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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尸走肉。他们活地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明白。他们所能洞悉的物事,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预言家都要清晰和完整。
他们秩序井然地从体育场的各个入口进入场馆中,又仿佛早就组织好似地,分别在露天看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数万人,从来访到入场,除了各自的脚步声,并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
那体育场中心的歌德,依然在忘我地用魔法虐凌着克利夫兰逐渐僵硬冷去的尸体。
直到,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齐齐掏出了藏在衣服或是挎包中的长短枪支。数以万计的枪栓拉动声汇聚成了一曲震耳欲聋的合奏。
歌德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仰望,发现露天的看台上站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黑压压地交叠成一圈环绕着她的人海浪潮。
数以万计的枪口,全部在同一时间对准了她。
歌德不以为然,最后不屑地说道:“凡人的枪弹怎么可能……”
旋即,她的耳膜被震破了,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双耳中流淌而出。数以万计的枪响,恢宏的枪声震碎了体育场中的玻璃,震聋了所有人的耳膜,盖过了所有的噪音。那枪声又像是气浪般被播撒到城市的远方。在这一瞬间,城市中所有角落的人们都听到这些来自体育馆的枪声合奏。
在这一瞬间,歌德被淹没在子弹中——是的,她被不光被来自所有方向的子弹撕裂成了齑粉。那些子弹头更是在空中相互碰撞,摩擦所产生的高温将子弹头都融化成了铜块。
枪与子弹的海洋,当所有枪口所汇聚成的白色氤氲还在飘荡的过程中,这数以万计的人们又纷纷丢下了枪支,沿着原路返回,再次回归到城市的庇护中。
第109章 芒星()
神罚代理人是在驱魔归来的路上遭遇伏击的。
他穿着一件深黑色的袍子,右臂绣有六芒星的标志,正如其他属于犹太教的驱魔人的穿着。跌跌撞撞地在闪烁着昏黄路灯的小巷中奔跑,他时不时地回身张望着。追赶者不紧不慢,就在他跑过的后方,氤氲弥漫开来,路灯的光芒散开在迷雾与雾霭中。在他看来,那就好像一头正在喘息的野兽,随时都会向他扑将而来。极端的惊恐之下,他又回身朝着后方连开几枪。秘银的弹头穿过策层层迷雾,却最终淹没在厚重的迷雾中。
他扣动扳机,弹药用尽的左轮枪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听起来就像他自己不断喘息的喉头似地。尔后,他一把丢下手枪,抱着空荡荡的,还在流血不止的右肩膀,狼狈的奔跑中,伤口痛地咧嘴直骂。
但是没有跑出多远,他又听到了背后呼呼传来的风声。回身一撇中,那一道飞来的暗影不由分说地掠过。他惊地向一旁闪身,飞行的刀刃掠过左腿。旋即,他右眼一撇到自己的左腿飞了出去,初看起来就像是他掉落的零件一样。
圆形飞刃旋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了迷雾中。
他躺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在地上蠕动的虫子。在残留的生物电驱使下,那条左腿就仿佛还未死去,和他一样地颤动挣扎不止。
呼呼的风声再次嘶鸣起来,圆形的飞刃第三次从迷雾中穿了出来。这一次,他干脆放弃了抵抗,带着一双无奈的眼神,盯着它,凝视着它在空中飞舞的样子。
他终于看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初看起来,它就像是一面圆形的盾牌。高速旋转的盾牌中心,还连着一条钢丝索。追赶者就是用这个看似简陋的工具,第一次切去了他的右手,第二次斩断他的左腿。
而自始至终,他所能做的,便是在逃跑的途中连开六枪,滑稽而无力地反抗一下。
“盾牌”忽然停在了他的头顶。在他的疑惑和惊恐交加中,盾牌边缘外撒下一圈渔网状的帘幕。他只看到眼前仿佛被罩了一层薄纱。那扇“盾牌”和帘幕就像是一顶黑纱帽似的。
陡然间,黑色帘幕开始收缩旋转,帘幕的末端,无数细若游丝的钢丝线像是锯子般地在脖颈上来回拉动。这个过程快地超乎想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喊,整个脑袋就被“帽子”齐刷刷地割下,迅疾地返回到。
这具没了头的残躯,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许久。直到另一个身穿黑色教袍,但是右臂并没有绣上十字架的教父发现了它……
整整一夜过去了。
在人类的派系众多的宗教史图案中,芒星恐怕是出现频率最高,也是最有名的图形了。任何芒星都可以经由一笔而画出,而起点和终点皆在同一位置上正如基督教以及犹太教所说的,上帝创造与此,并终结于此。或是道教所说的,万物生于一,归于一……这种看似巧合的几何定律便被人们赋予了奇妙的意义。芒星中,最有名的两者便是五芒星和六芒星。
正如陈弱赢现在所看到一样,在这条小巷的正中央,一个血红色的五芒星被众多六芒星层层叠叠地包围着。五芒星由鲜血所书,而六芒星则是他们绣在右臂上的浅蓝色花纹。六芒星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十字架对于陈弱赢一样,饱含一种信仰和耻辱交加的意味。这些犹太教的神罚代理人们,对于六芒星的狂热程度不亚于某些人对于五芒星的敬爱。而五芒星亦是他们最痛恨的图形——某些人对于六芒星亦然如此。
他们甚至都不屑于称某些人为人。某些人不光是犹太教的死敌,也是陈弱赢所在的骑士团的心头大患。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原本关系微妙的犹太教神罚代言人们和基督骑士团没有演变出像是道墨两家的关系。
