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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冲到盾阵。';!'面前的时候;竹皮牌向着侧面滑开;几支乌黑枪头的钩镰枪从阵中猛然此处;将猝不及防的敌军勾住;生生的拖进了阵中。
紧跟着龟盾阵前进的弓箭手们开始朝着敌人撒射着箭雨;跟着重斧手们冲上的乱军被箭矢一阵乱射;纷纷放弃了兵器调头逃命。
乱军的队伍开始退缩了;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站在龟盾阵后的呼延瑀对杨掞笑道:”统领;咱们来比试一下;谁抛的又准又狠。”
杨掞伸了伸手臂的筋络;叹道:”老了;可能投的没有年轻时准了。”说着将一个火蒺藜点着了;放入皮窝子里;手拽着皮带在头顶挥舞起来。
他一边挥动一边纵声唱道:”乡中小儿闻弦惊;世上谁知火流星?新出黄土做泥丸;硝硫秘药此中藏;紧皮鞘;白狼筋;飞舞腾转若胡旋;飞光流火入敌营;忽如霹雳摄人心;贼众曳枪遁地走;方识此物真威名”
歌声里飞速旋转的火蒺藜带着噼啪闪动的火花划过一道流星的轨迹;落入了乱军人丛中;瞬间发出轰鸣巨响;黑色烟雾腾空而起;乱军在刺鼻的烟雾中四散奔逃。
仿照着杨掞的模样;火器手们也都开始挥舞手中的皮带;将一个个火蒺藜投向敌群。
火蒺藜当然没有什么实质杀伤;但是在对付狂暴的匪徒时是最好的威吓工具;巨大的声响和刺鼻的烟气;让克敌军的兵士们心胆俱裂;许多人放下刀枪贵跪在地上等待着土龙军前来俘虏。
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之辈迅速逃往东城;那里是他们最早开始作乱的地方;如果能够从东门突出襄阳城抢夺汉水上的民船;还有可能逃亡到蒙古去。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里已经是一条死路。
东门上聚集了大批镇江都统李虎带来的无敌军兵士;他们大声呼喝着;朝着每个肩臂上有月牙标志的军士挥刀猛砍。
残余的克敌军乱军奋力冲突;除了在南军手下徒增躁之外;根本不可能靠近东门半步。
这时候每条街道上都有龟盾阵掩护的土龙军军马正在向着东门方向包抄过来。龟盾阵坚定的向前推进着;将任何阻挡在前方的人马用巨大的惯性撞到一边;土龙军的刀手们跟随上前;把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北军用绳子绑成一串;押送到西门外去。
数千名拥挤在东门里的克敌军乱军发现自己已经处在几个方向的龟盾阵组成的包围圈中。
二十日偶尔一时兴起的作乱;这个时候已经进入绝境。
距离龟缩在一起的乱军还有二十步;伴着各军队将们清晰的口令;龟盾阵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前进。
门旗影中一名土龙军的将军跃马而出;他头戴凤翅盔;身上的锁子连环甲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向着乱军们厉声怒喝:”此时尚不束手就擒;还想寻死吗!”
杨掞皱眉看着王登耀武扬威的模样;问道:”怎么又是他出面;总管呢?”
呼延瑀不答话;只是指了指南门的方向。
此时的南门城楼上;几乎站满了京湖最顶级的官员。
城下刀斧手;杖刑手;铡刀镣铐刑具一应俱全;亲兵们将肃静旗和制置使司仪仗尽数摆开;高挑的麾枪和龙虎旗幡气派番茄;让避祸到南门的百姓们啧啧称奇;心中凭空多了几分安全感。
城上端坐的赵范却是面沉似水。
襄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就算侥幸保住了城池;他这个制置使也算做到头了。
自从坐上京湖制置使的交椅之后;他便时时以父亲为目标;要做大宋的功臣良将;为皇帝扫荡群虏;为祖宗收复河山。
今日襄阳之变一起;种种雄图大略;尽成泡影。
从今而后;有什么面目面对圣上;有什么面目面对在淮东奋战的弟弟;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老大人呢?
