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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做过湖广副参政。”
准塔:“原来是一群大官的后代。”
“也不是。”亲卫说:“方以智就不是大官的子弟,不过,他们方家可是桐城望族。不过,这些同他们都没有关系。这么说吧,按照那个笔贴式的说话,这四人都是明朝年轻一代读书人的领袖,名头极响,将来都是要入朝为官的,说不定几十年之后就会宰相。”
“什么几十年以后?”准塔打断他的话,喝道:“南京弘光小儿覆亡只在朝夕,这天下马上就是咱们建州人的。”
“是是是。”亲卫有些经受不住,只得说:“反正这复社四公子就是汉人中最聪明的人,就好象演义书里的诸葛亮、司马仲达、周公瑾。就算比不上这三个神人,至少也是鲁肃、张松、杨仪那种,至不济也比蒋干厉害。所以,他这次既然来求见额真,还请你见他一面为妥。”
“原来是汉人中的厉害人物……”准塔的脸疼的厉害,也没有再多想,实际上他已经无法思考了:“这种厉害人物竟然剃了头发,结了小辫,倒是奇怪。要知道,汉人的读书人都说什么身体发皮肤,受之父母,丝毫不得损伤,否则就是大大地不孝顺。所以,多尔衮的剃发令一直推行得很不顺利……某倒不妨见他一面,让他进来吧!”
亲卫忙叫道:“带冒襄。”
很快,就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四十模样的人进来。
“这就是汉人中最聪明的人,这就是书生?”准塔不觉一楞,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说这人是四十来岁也不过是准塔的猜测,其实,若不是看他牙齿还算洁白,皮肤还算有光泽,就跟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一样。
他佝偻着身子,头发已经花白,额头上全是皱纹,胡须也乱糟糟脏得快起腻了,一看就让人心中厌烦。
“你叫冒襄?”准塔还是提起精神问。
“是,在下冒襄,拜见额真。”冒襄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这猥琐模样,简直是一塌糊涂。还说什么至少也是鲁肃、张松、杨仪那种,至不济也比蒋干厉害。放他娘的狗臭屁,这厮就是蒋干。
准塔也懒得伸手扶他起来,甚至连虚扶的意思也没有,只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屁股,冷冷问:“你这汉狗明明是个读书人,怎么做我建州人打扮,是不是想假扮我建州勇士来刺探我军情。哼,你这瘦弱模样,一看就不是来自白山黑水的好汉,咱们建州人是山林里的猛虎,你现在这模样就是头丧家之犬。”
看他模样实在太猥琐,准塔的那个亲卫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冒襄:“额真,不是小生要假扮满人,实在是小人现在已经弃暗投明,已经归顺了我大清。如今也算是正六品顶戴的朝廷命官了,不做如此打扮,难不成还要用明朝衣冠?”
“你……正六品顶戴,朝廷命官?”准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就连正在笑的亲卫也停了下来,愕然地看过来。
准塔:“你既然已经投降了我大清,先前被捉的时候怎么不明说?还有,你这个正六品是谁封的呀?”
冒襄小心地站起来,将一份委任状递给准塔:“禀额真,小人的正六品文官乃是豫亲王多铎所封,这是他填的告身。”
“什么,你是多铎的人,从扬州过来的?”准塔看到他一身破烂得如同乞丐,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升起,大叫着,霍一声站起来。
因为喊叫的声音大了些,左脸又有脓血沁出,热烘烘黏忽忽很是难受。
他一把抢过冒襄手中的告身定睛看去,格式对了,大印也对,上面霍然是多铎的亲笔手书。
作为镶白旗固山额真,准塔能够有今天,全拜多尔衮多铎兄弟所赐,可以说他是睿亲王和豫亲王最最贴心的亲信,否则也不可能将这么一支大军交到他的手里。
这两弟兄的字迹他看得熟了,自然识的,当下就信了个十成。
“对,下官是从扬州过来的。”冒襄回答。
准塔咬着牙,问:“扬州那边打得怎么样了,你怎么过来了,所为何事?”
这句话说出口,心脏不争气地乱跳起来,跳得胸腔里阵阵闷痛。
强烈的预感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若不是强自咬牙,说不定已经能够让人听到他牙齿磕击的声音。
这个冒襄乃是多铎亲任的六品官员,又是汉人中的智者,想来定然随侍在豫亲王身边参赞军务。看他模样狼狈成这样,纯粹就是个逃难之人,难道说他是来报信的,难道说扬州那边……
冒襄突然放声大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以手拍着地面号道:“扬州,扬州那边……多铎已经全军覆灭了,豫亲王生死不知!”
“啊!”率先叫出声来的是准塔的亲卫。
这真是青天霹雳,准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跃到冒襄身前一把将他提起来,然后狠狠丢在地上:“什么,多铎全军覆没了,好个混帐东西,竟敢来赚我,扰乱我大军军心。找死!”
“不敢欺骗额真,事实就是如此啊!”冒襄被摔得两眼金星,面上因为有泪水,粘满了尘土:“下官有豫亲王亲笔书写的告身,难道你还对我有所怀疑吗?”
。。。
第1251章 噩耗连连(三)()
准塔大声咆哮起来:“混帐东西,光一份告身能够说明问题吗,就算这告身是你的,就算你是真的投降我大清,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奸细?还有,你说你是冒襄,又有何凭据,难道就不能从其他地方弄这么一份告身,过来冒充?”
