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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一听,气得用手指不停戳我的脑门:“没出息!就因为是家里的老小,妈宠你,我和大哥都让着你,才惯出一身的毛病!”
我能轻易躲开的,但我不想躲。我在外面混了六年,再次被二哥这么指,这么骂,忽然觉得很安心。仿佛我还是那个活在温室里的老小,爱跟所有人扭着干,别人往东,我偏要往西。
爸要我考大学,当军医。我偏偏高三一毕业,就去报了武警;妈不准我早恋,我偏偏处了个小女朋友,为了替她买香奈尔的包包,还偷家里的钱;大哥要训练我体能,我就哭天抹泪的耍赖……。
临走那天,我还冲家人吼:“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来!”
我确实没有回来,当年那个浪子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活下来的我,脱胎换骨。
二哥看着这么顺从安份的我,一下子没脾气了。
“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他问。
我笑起来。这六年,真不是人过的。
我被毒贩绑在刑台上,他们给我打了药。这种药能提升人的痛觉200%。
那是怎样一种滋味啊!
我能感觉到呼吸时,气流进入鼻孔,冲击鼻腔内壁的感觉,其至还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流动。然后,在神经、感受提升到两倍的时候,没完没了的电刑开始了。
如果不是团长他们及时救了我,电刑造成的神经紊乱,可能会让我下半生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后来我好不容易回了国。潜回家一看,我的灵堂里,母亲抱着我的遗相靠在父亲怀里抹泪。我爸是个老红军,当年长征走下来都没有动容,却在那一刻一边擦着泪,一边骄傲的说:“我家这坏小子,淘了一辈子。最后却这样英勇的牺牲,我觉得,值!”。
我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会发现大宗毒品交易,被毒贩抓到,是因为我想当逃兵。可当时阴差阳错的,没人知道我真正的动机,最后却被封了烈士。
我家老头最爱面子。他已经有两个优秀的儿子,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持续下去吧。
再后来,我加入了佣兵团。团长先把我仍进了法国外籍军团回炉再造。当时一进去,各个国家、各色人种,花花绿绿的军恣就让我开了跟。
有几个老外,特别看不起黄种人,还想在公共浴场逼老子捡肥皂,我用磨尖的牙刷戳了他们的喉咙。
第一次上天,做跳伞练习。我才知道空军有多不容易,感觉午餐的牛排往鼻子里喷出来。
……
我在热带雨林里被潜上来的杀手差点割喉;我在皇家赌场里跟人赌死亡轮盘;末世后,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所有的一言难尽,话到嘴边,化为一句:“都过去了”。
二哥有点惊讶于我的变化。他打量了我很久,叹息了一声。他随手翻翻我床脚处挂的医疗记录,转身离开。唐秘书立即像头忠犬一样,好好的跟在后面。
“你没什么事了,明天到病毒研究所报道”
我忍不住问他:“我的猫呢?”
二哥头都没回,边走边说:“取名字了吗?”
我:“……没有”。
二哥:“就叫小轱辘吧”
我:“可以”
二哥:“我取了名字就算我的”。
我急了:“哪有你这样的哥?”
人已经走远了。
那唐秘书走出一段路,又折转回来,留给我一张纸条。
我打开一看,全是当年家人好友的联系方式。末世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失联很久了。
别看老唐人长得像狗熊,心可细着呢。
再次见到他,我如释重负。后来听李队说,二哥忙的脚不沾地。能在百忙中,抽空来医院看我,很不容易。
我的父母还呆在成都军区。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在死掘。说没有他这尊大佛在那震着,有些人说不定要起小心思。末世生存不易,如果人类还窝里斗,那么我们就真没有未来了。
末世之后,国家做的第一步,就是抢修通讯站。听了死了很多军人,完全是拿命去填。最后修起来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不过,从南海基地打到成都军区是没问题的。我踌躇了很久,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再次听到父母的声音,曾经心硬如铁,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我,都忍不住心酸。
我不该逃的!
