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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驴子:“俺铠甲坚固,欺负他们又如何。刚冲到狗汉奸身前,孔有德就拔出火枪朝我射来。正好打中我的心口。还好,还好我个板甲厚实,竟然没被射穿。只不过,疼得厉害,肋骨都差点断了。”
说着话,他扯开前襟,露出胸脯上巴掌大的一快淤青,继续道:“俺本打算活捉孔有德的,可痛得实在受不了啦,也顾不了那么多,就一斧枪砍下去。将那狗汉奸连火枪带脑袋砍成了两截。”
孙元哈哈大笑:“你穿那么厚的钢板,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蒋驴子的铠甲他是见过的,心口要害处都两指厚了,简直就是直接在上面镶嵌了一快盾牌。
大家也跟着笑了一气,良久,那个书办继续禀告,说“耿仲明已经被军调处俞亮斩杀。已经着人查看过他的头颅,确凿无误。”
“耿仲明这个大汉奸死了?好,好一个戚龙俞虎,不愧是将门之后。”孙元大喜:“俞亮将军,说说你是如何阵斩耿仲明的。”
听到孙元点名,俞亮激动得面皮微红,骄傲地站了出来,当着众将之面将这一战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恭身道:“侯爷,末将犯了军规,擅自行动,挟持史首辅和阮尚书去了仓房,还请侯爷责罚。”
说是责罚,可俞亮面上却带着得色,显然不以为意。
孙元道:“俞亮将军,你也知道自己擅自行动犯了军规,若是史首辅和阮尚书有个三长乱短,就连某也没办法向南京交代。陈铁山,依照军规,该如何处罚?”
陈铁山凛然道:“不听号令,擅自行动,当斩!”这话说得杀气腾腾。
节堂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感觉有凉飕飕的冷气直灌进自己的脖子窝里。至于俞亮的那张脸,更是一刹间失去了血色。
陈铁山继续道:“不过,这一战各军得到的命令是进攻,军调处没有接到任何作战任务,且工作性质特殊,因此,也谈不上擅自行动。但是……”就在俞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声音又高起来:“但是,你挟持史首辅和阮尚书去第一线厮杀,胆大妄为却不能不处罚。”
孙元插嘴问:“按军规该如何处罚?”
陈铁山:“打二十军棍。”
大家都是吃了一惊:“这……也太狠了点吧!”宁乡军对于违反军纪的将士一般来说有三种处罚方式:斩、杖、笞。
斩就不说了,杖就是打军棍,笞则是抽鞭子,依次从重到轻。
抽鞭子是小事,最多一点皮外伤,养得几日就好。但打军棍就厉害了,宁乡军可没有朝廷廷杖时“用心打”和“照实打”的分别,直接抡圆了一棍子下去。三十军棍下来,俞亮不死也得在**上躺上一两个月。
“但是……”陈铁山话锋一转:“但是……”
大家听他如此卖关子,都有些急了。
陈铁山:“但是,军调处不是军事机关,也不受军法约束。真若论起来,军调处的三名主官都是文职,归黄佑大人管。所以,该如何处罚俞亮将军,那是黄先生的事。当然,侯爷说一句也是可以的。”
孙元:“黄先生可在南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太远。如果某亲自处罚俞亮,按照制度,该怎么做?”
陈铁山一脸冷酷:“对于文官的处罚,不外是降职和罚款两项。君侯可罚俞亮半年薪俸。”
他绕了半天,对于俞亮的处罚从砍头一路降到打军棍,最后竟只是罚钱了是,这个反转也实在是太快了点吧?
大家都是一楞,然后松了一口气。接着,都替俞亮感到一阵肉疼。
扬州镇对于贪污一向是零容忍,一旦抓到,就是死刑。因此,官员和将校都非常清廉。当然,孙元也不可能亏待大家,所给的俸禄非常优厚。至少能够维持大家体面的生活。至于其他,则一切都依军功来算。
半年的薪水,那是一笔大数字啊!俞亮一家老小这半年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第1221章 李逵和李鬼(一)()
孙元点点头:“也罢,就罚半年的薪俸,俞亮将军,你可心服?若不服,可在下来之后,向黄先生提起申述。(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俞亮:“君侯的雷霆雨露,都是末将的恩泽,在下心服。”
孙元微笑着说:“陈铁山,对于俞亮将军,罚已经罚了,但斩杀耿仲明却是一件大功劳,不能不赏,否则你就要怪某赏罚不明了。”
俞亮:“末将不敢。”
陈铁山:“是,君侯。以俞亮将军的功绩,却是可以记一等功的。我军以军功授田,至于如何赏赐,有一定之规,且记下。待到北上收复实地,再实授。”
宁乡军的功勋奖赏已经形成了制度,有一定之规,总体来说是借鉴了后世的军队的制度。分为个人一等功,集体一等功;个人二等功,集体二等功;个人三等功,集体三等功三项。
一般来说,在战场上,一般人能够拿到个人二等功已经是顶天了。要想得一等功,除非斩杀敌人一军军主或者亲王、贝勒和六部大臣。上次周仲英杀尼堪,也不过是个人二等功,实在是尼堪的级别不够。就这样,在功劳薄上,周仲英已经有三千亩良田入帐了。
俞亮这次杀了耿仲明,六千亩上好水田还是看得到的,如此说来,半年薪俸倒不算是什么。
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羡慕嫉妒,除了生擒多铎和韩岱的汤问行和犟驴子。
俞亮这事经陈铁山一闹,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中军节堂的气氛热烈起来。
获得空前大捷,一举消灭八旗主力,孙元也是来了兴致,笑着站起来:“走,咱们去俘虏营看看多铎和韩岱。尤其是多铎,他可是某的老朋友了,一别多年,还真有些想他。”
大家都道:“我等愿随侯爷一道过去看看。”
周仲英心细:“侯爷慢行,属下先去俘虏营将那二人提出来。谁也不知道建州俘虏身上有没有瘟疫,若是将病过给大家,小人万死莫赎。”
说完,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孙元:“这个周仲英办事也妥帖,大家都换身衣裳戴上口罩。回来之后,还得按照规矩沐浴更衣消毒,若有人嫌麻烦,也不用去。”
