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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沉默不语,心中却不由自主生出“知我者白虎大王也”之感。
他虽自矜其能、自恃其义,但身为一“贩枣徒夫”,即便德行似荆璧,也不得识于卞和;即便才略如骐骥,也不得见于伯乐。
空耗米粮二十四载,依旧是“无人知其名,无人识其能”。
午夜梦回时,他亦多慨叹,叹无人知、恨无人识。
然而,今朝却有一人于数千里外,赞其武勇、称其大义,更令麾下真传不远千里前来相邀。
马遇伯乐而嘶,人遇知已而死!
纵使他关羽有诸多迟疑、犹豫,也不免有了“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感慨与激动。正要开口致谢,却听潘凤又道——
“云长兄,你可知你有一样好处,我白虎山上上下下,包括我们五个真传弟子在内,都羡慕不已?”
“好处?羡慕我?”关羽不明白,他一介贩夫走卒,有什么可招那些得了“仙缘”的白虎弟子好羡慕的?
难道是羡慕我的武艺?
“羡慕你得大王看重!”
这份答案听得关羽一愣,而潘凤接着又道:“巫罗在山下长跪九日,方被允许上山;李献之追随大王的时日最长、武艺最高,只获了‘小仙宝’;夏侯元让参加了大比且在攻山之战中出力甚众,才得了仙宝;五十三名弟子,擂台争胜又不顾生死,方入了内外门!”
“而你关云长,人尚未得一见、功绩半点未立,却能直入白虎山门、得赐仙宝仙法!凭什么?!”
“若论起武艺,山上的李献之,绝不下于你!”
“若论起德行,李献之的奉母之孝、夏侯元让的尊师重道,必不差于你!”
“你能获此殊荣,凭的是什么?”
“不是武艺!不是德行!而是‘小大王’的看重!”
“若你此次不随我回山,年长日久之后,这份‘看重’会不会就此淡去?彼时你若再要寻仙缘,是难是易?”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云长兄,请三思!”
关羽听了潘凤的一席话,沉思良久。
而一旁的海关,面色变幻不定,几次望向潘凤,都是欲言又止。直到三人收拾起东西,欲回传舍就住时,也未说出个一二来,只暗自长叹了两声。
※※※
“潘‘巨贾’,县里刚刚张布了榜文,说要招募义兵、应对贼军。我观你颇有勇力,怎不去官寺看看?”
传舍的舍长,这几日里与潘凤混熟了,一有风吹草动、小道消息,都说与潘凤听。
潘凤正要说不去,却忽然想起了燕大王所说过的一段话,于是便改了主意,对关羽道:“云长兄,你我三人前去一观,如何?”
“好!”
三人去往官寺的途中,潘凤对关羽道:“云长兄,你可知自己的将来会是如何一番模样?”
“将来之事,又有谁能知?”
“小大王能知!”
“大王知我将来事?”
关羽压根就不相信潘凤所说的话。“知百世之变,计将来之事”,怕是仙神也办不到吧?
“我下山时,小大王曾与我说起过。你若不随我归山,将在今日遇到两个情同手足的莫逆之交。”
“两个?莫逆之交?”关羽疑惑地道,“是怎样的两人?”
就连一直心思不属的海关也望向了潘凤,看他如何说辞。
“其一者,身为贩履织席之卒、却喜犬马美服,逢人即道自己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此人诈力猾虏、虚伪反复,然能知人用人。得了云长死力后,倒也开创了一番基业。”
关羽皱起眉头。
喜犬马美服?逢人即道宗亲?诈力猾虏、虚伪反复?
如此人物,我怎会与他相交!
不可能!
关羽摇了摇头:“若真有这般人,即便他是大汉宗亲,我亦不会追随其后,更不用说为其效死力了!”
“你不信?”其实潘凤也有些不信,不过,今日正可以证实一番,“‘小大王’说了,招兵榜文前,此人慨然长叹,随后就有你的另一位‘莫逆之交’现身,并大声指责,两人因此相识。你我试着一观,真假可辨。”
“好!”
※※※
官寺之外,张贴的榜文前,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潘凤三人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发觉异常。
关羽道:“怎不见那人?”
潘凤还未说话,就见海关伸手指向前方不远的某人,惊讶地道:“那人好大的耳朵!”
关羽举目望去,双耳垂肩、目可自视,果然好大耳!
“唉!”一声长叹响起!
关羽嘴角一抽。
【018】系统Bug()
那大耳者,慨然一声长叹。
声音未绝,人群中即有一人厉声喝道:“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潘凤三人与众人一起,抬眼望去。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巨雷!
好一条汉子!
“敢问好汉尊姓大名?”大耳者拱手一礼,问道。
那汉子道:“某姓张名飞,字益德,世居涿郡,卖酒屠猪,颇有庄田,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方才见你看榜而叹,故此相问。”
大耳道:“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今时汉室虽弱,然未尽失民心,所以围观众人一听此人乃是“汉室宗亲且有志破贼”者,都心生敬重。
但“先入为主”的关羽三人,感受就大不同了。
果真是逢人即道“汉室宗亲”!大王所料无差,真神人也!
