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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工事更加从容不迫,而如果绕道而行,他们就只能从山坡上徒步翻越,且还会遭到宋人在车阵中发射的强弓硬弩和火器。与其这样,还不如正面和车阵对决来的有力。
粘合重山不住的催促抄思道:“快快进攻!城南的投石机制作不易,如果被宋人破坏了,不知道攻城更要迁延到几时!”
抄思沉默着,眼神中充满了鄙夷,谁不知道宋人的目的就在于用胜利换取时间,只要不断拖延蒙古人进攻的进程,到了初夏暑热升腾的时候他们不退兵也只有退兵。而想夺取襄阳,城南的投石机不能就这样被宋兵轻易毁破。他们必须挽救城南的投石机部队,最起码如果保不住笨重的投石机,也要营救出这些宝贵的工匠和砲手。如果失去了工匠和砲手,攻城的进度几乎就等于停滞了。但如何进攻防守如此严密的车阵,岂能是仓促决定的?
如果女真部队在就好了,他可以驱使这些女真的士兵为前驱,以步战的方式冲开宋军大阵,或者汉军几个万户在,也可以动用他们的兵力来进行肉搏绞杀。但汉军都随着塔思国王南下征伐,他们要负责清理南方各处城池和工事。而指挥围城的总司令,偏偏又是这位粘合元帅,指望女真兵替自己火中取栗是不成的了。
他咬着牙,看来只有使用国人来进行残酷的步兵突击了。如果使用草原本部人马来遂行这种危险的任务,即便是侥幸取胜也可能会在曲出面前受到责罚。因为草原上的人口实在太少,而他们占据的土地又实在太广阔。以至于一个草原战士的生命也随便浪费不起。但若是放任宋人将投石车和砲手一网打尽,他面对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减户或者杖责了。乃蛮人作为被征服的部族,虽然比汉人和女真契丹好过,但也需要小心谨慎的生活。吃了败仗的责罚,他们承受不起。
抄思大力挥动着手臂,冲着前方的传令兵喝道:“诸军下马,结成步阵!!”
第五十二回 八千剑戟连车营(4)()
乃蛮骑兵们纷纷翻身下马,在前方结成巨大的步兵横阵。和蒙古本部不一样的是,真正的乞颜、塔塔儿、弘吉剌部众不太重视阵型,结阵往往随性而为,忽聚忽散,只图野战斗狠,不顾大局整合。若论质朴矫健,颇有些上古散星阵势的意味。乃蛮军马军盛,步队也稍有纪律,懂得结成数排横阵,以整体的队列推进到敌军面前。当然,最后冲击的时候实际上还是各自为战的,和宋人当世无双的铁血步阵不可相提并论,但步阵全靠战斗技巧和士气胆勇,若是纯靠阵势就能分出胜负,那成吉思汗的下马蒙古战士又是如何正面仰攻,以步军破了乃蛮禁卫军的防备,让太阳汗落荒而逃的?
