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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弓箭手们也攀援过羊马墙继?墙继续前进;要做掩护射击他们距离城墙也太远了。他们必须冒着随时被敌军密集射击的危险抢占可以发射的位置;然后掩护先登的步军快速接近护城河;为渡河进行准备。
他们在估算着射击的距离;城头的弓箭手们一样在估算着距离。两边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没有交战;但无形的较量则一直在进行着。
终于;城墙上的弓弩手开始了射击;他们居高临下;具有良好的射程优势;一排弓弩射下来;放倒了几十个冲在最前头的弓手;一些登城士兵挥舞着防牌和团牌冲上前来;为自己的弓箭手进行掩护;其余的弓箭手飞快的奔跑着;抢在宋军第二波弓箭落下之前占领了发射的位置。
他们拉开手中的角弓;将一波箭雨朝着城墙上布放开去。
军中装备弩的比例暂时还及不上宋人;张顺和他手下的大洪山弩手们手中握着强弩;一刻不停的进行射击;其中亦不乏神臂弓这样的远射利器。城上与城下的较量;自然是守备一方更具有优势。同时炮台上的床弩也开始射击;巨大的枪箭的目标可不是散开来对着城墙射击的弓箭手们;而是朝着护城河开始奔跑的步兵们。巨大的矛枪从城墙上破空而至将冲击中的甲士整个钉在地上的恐宋军站在城墙上;随时有串楼可以躲避;曲射弓箭形成的箭矢幕的杀伤效果更低;且蒙古怖感觉;若不是亲眼在身旁看见是不会有所触动的。但尽管如此;塔思军的纪律甚严;冲击的战士们全然不顾被钉在地上的同袍和被强弩射伤倒地嚎叫的同袍;朝着护城河猛冲了过去。
”对方曾经在沙头市跟您照过面吧。”白翊杰一面张望着一面对郑云鸣笑道:”石天应的黑军果然名不虚传。”
打响襄阳城攻坚战的第一支军马;正是去年和郑云鸣在沙头市较量过的黑军。塔思所用来激励士卒的办法果然了得;郑云鸣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用这些忍受了一年耻笑;复仇情绪已经高涨到的士卒们进行第一波攻城;能够给予守城军士最大的精神震撼。
”咱们放出去的那个石惟中;”白翊杰说道:”不会重新参加到攻击里来吧。”
”若是我指挥;定然会让他参加进来。”郑云鸣一边说一边张望:”只有这个时候的他;战斗力才是最强悍的你看;那不是石惟中是谁?”
白翊杰趴在窗棂上观瞧。远方冲在最前面的先登军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大声招呼着众军加速动作;虽然他已经顶盔掼甲;但还是认得。';!'出来那就是昨日刚刚被宋人放出城去的黑军管军千户石惟中。
城头的竹将军也开始开火;石弹在冲击的军队中掀起了阵阵气浪;但连番的爆炸显然还是敌不过复仇的怒火;冲在前方的甲士高声呐喊着迎着密集的火炮射击冲到了护城河前。他们七手八脚的解下拴在身上的皮浑脱;丢在河水中;抱着皮浑脱开始横渡护城河。
所谓皮浑脱;并非是番邦语言;而是十成十的汉语。乃是杀羊的时候将羊的骨肉挖去;只剩下一张整皮;缝制起来;内中填充空气作为浮渡的工具使用。宋人也使用这种简单的渡河工具;称之为浮囊。但通常在有船只的条件下;谁也不会选择浮囊这种笨办法。但于饲养牛羊跟汉人种植庄稼一样的蒙古大军。制造成千上万的皮浑脱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朱胜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大声呼喝着不停射击的弓箭手:”他们渡河的时候行动缓慢无法还击;就是最好的靶标!射击!射击!一刻不停的射击!”
