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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品春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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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同时弹奏同一曲目,虽说是以快慢定胜负,可这其中重点其实还是那个“不错音,不错节”。既要快,又不能错,首先这个试题就容易使人精神紧绷,无法达到琴艺上所要求的正与静,这是第一重干扰。再则双方同时弹奏,琴音同起,相互间难免就又互有影响。这弹琴的另一人既不是合奏者,而是对手,那琴音起时双方非但不会互相配合,反而还会互别苗头,如此既容易打乱对方步骤,又需防备自身节奏被对方打乱,这期间这弹奏者又焉能不紧张,不心乱?这便是第二重、第三重干扰。

    有了这重重干扰,两人与其说是在比琴,倒不如说是在比定力。

    这却是韩素的长项。

    韩素一心要拿下这第一场,只需第一场胜了,她在气势上压住了薛瑞卓,此后乘胜追击,还怕今日不大获全胜不成?

    不过半刻钟,韩家仆从便摆好了琴案,点起了香炉,两人各自就座,要开始比试了。

第43章 诗书琴棋难画(十)() 
当年那些事情,韩素本以为自己早就全数遗忘,不料此刻偶然忆起,那一幕一幕,竟依旧如此清晰。

    曲子是抽签得来的,这一次是由薛瑞卓提出曲目。他一共提了六个曲目写在签子上,再由韩素从中抽出一首。当时韩素将手往那铜壶中一伸,最后抽出来的,却是一支写着“凤求凰”的签。

    凤求凰一出,彼时呆怔住的不止是韩素,还有薛瑞卓。

    薛瑞卓将凤求凰写进签中,不过是一时兴起。抱着几分连他自己都并不是很明了的隐秘心思,设想过倘若韩素抽到了凤求凰,不论她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必定是要嘲笑一番才好的。然而等到韩素真的抽中了凤求凰,在那一瞬间,当她表情里的惊诧与不喜表露无遗时,薛瑞卓却忽然嘲笑不出来了。

    或许孽缘,便从那一刻滋生。

    韩素还记得,一年后两家商定了婚事,互换了庚帖。那一日薛瑞卓亲自带人前来韩家下定,他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偷偷翻过重重院子来到了韩素的窗下,对她说:“我那时候就想,你那么不喜欢我,我却偏偏要求了你来。等你成为我的妻子,看你还如何对我蹙眉。”

    当时正是三月春好时,薛瑞卓撑着一只手攀在韩素窗外,身后是一片枝桠翳翳的花树,明媚的阳光从纷繁花枝间落下重影,照在他脸上,使得少年不论眉眼神情,尽皆透着一种说不出何等扰人的勃勃生机。

    那一瞬间,扰得人从里到外都仿佛被缠着一丛荒草,疯狂生长。

    韩素当时回答他道:“我自然不会对你蹙眉,我只每日笑嘻嘻的,拿了马鞭抽打你,看你还能不能这般的没脸没皮!”

    她说完话更不理他,袖子一甩便将雕花木窗砰地关上!

    薛瑞卓的声音还从窗外传入,他非但不恼,反而笑道:“如能使你每日里皆是笑意上脸,我便是多挨你几顿抽打又如何?娘子是将门虎女,薛二郎我不过一介书生,打不过你自然只有让着啦!哈哈!”他说完话一溜便跑了,留下韩素在屋子里被几个大丫头打趣,顿时好一番羞恼。

    使她又忆起了当时的凤求凰。

    凤求凰是古典名曲,韩素自幼受着优良的贵族教育,韩重希又从来也不拘她,她自然也是会弹凤求凰的,只是不算精通。

    韩素并不喜欢凤求凰,这首千古名曲虽以深情传世,然而在韩素看来,不论这曲子作得如何热烈真挚,也都掩盖不了这曲子背后所存在的凉薄与龌龊。

    是的,正是龌龊。

    在韩素看来,凤求凰的作者司马相如就是龌龊的。

    世人传唱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称其为传奇风雅,令人欣羡。岂不想司马相如当初以凤求凰一曲蓄意勾引卓文君私奔,便已经是第一恶。他既引得卓文君与他私奔,偏又不能给她安定生活,还需卓文君抵当首饰,为生活而当垆卖酒,这便是第二恶。两人共患难了且罢,往后不论是互相从一而终,共苦到底,还是后起富贵也都不失为佳话,然而更可恨的却是,司马相如后来果然渐渐显达,却慢慢心思不定,想纳妾还不止,更起了休妻之念,这便是第三恶。

