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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就颤声问:“羊舌兰,我问你……这些日子,伟字营中可有陌生人出没?”
羊舌兰一擦眼睛,抹去面上泪水:“回梁老总的话,没有陌生人在军营里进出啊。咱们宁乡军军纪极严,外人如何进得去……你是不是担心有建奴的奸细混进去了……不可能的,军中都是老人,彼此知根知底。至于新加入我军的镇海军士卒,都打散了混编进部队里,平日中训练得很苦,天一黑倒床就睡,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事情。不……还是有人……”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一下。
“好象什么,快说?”梁满仓的声音严厉起来。
1478。第1478章 改名()
羊舌兰迟疑片刻,道:“伟字营也不是没有人过去,前几日就有人过来。 ”
梁满仓停止颤抖,目光犀利起来:“什么人,进军营做什么?”
羊舌兰:“梁老总你还不知道吗,小公爷那边有信使过来了,带来那一路兵马的消息。一共有六个斥候,说是小公爷他们已经拿下了镇边城,大军正在朝密云运动。北京城北面已经没有多少建奴兵马,我军也没有遇到任何抵挡。看来,占领长城关隘,堵住建奴北逃之路当不在话下,请家里人放心。”
梁满仓:“这事我已经知道,你继续说下去。”
羊舌兰:“是,梁老总,这北京到处都在打仗,几十万人马捉队厮杀,这六个信使把信带回家之后,显然是无法回小公爷那里复命,只能留在这里,等待安置。在尚未分派之前,六个信使也没什么事。他们这次随小公爷出征,也得了不少奖赏,买了不少当地特产。回来之后,就私下串门,拜访以前的老兄弟。这几日,几个营都走遍了。”
“果然是他们……”梁满仓心中已经可以肯定,那句“生我者猴死我雕”就是从这六人口中传出去的:“他们在军营中四下串联,蒋武知道吗,他是什么态度?”
串联已经是很严重的指责了。
羊舌兰面色一变:“蒋将军好象并不在意,反同前来串门的人聊了半天,笑眯眯地就走了。老总,要不属下再回伟字营去查查?”
梁满仓摇了摇头:“不用,我吩咐你做的事……不,君侯交代你要做的事情要紧,你且去准备,这事你不要管。”
“是,老总。”
看着羊舌兰的背影,梁满仓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比先前还颤得厉害。精室之中只听到他牙齿相互磕击的声音。
一具高大的影子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傅山傅青主,宁乡军中的第一谋士,神一样的老狐狸——是的,这事搞不好就是他一手所为。
也只有他能够弄出这种“大楚兴、陈胜王”的事来,问题是,军中的汉子们都吃这一套啊!这个《推背图》的卦象经他这么一解释,只怕大家都要信了。特别是在北京即将被我宁乡军拿下的要紧关口。
对于打败豪格,夺取北京,不但大家,就连我也是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我宁乡军差不多已经囊括了整个黄河以北的地区,就连江北也大部为我所控制。君侯真要登基,这天下只怕已经没有能够与他相抗衡的力量了,一切都可谓是水到渠成。
真到那么一天,军中、镇中所有文武官员摇成一边,都将成为新朝重臣,公侯万代。这样的机会,傻子也不会放过。
难怪韶伟对于前去串联的人放任不理,听之任之。他的态度,也代表着军方所有大将的的心思吧,换我,也会这样。
换我……换我……
一想到自己,梁满仓浑身火热。
是啊,一旦新朝创立。以自己在宁乡军中,和在孙元心目中的地位,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是跑不掉的。按照明朝的制度,锦衣卫指挥使都由勋贵重臣担任,至少得有个爵位。崇祯年的锦衣卫指挥使朱纯臣乃是朱能的后裔,袭了祖先的成国公公爵。我梁满仓的功勋自然不能和朱能相比,但一个伯还是能够争取一下的。
就算做不了锦衣卫指挥使,大理寺、刑部也必然有一个位置。
……
我的身子怎么还颤得这么厉害……
“一口东来气太骄,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焕,生我者猴死我雕。”
“一二三四,无土有主。小小天罡,垂拱而治。”
“君非君臣非臣始艰危终克定。”
……
这些话在梁满仓心中反复回旋,终化做一道道轰隆的雷声,震得他头昏眼花,热血沸腾。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这个时候,梁满仓满是乱糟糟古怪的念头:我这名字实在太土气了,将来……若是要将来,无论是去哪个衙门,都没是不成体统啊!得改。我要见君侯,我要见君侯……我要请陛下赐名……不不不,部队中出了这种事,作为君侯的耳目最最亲信之人,我梁满仓有责任禀告……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急冲冲跑来:“老总,老总,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梁满仓:“什么事?”
来人是他在侦缉厂的副手,他面上全是狂热的兴奋:“君侯有令,我军明日一早过白沟河与建奴豪格部决战,各部做好战前准备。”
“啊!”梁满仓大叫起来,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终于要打了,好,好好,好得很!”
旋即,他又疑惑地问:“这明日决战……君侯怎么不召集众将商议……这也太……”
是啊,这也太随意了点吧?
副手:“老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议的。部队驻扎在白沟河南岸之后,这一仗该如何大,君侯和将军们都已经在沙盘上推演过无数次,计划早已经制定好了,按照以前商议的打就是了。还有,君侯说,就不举行战前会议了,太麻烦,叫士卒们早点睡觉,养好力气。”
梁满仓赞叹一声:“君侯还真是举重若轻,胸有静气啊!”是的,在君侯心中区区一个豪格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这就是强大的自信吧!