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渡过护城河的时候;就是蒙古兵最尴尬的时候。他们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许多;只能凭着双手划水才能前进;而且有一些黑军的士兵还担负着运送云梯的任务;他们只能将云梯绑上皮浑脱;然后一只手拽住云梯;一只手划水前进。另一些士兵则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举起盾牌进行遮挡;这样的状态下;他们划水既不快;也没法对城头的射击进行反击。
土龙军的射手们是最擅长这种打死狗式的战斗了;应该说他们从第一次和蒙古人交战开始;就使用了这种打死狗的战术。他们站在雉堞后;拉开弓弦;将一支一支锋利的羽箭射向毫无抵抗的敌人。火铳手也趁着这个机会赶来凑热闹;他们将火铳架在垛口上;用麻皮纸塞紧弹丸;将铳口朝下猛烈开火;大部分的弹丸都变成了水面上飞跃的水花。但一旦有弹丸命中敌军;往往力透重甲;洞穿身体。尸体当即松开了皮浑脱;血水将附近的水面染成一片殷红;尸身则带着沉重的铁甲沉入了护城河底。不停的有士兵松开云梯沉下去;但也不停的有人从后面递补上来;推动着云梯继续上前。
郑云鸣面无表情的看着护城河水上渐渐遍布起了漂浮的刀剑和木盾;河水被一股股的鲜血点缀着;就如同三途川上绽开的一朵朵死神之花;这条二十六丈的河流;成为了无数年轻的黑军士兵生命的终点站。但郑云鸣却没有别的感觉。他以前听过临安殿前司的老兵说过;战场上杀人;杀死第一个人是最震撼的;随着你杀人越来越多;精神也会越来越麻木;到了最后;杀人只当做了一件日常的工作;就如同农人种田;商人叫卖一样;每日夺取十条人命也不当一回事。
郑云鸣已经渐渐的体会到了这些感觉。看着敌人在土龙军的箭弹齐下中不停伤亡;他再没有沙头市那样的书生感叹;只是不停在心中冷酷的计算黑军的前锋已经承受了多大的打击;而即将到来的登城作战;他们又会遭受到多大打击;会否让他们足够到放弃复仇的念头;军纪的森严和作为一个军人的自尊。从这襄阳西城墙壁上将黑军从精神上完全摧毁;让他们不再有敢于正视襄阳的勇气。
摧毁统治万里的大国;就从摧毁这支作为急先锋的黑军开始。
第五十回 英雄报国如等闲〔2〕()
他看着黑军士兵们不顾死活的渡过了护城河;朝着城壁狂奔过来;推开城楼的大门;朗声喝道:”敌军进迫城下;准备滚木礌石!”
转瞬之间;一些带甲的先登战士已经冲到墙角下;没有云梯的情况下;在如此高大的城墙面前他们甚至搭起了人梯;希图以这种笨拙但往往有效的方式登上襄阳城头。但马上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滚木和礌石。
滚木都用质地坚硬沉重的木头制成;有两种规格;长约二尺的小型檑木用一个人就可以投掷;长约四尺的普通檑木则需要二人抬放。但郑云鸣与诸位大将都一致认为小檑木除了能让守城士兵节省些力气之外;杀伤的效果并不如普通檑木一样。故而守军囤积的也以普通檑木为主。这条四尺的大木从天而降;只要被它砸中必定非死即伤;从城头推下来的重达数十斤的大石块的效果也是一样;在面对城下企图攀登的敌军时;始终还是滚木和礌石造成的杀伤最为直接。
而和滚木和礌石一起掷下的当然少不了灰瓶炮子;石灰瓶会让攻城的敌军睁不开眼睛;而火蒺藜和万人敌燃起的火焰和毒烟也能够极大的扰乱敌人的攻势。而这些东西投掷起来比滚木礌石灵便许多;如果不是因为制造不易;守城将兵们简直愿意用石灰瓶和火蒺藜来代替笨重的木石了。
但比灰瓶炮子威力更大的还是用绳索吊放下来的铁火炮;自从制作铁火炮的装一做郑氏的精致火药之后;铁火炮的威力增强了十倍不止;铸造火炮的铁壳也变的更厚重。早铁火炮中还掺杂了铁渣和铅子等增大杀伤力的零碎。当土龙军的兵丁们将一个点燃的铁火炮用绳子吊放到敌军密集处的时候;巨大的爆炸顿时让城下血肉横飞;折断的手臂和小腿被腾空掀起。而密集的准备登城的人丛立即丧失了战斗力。黑军的兵士马上学了乖;看见城头有黑铁疙瘩垂放下来;马上忙不迭的四散奔逃。