众将都道:“我等不怕麻烦。”能够亲眼看一看多铎,这种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也不着急,孙元等人索性安步以当车,慢慢在军营里走着。
夕阳已经落山,天彻底黑下去,在到俘虏营的路上,回首看去诺大老营里灯火灿烂,梅雨季节已经过去,接下来会是艳阳天,三伏天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太阳的热气,很好闻。夜晚的凉风夹带着白天雨水的爽气吹来,叫人精神大振。
行了半个时辰不到,孙元等人就见着了韩岱。
这是一座普通的村庄,相比于扬州城外那些饱受兵火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地方而言,这里还保留着不少土坯房,显得颇为整洁。不用问,这里定然是关押建奴高级军官的地方。村子被栅栏分割成好几块,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士兵,还有轻骑兵来回巡逻。
韩岱毕竟是清朝的兵部尚书,有一间单独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随侍的俘虏。
他左腿已经断了一截,一张脸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就那么躺在一张木门板上,看起来奄奄一息。
看屋中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宁乡军军官,那个随侍惊得急忙跪了下去。
兴泰走上前去,喝道:“韩岱。”
韩岱却将眼睛闭上了,口中低低地哼得不停,一副已经陷如弥留模样。
兴泰又喊:“韩岱,爱新觉罗?韩岱,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够听懂汉语。”
依旧是没有人回答。
孙元看了看他,感觉这人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也就是个六十出头的干瘪老头。和其他俘虏一样,他已经做了消毒,头发剃得精光,如同一颗鸡蛋。
韩岱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棉布衫子。在等光下,再配上他满是皱纹的脸,如同一具死尸:“兴泰,韩岱伤得可重,还在昏迷吗,是否已经得到基本的救治?”
兴泰:“不要紧的,医务兵都是按照加仙长传下来的法子处理好了伤口,动脉血管已经缝好,死肉也剪掉,且已经包扎妥当。就是失血过多,养上半月应该就能好起来,如果能够挺得多伤口发炎这一关的话……当然,韩岱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应该死不了。”
说着话的时候,孙元看到韩岱的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扑哧一声。是啊,事关个人生死,这个韩岱是挺拔关心的。
实际上,进屋的众宁乡军高级官员谁不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打滚十多年过来的,早就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韩岱耸耳朵的动作虽然细微,却还是一丝不落地被大家看在眼里。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肉眼可见,躺在门板上的韩岱面皮开始红起来。
兴泰气得脸都青了:“爱新觉罗家的人原来这么没种,正是丢了咱们白上黑水男人的脸。”
孙元朝他摆了摆手,低头对韩岱道:“韩岱,某知道你醒着,怎么连同我孙元说一句话也不敢吗?”
韩岱猛地睁开眼睛,从**板上坐了起来,看着孙元,虚弱地一拱手:“原来你就是孙太初将军,韩岱久仰你的大名了。”
孙元指了指韩岱的随从,示意他扶住他自己的主人。然后道:“我也久仰你的大名,前番若不是某来的及时,扬州城只怕已经被你给攻破了,好险,好险。”
韩岱苦笑:“扬州城外那一战,我是彻底地被孙太初你给打服了,就算我建州军打进扬州又如何,最后还不一样被你围在里面,最后的结果和今天也没有任何分别。不过是从一个小一点的牢笼,钻进了另外一个大牢笼里。”
孙元:“也不能这么说,建州军若是拿下扬州,某肯定不会实行长期围困将你们饿成现在这样,毕竟城中乃是我大明朝的百姓。到时候,说不得要架上大炮将城墙轰塌,然后千军万马一起强攻了,即便有多少牺牲也在所不惜。这次扬州之战,乃是孙某同你第一次照面,不像多铎都是战场上的老朋友了,若说起打仗,你比多铎要强一些,是个有点意思的的对手,因此,某决定过来看看。韩岱,你有什么要求,且说,如果可以,就尽量满足你。”
韩岱拱了拱手,一脸的感激:“多谢颖川侯能够这么对待我这个败兵之将,老夫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想吃点新鲜水果,如果能够送些梅子过来就最好不过了,梅子黄时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时令正好。被围半年,老夫连一口绿色都没见过,眼睛里全是眼屎,口中也生满了溃疡。另外,还请颖传侯开恩,给几本书解闷。没有书,这日子可不好熬。”
孙元对兴泰道:“你记一记,等下就给他送过来。”
“是,侯爷。”
说完之后,孙元就对手下道:“走,咱们去见见多铎。”
孙元和韩岱见面从头到尾都不涉及两国、两族之间的战争,也对韩岱的未来命运闭口不谈。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这些满清的大人物按照制度,将来都是要解送南京,交给朝廷审判的,他们的未来如何,孙元也没有兴趣。
明王朝可不是圣母白莲花,对于这种帝国的高级官员甚至是贵族,通常都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