线之外建有另外的指挥调动体系,若是在平日他或许活失望懊悔,这一刻他只会觉得万分庆幸,唯有心机如此的统帅,才担当的起消灭史上最强军队的重任!
这个时候的金顶穹庐之内也出现了惊慌的气氛,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掌握一方百姓的诸侯,或者大汗驾前的重臣,早就是身经百战的人物,若是寻常危难之事,绝无可能让他们动摇。但今日蒙古军的确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宋朝水军趁着白雾的大胆攻势,不但摧毁了交通南北的浮桥,将蒙古军一分为三,更加进一步扫荡了蒙古的水军力量,如今数千条蒙古战船,或者四散逃逸,或者被宋军击毁,或者干脆自沉,大江之上到处可以看到燃烧的船只残骸和漂浮的蒙古水军尸体,加之雨后江水暴涨,水势湍急,船只根本无法平稳渡江,十五万大军被困江南,后路已断,粮弹又缺,猝然之间,一场眼看就要全面大胜的赌局,顷刻之间,满盘介输。
亲王罕秃忽是蒙古军的副帅,也是蒙哥之下身份最尊贵者,当即大喊道:“请大汗先撤退到北面去,纠集了北方的人马再来和郑云鸣交战,此处我愿意率军死战,为大汗挡住郑云鸣!”
中书耶律铸也道:“江南形势甚危急,大汗万金之躯,不可久居于此,请速往江北暂避。”
史天泽的侄子真定万户史枢大叫道:“臣伯侄水性甚精,请大汗上船,臣亲自操船,一定将大汗安全送往江北!”
蒙哥汗冷冷的扫视了座下纷纷攘攘的众人一眼,喝道:“长生天在上!我们的蒙古健儿这样就害怕了不成!”
他毕竟是大汗,一语之威,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
蒙哥高声喝道:“郝经!前几日你跟我讲说汉人兵法,说过一个叫韩信的人吧!”
郝经一愣,随即满心欢喜,原来他日复一日的对大汗的讲经和理论,大汗毕竟不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站上前来,大声说道:“当年淮阴侯韩信,在征伐赵国的井陉之战里,以数万未经训练之新兵,当赵国精锐二十余万,也是如今日一般,后路被切断,大军背水列阵,然终于一战击溃敌军精锐,成就赫赫武名,现在要放弃,还太早了些!”
“这才是有道理的话!”蒙哥叫了一个赞,对众将说道:“我听说,那个韩信是先以二十名好勇士绕到敌人身后去,抢占了空无一人的敌军营地,然后举起自己的战旗,敌人以为自己后方出现了韩信的军队,于是自行崩溃了。这人的确是个打仗的行家!韩信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我们蒙古的勇士就做不到?当然,郑云鸣跟韩信的对手不一样,他不会愚蠢到在自己的本营一个兵都不放的,所以咱们得用些手段,好在蒙古人打了几百年仗,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打仗的手段。”
第八十三回 万仞庭柱东南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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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龙座之前慢慢走了两个来回,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开口发布命令。
“质子军那颜阿里罕!你率领质子军以及张柔、史枢和李毂三个汉军万户前去和思南思人交战,记住,许败不许胜,败又不许大败,步步为营,一点点的撤退,将思南思军的人马都引出来。”
阿里罕瓮声瓮气的应了声是,他本是西域赛夷,在新的主人面前竟然能够做到质子军总帅的位置,如何敢不尽心效力,报效大汗?
“土绵纳陈!你与汉人万户刘复亨、巩昌先锋五千户汪直臣、大名万户王文干等,坚守左翼阵地,不许后退一步,即便侧翼暴露,也要坚持到底!可惜汪德臣不在”
汪德臣是现任巩昌便宜总帅,这个时候他和这位新的蒙古大汗还没有什么交集,蒙哥更多的懊悔是没有将他从四川战场抽离出来,率领巩昌主力军参加到这次战争中。
“土绵忽都!你与汉人三个万户并吐蕃部长赵阿哥藩担任右翼交战,你部必须放手冲击,将宋军的阵线冲出一条口子出来,为别部进击提供通路,如若不胜,各自提头来见!”
