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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自己身前。
“我可以开始了吗?”杀手问道。
“请说吧。”
杀手想说很多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就好像全都卡在了咽喉中,任他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却还是尴尬地沉默了许久。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那些在父亲死后,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歪理邪说’。
“我是一个杀手。”杀手坦言道,“你们的教义或是神,我一点都不相信。如果你们所谓的耶和华存在的话,当我开枪杀人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你曾经不相信,但是现在却相信了?”神父反语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忏悔?”
是的,我为什么会来忏悔?杀手哑然失笑起来,感觉这是一个滑稽的矛盾。如果我不相信的话,又为什么那么在意倒计时,甚至在潜意识中将其看做自己的死期?又是什么缘由让我相信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一场场莫名其妙的巧合,一张被搞错了面容的相片,难道这就是神施展力量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我只是很奇怪……”杀手思索片刻,问道:“就当祂是存在的好了。如果祂的确如你们所说,在天空的神殿中,对于人间的一切了若指掌,并且能做到任何事的话。那么,祂能阻止谋杀吗?”杀手边说着,轻笑道:“我是说,杀死作为神父的你们。你们说自己是他的喉舌。为她在人间代言,并更近地聆听他的话语,执行祂的命令。你们是神在大地上的代言人。可是我却杀死了神的代言人。”
“我们也是凡人。”神父言之凿凿地说道,“只不过所不同的是,我们比你们更坚信祂的存在,祂的教诲。”
“祂并不偏爱你们?”
“祂爱我们和爱所有人的份量,都是一样的。”神父说道:“神公平地对待所有人。就像是死亡也平等对待所有人一样。”
“神会死亡吗?”
“神不会。因为人间的死亡是神和魔鬼的工具。”神父顿了顿,娓娓道来:“我大概猜到了,
你或许现在正疑惑着,如果神是公平的,仁慈的,那么为什么在人间的义人很多时候活的还不如罪恶之人。那些被魔鬼教唆污染的人们,可以在生前肆无忌惮地欺凌为善者,将罪恶像是病毒一样地传播。”
“是的,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我也不相信魔鬼,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杀手干笑道:“如你们所说,我贪婪残忍,纵观我一生,杀死过无数无辜的人。可是几十年过去了,神却没有任何要阻止我这么干的意思。我竟然能好好地,一生无病地活到现在。”
“先生,魔鬼无处不在,就像是神无处不在一样。”神父解释道:“义人施善举,恶人犯罪恶,他们都不曾感觉到魔鬼和神的存在。他们和你一样,都以为自己的行为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的意志。但是神和魔鬼其奇妙之处就在于,当你做出了选择,无论善恶,本质上都已经靠向了祂或是它。”
“听起来就像是民主投票?有意思……”杀手呢喃着:“原来神和魔鬼是两位议员,而我们不过用自己的行为来投票?”
“是的先生,您抓住了本质。神或是魔,存在于人间的痕迹便是我们的内心。不必记住那些教义上的繁文缛节,一切简单地就像是本能驱使一样。你为善举,相信世间的公义和希望,你便选择站在了神的一边。你为恶行,执着于罪恶和绝望,你便被魔鬼所欺骗。魔鬼以色欲、贪婪、残忍、嫉妒、愤怒、异端、欺诈等七宗罪,唆使人们堕入黑暗。恶人们滥杀无辜、贪婪无度、暴食纵欲……沉迷在罪行所带来的兽性快感中。”
“等等。”杀手打断道,“但是这似乎又不能自圆其说啊。有些人明明坚信着上帝,却也做出了恶人的行为。”
“像是一千年前的十字军?”
“额?没错,像是十字军。”杀手发觉神父的例子十分贴切,“一群贪婪的杀手,最狂热的上帝信徒,却犯下了最骇人听闻的罪行。”
“表面上的信仰是没有意义的,先生。”神父微微一笑,说道,“相信祂的人从不杀死无辜者。所谓的十字军,就算表现再笃信上帝,凡是有罪之人,死后经过审判,也下了地狱。天堂英灵殿中的那些伟人,就算身前有过失,然而也是功大于过的。”
“恶有恶报。”杀手自言自语着这个词语来,尔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焦急地说道:“等等神父,这好像说不过去,那为什么许多你口中的义人也会无端地遭到报应。好人的下场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先生,我还没有说完呢。义人遭到恶行,不过是神施与其的试炼。经试炼的人得到福气,因为试炼过后,他必得生命冠冕。”
“生命的冠冕——就是死亡?”杀手先生感觉到不可思议,“义人会早死?”
