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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样年华(1-3全)-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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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和杨阳、齐思新还有周舟在学校附近的台球厅打台球,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老师推门而入,我们向他问了好,说正准备回去复习他教的那门课。王老师笑着说:“在我面前还扯什么淡,都别回去,陪我打几杆儿,我请客。”见王老师兴致高涨,我们便决定留下来陪他玩。
    王老师的球技精湛,杨阳和齐思新分别败下阵来,轮到我上场,王老师指着周舟说:“你跟你媳妇一头,我一个人一头。”
    我急忙解释:“不是我媳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王老师拍着我的肩膀说:“别不好意思承认,我早就看出来了,有什么的呀!”
    我说:“那就是吧!”
    “这就对了,你们这个岁数,谈恋爱是比好好学习还正常不过的事情,来吧,让你媳妇先开球!”王老师把白球放到开球点。
    周舟屈身奋力开球,一个花球应声入袋,王老师对周舟说:“你和老公打花的。”周舟不好意思地打了第二杆。
    结局是王老师再次战胜我和周舟。结账时我们抢着付钱,王老师却不可一世地说:“谁敢付钱我就跟谁急,我让他考试不过,说好了我请客的,怎么回事儿你们!”
    走出台球厅,王老师搂住我的肩膀说:“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我给王老师上了一根中南海,王老师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嘬了起来。
    有时候在足球场上,也能看见王老师的身影,虽然抢不过我们,但是守起门来有板有眼,还偶尔能见到他飞身侧扑将对方的射门挡在门外的英姿,但接下来的事情通常都是我们抬着他去校医院看外科。
    还有一次,我和周舟在学校门口的饭馆吃饭,正吃的时候,王老师进来,饭馆并未坐满客人,但他看到我后径直走到我们桌前坐下。
    桌上没摆着啤酒,我和周舟只是吃一顿简单的晚饭,王老师却执意要同我喝几杯,我说吃完饭还得去教室上自习,王老师说,周舟去学习他相信,我去学习打死他也不相信,说完就叫小姐拿来几瓶啤酒又添了几道菜。我见王老师如此热情,便让周舟先走,我留下来同王老师推杯换盏到了深夜。言语中间,夹杂着对学校各级领导和各项制度的不满,王老师夸下海口,信誓旦旦说:“等我当了校长,你看着吧,学校肯定大变样儿!”
    最后王老师喝得不成|人样,只好把他扶回我的宿舍,让他睡我的床,我去了隔壁宿舍,找张空床借宿一夜。


    第二天,我起床回到宿舍后看见床单和被罩都被洗过晾在屋内,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小邱,昨晚同你狂饮非常尽兴,感谢留我住宿一夜,谁料,我翻身时不慎将腹中秽物吐到你的床上,对此深表歉意,现已将它们清洗干净,晒于屋内,待晾干后铺于床上即可使用。
    在这里我想多提一句:你的脚和我上本科时的脚一样味儿,因为我们被子的两端都是臭的。并无嘲讽之意,我想说的是,我很怀念我的大学时光,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现在。
    好了,不多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给另一班的同学上课,就不打搅你睡懒觉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有机会我们再去喝酒。
    老王
    即日
    后来期末考试期间,我们又和王老师在学校外的网吧不期而遇,连线打星际,玩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王老师到网吧外买了几份煎饼果子回来,说:“吃点儿东西,咱们接着玩。”齐思新说:“王老师,我们不能再玩了。”
    “为什么?”王老师问道。
    “我们10点钟还有考试,现在已经8点多了。”
    “怕什么!愿意考就去考,不想考就在这里玩儿,你看我,早晨8点钟的监考都没去。”王老师的话深深鼓舞了我们,我们坚持玩到了天黑,一包烟在我们手中传来传去。
    我们毕业不久后,听说王老师不当园丁了,去了外企,不知道是在学校混不下去了,还是主动为之。恐怕我今生不会再遇到这样的老师。
    带着情绪硬着头皮听完辅导课,感觉又度过了两个半小时垃圾时间,而这样的时间居然合人均四十块钱一小时,比唱卡拉OK都贵,还不附送酒水饮料,只奉送了两条友情提示,我认为这是他作为老师说过的最有用的两句话,第一,“阅卷老师判一张卷子挣五毛钱,你们写错了也不要划掉,反正他们又不认真看,不知道你跑题,若无其事地写下去就行了。”第二,“写字的时候尽量用小学生笔体,这样表明你对阅卷老师的尊敬,他们就好个面子。如果你的字迹龙飞凤舞,比他们的还好,他们会出于嫉妒,故意给你多刨分,而你的字工工整整,憨态可掬的话,他们就会觉得你这个人尊师重教,到时候会手下留情,少扣几分。”
    为了及时获得考研信息,如果考题真的泄漏我不至于因为脱离群众而不知道,我回到学校进行最后冲刺。
    最近也是四六级的考试时间,很多学生为了练习听力,无论走到哪里都戴着四级专用耳机收听学校广播台的英语广播。这种耳机形似耳麦,能包住整个耳朵,冬天可以暖耳,学生戴上后,拔出天线,一个个看上去都跟八十年代国产动画片里的机器人似的。耳机是学生入学的时候花四十块钱买的,一旦四级通过,便毫无用途,几块钱就卖掉。有经济头脑的学生发现了商机,四级成绩一出,就去各个宿舍以低廉的价格收购耳机,然后在新生入校的时候,高价卖出,赚取差额吃喝玩乐。