忽都高声喝道:“就凭我这一万骑兵,一万张弓,一百杆火铳,就是硬冲也给大汗冲出一条路来!”
蒙哥大笑道:“这才是蒙古男子的风范,不过也不必拼的太厉害,我们还要留些人去擒拿郑云鸣呢!”
他又说道:“高昌王马木剌的斤,党项那颜李桢,各率三万骑兵,为总督各路救应,一旦哪里有危急,就率军到哪里去。”
二人一个是客将,一个是党项异族,只有任凭吩咐的立场。
蒙哥对着阶下的纽磷和车里两人招了招手,让二人靠上前来,说道:“你们两个,是蒙古大军中第一等有胆色的人物,这一次,让你两深入虎穴,去拔一拔郑云鸣这只老虎的胡子,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这个胆略。”
纽磷只觉得愤怒,以往大汗从未询问过他有没有胆子,任凭如何艰难危险的任务,大汗都是直接吩咐自己去执行,而每一次纽磷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勇猛将敌人斩杀的落花流水,从未有过折扣,显然是之前败北于韩锋,使得自己在大汗心目中的地位发生了动摇。
但听车里虎吼道:“请大汗下令,那里就是高岩,就是深渊,就是一万只豹子的巢穴,我等绝不回头一眼!”
“好!要得就是这样勇士!”蒙哥说道:“汝二人部下兵马甚多,也不必都亲自带领,各自挑选一万精锐骑兵,车里,你从左翼包抄过去,沿着长江一线包抄过去,沿途见船烧船,见人杀人,不要跟宋人多做纠缠,目标是沙窝的宋军浮桥!不需要你真的去夺取浮桥,因为郑云鸣这狡猾的狐狸一定埋伏了重兵在浮桥附近,但只要你这里一打,进攻的敌人就不能不有所顾忌。”
“纽磷,你带一万骑兵直奔南线,沿着忽都开辟出的通路前进,一旦郑云鸣的主力向前移动,后方必然露出兵力薄弱的部分,你就沿着这个空白的地段狠狠的插进去,插进思南思军队的后方!郑云鸣以为他这一次能轻而易举的击破我们,必然骄傲大意,但他还忘了一点,我们的军队无论数量还是勇猛,都比思南思的军队要强!这一次我军要彻底贯彻包围歼灭的战法,将郑云鸣的主力消灭在鄂州,然后再挥师直捣东南!”
从现实的局面考虑,大部分的蒙古将领的目标并不是继续征服江南的宏图伟业,而是想办法从死地中脱困,至于扫平宋朝的总目标,现在看来已经完全失败。但战局总是转瞬巨变,蒙古军虽然形势不利,毕竟在人数上还是占据优势,谁又能够料定真的交战起来,郑云鸣一定能占据上风呢?
在战场的另一端,宋朝的军队正在全面展开,作为全军的先锋,上千名装备齐全的硬探骑兵突阵前出,对蒙古军的阵地展开袭扰,他们一面和蒙古的探马赤交战,一面留心观察敌军阵地的兵力配置,旗号分布,一面又以百十人的小队突入蒙古军的前卫营垒中间,探查敌人的反击力度。
接下来,炮兵们将大炮推出阵地,后面跟随着成排的火枪手、刀盾手和长矛手,骑兵队在两翼展开,护住大阵薄弱的侧翼,战鼓声震动着大地,五色旗帜高高扬起,十万大军开始朝着正面的敌人行进。
“你看这支人马的旗号。”骑在高大的玉花骢上的郑云鸣,用马鞭指着当面的一支军马,对身旁的白翊杰说道:“还能认得出这支人马的旗号么?”
白翊杰当然认得,任何一个跟随郑云鸣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人都不会不认识这支军队。
“土龙军不是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