    有了这三恶,便是司马相如再如何才华横溢,在韩素看来,他也不过是个见色起意,意志不坚的恶俗小人罢了。

    若非后来卓文君一首数字诗惊艳了司马相如,使他回心转意,他那休妻之念只怕便不再仅仅只是个念头,而是会实实在在成为行动的。

    韩素当时从先生处学了这首凤求凰,便是如此评价的司马相如,她又说:“当年司马相如引诱卓文君私奔,不过是贪她好颜色与卓家财富,后来司马相如改了休妻之念,也不过是因为卓文君才思惊人,令他不敢休之而已。可见在司马相如眼中,他所能看到的卓文君自始至终也只是她的美貌、财富、才华,而不是她这个人本身。倘若是我,便不会在负心人起念休妻的时候还写诗挽回。便是挽回了又能有何意义?这样的人,实在不值!”

    当时教琴的女先生却道:“你还太小,却是不知,她既已是一生错付,便只能一错到底了。”

    “既已一生错付,便只能一错到底。”这一句话何其悲凉,在世俗和人心的枷锁面前,即使是如卓文君那样的奇女子,也只能一错到底。

    这是覆水难收。

    韩素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悲痛,昔年往事却更似走马灯般在她眼前轮转不休,仿佛便要在这一呼一吸间,全数从那尘封的角落中涌出,又再度自我翻晒,刷上新的颜色。

    韩素记得,自己不喜欢凤求凰。

    当时她倒也没有拒绝弹奏这一首曲子,只是坐到琴案前,一等从人将香点好,便十指翻飞,快弹起来。

    薛瑞卓是书香门第出身,奏琴时且还需讲究几分意蕴意境,韩素却十分不喜凤求凰,因此弹奏时只是一味求快,至于曲子内容却是干巴巴的,没有半点可听之处。

    薛瑞卓便恼道:“岂有如你这般奏琴之人?简直是侮辱这五弦!”

    韩素哼道:“琴器本不是比斗之物,你既然与人比琴,便已是落了下乘。此刻你倒来装风雅,你可笑不可笑?”

    薛瑞卓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韩素知他已是词穷,这才只得说出“不可理喻”这四个字来,因此心中得意,更乘胜追击,不遗余力地干扰他道:“司马相如奏凤求凰,最后却辜负了卓文君。薛二郎你如此喜欢这首曲子,是以后也要做个负心人么?”

    薛瑞卓被她说得险些就乱了音节,好险稳住指法,心头已只觉烦乱,脱口便道:“你这样厉害,只怕是便连个负心人都找不到!你且莫得意!”

    话音落下,他指下音节却终于是错乱了一调。

    韩素扑哧一笑,推琴而起,斜眼睨他:“薛二郎,你输啦!”

    薛瑞卓坐在原地,面红耳赤。

    后来,薛家下了定,韩素与薛瑞卓有了婚约。

    再后来,薛瑞卓对韩素信誓旦旦道:“素娘,我一生也不会负你,只要你快活,我便是此后多少世佛前青灯也心甘情愿。”

    然则又后来,薛瑞卓被查出拥有仙根,是九真仙体。他不声不响便消失在韩素的世界中,甚至连一句诀别的话也不肯亲自到她面前来说上一说。薛家来人,却抱着一架五弦琴,在韩素面前奏了一曲凤求凰。

    薛家一个老嬷嬷甚至还笑道:“大娘子,我们家二郎可顾念着你呢。他说了,只需一奏凤求凰,你便知他的心意了。”

    韩素坐在原处,险些捏碎了手中青瓷的茶盏。

    卓文君一生错付,便只能一错到底,韩素却不是卓文君。

    诗书琴棋,再多风雅,倘若那根子里是烂的,也掩盖不住那背后浓烈的腐臭味道。

    覆水难收,各人都有各人的覆水难收,有些人是一错到底,韩素却是绝不回头!