后来索性守城的宋军将士不再用绳索吊下火炮;而是直接将铁火炮快速吊放到半空里再剪断绳子让它自行滚落下去。加厚的铁壳可以保证铁火炮落地之后不会裂成两半;而这种快速投掷的办法让城下的黑军士兵们防不胜防。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但已经面临最后一道城壁未能攻破的黑军显然是不甘于失败的;他们一面将盾牌顶在头顶上竭力减少一些伤亡;一面开始尝试着用绳钩登城。绳钩也是中原常见的登城战法;但是显然这种战法只能适用于偷袭;当黑军的铁钩勾住了雉堞攀登到一半的时候;宋军就用大斧将绳索砍断。结果大部分使用绳钩登城的黑军士兵大多都以摔个半死为结局。
就在黑军使用??使用种种原始办法而不得前进一步的时候。后方的士兵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将云梯运到了护城河对岸。这才是针对襄阳城发动的第一波登城攻势。十七架巨大的云梯在士兵们的簇拥下高高树立起来;上面爬满了全神贯注准备爬上城头的甲士们。在这个时刻;只有云梯是蒙古人真正能够威胁到襄阳城头的手段。云梯纷纷靠拢城头;一场惨烈的城头厮杀在所难免。
但云梯依然是所有攻城器械中最没有防备的一种了。在黑军的云梯即将考上襄阳城高大的雉堞的时候;宋军用几十杆长叉挥舞着将六七架云梯架在半空里;他们站在高处;只需要用几个人就能让城下的一群人白费力气的想用云梯靠上城墙。在两方角力的时候;其余的守城兵士不失时机的朝城下聚集的敌军猛投滚木;炮子和铁火炮;而黑军将士们就只能顶着五花八门的守城武器拼命的将云梯推上城头去。他们这时候能够仰赖的掩护只有身后的弓箭手们和更远处的投石大炮。但遗憾的是这并非是蒙古军中最精锐的砲手部队;清州出身的砲手水军匠都元帅张忠仁为了监造渡过大江所必须用到的舰船;现在仍然将大部分主力滞留在邓州;随着曲出进到襄阳的只是一部前锋而已。这些前锋砲手的实战经验较少;但其实即便是张忠仁旗下最精锐的砲手也不可能操纵笨重的九梢十一稍大型投石机精确的集中雉堞来杀伤城壁上的守军;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城下备受煎熬的黑军们眼睁睁的看着友军的投石机将一块块飞石抛过城墙落进城中;或者直接落入护城河中;更有技术拙劣的定放手距离估算错误;直接将飞石投入城下的黑军人丛里将自己的友军砸的骨断筋折。黑军破口大骂声中那几架被长叉叉住的云梯已经支持不住;开始倾斜倒下;云梯上的甲士纷纷跌落在城下。
但除去这六七架云梯之外;其他的云梯总算保住了。登城战士一面挥舞着团牌遮挡住身体;一面奋力攀登;朝着城头攻杀过去。先登的甲士皆身披重甲;手挥钝器;在云梯搭上城头的地方开出一片立足之地来。相对的;早已经做好准备的荆楚军的刀牌手和短兵战士也立即蜂拥上前;用凶悍的近距离肉搏企图将敌人赶下城去。
和去年相比刘整虽然已经不大不小是个将官角色;原本可以安心在后面摇着小旗作指挥状;而不必再刀头犯险。但站在后面指挥却是一件无论是他的部下还是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事情。让大将信赖;士兵们拥戴的刘整;是那个带着黑色的头鍪;手持大刀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刘整。
。';!'刘整身前五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军将官;手中挥动着流星锤如同风转一样;在城头划出一块登城的空间;他身后的一名黑军甲士手擎着黑色的旗帜准备登上城壁来。如果在城头有了黑军的旗帜;无疑是对敌我两方宣布了城壁的形势已经在发生对宋军不利的逆转;对于守城一方是士气上的极大打击;对正陷入苦战的黑军来说无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