“早些在人间死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神父说道:“先生,您或许还没有理解。真正的乐园不在这里……”神父自顾自地指了指头顶,“在天堂。”
“人间是地狱?”杀手想了想,感觉神父所说的也说得过去。
“恩,所以我说,死亡是神和魔鬼的工具。灵魂被囚困在躯壳中,四肢百骸被困在人间世界。经由死亡,灵魂得以解脱,经过神的审判之后,被决定是否留在天堂或是地狱。而审判的依据,便全在于生前的行为举动。”
“这么说来的话,灵魂也是不自由的……”杀手苦涩地一笑,“到头来还是要接受控制。”
“天堂,人间,地狱,本身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获得绝对的自由,包括神魔自己。”神父幽默地说道,“您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先生。”
“那我现在弥补,还来得及么?”杀手说时,却已经万念俱灰起来。
“恐怕来不及了,先生。”神父说时,语气惊变,“您的倒计时要走到头了。”
“倒计时?”杀手听时,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尔后,他忽然拔出了手枪,猛地拉开了屏风。
神父消失了。此时此刻,他只看到一团黑影和一道闪过的刀光。他躲闪不及,但是已然明白了一切。那把镰刀还在半空中飞来时,他便微笑着垂下了双手,再也不考虑反抗的事了。
“先生,是您选择了我们。”神父最后空灵地说道。
第103章 所谓自由()
那阵奇异的声音回荡在皇甫明耳边的时候,他有预感,她就要回来了。
大概是魔楼事件过去的1个月之后,皇甫明忽然产生了幻听。这段时间,伴着诡异的厄尔尼诺现象的到来,原本应该在12月依然温暖的城市却无端在某一天气温骤降。某个周某,整个城市更是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才刚刚两三点的周末下午,天色已然昏沉地像是黑夜。泛着白光的雪片缓缓而落,一层层地堆积在路边的枝头和房沿边,像是他们受到重伤而化脓开来的伤口。又好像是苍穹受到重创,不住地口吐白沫,苟延残喘一般。皇甫明原本还在家中,懒洋洋地的看着一部电视剧,林朝妃银铃般的笑声便毫无征兆地回荡在他耳边。他四下看去,却发现房间一侧的窗户露出了一个豁口,冷风呼呼地穿了过来,初听起来像极了女人的笑声。
他关上窗,笑声不但没有衰弱,反而愈演愈烈。细细一听,皇甫明感觉这些声音仿佛真的来自窗外,并伴着雪片不断地的下落。
他索性关掉了电视,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来到了家楼下。家门口空旷的操场上,已经被白雪所覆盖。旋即皇甫明定神一看,却发现了雪地中出现的脚印,朝着南方一步一步地出现。抬眼一看,整个空地上空无一人,那些脚印就像是隐形人踩出来的,凭空地不断出现。
他听到笑声逐渐远去。寒冷和惊惧就像套住他的枷锁,让他愣在原地半天不能动弹。
幻象出现了,雪地的尽头出现了人影。他又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操场的那一头,林朝妃正朝着他振臂高呼不止。
“怎么还不过来啊!”她喊道。
陡然间皇甫明忽然忘却了寒冷,朝着雪地那头飞奔过去。直到他来到了操场的尽头,林朝妃的幻影富而消失,反倒是地上的脚印继续延伸着,一直绵延地走向远方。
仿佛是着魔了一般,皇甫明就那么跟着脚印,追寻着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笑声,踩着一双棉拖鞋,身披单衣,宛若雪中的行者,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了小区,沿着城西的一条马路,自顾自低头地走了将近两公里。
直到来到那条小巷,那条曾经在几天前的新闻中报道过,出现外国人头颅至今悬而未决的凶案现场。一条两旁都扎满了古老建筑的青石砖小巷。
他的全身上下都开痛苦起来。诡异的,在接近零下的雪天,无端蔓延在他手臂和背部的痛楚却是灼烧地痛。皇甫明顿时从迷茫的状态惊醒过来,感觉自己的手和背正在熊熊燃烧着。然而,当他端倪过手臂细细一看,手臂却因为寒冷而苍白地一片。他的右手指触摸着左手臂,指尖传来了渗人的凉意。但是手臂本身传来的感觉却是滚烫刺热的。
这时,他的小腹也开始绞痛起来。就像一把刀子,在他的肠壁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刮割着。旋即,胸口也开始胀痛……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痛着,而且还都是不同样式的痛。灼痛,绞痛,刺痛,胀痛,寒痛——各种各样的痛楚就像不同的乐器合奏而出的交响乐一般,让他苦不堪言。
无穷无尽的痛楚让他想起了死亡,也只有死亡才能摆脱这样的痛苦。
他痛得半跪在小巷泥泞的雪水中,丝毫没有看到小巷的远处,一个女人穿着黑衣服,打着油纸伞,颇有玩味地看着他,缓缓地踏雪而来。
直到最后,岑思甲走道了他身前,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欣赏着他被折磨的样子,抿嘴轻笑不止。
“你让师父我很失望。”岑思甲说道,口吐出一口白色的氤氲。
皇甫明痛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资质不错,就是太懒。”岑思甲打了一个响指。那些痛楚忽然无端地消失。这下,皇甫明反倒抱成一团,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我用这种方法,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继续学了?”岑思甲有些愠怒道:“刚才这一招就是幻家的幻痛'A1'法,要是你按照无字天书的进度学,今天早就应该能学到这一步,乃至破解之法也能明白,也不至于遭受这番罪恶。”
“我不想干了。”皇甫明嘴唇发紫,哆哆嗦地说道,“我根本不是学驱魔的料。”尔后,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岑思甲一眼,轻声说道:“把林朝妃还给我……”
“你还和我讲条件?”岑思甲笑道,“难道你就不知道吗?林朝妃已经在为师的收妖伞里灰飞烟灭了。”
“不可能……我听到了……”皇甫明辩解道:“她笑了。”
“傻徒弟!师父我能制造幻痛,何尝不能制造幻听和幻觉。不这么做我怎么把你引到这个地方来。”
“这种笑声只有她才能做到……”
“真是服了你了。”岑思甲翻动着白眼,拿皇甫明没办法。一番思索之下,她口里嘟囔着“真是真爱无敌”,一边兀自丢下一个瓶子,上面写着一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