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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称“鄄邑三貙”的人。
李狗蛋如法炮制,将其他几人也一一丢出场外。到最后一人时,不待他动手,就将手里的半截砖头急忙忙抛下,讪笑着道“狗蛋哥,先动手的不是我”。狗蛋这才转身面向潘求凰。
刚才还满面骄橫的潘求凰,见李狗蛋出手甚疾、臂力更惊人,内心一比较,自己怕是不敌,忙扔掉短棍拱手道:“李兄,非是潘某人故意捣乱,实在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看看天色,与燕大王约好的时辰就要到了,李狗蛋也不愿多生事端,同样一拱手:“今日为母疗病事大,希望诸位多担待。”说完转身走了。
杜里正与潘医匠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都是鼻青脸肿、头上长包。两人各自拉过自家的孩儿,分立两旁,你瞪我、我瞪你,暗地里还叫着劲。
鄄邑三貙的第一次相会,就这样草草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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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脚,燕小乙与任秀儿慢慢走来。
看着路旁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手中的农活、家务事,行着敬畏的注目礼,追随在两人身后。
“之前听说燕大王形如小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据说精怪要数百年才得以化形,那岂不是说‘燕大王’要比你我都大上好多?”
“你说错了,是比我们几个糟老头子加起来还要老!”
“啊,若是大王与我有亲,我是否该叫曾曾曾曾曾爷爷??!”
“该不该且另说,你反正没那福分与大王有亲!!”
“……”
可能是小女孩在临泽里中说多了“小精怪”的可爱、可亲,又或者是燕小乙“形如小儿”的外貌极具欺骗性,乡民们虽说对“燕大王”尊崇有嘉,却都不畏惧、害怕。如今跟在身后,虽不敢直接与“它”接触,好奇而不带恶意的议论却实在不少。
小女孩看着身后乱糟糟的人群,对燕小乙道:“小精怪,估计今天会有好多的人来看你施巫术。”
虽说小女孩也是“虔诚信徒”,却执意称呼燕小乙为“小精怪”,而不是似李狗蛋、任昂或者其他人那般敬称“燕大王”、“大王”。燕小乙因此多次数落她,就想听她喊一句“大王”,看是不是跟《封神榜》里妲己喊纣王一个味,可最终也没能让她改口,只能随她去。
“来就来吧,看就看吧,越多越好。”来得人越多,就能“收获”越多的信徒,信仰就来得越快。这是燕小乙目前最喜欢的事。
“你们精怪不都喜欢在深山里修行,不问世事、不喜与人接触的吗?”小女孩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精怪常识”。
“我还小……”
“哦……”
越往临泽里里面走,人就越多。待两人领着长长的“尾巴”走到李狗蛋家门前的时候,围观的人,已不下一千。
流鼻涕的童子、坐牛车的乡绅、吆喝叫卖的小贩,三教九流、各样人物。燕小乙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头裹黄巾、作道人打扮的中年人。乡民见了这两个道人,都纷纷打招呼、施礼节,口称“仙师”。不用小女孩提醒,燕小乙就知道那应该是张角手底下的“太平道人”。那两个道人似乎与杜里正颇为熟络,交谈很热切。
杜鹏在人群中,远远地看见巧笑嫣然的任秀儿,本要上前招呼一下,想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停了脚步。
李太公与李狗蛋俩早就在门前候着,一见燕小乙来到,忙上前见礼,李狗蛋更是深深一个长揖:“阿母就拜托燕大王了!”
燕小乙摆了摆手致意,场面话不多说,直接道:“救人为先,将你母亲抱出来,放到院子里。”
听了燕小乙的话,李狗蛋返身回屋。围观的人群,立时议论纷纷,如同一锅粥将熟一般骚乱起来。
“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还有亲眼看到施法术的一天!!!”
“听说当日燕大王为任昂疗病,符水、药石一概不用,只一伸手便治好了。不知今日会如何?!!”
“若真如你所说,岂不是比潘医匠还要厉害!哈哈,是吧潘医匠?”
周围的人听了,也纷纷打趣那潘医匠。
“我肯定是不行”潘医匠笑呵呵地朝对面掀了掀眉毛,“兴许杜里正能行呢。”
“潘鼠子!”
“哦,怎么了,杜强娶?”
“杜强娶?!!鼠子!你辱我太甚!哇啊啊啊啊,且再做过一场,定要你……哎呀呀……卑鄙!!竟然偷袭!!”
“吼……哈……”
“我打……”
“早听说潘杜二人素有仇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好像当年二人同求一女,争抢了将近两年,最后是潘医匠稍胜一筹,抱得美人归。两人也因此成仇雠。”
“嗯,据说潘医匠特意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凤、表字求凰,以炫耀自己当年‘辉煌’的夺爱史。杜里正因此气得三天没吃下饭呢。”
“还有还有……”
……
人们的话题,纷纷乱乱。多是翘首以观施法的,也有探讨潘杜二人相杀相攻关系的,更有那打听潘夫人昔日相貌的。大人小孩、七姑八婆,乱哄哄一片,如菜市场一样。
燕小乙还没说什么,李太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待李狗蛋小心翼翼地将继母刘氏放到院中特意置办的矮床上以后,太公举了举手中的铜首鸠杖,高喊了一句:“各位乡亲,且肃静片刻!”
众人收了收声,安静下来。
太公又道:“请大王施法!”
