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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军人丛里将自己的友军砸的骨断筋折。黑军破口大骂声中那几架被长叉叉住的云梯已经支持不住,开始倾斜倒下,云梯上的甲士纷纷跌落在城下。
但除去这六七架云梯之外,其他的云梯总算保住了。登城战士一面挥舞着团牌遮挡住身体,一面奋力攀登,朝着城头攻杀过去。先登的甲士皆身披重甲,手挥钝器,在云梯搭上城头的地方开出一片立足之地来。相对的,早已经做好准备的荆楚军的刀牌手和短兵战士也立即蜂拥上前,用凶悍的近距离肉搏企图将敌人赶下城去。
和去年相比刘整虽然已经不大不小是个将官角色,原本可以安心在后面摇着小旗作指挥状,而不必再刀头犯险。但站在后面指挥却是一件无论是他的部下还是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事情。让大将信赖、士兵们拥戴的刘整,是那个带着黑色的头鍪,手持大刀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刘整。
刘整身前五步是一个身材魁梧第五十回英雄报国如等闲(2)
的黑军将官,手中挥动着流星锤如同风转一样,在城头划出一块登城的空间,他身后的一名黑军甲士手擎着黑色的旗帜准备登上城壁来。如果在城头有了黑军的旗帜,无疑是对敌我两方宣布了城壁的形势已经在发生对宋军不利的逆转,对于守城一方是士气上的极大打击,对正陷入苦战的黑军来说无异于精神上的一剂强心方。刘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眼看着那将官将流星锤朝自己挥舞过来,突然一塌腰,铁锤擦着盔尖飞过,他抢上一步将长刀一撩,刀杆缠住了流星锤的锁链,自己趁着那将官用力回夺一发力的时刻,突然狠狠的一脚的揣在了那将官的肚皮上,直接将他踹的跌出数步,靠在了垛口上。两名背嵬短枪手趁机冲上前去,用短枪结果了那厮的性命。刘整不及将长刀上缠住的锁链解开,连长刀带着链锤一起朝着刚刚落到马道地面的黑军旗手扫了过去,这一击用力过猛,直接将那旗手带着旗帜从城头上推下。看着旗手连人带旗嚎叫着从城头跌下的模样,后续的黑军登城战士难免士气顿挫。
刘整守在城头上,挥舞着大刀将攀上城头的黑军士兵来一个打下去一个,其威风八面的模样就似是城头伫立的一尊天神。而在他两侧的城墙上,也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火铳发射的鸣响。
在战争开始之前,郑云鸣得到了一种有力的武器来对付去年一度在城头交战中占据优势的黑军甲士。他在城头配置了许多碗口铳小队,碗口铳最适合近距离齐射,缺点是铁铳笨重,装药十分繁琐。故而白翊杰想出了轮番装药的主意,将六个人和六具碗口铳编成一个小队,队长负责施放,一人负责装药,一人负责清膛,一人负责填子,一人负责压紧,一人负责持手持。虽然碗口铳十余斤的重量在众人手中来回传递多有不便,但严加训练之后也能达到较高的射速。
这早就训练精熟的小队作为正副将级别的将领的直属分队,一旦敌军的云梯靠上来的时刻,他们就冲上前去,在本军的刀牌手掩护下开始朝着云梯连环放铳。这种战法比去年由两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冒着手臂骨折的危险抱着巨大的竹将军近距离发射的临时办法要有效率的多。虽然碗口铳声势和威力无法和将军炮相提并论,但是在城头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声势和威力都非是制胜的关键,只要宋军能将铅子弹丸连续不断的泼洒到登城的黑军头上,黑军就难以进行有效的反击。果然,在刘整一人守住一家云梯的时候,城壁上各处增援的碗口铳小队已经将登上城头的黑军尽数打死打伤,十多面黑色的旗帜都是刚刚才插上了襄阳城头旋即就倒下。