第二十回 黑云压城城欲摧〔4〕()
但他不得不在北军诸将面前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克敌军作乱;北军将士人人自危;黄国弼;李伯渊等人都主动向赵范请缨杀贼;却都被赵范驳回了。
很明显在赵制置使心目中;北军已经全部成了潜在的反叛者。他害怕前去剿杀贼寇的北军最后也成了贼寇;危及襄阳城不说;连自己这个制置使走不走得脱也很难说了。
北军将领们人人惊惶;只怕制置使一怒之下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互相防范的紧张情势下;只有南军的李虎和王福二人谈笑风生。
”我就知道这群泼皮靠不住!”李虎大声说着:”这群朝秦暮楚的家伙;早就是心怀鬼胎;这次鞑子大举南下;正是他们作乱的好机会!请制置使马上下令;让我的无敌军大举出动;把这些贼徒杀的片甲不留!”
赵范瞪着眼睛并不答话。现在局面已经略定;只需要等着此次平乱的功臣郑云鸣上城来汇报;然后治王昮的罪过就是了;李虎这么说;无非是不想平乱的大功被郑云鸣一人独吞。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看着南军的将领们争权夺利。
正当他准备发火的时候;城下两拨人沿着马道走上城来。
当先的是睡眼稀松的荆鄂都统王昮;他身上胡乱披着一件青衫;大口打着哈欠;显然是在制置使的宴会上酒醉的厉害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跟在后面的白袍小将全副武装;手扶着腰间宝剑威风凛凛的样子;正是郑云鸣。
李虎看见王昮上城;还没等制置使发话;先冷笑了一声;断然说道:”给我斩了这厮!”
众人大惊失色之下;几名李虎的亲兵就在赵范面前举着刀朝王昮砍了下去。
惊得呆在原地的王昮眼睁睁的看着朴刀朝着自己的面门劈来;突然眼前一个身影冲出拦在身前;长剑横隔;拦住了两把劈下的朴刀。
虽然平日里有用心练习剑术;这硬生生的拦下一刀依然让郑云鸣觉得手臂发麻;他撤剑还步将王昮与李虎的亲兵隔开;朝着李虎喝道:”王都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便加害!”
王昮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跳脚骂道:”天杀的贼人李虎!你想要老子的命;明刀明枪来便是!用不着使这样下作手段!”
李虎毫不理会王昮的叫骂;拱手对郑云鸣说道:”总管;我任沿江副都统的时候;与老相公也算是相识。你我都是南军兄弟;咱们自己不要起内讧;王昮这厮纵容北方人横行霸道;咱们南军吃了多少苦头;今日又造成了兵变;此人死不足惜!总管速速让开;让我了结这厮性命!”
郑云鸣横剑在胸前;昂首说道:”郑某只知道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的军人;南军与北军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管南军还是北军;立功就要封赏;犯法就要处罚!今日作乱的贼子已经全部被擒获;很快就要受到国法的惩罚;李都统;你想做下一个吗!”
他这话说的十分无礼;李虎身后的亲兵将校大声斥骂起来;一个穿红衫的小将跳了出来;拔出腰间破阵刀就要上前。
陆循之冲上前来;手中的短矛向前一挥;将那红衫小将逼退回去。背嵬兵士手持长戈大戟跟随而上;簇拥着郑云鸣紧紧保护。
平日里儒雅谦冲的陆循之这时睚眦含威;冲着李虎冷然说道:”都统的兵马都在东门;城门上下都是我们的弟兄;都统想要动手;土龙军定要奉陪。”
城上城下剑拔弩张;只要一点点刺激马上就可能变成流血的战场。
赵范狠狠的一拍案几;怒喝道:”当着本帅的面就敢私斗;我还没有死!我赵范还是这京湖的安抚制置使!”
他这一声吼正好给了两边下台的机会;众人都来到制置使面前顿首谢罪。
赵范板着面孔抽出一支将令;喝道:”李虎何在!”