至于大哥,荆建军。他现在在国际救助者同盟当首席发言官,经常出现在重大场合里,为祖国争取利益,代表国家发声。
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们兄弟三人名字差别这么大。因为老大老二的名字,都是我爸取的。老头子本来想叫我荆爱党。我妈死活不同意,说前两个都归你了。老娘十月怀胎不容易,最后一个怎么着也得老娘取一次吧。
最后,我的名字就由我妈来取了。
如果说二哥忙的就像半个神隐,我这大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我们要听到他,只能通过广播。
至于我当年的狐朋狗友和小女朋友。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
我凝视着那串联系方式很久,最终,把纸条烧了消散在风中,没有打过去。
第十七章 傻冒俱乐部()
第二天一早,我被人用车接到了病毒研究所。
多日来,我要么在睡觉,要么在打针。能看的东西只有医院那角小小的天空。
出来之后,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南海基地建在一个岛上。岛很大,物产丰富。
国家把各种资源和科学成果都搬来了这里,据说在北极圈附近,中国还有一个基地,专为应对末世而准备。那里是人类的种子库,就像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只要人类没有灭绝,在适当的时机启用种子库,就有机会延续文明,再创辉煌。
一般而言,军用科技要比民用科技至少超前10到20年。不是说技术有多高,而是同一个技术原理。民用科技执行的是最低标准,军方则是最高标准。
民用低标准就够了,军方必须要精密,否则重要事件突发时,出现技术故障那可就大发了。
这个岛上开的都磁悬浮车,没有司机。人们出行,排好队等在站台上,车一停下来,就坐进去,限乘六人。人们语音输入要去的地点,中央智能电脑核准之后,就会把人送达目的地。
岛上的总人口在一亿左右,军民比例是2:8。全民军事化管理,四人一间房。
新一代的孩子,大多在上军校。为了加强生存力,从小学习格斗、武器、野外生存……实用课程。
当然,其他学校也在招生,艺术类、表演类、但报考的人寥寥无几。
为了保障食物来源,科学家从藻类中提取食物。这种食物能量高、好吸收、易采集,还不像肉食一样,吃多了对人体不利。
总而言之,这个岛上的一切我都感到挺新鲜的。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一处未来科技城。
病毒研究所坐落在岛的南端,这里就像军事重地一样,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进去的时候,也是经过了层层检查。经过六、七道安检,才进入研究所的大门。
大门一开,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立即围上来一群。这群人表情沉闷又严肃,又是换衣服,又是消毒。让我想起很早之前,一些冷漠麻木,态度生硬的医务人员。
彻底的清洁之后,他们让我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推着我就往深处走。又是抽血,又是化验。然后各种各样的仪器往我身上测。
这样的做法让我非常反感,老子他妈的又不是小白鼠。可是想到这是二哥的安排,我忍了。
我这一进去就是三天。其间,不只一个人来找我问话。重点就在那三个巨形尸人上。
它们是怎么锁定我们的?我是如何听到有关核的信息?那两个怪人是如何出现的……
说问话算是客气的,审问更确切一点。
我讲了一次又一次,审我的人接连换了三波。我注意到很奇怪的一点,当我说到两个骑着怪物飞走的人时。没有人觉得我是在编故事,三组人听到这儿的时候,都很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四天的时候,所有的抽血、测试终于完结了。结论是正常。
对于这个结论,我哭笑不得,去他娘的正常。
随后,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一排白色的屋子前。问我,能听到异样的声音吗?
在黑暗中,我用感觉去倾听,那个熟悉的频率又来了。
“核!我需要核,更多的核”
这次听的比任何一次都清楚。我伸手指向右首边第三道门,科研人员惊讶的看向我。
他们问我:“它说什么?”我耐心翻译给他们。
“太棒了!”这群人立即欢呼起来。
这种试验连续进行了好几次,回去的路上。蒙脸的布条被扯掉了,他们收起了所有傲慢,看我的眼神要比之前尊敬得多。
我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我指出的每道门后面,必然有一个尸王核。有趣的是,这个称呼我是在梦里听来的。
这些核可能是军方,动用重武力消灭尸王后得来的。我暗暗猜测着。
在那之后,有关精神力方面的试验一下子密集了起来。
他们甚至把一根羽毛放到我面前,让我试试能不能用超能力让它悬浮起来。
于是我们就这么干瞪眼的坐了一上午,真他妈傻冒。我成心逗他们,用意念召唤出金色书在他们面前飘来浮去。没一个看得到,还跟老子说要测超能力。
人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就不存在。很多时候,我们其实就是群瞎子。一群没有全光谱视力的盲人却要证明超自然的存在。真的很搞笑。
不过,当天晚上出了点小插曲。
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喷头底坐坏了,挂不稳。但我当时却没有任何感觉,一直到洗完才惊诧的发现。我在无意识中操纵了整个喷头,让它定在空中,直到我洗完。
我发现我可以操纵金属,对磁场特别敏感,但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也不想说。
最后,他们对我的研究结论是:“精神力者,有超常的五感,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频率和波段”。
第七天的时候,我终于走出了这个傻冒俱乐部。唐秘书亲自来接我。
领头的研究员看到唐秘书的时候,有点诧异。细细翻了我的档案,才发现我是个军三代。他擦着一头细汗,临走前一个劲的向我道歉,反覆说:“不好意思,怠慢了”。
我笑起来,后知后觉想到,这是老头子的风格。他一直要求我们家的孩子不搞特殊。大哥二哥肯定延续了他的风格,把我档案一仍就完事,没跟所里打招呼。
有时候想想,这种情愿自己人吃亏,也要对得起外人的做法,真的很傻。外人是人,家里人一样是人。为什么先要对别人好,才对自己好呢?我以前没少为这跟家里吵过。
好吧,我似乎把话题扯远了。
我问唐秘书:“我哥叫你来的?”
黑大个淡淡的说:“不,你哥在开会”。
“那你为什么来?”
唐秘书:“这种事你哥不会操心,别怪他”。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一定是知道了我这几天呆在所里的情况,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