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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支建奴绝对是正宗东北大兵,就好象是从前在大胜关时所碰到的一样。
那一战给留给海霹雳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建奴的剽悍超过了他的想象,说句实在话,很了他很大的震撼。
那一次,训练了两年的镇海军几乎彻底崩溃,若不是宁乡军水师在关键时刻杀到,说不定镇海军就完了。
此番,豪格的正蓝旗军并不逊色于那一次的敌人。而且,敌人背水一战,气势和凶悍程度尤有过之。
这一次,镇海军却没有援兵?
能抵得住吗?
不敢想,也不能想。
反正就是竭力拼杀,得想办法杀了对面那个叫白音的建奴,先稳住这边,叫弟兄们喘一口气。
在朝前冲锋的过程中,对面那个叫白音的敌人也没有动,就那么凝神看着施琅,目光如同实质。显然他也识出了海霹雳的身份,知道他是镇海军中的大人物。
镇海军老营前沿全是没有完工的防御工事,被分割成一块接一快散乱的区域,只几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两军士兵在这些道路中一撞,顿时拥成一团,敌我双方都快不了。这也是敌人刚一冲进来,就下马步战的缘故。
激烈的肉搏战显得异常残酷。
因为被工事挡着,白音并没有一开始就跳下马来和施琅交手,而是静静地坐在鞍上,目光锁定在海霹雳的身上。
一手提刀,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要想与我过招,你得先冲到老子这里来,你得有这个本事!
“给我上”和“跟我上”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施琅朝前一冲,很快就聚拢了十几个手下。
好个红了眼的海霹雳直接像箭头一样楔入建奴人潮之中,手中长矛也懒得前刺,只轮圆了,如同大棍一般,一记一记砸在建奴的圆盾上。
他知道,如果直刺,你一矛出去,敌人用盾牌一挡,接下来就是十几把兵器朝你身上招呼,根本就没有收枪的可能。
战阵杀敌和江湖上与人动手不同,不需要那么多花头,你得用最短的时间将敌人放倒。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棍出去,直接将敌人两人带盾砸倒在地,让他再没有机会站起来。
施琅的力气何等之大,只一矛抽出去,枪杆子和盾牌接触时发出的声响就盖住了战场上的喧嚣。
“蓬!”一声,却见一个建奴翻身倒了下去。
建奴冲锋的时候如同墙壁一般平推而来,一旦进入镇海军老营则分散成无数的小队。每个小队前面则以盾牌手开道。
见抽翻一个敌人,使得他们的盾阵出现一丝缝隙,施琅也不客气长矛吞吐,每闪烁一次,都会带起一丛血花。
很快,施琅就向前推进了十余步。
他如此剽悍,自然引起了建奴的注意。
即便没有白音下令,其他敌人也都下意识地朝海霹雳涌来。
建奴,尤其是在真实历史上开国初期的建奴身上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或者说是犟。对手越是厉害,他们越是来劲。也因为有这种民族性,这才使得满清能够在几十年之内席卷天下,建立一个巨大的东亚王朝。满州八旗的**,那是在他们入关之后,见识到中原繁华之后的事情。
如今的建州,说句实在话,正处于顶峰时期。即便还比不上他们名义上的祖先金人,却也不逊色多少。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不是一句大话。
只不过在这片时空里,这一历史进程被孙元的宁乡军硬生生扭转了,改变了。
孙元的崛起实在太突然,扬州之战,暴风一般将多铎和阿济格的八旗主力扫荡一空。
但正蓝旗因为受到多尔衮的限制,一直留在河北,也没有在宁乡军那里吃过什么苦头。精气神还在,还保留着血液里的那一股凶悍。
施琅的勇猛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叫建奴越发地兴奋起来。
又是一枪杆子扫出去,一个建奴的盾牌手被扫得跌了出去,背心撞在一个鹿砦的尖角上,直接穿在上面。他一时未死,只大声的悲啸着,显得异常惨烈。
可惜海霹雳也因为用力实在太大,枪杆子折断了。
两根长矛从人缝隙中刺出来,分别戳向施琅的左右两肋。
海霹雳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后退,因为身后全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地势狭窄,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更何况,自己若是一退,好不容易凝集起来的士气就要散了。
他大吼一声,舌迸春雷。身子猛地一侧,两根长矛同他的身边侧面擦身而过,在一片潮湿的空气之中竟激出点点火星。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施琅双手猛地一夹,一前一后将敌人的长矛夹在掖下,手一抓,就将长矛折成两截。
然后,直接就掷了回去。
那两个建奴的长矛手即便身上穿着厚实的棉甲,如同一座移动的碉堡,可在这如矢的投掷中还是被射得同时在心口处出现一个血窟窿,顿时了了帐。
敌人一顿,队型散乱。
趁着这个机会,施琅吸了一口气,从地上**地抓起一把满是淤泥的虎枪扫出一个扇面,又有两个建奴被扫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贴上去!”不能给建奴重整旗鼓的机会,海霹雳连声大吼。
叫声中,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铁甲军士兵呐喊着,提着刀枪扑进建奴人群中一通大砍大杀。
失去了盾牌的掩护,前面那一队建奴只得慢慢后退。不过,又有一队建州军涌上来,盾牌连成的阵势将前面的建州兵拦住,把他们不住朝前推。
敌人还是没有散。
“真他妈顽强啊!”施琅心中咒骂了一声。
眼前全是挥舞的兵器,挥洒的血肉,大家已经彻底杀红眼了。
第1412章 猛兽()
是啊,敌人的顽强甚至超过了当年在大胜关那一次。(s。 ) 。
施琅一虎枪逼退一个敌人之后,眼角余光朝后猛地一扫,发现先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十几个铁甲士只剩三五人,且人人身上带伤。
靠自己最近的那个甲士因为仓促之间没有找到自己的头盔,额头上被人用长矛划破,露出白森森的头骨,鲜血如瀑布一样流下来,整张脸已经变得其白如纸。
这种伤势虽然不大,可若是血流这么流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
施琅也不回头,只断喝道:“你滚回去裹好伤再上来,直娘贼,老子可不想看到你这么莫名其妙地流血流死!”
