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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战线一下子混乱起来,因为被友军激励的向前冲杀的宋军,被挤迫在偏厢车左右难以行动的蒙古军,以及不断向前的蒙古后队,夹杂在大车防线的附近,形成了一场混战。
“怎么会这样!”粘合重山怒骂道:“你们居然连这么点军队都解决不掉!他们不是金国也不是西夏的部队,他们是怯懦者!是一触即溃的南军!你是怎么带的兵,这样稀松的部队也敢号称是合罕的队伍么!”
抄思脑门上青筋暴露,他骑在马上一把抓住了粘合元帅的甲绊,全身颤抖着勉强压制住了想将他揪下马来的冲动,慢慢的松开了甲拌,用最高的声音嘶喊道:“再上去一个千户!”
郑云鸣在中央大阵中看见敌军的一部分骑兵又开始集结,并且向着南方杨掞的车站开始移动。如果单纯从战术角度讲,这当然是敌人自爆其短,放弃了对自己有力的骑兵突击而改用步兵攻坚。但如果他们真的突破了杨掞的车阵,在战略上他们就已经赢得了胜利,这就是为何对方主将敢于将这些精贵的蒙古本部骑兵当成下马战士来使用的原因。
而他要阻止敌军主将的增援企图,也得使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战术了。
他回身对卢庆春说道:“是该你出场的时候了!吩咐全队,火速出击!”
卢庆春应了一声,回身喝道:“全军上马!”自从秦武被赵葵要走之后,卢庆春就成了郑云鸣可怜巴巴的一点骑兵部队的直属上司,他自幼生长在两淮边区,那里养马成风,简单的骑术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当然像秦武一样在战马上闪转腾挪他是做不到了,好在秦武自从离开副都统司之后还记挂着郑云鸣的骑兵队,专门派遣了两员在北方时作为骑兵的精悍勇猛的准备将过来协助卢庆春训练骑兵,但这将近二百名骑兵对战争形势的影响可以预见到有多么微不足道。
郑云鸣不这么看,兵力的多少只是战争的一个方面,将领如何分配使用这些兵力直接关乎到战争的胜负,井陉之战里韩信用于偷袭赵军营寨的骑兵不过二十人,就足以扭转整个战场的形势。他也要将这二百骑兵用在最需要的地方,用他们来扼杀对方主将的增兵计划。
卢庆春翻身骑上自己的坐骑,这是一匹典型的蒙古马种的黄骠马,多日不曾上战场了,眼看着主人要骑上它第一次征战沙场兴奋的用蹄子刨着地面。卢庆春身后的旗手将一面巨大的宋军红旗紧紧的抱在怀中,背嵬军二百骑兵已经整装上马,蓄势待发。
“按照预先说定的那样!”郑云鸣抓住了卢庆春的缰绳说道:“不要过多和敌人纠缠,只要干扰他们对下马步兵的增援就已经足够了!”他挥动手臂大声喝道:“打开车阵连锁,让骑兵出击!”
正在杨掞车阵外一里聚集的乃蛮骑兵们惊讶的发现,中央车阵居然自己打开了连环,将近二百火红色装扮的骑兵在一面巨大的红色旗帜引导下飞驰而出,径直杀向了自己这边。
正在中央车阵外围骚扰的乃蛮骑兵大声呼叫着想要阻止他们,但临时聚集已经来不及,宋军骑兵的速度很快,冒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疾速的冲向刚刚下马来准备列阵,此刻又在慌忙间准备上马迎战的乃蛮骑兵们。
冲在最前方的一匹快马,马上的小将举起手中顽羊角弓左右开弓的射击,每发出一箭必然有一名乃蛮骑兵中箭翻倒,更令人惧怕的是这小将射箭奇快无比,短短一段奔驰的路程已经接连发射了十多支羽箭,将十几个最前面的乃蛮骑兵尽数射下马来。
韩锋放下角弓,从腿侧的得胜钩上摘下骑矛,将它紧紧的夹在腋下。背嵬骑兵们跟随着韩锋展开成雁行阵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冲入乃蛮骑兵的阵中。
“不要恋战,快进快出!”卢庆春挥刀将一个乃蛮兵的弯刀格开,大声喝道:“一击即走!”