五芒星的五个角代表人的四肢和头颅,本身并没有任何褒贬的意义。但是如果放在特定的环境下——像是现在这样,一具没有脑袋的神罚代言者尸体,躺在五芒星的正中央。芒星的一角恰好正对着不远处的一座现代私塾——一旦被教徒们认定为五芒星是倒置的,那么不论死在五芒星中的人是谁,他们都会认为这又是撒旦教邪恶至极的仪式。
就在那边,陆丽娜噔噔噔地挎着单反摄像机跑了回来。旋即,她凑在陈弱赢的身边,一张一张地翻出刚刚拍下的尸体照片。
“撒旦教的那些魔鬼使者,我记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吧?”陈弱赢眉头皱起,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问道。
“恩,不过你看看这些邪恶炼金术的符号,再看看这个献祭仪式,像是魔鬼使者出现的痕迹。”陆丽娜将那人的死形容为撒旦教的献祭仪式。
“这些符号的意思是,愚蠢麻木者当死,肉体归于撒旦。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撒旦教恶徒所偏信的九罪之一,愚行的惩罚。”
撒旦教被称为世界最大的邪教。据说,在撒旦教内部,对于教徒的奖赏和惩罚的手段是一样的。虔诚坚信撒旦教义者,便有“荣誉”享受活人献祭,将自己献给撒旦,死后进入地狱。而相反,那些在撒旦教看来的叛教徒与异教徒,其被惩罚的手段也是活人献祭。不过微小的差别是,被惩罚者要被切去四肢和头颅,以被分尸的残忍状态被放在倒置的五芒星之中。'A1'
尔后,正当陈弱赢陆丽娜两人还在鉴定着照片时,小巷的尽头又走来了一堆黑压压的人。他们的人数是正勘察现场的神罚代言者的两倍。走近看时,人们才发现他们一个个身穿紫色汉服,远远看去就好像身穿黑袍一样。此外,并不是所有裹在紫衣之下的来客都是人类。有些滑稽而难以让人理解的是,穿着紫色汉服的,还有为数众多的“非人”。
神罚者转身看去,和迎面而来的那些人视线交汇在一起。一股比雾霭还浓稠的敌对气息蔓延开来,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神罚者们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出现这些人,而来者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又对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表现地理直气壮。
“这些墨家的人来干什么?”陈弱赢悄然问陆丽娜道。
“一个神罚者,死在了墨家的地盘,而发现死人的却是一个基督教徒。”陆丽娜说时,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
“墨家的地盘?这又不是黑社会堂口,还有划分区域的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陈弱赢说时,感觉莫名其妙,脸上露出了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陆丽娜指着远处的那座现代私塾,就在五芒星一角的尽头,那座刻意被装饰成古代翰林院的平房在清晨雾霭中若隐若现。而就在远处,白茫茫的雾霾遮挡了一切,仿佛那座翰林院是全世界唯一的建筑。
“不止那所培训机构。这里几个街区全是墨家旗下的房地产公司所有的。所以我说的墨家地盘,指的就是墨家的地产。”陆丽娜指了指脚下。
“霍!看来像是……墨家在城市里的独立王国啊。”陈弱赢感慨道。
第110章 墨家之副()
被认为百家诸子第二大家,其门徒和财产程度与道家不相上下的墨家'A1',其流派中有三派,分别是以人偶术见长的相里式,以机关术擅长的相夫式,以及专精于建筑结构的邓陵氏。这三个派别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道家那样,派别与派别之间松散。墨家现任的首席代表,被莫家人尊为墨家锯子的蒋梦瑶,师从于相里式,不过也对于相夫式的机关术颇有造诣。这大概也是她能成为墨家锯子的原因。
墨家一方的人们让开一条道,旋即,陈弱赢只看到一名面庞雪白的女人款款走来。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就像是机器人步行似地,每一步都十分地精准。人们安静了下来,陈弱赢却隐约听到了似乎是关节作响的细微声音。
她走到墨家与神罚者之间的空地上。那藏在紫色袖袍中纤纤细手伸了出来。陈弱赢离她最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裸露食指上的球形关节。那只手继续伸着,尔后,陈弱赢又清晰地看到了椭圆形的手腕关节阀。'A2'
至于藏在袖子中的整只手,乃至于紫色汉服中的那曲线完美的身躯,陈弱赢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裹上人造皮肤,以自己本真的样子出现在她眼中。从一定意义上说,她自己就是一个人偶,一个不会老死的人。
卫珂子,在墨家锯子之外,墨家现任的第二个号人物,作为墨家相夫式门派族长,在传言中也具备着和蒋梦瑶不相上下的能力。套用现在的人力资源术语,蒋梦瑶属于综合性的人才,对于墨家三派的驱魔技与思想精髓皆有涉猎。而卫珂子便属于专精式的人才,精通墨家相夫式一门千奇百怪的机关技术。乃至于,墨家人一向使用的人偶操控术,她从来都不屑于使用。因为在她看来,机关术的范畴便包含了人偶的制作与操控。
卫珂子几乎是冰冷地,带着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环视着神罚者们,尔后她只是短短地吐出了几个字,简单地就像是对机器人下达命令似地。
“谁是领头人?”
神罚者们沉默了,好半天了都没有人回复。
“谁是领头人?”她重复了一遍,右手推了推面庞上的黑框眼镜。
神罚者们之间开始窃窃私语。人群中一股不满的情绪荡漾开来。一些人甚至将手悄然摸向腰间,在那里别着一把他们引以为豪的柯尔特左轮枪,子弹是秘银制的,不要说人类,连号称刀枪不入的狼人都杀得死。而卫珂子,这个1米6个头的,身形偏瘦的玩偶,看起来却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