塔思站在远处眉头第五十回英雄报国如等闲(2)
紧锁着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的拨转了马头返回了本阵。同样是作为攻城的先锋部队,黑军的表现还不如去年。
作为黑军的直属上级,塔思并非不清楚黑军在丧失了主将之后,在权力的争夺中动荡不安,直接影响了整个部队的战斗力,也明白黑军的一部分由左首万户征调去辽东参战之后,用汉地新兵补充会造成军队涣散。
第五十回 英雄报国如等闲(3)()
但黑军在攻城时凸显出的无力感让他略感惊讶。郑云鸣的部队经过一年的锻炼显得更加生机勃勃,在面对敌人的攻势时益发沉着稳重。他们使用了新式的守城武器,也开发了新的守城战术。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让黑军变得如此无力的是与老鸦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襄阳城防。如果不能克服襄阳的城防,就算再填进去多少有经验的部队也无济于事。
这就是今日黑军失利换来的唯一收获。
但刚刚从耻辱中解脱出来的石惟中显然不愿意继续遭受第二次耻辱。他大声斥骂着,催促城下的黑军火速攀登,不惜伤亡也要尽早在城头开辟出一块阵地来。但离开了自己的部下整整一年之后,经过了权力重新整合的黑军现在并不是像过去一样对主将言听计从,他们在缓慢的登城的同时,也在朝后张望着,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新的命令。这种进攻上的迟缓更给了城头的宋军可乘之机,他们对城下的黑军还之以更为猛烈的攻击。以至于部分黑军士兵甚至开始利用皮浑脱渡过护城河转身逃走。
城头的背嵬军和前锋军的重斧手扛着重达十余斤的大斧在城头来回穿梭,在敌军的云梯靠墙处用大斧将云梯头部用来抓牢城墙的铁钩和绳索一一斩断,然后众军一齐发力,将云梯掀翻下去。原本城头上应该挤满了争先恐后登城的黑军兵士,让云梯周围成为黑军的势力范围,这也正是云梯攻城战术的诀窍,但宋人以猛烈的碗口铳射击将云梯附近的黑军一扫而空,然后乘着后继者未能上城时火速行动,加上黑军此时士气的低落,使得破坏云梯成了一件简单的工作。
牺牲了无数力气和鲜血好不容易靠拢襄阳城头的云梯一架架的从城头又被掀翻,最后只剩下了在西门附近孤零零的一架。这里的背嵬将士要随时护卫郑云鸣的安全,所以不敢轻易增援到云梯靠墙所在的位置进行阻击,这就是所谓的司令部指挥漏洞。亦即在司令部附近的战斗因为靠近指挥者太近,通常反而会成为战场上的盲点。古人所谓投鼠忌器者,当是如此。
但这个弱点转瞬之间就会被弥补,因为其余的云梯陆续被掀翻之后,大量腾出手来的宋军必然会猬集在这最后的目标周围。那时候黑军的攻击就会完全失败。。要想完全扭转败局,唯一的一点点机会就是从这里冲上去,朝着西城门楼发动突击,那里是郑云鸣将旗所在。虽然将旗所在的位置未必一定有大将,但只要冲倒了将旗就能对在远处观战的塔思国王发出信号。援兵就会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而现在的局势下塔思显然不打算浪费任何一个士兵在这样看似不利的战斗里。
刘整看见城下的石惟中一把将一个在云梯下犹豫不决的甲士推开,高声喝令最后一架云梯的先登者们迅速冲上墙头,他顺手从身旁抢过一面黑色战旗,竟然是准备亲自上阵了。
之前因为石惟中惧怕再次被宋人擒获的缘故,自己一直躲在后面指挥而没有像过去一样冲在最前方作为整个军队的引领。这也是黑军此次攻击士气低落的原因之一。但如今已经是不做最后一搏就满盘皆输的局面,他只有不顾危险,一手擎着黑旗,一手绑着团牌,手脚麻利的爬上了云梯,督促上面的兵士迅速上城抢占有利位置。