经过了片刻短暂的搏杀,宋军骑兵马上拨转码头快速撤退。这原本是蒙古骑兵的长技,不料这一回却被缺乏骑兵的宋人如此戏耍。可惜背嵬骑兵们遇到的并不是大队步兵,而是机动性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精锐铁骑。乃蛮兵当即朝两翼展开,游骑兵纷纷开弓放箭,一面射击一面兵分三路开始追击。
“叫他们不要追击!”在远处观敌料阵的粘合重山大吼了一声,用马鞭懊丧的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胡瓜!”
二百名宋军的骑兵小队牵引着聚拢成大队的乃蛮骑兵们掠过整个车阵。四个巨大的车阵纷纷发炮开弓对本军骑兵进行增援。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杨掞所在的南侧第二个车阵处传来一阵欢呼声。
一个魁梧的身影跳上了在车阵正中间位置的一辆偏厢车,用手中的战斧一斧头将一名乃蛮军士劈倒了下去,顺手又一斧头,将乃蛮兵插在偏厢车上的旗帜砍断为两截。
土龙军和振武军的兵将们看着偏厢车上的葛怀神威凛凛的模样,各自齐声欢呼,奋力的将乃蛮兵压到了车阵外围。乃蛮的下马武士们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朝后逃走。自从初到襄阳的铁骑冲坚不成之后,他们第二次遭遇到失败结局,宋军士兵们一步不离的追击着逃亡的敌人,不断的用弓弩朝敌军后心射击,但乃蛮武士一旦逃到自己坐骑所在的地方马上骑上马逃之夭夭。
没有骑兵,就算是经过了这么艰苦的战斗所得依然甚少。但杨掞已经觉得非常满意,至少经过这一阵的胜利,他们为身后的万文胜队赢得了时间。就在乃蛮步兵们和土龙军绞杀在偏厢车阵中之时,万文胜的轻装步兵队已经追上了四散奔逃的蒙古军砲手们,这些身手矫健的轻装步兵本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才有在军中存在的价值,他们虽然只装备了藤牌和普通的破锋刀,但对于只有腰刀或者手刀随身的砲手军来说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尤其在原本用于掩护砲手军的游骑正在和严阵以待的重步兵对峙的时候,这些砲手们就显得更加无助。另一个方向上,几队装备齐整的重步兵在同袍的掩护下,正在往被蒙古人丢弃的砲车上堆积柴草,然后泼上火油,将它们付之一炬。一座一座经过精心搭建耗费了工匠们无数心血的九梢、十一稍和十三稍砲车被点着了,两座超重型的十五稍砲车更是燃烧成了两具熊熊燃烧的大火把,亮光照亮的是襄阳城光明的前景,而升腾的黑烟带走的是蒙古人急速落城的希望。
南方的阵地上已经到处是一股股腾起的浓烟,粘合重山的脸色铁青,他若知道抄思的乃蛮兵这么不济事,不如索性将自己的女真部留在身边了,至少这些白山黑水起源的坚韧战士不像这些乃蛮人一样没用。他甚至觉得有些惋惜,若知道蒙古人部下还有这么不中用的军队,或许他应该在金国多待一阵子,等打败几支这样的军队再来投降,可能地位就不会在镇海和杨惟中之下了。
但今日投石机全部被毁坏,他免不了受到曲出的责罚。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懊悔过去,而是想法收拾如今的形势。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兵数不足,除了车阵当面的六七千骑兵之外,还有留守本阵的四千余骑,加上城南城北和城东的兵力,总共也不过一万多骑,在面对宋人超出一倍的兵力四面出击的情况下,战场又如此局促,始终觉得兵力不敷使用。但他也不敢将城池四周的兵力集中起来,因为城西是一块死地,北西两面靠水,东面是襄阳城,南面是山,在这块七里之地聚集起这么多骑兵来,对于城中数万大军来说是一个极好的目标,一旦敌军以步兵大阵前进逼迫,将大队骑兵挤入檀溪中,就会造成蒙古人前所未有的败绩了。