李虎毕恭毕敬的上前接令。
”城中作乱;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江北;江北的克敌军军心难测;本帅要你带一支人马急速过江去监视;速速启程不得有违!”
李虎盘算城中局面;郑云鸣带来数万人马已经在城中坐大;王昮经过这场兵乱必然军伍生涯已经到了尽头;自己势单力孤;没想到王昮这只狼打死了;换来的却是郑云鸣这老虎来占据了巢穴。
此地不可久留;他这么想着;匆匆拜别制置使下城去了。
几名军士押着王昮上前来跪倒;赵范怒目喝道:”你带的好兵士!”
王昮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知道大错已经铸成;只有涕泪俱下的哀求制置使念在往日功劳饶自己一命不死。
”你死与不死;”赵范冷冷的说道:”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督视府这就要来到襄阳;督视相公自会给你相应的处分。”
他命令人将王昮押下去闭门思过;这是自古以来对软禁的一种委婉说法。
赵范又喝道:”郑云鸣!”
郑云鸣赶紧上前跪倒。
”违令调动军队;这是杀头的罪过你知不知道!”
郑云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后陆循之跪。';!'倒说道:”总管受了督视府命令前来襄阳平乱;有督视相公手书公文在此。”
他递了个眼神;跟在后面跪倒的郑宪慌忙从包袱里取出督视府的函文;交到制置使司亲兵手中。
赵范展开细读;果然是督视府魏了翁的手书;里面严辞督促赵范镇压所有可能出现的骚乱;并差遣郢州郑云鸣部前来襄助云云。
郑云鸣伏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禀报:”今日乱贼已经就擒;明日末将就带着队伍返回郢州。”
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等漂亮话;赵范心中叹气;这宰相公子终究太虚伪了些。
王昮获罪;李虎出戍;黄;李等北方将领兀自不安;襄阳城里能依靠的军队只剩下了郑云鸣的土龙一军。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不恋权位都是废话。
”不用了;襄阳刚刚发生变故;兵力空虚。”赵范盯着郑云鸣说道:”土龙军驻扎在城里接替克敌军的防区;郢州稍后督视府会派人处理的。”
郑云鸣听他话里的意思;赵制置已经知道自己的方面之臣做到了头;他本人对制置使大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恶感;反而赵范在任上给了自己不少便宜行事的权力。若是换了一个人来做京湖的帅臣;他和土龙军的未来还不知道会如何。
”那已经收押的克敌军乱党;应当如何处理?”郑云鸣小心的问道。
”一切依照军法处理。”赵范挥挥手:”你派人携制置使司的军法官去西门上;就地审理;非常时期宁枉毋纵;将所有乱军里的不安全分子一概清除!”
郑云鸣当然明白宁枉勿纵四个字的分量;就算是他郑云鸣而不是李虎来处理;也会有无数冤案发生;屈打成招和趁机栽赃的事情在军队里从来不鲜见;更不要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若是此时还抱有半分仁慈;这座被岳武穆收复;在宋朝手中已经一百五十年的天下枢纽之城随时可能葬送他郑云鸣手里。
赖家娘子看见郑云鸣心事重重的从马道上走下来;举起手中的团牌挡在他前面;面廉下美丽的双瞳里尽是警惕的模样。
”用不着这么小心。”郑云鸣说着径直往西门走去:”城里的乱军大部分都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都忙着在百姓家里躲藏;哪里还敢抛头露面出来袭击官军?”
赖家娘子举着团牌小心的查看着周围;一面抽出时间来斗嘴:”作乱的只是北方来的家伙就好了;万一城里的蒙古奸细趁机做点手脚;嘿嘿”
两人一路拌嘴;从南门一直到西门上;等候在此的杨掞和王登忍住了笑;上前禀报道:”西门上收容了几万名百姓;还有捕获的乱军将尽九千人;请示总管如何发落。”
郑云鸣低头和陆循之合计了一阵;抬头说道:”让百姓进城各安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