梁满仓又问:“君侯现在何处?”
副手:“正和黄先生一道寻营,如今正在去威武营的路上。”
梁满仓:“备马,我也过去。”
副手:“老总,明日就是一场大决战,君侯那边也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他和梁满仓主从多年,关系密切,说起话来也随意,就小心地提醒。
“少废话,备马,我马上要见到君侯。”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那副手见梁满仓面色古怪,禁不住好奇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老总你这么急要见君侯。”
“我嘛……有点私事。你也知道我这个名字有点土气,我想请君侯替我改个名。”话说出口,梁满仓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副手惊讶地瞪大的眼睛。
1479。第1479章 园林()
白沟河已经彻底干涸,夕光中,孙元和黄佑骑着马在河床中慢慢地走着。背后,兴泰带着五十余骑侍卫紧紧跟着,警惕地扫视着北岸。
那边,时不时出现几骑建奴的斥候。好几次,兴泰都忍不住要带人冲过去,将其扑杀。
不过,看主公和黄先生正在前面说得上劲,他只能强自将心中的这一丝冲动压抑下去,只用满是杀气的目光盯着远方的敌人。
“黄兄,这么冷的天叫你来陪我巡逻,还真是过意不去啊!”孙元笑眯眯地对身边的黄佑说,夕阳将他身上的铠甲抹上一层红色。那颜色在起伏中波光流动,如同实质。
黄佑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到白沟河已经几日,部队都集结完毕,粮秣辎重也到位,大家士气正盛,正该一鼓做气,也到了决战之时。别人说太初你决定明日出阵实在太仓促,某却不以为然。倒是觉得,此战当速战速决,再拖延下去,恐有变故。”
“恐有变故,此话怎讲?”孙元好奇地问。
“两个方面。”黄佑道:“其一,青主他们已经迂回到密云,说不定已经拿下了各地长城关隘。对于秦军和山东军的战斗力,我是没有任何怀疑的。怕就怕他们好大喜功,径直去攻打北京城。”
孙元:“攻打北京城?”
黄佑:“太初你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堵住长城关碍,从信使带过来的消息来看。建奴放在京西、京北的部队都是刚投降他们不过两年的明军降卒。这些部队军纪涣散,毫无敢战精神,一看到秦军和山东军就缴械投降了。如此,只怕要助长高英吾和刘春的气焰。他们难保不会做出其他事来,一旦此二人一意要打京城。以他们狂妄的性子,只怕青主也拦不住。”
“确实是。”孙元点头。
黄佑:“此二人,也就太初你降得住。占领长城关隘之后,顺势攻打北京,让豪格首尾不能兼顾,原本是一步好棋,怕就怕……”
孙元:“怕就怕攻之不下,旷日持久,反伤了秦军和山东军的元气?”
“对的,虽说北京城已经没有多少建奴兵马。可是我们可以说已经把东虏逼到墙角,怕就怕穷鼠噬猫,任何时候都要料敌从宽。其实,高杰和刘春最好是能够把住长城,锁住京北门户。等我军解决了豪格之后,才和我等一起攻打北京的。”黄佑点点头,继续说道:“北京城城防严密,当年黄台吉那么多八旗军都杀到通州了,不也是望城兴叹息,更别说秦军和山东军。还有,别忘记了,建奴可是全民皆兵。城中的满人,随便拉一个人上墙,发给武器,就是合格的战士。如果高、刘二人真攻打北京,难保不会付出重大死伤。”
“别到时候,城没拿下来,倒叫敌人一个反击,全军都被打溃了。到那个时候,我们这边就算打得再顺,又有什么用。搞不好,士气还要受到极大的挫伤。”
孙元抽了一口气:“是啊,这事倒是不可不防。现在再派信使过去,命令高杰和刘春按兵不动已经没有可能了。”
“搞不好,高杰他们已经开始攻城了。”黄佑摇头:“所以,咱们也应该马上解决掉豪格,如此,或许还来得及。明日决战,正好。”
确实,黄佑的推测是对的,高、刘二人因为要抢攻,已经开始攻城了。而且,他万万没想到,傅山为了替自己的学生孙天经在军中树立威望,不但不阻拦高杰和刘春,反采取鼓励的态度。
孙元:“某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担心的仅仅是天气。”
“对,天气,这是我说的第二个原因。”黄佑挥起马鞭指了指前方,远处依旧是干涸的河床,只一小片一片结冰的水洼在夕光下闪烁,如同玻璃碎片。
“太初,这几日难得的都是艳阳天。可这天还是冷得紧,谁也说不准今后几日这天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宁乡军自成军以来,军中使用的都是长矛火枪方阵这种战法。这战法也不是说不好,在大平原上确实是无往而不利,可受地形的限制极大。到了山区,就不灵了。”
孙元:“黄兄说得是,自家的毛病我自己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小余招降闯营,以闯营为基础入川征讨张献忠的原故。四川都是山,咱们宁乡军将来若是入川作战恐怕会很难受的。尤其是,如果西逆给我来一个来去如风,在山地兜圈圈。要想解决西贼,还得靠闯贼,他们系出同门,战法相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