他虽然被关押了一年,但宋人以他千户之尊的地位,总算没有施加虐待,以至于他反过头来攻打襄阳城的时候依然身形灵便,不一会就爬到了城头上。只是当他冲上城头的那一刻举目四望才发现先他上城的甲士已经所剩无几,马道上挥动大刀横砍大杀的正是他的倒霉星刘整。
刘整刚刚将一个身披双甲的大汉一刀砍倒,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体力已经有些消耗,但略略喘了一口气之后,发现下一个登上城头的居然是手下败将石惟中,哈哈大笑了一声,横过大刀就要上前。
石惟中看见是刘整,当即气势也矮了一截。踏上城头的半步,始终不敢纵身跃入马道和刘整对面厮杀。正在他犹豫不决、将退未退的当口,斜刺里突然一个身影杀出来,举起巨大的盾牌就冲着石惟中冲了过去,这人的力气大约与刘整相似,但胜在速度极快,在石惟中反应过来之前就用大盾直接撞了上去。石惟中躲避不及,被一股巨大无比的推力直接推下了城墙。正在等待着一场漂亮的厮杀来作为整场战斗终结的刘整对此懊恼不已。他大声喝道:“此人是我的对手,你来瞎捣什么乱!”其语气恶劣,几乎等于斥骂了。
那少年军士将大盾举在身前,躬身说道:“制司部下保捷民兵特来增援将军!”
刘整认识这鲁莽少年,正是军师白翊杰的妻弟,也不便再说别的。放下了长刀,一个人大步过去举起了六尺长的滚木,向着趴在云梯上不知所措的黑军甲士们狠狠的砸了下去。
伴随着统帅石惟中坠落城墙身亡,蒙古人的第一波攻城行动宣告彻底折戟沉沙。黑军完全丧失了胆气,抱着皮浑脱没命的朝着本阵的方向游泳过去。在另一个方向上,夹谷留启的女真军也没有对万文胜构成很大威胁,万文胜的队伍虽然不及郑云鸣,但火器手却是从郑云鸣部下分拨来的,论起将军炮和火铳,不逊于旁人,且万文胜经验丰富,调动军队的时机把握的比青涩的郑云鸣要强。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和城西的蒙古军进攻时毫无阻碍不同。南面攻击的蒙古军随时要照顾到身后的牛角堡的威胁,牛角堡中的宋军数量虽然不多,却如同蛮牛背上死死咬住的一只牛氓。让夹谷留启手下的女真并将们必须分心留意后方的威胁,无法全力攻城。而正如战前所推测的一样,在北门和东门的进攻不过擂鼓吹角,佯装攻击而已。
“敌人不过如此。”赵葵满面欣喜的对着帐下众人举起酒杯:“就算那窝阔台自来,襄阳也安枕无忧!”
白翊杰扯了扯郑云鸣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帅如果抱持这种心态,事情就遭了。”
郑云鸣点点头,站出队列对着制置使躬身说道:“蒙古人今日之来,不过稍作试探而已,我料想将来的攻击一定会比今日猛烈十倍百倍,大战才刚刚开始,请大帅万勿轻敌。”
“不妨事。”赵葵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说道:“未来十日内是我军抓紧时间休息的好时光,蒙古人断然不会再来进攻的。”
郑云鸣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赵葵话中的意思。
信阳军郡城之南数里的官道上,一名箭筒士催动胯下战马,飞驰在向北通往城池的官道上。官道自从金国被灭,守军投降宋国以来就无人有心加以整治,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而镇守此地的蒙古军将们最关心的事情是如何抢掠金帛子女,与修葺道路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相比,如何增加手下的奴隶户才是考虑的重点。但这样一来,即便是蒙古人自己的传令兵要使用道路也麻烦了起来。
那箭筒士一面纵马驰骋,一面还要操纵着马儿小心的避过道路上的坑洼,好在他生长在大漠,骑术通神到几乎是人马合一,就算官道未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