第五十三回 局合龙蛇成阵斗(3)()
虽然目前来说他的部队还能占据主动,乃蛮骑兵的骑射对车阵也不是全无损害,但若是想给龟缩在车阵中的郑云鸣什么致命性的打击,根本也无从下手。
望楼上的瞭望手不断的追报着南方战场上的形势,千余蒙古骑兵冒险聚集起来对宋军发起了一次突击,击溃了宋军的一个小阵,杀伤了数百名宋军的步兵,但对大局已经没有裨益。万文胜的部队杀伤和虏获了上千名蒙古砲手军和工匠,将城南的障碍工事扫数破坏,焚烧了大批投石机。正在有条不紊的组织撤退,城东城北的宋军也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逐步再朝着城门方向后撤。郑云鸣一边听着瞭望手的报告,一面思考着战场的形势。什么时候应该安排车阵撤退?一定要等到其余宋军先进城之后,自己作为殿后缓缓撤退。车阵的行军是一件极为繁琐细碎的事情,而且在车阵解锁撤退的时候也异常脆弱,经不得骑兵的反复袭扰,所以依旧必须派出步兵大阵在四周进行掩护。他望望身后的西门城楼,已经挂起了代表捷报的日光旗,那意味着赵葵已经准予他相机撤退。
郑云鸣思考了一下,伸手从令旗架上拿起一面令旗,准备发布命令,让振武和土龙二军中尚未参战的部队前出到车阵前方结阵,为车阵撤退提供掩护。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瞭望手惊愕的叫喊声:“西南方,有蒙古军队来援!”
虽然已经完全错过了时机,但另一员负责攻略襄阳外围堡垒的蒙古大将忽都虎终于还是赶来和主力汇合了。远方的蒙古将旗序列中绣着白色狼头的黑旗迎风招展。忽都虎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另一个蒙古万户的精锐骑兵而已,他更加带回来粘合重山最需要的战力。为了攻略襄阳外围的城堡,曲出特别命令史天泽、严实和刘嶷各自留下一个千户的部队供忽都虎统一指挥,说的明白些,在攻城时让汉人和女真人充当炮灰是蒙古军的既定政策,明知如此,但为了自身在蒙古大汗面前的地位,各汉军万户仍然必须命令部下不惜生命,全力攻城。此次划拨忽都虎的三个千户,除了在樊城附近留下一千户用以扫清樊城附近的堡垒和加固障碍工事外,在忽都虎手下还留有两个千户的兵力,用于攻拔襄阳南面的一系列堡垒。自然他们也能够被用于当前最紧要的任务,攻陷正面郑云鸣部署的车阵。
忽都虎此刻却是相当不满意,他带着队伍是从橐驼岭返回的。他刚刚完成了对橐驼岭的包围,在城堡周围树立栅栏,又想办法填平了几处壕沟,汉军已经冲上去搭建人梯开始登城,传令让他撤军前往襄阳附近增援的命令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整个攻城计划正可谓是功败垂成,忽都虎的愤怒当然是有道理的,攻城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气。如果计划半途而废,守军的士气就会日渐高涨,而本军的士气则会跌落。
但他若是认为此次粘合元帅不传令让他收兵就能顺利攻下橐驼岭那也错了,橐驼岭的宋军战斗力异常坚强。进攻的汉军还没有靠近城壁已经损失了百人,若是继续争斗下去,谁胜谁负尚属难知。但粘合重山这么一发命令。忽都虎正好可以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
“曲出大王的命令是先肃清襄阳城周围的这些小堡垒。城内的思南思人我军只需牵制足矣。”他愤愤不平的说道:“如今南方堡垒半途而废,又要正面攻打他们用车辆连环组成的防线。这不是老虎不去追猎黄羊,偏偏要往石头上撞么?”
粘合重山用马鞭指着宋军六个车阵中最中间的一个,问道:“你可知道这个车阵是谁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