抄思自信他的健儿们虽然不如真蒙古本部的彪悍斗狠,却足以威吓这些胆小的宋人了。所谓之前能够与蒙古人打十一个回合的南军部队,不过是当中精锐中的精锐而已。说不好是思南思汗将自己的禁卫军派来也不一定呢。总之根据整个南北交战的局面来说,南人缺乏勇锐是确凿的事实。
粘合元帅对南人更是不屑一顾,连声催促道:“快些安排进攻,南人不足用。当年金国兀术元帅只率领四千精锐骑兵就横行江南,视宋人百万于无物。今日将军有兵有将,何惧宋人,只要一次接触他们就会溃败的。”
抄思只不做声,安静的观察了一阵宋人的这六个大阵,虽然中央的阵势是通向南方投石机阵地最便捷的道路,但那里也猬集着宋人这一支军中最强的精锐,根据汉地通译的解说,那里悬挂的是南人第一名将郑云鸣的旗帜,从那里进攻,片刻之间绝难取胜。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从自南属第二个大阵进攻,这里兵势看起来并不如其余大阵中厚重,旗号也不多,从这里发起进攻,宋人的援军也难以迅速救援。所谓长蛇之阵,攻其首则尾至,攻其尾部则首至,攻其中则首尾皆至,这是孙武子对军队的要求,如果布置成一字长蛇阵,反而不会有各路及时救援的效果。蒙古军猛攻其中一个车阵的话,宋军极难及时达成救援。中原有打蛇击其七寸的道理,自然是因为这里是蛇的心肺所在,一击而让其丧失行动能力,但兵法概要也正是如此,五寸处是敌军的腹心,往往守护严密,末端处无伤大雅,即便全部折损也难以对战局收一定之功,攻其七寸,既能让腹心受到威胁,牵制大军的动向,又能击打在其最用不上力的点上,使得敌军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里。
他纵马上前,一直奔行到自己的将旗下,摘下马背旁边的牛角大弓,取出一支鸣镝,嗖的一声朝着南边第二个宋军车阵的方向射去,喝道:“今日有进无退,乃蛮的拔都儿们!进攻~”
杨掞将头探出偏厢车外,眼见着战鼓咚咚,号角长鸣,蒙古大军丢弃了战马排列成严密的阵势,一面高声叫喊怒骂着,一面挥动着刀剑和盾牌,朝自己的大阵压了过来。
他兴奋的朝着偏厢车内叫道:“果然果然!朝咱们这里来了!统制快付钱吧!”坐在偏厢车边的葛怀满脸笑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扔了过去:“好好揣着,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花呢!”
“放心,您跟我都是福大命大之人,蒙古人等闲是弄不死咱们的!”杨掞跳下战车,一面用手中的小令旗指挥步兵进入车中防守,一面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一撤旗号,将士兵们蛰伏下来,十有**鞑子会上这个当!”
这个时候,偏厢车旁卧满了正在埋伏的土龙军中军的士兵们,这个大阵正是中军驻扎所在。土龙军的最高指挥阶层杨掞统领和振武军葛怀统制一同留在阵中。郑云鸣的吩咐是大阵多安排旗帜和疑兵,将对方攻击的重点牵引到自己坐镇的中军车阵上。但杨掞却故意收起一部分旗帜,并且将军士隐藏在大车的阴影下,他的目的则是尽量吸引蒙古人朝着自己进攻。郑云鸣是全军总帅,又是全军之胆,他不可能让主将去亲冒敌军集中兵力的突击。而他杨掞无所谓,因为土龙军早就习惯了各自为战,即便这个车阵被蒙古人击破,甚至他杨掞战死沙场,土龙军也依旧会继续战斗下去。这是他对自己部下的全心全意的信任,虽然他不如王登那样以铁律约束,但相信自己的军队绝不会逊色振武军半分。
何况葛统制早就憋着要报第一战被击败的耻辱。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带着振武军中军的一百亲兵加入了杨掞的阵势,并非是他不信任王登,但说起调动敌人,整个大军中无人能出杨掞其右。说起来可能很简单的事情,更换一些旗帜,减少一些旗帜,增加减少火堆,将一部分人的行迹隐藏起来。但别的人做和杨掞做起来,效果大不相同,杨掞在运用这些伎俩方面是天生的大师。以致郑云鸣都觉得奇怪,这位战争的鬼才是如何才能在宋蒙交战中一直默默无闻的。
如今抄思万户就像被杨掞牵引着一样,对他自身所在的大阵发起了进攻。直到这一步为止,杨掞都做的得心应手。但他真的能够以本阵的一千余名兵力抵抗住二倍有余的乃蛮下马骑兵么?这些乃蛮人居住的地方靠近河西,多带铁甲,刀剑俱锋利,虽然装备不及怯薛禁卫,但他们占据有步兵搏斗最重要的优势,局部的人数优势。
