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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同的战斗模式。他们侧身将手中的强弩交给身后的同伴,同时从同伴手中接过已经上好弦的备用强弩,重新端了起来,迅捷的射出第二波弩箭。
在弩手放箭的时候,后方的弓箭手们已经顺着阵型的间隙冲到了第一列,在弩手第二次齐射完毕后,马上拉开手中的弓箭朝着疾速靠近的骑兵做两次齐射,射箭本是将射军的本行,在赖如月的影响下,郑云鸣也不自觉的要求部下将射击的速度放在第一位,如果说在以往的战斗中弓箭的射程起主要作用的话,在对抗全部都是骑兵的蒙古军团的时候,射击的速度成为了箭术中最至关重要的事情。
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两箭后,弓箭手们也紧随着弩手们向后撤退,在他们身后火铳手们已经等待多时,准备予以即将冲撞到面前的胡人骑兵最后的一击。
伴着一声有力的开火口令,宋军的火铳手们将火铳架在拒马上,白色的烟雾和火光顿时将拒马和火器手的身影包裹了起来,破空而至的铅弹登时将冲在最前的几名蒙古骑兵连人带马打倒在地。
火光、硝烟和火铳的声音同样让第一次面对火器的乃蛮骑兵们惊恐不安,但经过了去年得到的教训,蒙古人已经对宋军的火器有了初步的经验,他们用布蒙住披甲骑兵的坐骑的眼睛,又刺聋了它们的耳朵,全靠着骑手精明的驾驭来指挥身下的战马辗转腾挪,对于马上生长的蒙古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除此之外,对人的督促比对马匹的处置要难得多,曲出在军前三次严令,任何有在敌军的火器面前动摇后退、或者不听从本部将领指挥者,将立即被罚为奴隶,或者充入敢死军中效力,而妻子儿女也将被罚为同伴的奴仆,财产被同伴瓜分。
在如此严厉的军法督促下,乃蛮骑兵们战战兢兢的抗拒着自己拨马奔逃的**,继续朝着宋人的阵地全力冲锋。
火铳手们手忙脚乱的收起火铳调头向后奔跑,他们要尽全力在敌人撞上拒马之前跑到自己的安全屏障之后,那是两排排成严密阵型的长矛手。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蹲下的一拍长矛手将长矛戳在地上,用脚蹬住,矛尖斜指向前,站在第二排的士兵们以滴水式持枪,将长枪平端,枪尖略略垂下。两排长矛组成一道令人生畏的枪墙,铁矛尖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光,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山呼海啸的骑兵洪流迎面撞上。
但乃蛮骑兵并没有如预想的一样和宋军的长矛墙壁进行一次惨烈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的冲撞,他们甚至在纵马越过拒马之前就纷纷勒住了缰绳,然后飞马朝着两翼快速退开。
城头上传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所有人都在为蒙古人主动放弃了进攻而欢欣鼓舞。吴潜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笑道:“看起来蒙古人也不是傻瓜,在长矛面前终究是不敢硬撞上来的。”
他侧头一看郑云鸣、杨掞和陆循之,却看不到半点欣喜的模样,就连赵葵也没有笑容,只是全身灌注的朝城头下张望着。
王登大声招呼着:“弓箭队再上前!敌人的第二次冲击快来了!”在视线的远端,第二队骑兵已经开始起步,按着几乎与第一队一摸一样的步伐开始冲击。
郑云鸣对吴潜说道:“胡人欲登我军大阵的时候,往往都采用这种战术,一军佯装突击,看我军不动,则一队分张掠阵而过,二队继续突击,又看我军不动之时,三队继续冲击,此乃疲敌之法,不过这招对王景宋的部下是没有什么用的。”
正如郑云鸣所预料的一样,在山岳一般屹立的振武军大阵面前,第二队冒着箭雨铅弹一直冲锋到了拒马之前,看见丝毫没有散乱迹象的宋军阵势,又停住了冲击的势头,朝两侧退走。
第三波,第四波,乃蛮骑兵们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徒劳无功的冲击,每一次都是在拒马前戛然而止,然后纵兵横掠过大阵退往两翼。
吴潜笑道:“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除了虚耗许多气力之外,对我军阵势岂能有丝毫撼动?敌人这么干岂不是愚不可及?”
郑云鸣叹道:“他们是在观望我军的阵势,并且不仅仅是简单的观望而已,而是一边观望,一边使用骑兵分队调动我军部署,然后从中选择最有利的进攻时机。”
“你看,王景宋的阵势现在是不是有点散了?”
吴潜小心的把头探出雉堞之外,就连以他一个外行人的眼光,也看出王登的阵型有了一些轻微的松动。
对于王登来说,这种阵型上的松动并不是因为军纪不严或者指挥失当的问题,更像是在敌人调动之下的一种主动求变。
因为从两翼掠过的之前许多支乃蛮骑兵并没有撤回本阵中,而是在宋军的两翼和正面又重新集结了起来,这一下宋军面对的不仅仅是正面的威胁,而是在三个方面上必须有所防备。
振武军两翼的阵势被迫随着敌人骑兵的在两翼布阵而重新排列,两个整齐的侧翼方阵将一面扭转对敌,一些中央阵势的弓箭小队也增援了过去,这样在两翼与中央的阵列中都出现了散乱的情形。
频繁的调动兵力一定会引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起阵型的混乱,这是韩岳吴玠也不能避免的事情。而这个时候恰恰就是蒙古人所寻找的战机。
“他们要动真的了!”郑云鸣对吴潜喝道:“这才是真正的第一个回合!”