    那些戴着耳机的学生,多是第一次参加四级考试,不知道其实不用复习,也能通过,比如即将毕业和已毕业多年因为四级未过拿毕业证有困难的老生,他们考试前的准备工作就是,走进监考主任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明天考试,我就不来了。您也知道,我考这么多回了,就是考到取消四级,也不一定能过。最近面试了几家公司,都因为四级的事儿,人家没要我,这次无论如何我也得及格了。”说着掏出一张照片和一个信封,“这是枪手的照片,您看看,明天在考场上高抬贵手。”然后意味深长地冲老师鞠个躬离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送出的和接受的人知道,反正装的东西必须能让监考老师做出高抬贵手的行为。这种方法通常被男生使用,女生的方法则含蓄暧昧。上学的时候,我们系就有个女生能玩弄老师于股掌之上。每当遇到没有把握的考试时,她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磕老师,坐在老师的办公桌上用一副娇柔的腔调说:“您给我透露点儿考题,我给您暴露点儿自己。”并不时抱怨天气热,用裙子给老师扇风。很多老师经不住诱惑,香气袭人之下,拿出了试题答案。拿到答案后,这个女生连谢谢都不说,跳下办公桌,便洋洋得意地离开。老师会拉住她说,你说的前半句话我兑现了,后半句你还没兑现呢。女生会问老师,兑现什么。老师说,脱啊。女生问老师脱什么,老师说,当然是衣服衣服。这时女生就会做出惊慌失色状说,你是老师,怎么可以要求学生这样呢,然后从兜里掏出袖珍录音机,回放一遍老师刚刚说过的话,在老师目瞪口呆的时候,扬长而去。老师吃了这种亏,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这种事情还不方便交流,一个老师上当后,没有及时和同事们分享失败的教训,致使多名老师接连中了圈套。但这个女生玩了一辈子鹰,还是被鹰啄了眼。大四的一门考试,她用同样的方法弄到了答案,但最后成绩还是不及格。她去找老师说理,要求复查试卷,觉得那张卷子自己怎么也能得八十五分,老师说学校没这项规定,试卷判完就封存,如果你认为自己对知识掌握得好,我可以再出一份同等难度的试卷,你如果及格,我就把成绩改过来,说完摘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冲她奸笑。女生气急败坏,把老师告到教导处,因为证据确凿,老师被罢免了教授职务,同时女生也给自己换来一个开除学籍的处分。她离校前;还悲壮地说:“宁求玉碎,不求瓦全。”
    考研这几天,好多学生都把家安在教室里。有个哥们儿在书桌下面放个盆,在教室里泡脚,旁边搁着暖壶,水凉了就蓄点儿热的。一次看得太投入,忘了泡脚的事儿,后半夜暖气坏了,温度骤降,盆里的水结了冰,而他学习过于投入,居然没感觉到寒冷。天快亮的时候,去上厕所,一起身摔一跟头,这时才发现,自己像一株栽在盆里的花,脚已经和盆连为一体了。不知道是什么书这么吸引他,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不健康书籍,要么是已经考了五六年,看他样子也三十多了,这次再考不上,老婆就要离婚,他想到这里,心就凉了,所以对脚下的冰天雪地毫无察觉。后来这哥们儿连根拔起,蹦着去的厕所。
    还有很多情侣在教室公然做出亲密动作,引得许多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观看,也毫不在乎,估计要是教室没人的话,他们能支张床,钻一个被窝里去。
    我在教室里熬夜看书,实在坚持不住了,对旁边的一个哥们儿说我先睡会儿,麻烦他半个小时后叫我一下,他说没问题。后来我被他的一个屁崩醒了,一看表正好三十分钟。我说谢谢你叫我,就是叫我的部位下次最好换一下。他说真不好意思,我把叫你这事儿给忘了,正好赶上有个屁,歪打正着,本想默默无闻地放掉,没想一鸣惊人,可是那块儿没把门的,一不小心,就把事情闹大了,说实话,我为了抓紧看书,好几天没蹲坑了,压力比较大,所以声音大了点儿。
    综观考研复习的教室,备考者的桌上无不书台高筑,笔记无数,草稿纸遍地皆是,椅子都被坐得磨掉了漆皮儿,备考人个个目光呆滞,精神萎靡,屁股坐得和写字的手指上都磨出了茧子,浑身散发着书本的油墨味儿,让人闻了后不禁对考研族生出同情之心。
    其实考研的人没什么不容易的,除了那些怕找不到工作才考研的应届生值得同情外,其余考研者都野心勃勃,不安分守己,他们有刚喂完孩子来不及扣好衣服就坐在教室里的孩儿他妈,有月薪上万仍不知足还想再翻几番的各中小企业的中层管理者,有为了需要拿学历评职称的国家公务员……总之,考研已经从一种检验学生是否具备继续接受高等教育的基础和为国家选拔高等人才的测试变成供个人实现飞黄腾达的途径。考前,我去学校澡堂冲了一个澡。浴室有两大间房子,平时分开时间对男女生开放,到了周末,就对男女生同时开放,男左女右,一个收票的老头或大妈坐在两间浴室门口的中央,不仅检查澡票,还提防学生故意走错门。这天正好是周末,进了浴室,我就近找了一个喷头。曾经给我们上过大课的材料力学老师正猫着腰给儿子抹香皂,小孩始终注视着他爸的胯下,突然不满地说:“爸,你的小鸡鸡长得太大了,一点儿都不可爱,还长了胡子,你也不刮刮,我不喜欢。”父亲说:“你不懂,你不喜欢你妈喜欢,不过就这样她还嫌小呢。”然后一拍儿子的小屁股:“冲去吧!”我在一旁看着,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男子与讲台上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民教师联系起来。
    搓背的时候,我听见隔壁浴室传来哗哗水声,一想到隔壁是什么人在洗澡,便本能地想看看墙上有没有缝隙可以看过去。我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发现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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