所谓一夫当关,披坚执锐,横扫千军之类的豪言壮语,在中国数千年战争史中能做到的不过凤毛麟角,必须在天时地利人和的诸般配合下,才能有一场完美的以少胜多的步兵正面攻坚战斗。举凡所谓名将,其实大多只是遵循一条简单的制胜法则,在局部造成兵力上的优势,将敌军阵势的一点坏灭,然后利用这一点不断扩张战果,导致全局之势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扭转。抄思自降服蒙古大军以来,跟随军团叠经戮战,自然胸中有韬略在。他第一眼看见宋人布下的车阵,就断定这道一字防线最有利于自己在局部集中优势兵力。一字长蛇阵本来就不利于集中兵力,何况还是用拒马子和偏厢车将自己的兵力主动分割开。这套防御至强的战法背后,就是进攻和机动的极弱,宋人在铸造了偏厢车防线的铜墙铁壁的同时,几乎是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了自己建造的六座牢笼中。
战争的伟力,来自于进攻,且唯一来自于进攻。这是草原男儿自诞生起就牢牢握在手中的铁则。任他们在别人的土地上见识了多少高大的城池,多少险峻的雄关,多少易守难攻的地形,这条铁则是深烙在他们大脑深处的不可动摇额信念。当他看到郑云鸣居然布置成这种阵型来对抗蒙古大军的时候,抄思就认定了今日之战必胜。敌军的盾牌再坚固,只要持续不断施加打击,总能让它出现一条裂痕,进而让其分崩离析的。
他所依靠的,就是超过二千名下马乃蛮战士和永不停歇的进攻精神。而除此之外,他还要使用其余的骑兵分拨牵制宋人其余的车阵,让其自顾不暇无法及时对南方第二个车阵形成支援。一旦下马战士突破车阵,他们就将从突破口源源不断的冲到宋军车阵之后,从侧后袭击那些正在追杀自己砲手的宋军步兵们。
这一作战计划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时间,需要乃蛮战士们用极强的战斗力迅速打破宋人的车阵防线,让骑兵能够有机会在砲手军被歼灭之前突袭宋军的背后。郑云鸣看着乃蛮的步兵大阵在咆哮和嘶喊声里,铁凿枪如森林一样,枪尖在稀薄的阳光下散发着冷光,挥舞的重型战斧显然是来自北方和金国战斗的缴获。其实乞颜部和别的草原部族可能不会使用那么巨大的战斧,因为这样的战斧在马上不便使用。他们更喜欢使用能在马上挥舞的单手战斧。但乃蛮战士的策略显然有所不同。
能打得过么?郑云鸣站在中央的车阵里,看着声势浩大的步兵阵一步步的逼近杨掞所在的位置。他侧身对陆循之说道:“咱们派遣一支振武军去增援纯父怎样?”
陆循之沉毅依旧,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作战的时候向来不说半个字的废话。这一句话就代表了当前的形势判断,此时两军尚未交战之际,将生力军填充进战线里,压缩了原本车阵中土龙军的作战空间,不但只会捣乱,同时还表现了主将对部属的不信任,以及徒然消耗掉生力军的气力。在真正需要这些军队去填补漏洞的时候他们就会软弱无力。
郑云鸣当然知道这当中的道理,但他素来用兵多疑,即便是对杨掞和王登也是忧心忡忡,其实古来名将多半都是在坚信部下的意志和实力与怀疑一切之间反复摇摆,既有过分相信部属而导致全盘战局崩坏的,也有多疑寡断而导致丧失战机的。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想当名将,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五十三回 局合龙蛇成阵斗(1)()
郑云鸣当然知道这当中的道理,但他素来用兵多疑,即便是对杨掞和王登也是忧心忡忡,其实古来名将多半都是在坚信部下的意志和实力与怀疑一切之间反复摇摆,既有过分相信部属而导致全盘战局崩坏的,也有多疑寡断而导致丧失战机的。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想当名将,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幸好这时候的郑云鸣已经显示出一点名将的特征,他虽然对蒙古人的战斗力还不十分有把握,但却相当肯定的知道杨掞的部队绝不是一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