    她抬手按剑,推开屏风。

    但听得哐当一声响,屏风倒地,韩素站在原处,淡淡道:“柳仙人,这屏风倒地,即便是再扶回来,也不会是原来那座屏风了。”

第44章 归来望乡梓(一)() 
韩氏兄弟被惊得一齐起身,又几乎是同时道:“素娘!”

    两人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显然无法相信居然能在此时此地见到韩素。

    但见柳风遗半侧了身,靠窗斜坐,手上一边摇摇晃晃地把玩着那枚双灵佩。他不咸不淡地看向韩素,嘴里闲闲地说:“如此说来,韩娘子倒是给我出了大难题了。”

    韩素道:“所谓心魔,全是心头魔障,皆由自身起,旁人是治愈不了的。”此前柳风遗口口声声只说薛瑞卓是因为她而起了心魔,这才迟迟无法突破境界,炼化出元神,韩素听来,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倘若果真情深如此,竟至成魔,那当年薛瑞卓也不会走得那样没声没息了。

    曾经韩素也并非没有设想过薛瑞卓是否是有某些不得已的苦衷,这才悄没声息的离开。也或者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辜负,只是薛家人阳奉阴违,故意设计离间了他们。然而韩素终归不愿自欺欺人,尤其是后来薛家来人,当着她的面奏出了那曲凤求凰,她也就更加可以肯定,前面那些设想全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薛瑞卓知道韩素对凤求凰的观感,他自己不来,却叫家中仆婢到她面前来弹奏什么凤求凰,这对韩素而言,已是与侮辱无异。

    就像薛瑞卓了解当时的韩素,韩素也十分了解那时的薛瑞卓。

    薛瑞卓是薛家大房的嫡次子,打小就被金尊玉贵地养大,在家中实为霸王一流。他性情中固然不乏真诚可爱、宽和包容的一面,但同样也少不了许多纨绔少年都有的恶劣习气。原本韩素并不将他这些习气放在心上,毕竟人无完人,她自己也颇有些任性出格之处,当然不能要求别人完美无缺。况且他们两个是少年相识,往日里便是有些什么磕磕绊绊的,也都只会觉得那是甜蜜美好。

    只是当时太过年少,因而谁也不会料想,他们的结局竟不是白头到老。

    还有韩重希之死,那是横亘在韩素与薛瑞卓之间永远也无法拔去的一根刺,韩素可以不去恨他,但他们也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当初了。

    如今这许多年过去,又何止是物是人非?

    就听柳风遗“啧”了一声道:“薛师兄说韩娘子的性情最是强硬固执不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当年也曾相许,韩娘子心中对薛师兄的信任竟是如此微淡么?韩娘子岂不想想,薛师兄当年初入仙门,正是需要进益之时,便是他有心要与娘子好生解释,有些人也是不许的。”

    言下之意竟是隐晦地在提醒韩素,当年薛瑞卓之所以连亲口跟韩素道一声诀别都不做便自离开,其实是受了天坛宗辖制,因此他的辜负也并非出自本意,应当是可以原谅的。

    他这样一说,韩锦堂与韩锦年便都微微动了神色,略带几分喜意看向韩素。

    韩素静默片刻,淡淡道:“原来天坛宗的众位仙师竟是巴不得门下弟子留下心魔才好么?”

    柳风遗的神情便是一滞,先前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笑容顿时再也维持不住。他皱起了眉头,便是他素来巧舌如簧,这一刻竟也不知该回一句什么话才好。

    难道要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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