他话音未落,振武军周围遍布的乃蛮骑兵们突然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齐声呼喝起来,那声音如同午夜群狼的齐声啸叫,在长啸中让人感觉杀气森森,似乎下一刻狼群就将大举出动,将懵懂无知的猎物撕扯成碎片。
但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坐以待毙的猎物,王登高声喝道:“鞑子这一回要拼命了!左翼准备!右翼准备!中央阵势准备!”
乃蛮骑兵们的啸叫声突然停止,三面的骑兵大队都开始了朝着宋军阵势的冲击。这一次与单独冲击正面又有不同,从三面铺天盖地响起的马蹄声让恐惧更加加倍。就连振武军中久经战阵的老兵也不禁睁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沉重。
这将是决定成败的一击。从三面涌来的骑兵们冒着箭矢全速冲锋,来到拒马前再也不停步,而是轻轻一磕马肚,战马腾空而起,跃过了拒马,朝着宋军长枪组成的墙壁狠狠的撞了过去。
郑云鸣知道,若不是宋军的长枪阵列在反复调整的同时出现了阵型上的松散,对面的蒙古大将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下达总攻击的命令的。但就算是宋军阵型的略微漏洞,真的要撞上这密密麻麻的矛尖,也非得有极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对蒙古人不善于冲击正面结阵的谣言,在这一刻不攻自破。
但正面撞上长枪阵列所造成的惨重伤亡,也可以想象得到,除了在阵势松动的地方顺利的踏破了宋军的长枪阵以外,在绝大多数的长枪阵列前,乃蛮骑兵们都落得被长枪刺穿的下场,战马翻到在密集的枪阵面前,尸体砸入了宋军阵中。
鲜血、惨叫、沉重的尸体和战马的冲击笼罩在长枪阵列上,即便是经过了一年时光的残酷训练,但真的和敌人的骑兵正面对撞的时候,长矛阵列中还是有许多地方被骑兵的突贯所击破。
葛怀大吼道:“坚持住阵线!后队枪兵上前!”
后排的长矛兵和长戟兵冲上前去,对着已经失去了冲击力的蒙古骑兵用力猛刺,这
些被前队的长矛手们用身躯阻挡的骑兵们,一旦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在长枪的突刺面前比装备最劣等的步兵还要无力。
远方响起了急促的两声胡笳声,被宋军的长枪阵阻挡住进退不得的乃蛮骑兵如同获得了大赦一样,纷纷拨转了马头朝后快马退走。
振武军终于通过了第一轮战火的考验。虽然这代价并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不轻松,站在整个宋军最外围的作为盾墙使用的长矛手们,有被铁凿枪当场洞穿胸膛的,有被铁骨朵直接砸扁了头颅的,又被敌骑连人带马活活压死的,哀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浑身鲜血的生还者拖着带伤的同袍们步履艰难的朝后退却着。
王登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前排长矛手退下修整,第三四排长矛手上前!”
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敌人威猛无比的骑兵冲突,这就是长矛手的宿命,每一个长矛手入队的时候就被教导,他们不需要有弓箭手那样的天赋,也不需要有刀牌手那样的技巧,他们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坚守住阵列,死战不退。,
第四十七回 昔年劲旅今安在(4)()
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敌人威猛无比的骑兵冲突,这就是长矛手的宿命,每一个长矛手入队的时候就被教导,他们不需要有弓箭手那样的天赋,也不需要有刀牌手那样的技巧,他们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坚守住阵列,死战不退。
只要活下来的长矛手,迟早也会被填入缺损的战线中,等待着下一波生死赌博。能够顺利活到退役的长矛手只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王登当然明白这些,但他更明白这些如林的长枪对宋军的意义所在,在南渡之前在北方的岁月里,宋军中一度对这些拖累军队的技术简单的兵种毫无兴趣,只要有精于射术的弓箭手和擅长肉搏的军兵就足够,临阵的时候弓箭手突前放箭,白刃兵突入肉搏,两厢配合,足以消灭大部分的蛮族军队。这其实略带一点唐兵的风范。
但随后无数次契丹、西夏和金国的骑兵用事实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教训。失去了基本防卫步兵保护的弓箭手在骑兵登阵的时候就像绵羊一样无力,即便他们随身携带了自卫的短兵器也好,经过一定的肉搏训练也好。在冲进阵中的蛮族骑兵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为了保护贵重的投射部队,一定需要这些不需要技术。只需要铁一样纪律维系的肉盾兵来填补阵型。
远方的乃蛮骑兵重新集结在了一处,震耳欲聋的长啸声再度响了起来。
葛怀大声抱怨着:“叫的牛喊马嘶一样,有什么破用处!要杀就杀来!”
“他们在震慑敌胆!”王登咬着牙说道:“第二波突击马上就要来了!先扰乱你的军心,然后才能冲乱你的阵型!”
他大声咆哮着:“全军整队!准备迎接第二个回合!”
宋军阵中的前后拦队旗和旋光旗摇动着,军士们慌忙整顿队列,准备迎接新一波的骑兵突击。
而在远离战场的另一侧,曲出躺在软轿上不住的大发雷霆,“简直是愚不可及!”他喘着粗气大声咆哮着:“他就是这么,这么把大汗勇猛的战士送到思南思人的长矛尖上去送死!不但送了一次,还准备送第二次,这该死的乃蛮人~!”
塔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大声的咒骂他人的民族,在被征服者众多的蒙古帝国里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那时候蒙古扩地万里,蒙古本部的兵将和人民已经是绝对少数。在提起歧视别族的话,就成为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虽然被征服者们大抵不会明着说出些什么,毕竟蒙古人是以绝对武力优势建立的政权。但不满是一种隐藏的情绪,它可以以各种各样统治者不察觉的方式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