潘凤、海关十分不屑这刘玄德的言行,都撇了撇嘴,而关羽则摇摇头,转而关注起他那“另一位情同手足的莫逆之交”。
这张益德的言谈行止倒是十分的爽利,就听他道:“飞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
刘备大喜,连声称谢,二人越说越是投机,索性一同入了城中酒肆共饮。
关羽指着远去的两人,问潘凤道:“此张益德又是何样人物?”
他对张飞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雄壮虎烈,赳赳昂昂,为大事不吝家财,实为上将之器。只是不知那“燕大王”所观之“未来事”又是怎样?
“此人勇而有义、熊虎之姿,与云长同为万人之敌、称雄于乱世。然暴而无恩、不恤士卒,终亡于卒徒之手。”潘凤将小大王所言一一复述。
关羽听了,如刚才一般沉默无语。
对“勇而有义、熊虎之姿、万人之敌”两句,他没多关注,毕竟能成他关羽莫逆之交者,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而下一句“暴而无恩、不恤士卒”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暴而无恩,何以服众?不恤士卒,何以为将?
这等人物也不怪乎亡于兵卒之手!
“云长兄若仍犹豫不决,你我就入那酒肆与此二人一叙,之后再下决定。如何?”
“好!”
“既如此,入门时,你就这般说辞……”
“好。”
※※※
刘备、张飞二人正在酒肆共饮,忽听店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快备些酒食来吃,我待赶去投军!”
刘备张眼望去,见这人九尺身长、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武猛趪趪。心下欢喜,忙邀来同坐。
关羽遂携潘凤二人,与刘备他们拼作一席。
“我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
刘备大喜:“某姓刘名备,本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
关羽暗自摇头,这已是关某第三次听到“汉室宗亲”四字了。不过,他也没显露出异样的表情,反而与刘备、张飞就“太平贼起”一事交谈起来。
一番畅谈之后,刘备、张飞固然对关羽大生好感,而关羽对刘张二人也略略有了改观。
其他暂且不论,至少这刘玄德当得起“能知人”三字,而那张益德也无愧于“熊虎之姿”一词。
怨不得“燕大王”说关某将与此二人结成莫逆刎颈之交。
关羽的心态有了变化,一旁的潘凤察觉到了,心中诧异之际,更是大为后悔。
我干吗让此三人会面啊!
真是画蛇添足!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正要有所动作,却见酒肆里又有人来,径直走到食案前,对那张飞急声道:“张师你怎还在此饮酒?贼兵将至城外了!”
“不急不急。远程我徒,来来来,与你介绍几位英雄好汉认识一下。”张飞扯了那人过来。
来人环视一圈:“潘求凰?咦,卖枣子的!”
关羽丹凤眼一眯,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
“杜远程?你怎么来了?益德就是你说的‘张师’?”来人正是那先前所见的杜鹏,潘凤没想到还有“张师即张飞”的巧合。不过,他心里却是诧异为少、暗喜居多。
情况又有变化,关云长还是有望争取的!
“劣徒无礼!”待潘凤、杜鹏将事情一一说开后,张飞笑着骂了杜鹏一句,又举杯对关羽道,“望云长兄恕罪!”
关羽面色稍霁,虽没理会杜鹏,却与张飞共饮了此杯。
又一番的觥筹交错后,张飞哈哈大笑,对众人道:“张某家宅即在左近,诸位且与我归家,痛饮一番亦共谋杀贼之事,如何?”
刘备大声叫好,潘凤却是大急,未等关羽答话,即对其道:“云长兄,可有决断?”
关羽道:“贼兵即在城外,先论杀贼,再谈其他事。”
他如此说,倒不是就此拒绝了潘凤。
刘备、张飞虽各有其佳处,但有了“小大王”所说的“将来事”在先,关羽的“决断”终究还是倾向于“面见大王”一方。
不过,就算他最终与潘凤去往白虎,今日贼军围城阻路,不扫荡一清,如何踏上行程啊?
然而他未将自己的想法讲于明处,可就惹得潘凤着急起来。
你这都要踏入别人的家宅了,还决什么断?!
潘凤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鹅卵大的光团。温润柔和,如熹微的晨光一般,顿时就吸引了其他几人的目光。
“此即为‘仙宝’,云长现在就可拿去,只要你应下‘白虎一行’!”潘凤将这团光亮递到关羽的面前,道,“以云长之武勇,再配以此宝,些许贼兵不足为虑!”
关羽望了仙宝一眼,在潘凤失望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此宝入手,当在关某决断之后,而非之前。”
潘凤看着不欲多说的关羽,有些不知所措。而一旁的张飞却把大脑袋伸了过来。
“早听说过燕大王‘仙宝’的大名,没想到今日能得一见!”张飞一把将手伸了过去。
此前,他听多了坊市间有关“燕大王”、“仙宝仙法”的传言,甚至还一度有过“白虎一行、参与大比”的想法,但终因幽兖二州相距太远,无缘得见仙家奥妙。
没想到今日“仙宝”就出现在眼前,正可一观!
“你要作甚?”潘凤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皱眉道,“这是我家大王专为云长兄赐下,你可碰不得。”
张飞大怒:“兀那小子,我张益德还能贪墨了你这宝贝不成?恁地小气!”
“我信你不过!”潘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