话音落下,他一脚踢了出去,正中冒襄的嘴巴。(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可怜冒襄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如何经受得住准塔这种武夫猛力一脚。惨叫一声,腾空而起,竟晕厥过去。
这一脚准塔用脱了力,禁不住身体一晃。身体的伤痛、恶劣的心情、巨大的压力、极度的愤怒同时涌上来,顷刻之间,他一双眼睛更是赤红如血,眼见着就要跟着倒下去。
“额真……”亲卫忙一把扶起他的身子:“你可要保重,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几万人马可如何是好?”
“死不了!”准塔强提起精神一把将他推开,低声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让郝小人和刘春两头畜生陪葬,他们没死之前老子不会闭眼。”
“呸,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蔑片相公,拿了一份多铎开具的告身就跑来跟老子说扬州那边我八旗军全军覆没了。若这样老子就不打淮安了,岂不是笑话?”
亲卫小心道:“额真,方才这个冒襄的告身看起来不假。而且,多铎全军覆没的事情可不能乱说,一般人不可能乱讲的。左右也要仔细审审,听他说说也好。”
准塔点了点头,因为脑袋一动,牵动伤逝,口中发出“丝”地一声。
其实,他心中也是有些相信冒襄的话的,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听到这个噩耗而已。
亲卫拿起桌上的一壶凉茶径直倒在冒襄头上,良久,冒襄才头顶着一片茶叶悠悠醒来。他坐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两枚带血的牙齿,颤声问:“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亲卫:“冒襄,你还活着,等下是不是会死,谁也保证不了。老老实实将扬州那边的战况从头到尾说一遍,若有一字隐瞒,砍下你的脑袋。”
“是是是,下……小生这就讲。”冒襄本打算说下官,想了想,怕触怒准塔,又改口为“小生。”
当下,他就将扬州大决战的两场战役详细地说了一遍,直到多铎被围半月,弹尽粮绝,带着亲卫突围为止。
冒襄本是一个大才子,能言善辩,形容地战局来当真是绘声绘色,甚至连自己如何被二凤的叛军挟持出城,最后投降了多铎,做了他幕僚一事说得清楚。
最后哭道:“小生那日在突围战中假扮明军,靠着一口南方口音,这才侥幸从里面逃了出来,特来报信。至于豫亲王,则是生死不知道。额真若不是不信,可等上两日,陆续就会被败兵逃到淮安来的,到时候,你不问不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一说,准塔心中就信了九成。不过,他还是保留着最后一成的希望,继续问冒襄军中其他将领的模样、性格。
冒襄当即就将多铎、韩岱、孔有德、耿仲明等高级军官的相貌、脾性和手头兵马多寡详细地汇报了一遍,就连各部的铠甲制式,战马的产地什么的都说地一分不差。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这才是军中一等一的机密,不是一个长期执掌机要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如此,准塔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已经相信这个冒襄就是多铎的心腹,而多铎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无疑了。
那么多人马,几乎集全八旗的主力攻打扬州,最后却被孙元全歼,这鸟仗究竟是怎么打的,还能再打下去吗?没有了多铎的大军,这一战我建州已经败无可败。可以预见,孙元将带着黄得功、高杰的几十万人马正朝淮安推进,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准塔。
我准塔的生死成败也不要紧,可多铎将八旗主力都丢光了,如今我大清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兵,难不成真要亡国灭种了?
想到可怖之处,准塔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水如浆而出。
身边的亲卫面容变得苍白:“额真,依我所见,多铎好象是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
准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嘶声道:“我如何知道,我如何知道?”
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冒襄突然跳起来:“快撤退,快撤退啊,额真你不是孙元的对手。如今我大清就剩额真你手头这点人马了,若是再迟疑,一旦孙元北上,先夺了徐州,断了你的归路,难不成我大清最后一点种子都要折在这里。快去徐州,快去徐州!”
“卑贱的汉狗,原来你是想让老子不围淮安撤军啊!”突然,准塔大吼起来,即便面上裹着层层纱布,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狰狞的表情:“原来你是郝小人的奸细,来赚老子的。说,你得了那小人多少好处?”
“什么好小人?”冒襄惊叫一声:“小生不明白额真在说什么?”
确实,郝肖仁以前在永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吏,在冒襄这种大名士眼中不过是芥子一样的人物。堂堂复社四公子,怎么可能记得住这个末流小人。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子心中可明白得很。”准塔的手放在刀柄上,狞笑:“肯定是的,你肯定是郝小人那头小狐狸小恶魔派过来的奸细,想骗老子相信多铎已经全军覆没。开玩笑,豫亲王是什么人,我大清第一帅才,怎么可能吃败仗,就算战局不顺,也不坑人连骨带皮吃个下去。你刚才说了这么多,不就想让我撤了淮安的围,退去徐州吗?你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反露出了狐狸尾巴。找死!”
冒襄大惊,连连摆手,大叫:“额真,你听我说,你听……”
话还没有说完,“唰”一声,帐篷里白光一闪。
准塔腰刀出鞘,冒襄硕大头颅跃上半空。
说来也怪,他断颈处却没有多少血喷出,难道身体里的血都因为长途跋涉中的**而干涸了?
“啊!”那个亲卫才叫出声来。
就看到准塔雪亮的刀凝在空中,将整座帐篷都照亮了。
他鼻尖处有汗珠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