燕小乙上前,一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伸出右手,心中暗念--
“使用[武将技·命疗术]。”
【007】一指活人()
万众瞩目之下,燕小乙右手食指的指尖上忽然一团亮光闪现,先是如豆灯一盏微微亮,白日里并不起眼,围观的人使劲揉巴眼睛才看得清。看那孱弱的光亮,众人都摒起气息,生怕喘一口粗气、吹一阵风儿,就会将它弄散了。
这团光,在燕小乙的食指尖摇曳片刻,便翩然跃起,如流星经天,划过一道美丽的亮线,来到骨瘦如柴、昏迷待死的刘氏身前,〃噗〃地碎溅开,似落花纷纷,撒遍刘氏的周身。
李太公与狗蛋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刘氏的面色原本是垂死的灰白,受此亮光之后,迅速变得红润起来。
有希望!!
狗蛋激动了,下意识攥紧拳头,两眼直直地盯着阿母的脸。
紧接着,刘氏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是手掌、手臂、双腿、胸膛、头颅。
最后在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前,刘氏长吸了一口气,〃啊〃地一声醒来,坐起,睁开眼睛。
狗蛋一下扑了过去,搂紧刘氏,堂堂八尺大汉竟嚎啕大哭,旁人看了都觉得心酸,李太公转过身偷偷抹起了泪。
〃哇!〃
院子里、围墙上、桑树上的人见证了这个奇迹的发生,啧啧称奇的同时,马上急不可耐、连比带划地讲给那些隔得远、看不清、看不见的人听。
在场的人,随口慨叹了一下狗蛋的纯孝,接着就议论起燕大王的神奇法术。
〃任昂没撒谎!〃
〃泰一显灵,大王威武!〃
〃与泰一何干?!〃
〃果然是无符水、无药石、挥手而愈,果然是神奇!〃
〃燕大王真是陆地的神仙、在世的西王母,哦,不对,是在世的东王公!〃
〃巫罗,你曾游历九州诸郡,足踏东海西域、南蛮北疆那么多的地方,可曾见过这般神奇的法术?〃
〃不曾见过。〃里中的巫祝--巫罗,沉默片刻,道:〃八年前,我与那大贤良师坐论《太平经》,张角承认只会以符水疗病与一些唬人把戏;六年前,琅琊宫中,于吉只谈炼铅化汞、幻人耳目的小手段;三年前,我苦寻上古真正的巫术、仙法却不得门而入,心里苦闷绝望,正好遇到一个闻名兖青豫三州、自称得到尸解、地仙道统的道人,我本以为这次大道可期,却没想到仍然尽是愚弄凡人的江湖把戏,就算最后我将那人的眼睛戳瞎一只,他也没用出什么‘大道法术‘。自那以后,我就觉得身处末法、修真无望,这才返还乡里。〃
巫罗,在雷泽乡乃至鄄城县,都是个有名的人物。他生于巫觋之家,自幼见闻便是三牲粢盛、社祭流程。十岁时读到典籍中一段文字,性情大变。
〃古有十巫,居灵山。上下于天,宣神旨、达民情。〃
这是典籍中对上古十巫的描述,与他所熟悉的、有关巫的〃大傩、禹步〃等截然不同。
他甚是向往之、心慕之。于是便取上古十巫最末者--巫罗为自己的姓名,以铭心志,而后背乡离家,远游四方以求学得上古真巫的本领。
踏深山恶水、入古川大泽,遍访有名姓的巫、道、方士,乃至游侠、剑手,然而他却总是失望而归。
二十年后,巫罗归家,一郡的游侠儿闻讯前来拜见。许多人暗地里都说他有大侠郭解的威风,以至于当时的鄄城县县令都携礼物登门打探他的口风,怕他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然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巫罗重操祖业,专司临泽里的春秋社祭、嫁娶丧葬事宜,除了曾指点过几句李狗蛋的武艺之外,再没有任何与修仙、寻巫、习武有关的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仿佛一潭死水,再没起任何波澜。
直到今日,直到刚才,直到燕小乙指尖闪现出亮光的那一瞬间,感受到那蓬勃的生命力,巫罗确信,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东西--神秘的巫术、仙法。
心潮澎湃的巫罗就要挤开人群,拜见神通广大的燕大王,却听到〃啪〃的一声耳光响起。
原来是〃被施法〃的刘氏醒来后,见里里外外无数人围观,不明所以,又有些不知所措,随手甩给了李狗蛋一巴掌。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你个鼠子,想咒死我啊!〃
在仙法疗病、皆大欢喜的场面中,这一巴掌显得特别刺耳。
李狗蛋许是承受惯了,没觉得什么不好,反而高兴地对刘氏说道:〃阿母,你手上有劲了,你的病好了!!〃
乡邻们却看不过眼了,临泽里出了名的悍妇--孙氏离得最近,见状,恶声道:〃李家嫂子,做人要讲良心,狗蛋为你奔波操劳、舍家舍业,别说我们,你心里也得有数吧?!就是大户人家的奴婢也不像你这样肆意打骂的吧?!〃
〃我们李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刘氏也不是善茬,翻了翻白眼,〃怎么着,还想撒泼撒到我们李家来?〃
〃我再怎么泼妇也比你这没人性的‘疯老妪‘贤惠!〃
〃你才没人性呢!狗拿耗子的贼婆子!〃
李狗蛋见两人起了争执,先劝自家母亲,被重重甩了一巴掌,再劝孙氏,也被她气呼呼地推到一边。
〃我今天非得说道说道!〃孙氏不去看苦苦哀求她别吵架的狗蛋,拧起眉毛,对刘氏大吼,〃八年了,你就跟个米虫、跟一头猪似的,全指着狗蛋养活才苟活到现在!你咋还有脸打他?!〃
〃要不是我李家救他养他,他早就死在野地里了!这克父克兄的东西,欠我们李家的永远还不清,生是李家的奴,死是李家的婢!我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李二他们是死于瘟疫,关狗蛋何事?〃
〃那就是他克死的!这一次我差点病死也是他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