那人却不吭声,只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斧子。
“滚下去!”海霹雳继续骂。
好半天,那个伤员才被后面的人拖了回去。
只一个冲锋,十几个铁甲军士兵只剩三五人,伤亡不可谓不大。如果换成往常,早就被建奴突进来了。好在这里地形实在太乱,大家搅在一起乱杀,双方甚至能够嗅到敌人口中的臭气。这样的战斗,真正的接触面不过前面的十来人,不像开阔地带大家都摆开了阵势决战。
老实说,这种小股捉队厮杀对铁甲军而言,还是心中没数。铁甲铁甲,说穿了就是大家穿戴好装备,结成密集阵型,如同铁浮屠一般向前碾压。小股军队较量却不是他们的强项,想反,却很适合剽悍凶残的建奴。
好在施琅已经打疯了,毕竟是福建郑家有名的勇士,他在前面健步如飞,杀得敌人连连后退,一个人硬生生地扛住了敌人如同恶潮般的进攻。
见自家将军如此勇猛,很快,又有不少铁甲军士兵从旁边的缝隙里钻出来,跟在海霹雳的身后。
铁甲军这次被马宝那瘟器赶到前面来做苦工,大家在干活的时候都没有穿铠甲,被敌人打了个冷不防,吃亏吃大了。很多人甚至还做任何有效的反抗就莫名其妙地,憋屈地死在了战场上。
如今,他们十停中已经折了三停,心中又是苦楚又是绝望,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跟着施琅顶在前前面。他们多扛一刻,就能让多一些的同伴穿上铠甲拿起兵器。否则,一旦建奴突进来,铁甲军将不复存在,就连镇海军也要完蛋了。
先前一直坐在马上,冷冷地观察着战况的白音神情严肃起来。自从投入战斗以来,建州正蓝旗进展得异常顺利,除了这里,其他地段已经快被突破了,一股又一股蓝色正不住朝镇海军的老营奔流而去。
可就在这里,他面前的部队却停了下来,蓝色开始停滞,逐渐汇流,逐渐变多,阻塞了。
咬了咬牙,白音突然跳下马,提着大刀冲过来。
他身上穿着厚实的铠甲,看模样简直就是一座小山,可谓是武装到牙齿。一般人穿着如此重甲,走路都困难,偏偏他却轻捷如同身上不着寸缕,敏捷得如同一头豹子。
不过,就这么看起来跑得轻飘飘之人却夹带着轰隆的风声。一旦被他撞上,无论敌人都会跌到一边。
粘衣十八跌也不过这样,如此勇猛之人,当真是见所未见。
施琅看到他头上戴着的那顶皮帽子,心中一凛,突然觉得不安,知道碰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不过,即便敌人再厉害,他也没有后退的心思。
正要一咬牙扑上去,那个敌人又扯直了脖子大喊着什么,用的是汉话:“投枪,投枪!”
原来,建奴虽然说满语,可白音是蒙古人。日常和手下交流的时候,大家都使用汉语。
已经被海霹雳紧紧压制无法前进一步的建奴纷纷举起手中的虎枪,用尽全身力气投过来。
建奴力气本大,虎枪沉重,只听得“呼呼”风声惊心动魄。
施琅举起虎枪磕开两柄长枪,只感觉虎口微微发麻。心中吃惊,想不到普通建奴也有这般力气,就单兵素质而言,明军确实比不上人家。眼前这些正蓝旗甲士任何一个放在镇海军军中,都是家丁级的勇士。任何一个要想将其杀死,即便是自己,也要费一番工夫。
施琅应付起来已是如此吃力,更何况其他铁甲士,立即就有两个士卒惨叫着被钉在旁边的矮土墙上。
虎枪还在如雨点般投来,又磕开两柄,海霹雳根本就没有机会回气,只感觉心脏一阵乱条,手脚开始酸麻。
如果再来一轮,自己只怕就要死在这里。
好在有两个卫兵,冲了上来,以粘满湿泥的盾牌朝前一合,将施琅护在后面。
“施将军,且后退!”
“后退,现在是后退的时候吗?”施琅大怒,这一声咆哮还没有结束,就见眼前那面盾牌突然被人一刀劈开,雪白的刀光一闪,然后变成红色收了回去。
左手边那个说话的士兵半边脑袋不见了,就那么直直地站在乱枪攥射的雪地上。
“兄弟!”施琅悲愤地大吼,一把扶住那个只剩半边脑袋的战士,一边用手中的虎枪格挡着飞来的长矛:“坚持住,我带你下去!”
可这又有什么用,人若是只剩半颗脑袋,无论如何是活不了的。
又是刀光闪来,砍在施琅右手的虎枪上。
力量大得惊人,海霹雳右手虎口一热,人也被带得转了半圈,连退了两步才停了下来。
用眼光一瞟,右手的虎口已经裂开,有血不住渗出来。背心也是疼得厉害,也不在知道伤得如何。原来,他后退两步之后,正好撞在拒马上,背心的铠甲都被撞得变形了。
回了一口气,海霹雳定睛看过去,出刀那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