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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他的脑袋嗡地一下，顿时一片空白。相反，那个脑袋却悠然自得地，朝着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这已经超乎他的想象范围了。虽然在成为驱魔人的这几年间，皇甫明见到过无数数不胜数的怪奇诡异的场景，然而这个脑袋带给他的震撼却已经刷新了他的理智极限。他甚至没有在哪怕是任何一部电影和小说中见过这样的情况。
试想，一个会说话有意识的脑袋，脖子下连接着两根导线，导线的尽头连接着你家中的插头。这个脑袋并不是某种恶作剧的玩具，并且曾经出现在你的梦境中。作为看到脑袋的你，又会作何感想。
他还在诧异中，那个脑袋在沙发上滚动了一番，咬住了遥控器，切换了另一个频道。于是乎又一条毫不相关的新闻跳了出来。
皇甫明有一种世界已经诡异地自己已经无法理解的混乱感。
到了中午的时候，皇甫明把蒋梦瑶的脑袋摆在餐桌上。尔后，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中，面对着一桌自己热好的残羹冷饭，又看了看那正在闭目养神的蒋梦瑶的脸，不知道如何下筷。
他不确定这个脑袋需不需要进食。
索性，蒋梦瑶回答他道：“不要管我，你安心吃饭，只需要保证我的电量充足就可以了。”
他点了点头，将筷子伸向一盘冷菜。与此同时，林朝妃的鬼魂躲在了他身后，像是极其恐惧那个脑袋似地。
又过了几分钟，当他好不容易适应时。蒋梦瑶忽然猛地睁开眼，直直地看着他，惊地他又停住了筷子。
蒋梦瑶正盯着他的身后，不断转动着眼神示意道。皇甫明一开始没有看懂，直到蒋梦瑶不耐烦地开口说道：“无线路由器断了，快点接好。”他这才恍然大悟。
再次回到餐桌旁，皇甫明忽然没了胃口。后来，他干脆不吃中饭了，心中的好多疑问已经让他食之无味起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开口问道，不安地盯着蒋梦瑶的脑袋和脖子下的连接线，“这算是一种进化么？”
蒋梦瑶正沉浸在互联网千奇百怪的信息中，冷不丁地被皇甫明打断，心情比刚才路由器中断还要糟糕。她没好气地说道：“这个问题你要去问道家的人。”
“许符乙干的？”
“可以说和许符乙有关系，但是也和许符乙没关系。”蒋梦瑶说道：“包括你的悲剧，其实也和许符乙没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某人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能明说那个某人的名字么？”皇甫明又问道，心中泛起了一种异样的心情。
“真是的，一定要我明说么？”蒋梦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许符乙事件之后，整个道家被重新洗牌。朱节因为包庇旧徒，而被赶下了道家掌门的高位，那么最新上位的那个人，不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也是最有嫌疑的人么。”
皇甫明耸了耸肩，对于东方诸子百家的事，他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要不是蒋梦瑶提醒，他也不会意识到，朱节已经失联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蒋梦瑶又继续说道，“在朱节那个时代的道家，是纯粹的道家，既有神族后裔也有魔族后裔，人类也可以参与其中。道家弟子只是为了求道得禅。现在的道家，在陈嫣非的治下，可以说完全沦为了某一族裔在人间拉拢信仰的工具而已。不断有魔族后裔被驱逐出道门。而道家中的人类信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总之，不论人魔，凡是反对陈嫣非想法的，都被冠以欲加之罪，驱除道门。”
皇甫明将陈嫣非三个字记得特别清楚，继而他又问蒋梦瑶道：“那你们墨家呢？”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基本就能知道墨家的现状了。”蒋梦瑶说道：“半死不活。”
她又长叹一口，感慨道：“现在的诸子百家万马齐喑，一片低潮。厉害的角色基本上都在许符乙的复仇中死伤殆尽。现在说话够分量的也就是我和朱节了。陈嫣非这招真是绝，不但荣登道家掌门宝座，更是利用许符乙消灭了大部分和她同样有分量的驱魔人。”
“利用许符乙？”
“是不是利用的话，我只和你说一件事，你自行判断。”蒋梦瑶说道：“陈嫣非曾经借助假死，骗过许符乙。事后，她声称这是自己为了避免争端，继续避世生活。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本该淡薄名利的人。事后又怎么会出现在天之大厦顶楼，出现在许符乙最后复仇的地方的？”
第362章 党同伐异（）
蒋梦瑶似乎对于新闻频道情有独钟。乃至在下午的交谈中，她也时不时地停顿下来，聆听着来自电视新闻中的最新消息。在皇甫明听来，那些新闻消息散乱而毫无关联，就好像蒋梦瑶此时此刻错乱的大脑回路。至少的她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条新闻，是关于的军事的。军方有一辆老旧型号的坦克从军火库中遗失了。根据监控录像显示，这辆坦克像是具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自动地从军火库中开了出来。巧合的是，也是在那个晚上，军火库的大门自动打开。坦克一路开开停停，更神奇地绕开了在路上巡逻的守卫。最后竟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开始，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于是，军方开始怀疑，这是异国间谍或是恐怖分子一次早有准备的预谋。但是从动机上判断，没有人能想明白，既然这股神秘的力量能够控制军方内部系统和人员，为什么不偷窃一辆更为先进的坦克。
蒋梦瑶说道：“在与许符乙交手的过程中，你师父岑思甲发现了梦术的痕迹。”
皇甫明深有所感，问道：“也就是说，许符乙因为梦术，部分记忆是虚假的？”
蒋梦瑶赞许般地瞥了他一样，说道：“没错，作为幻家人，你最懂这种法术了。一两次的梦境操控，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长期的梦境操控呢？在一到两年的时间中不间断地向被施术者灌输不存在的记忆。到了最后，就算是假的也会成真。”
“那么她的复仇……”皇甫明忽然有些恍然大悟：“是被操控的？”
“没错，施放梦术催眠她的这个人，可以说精心挑选了一批最有实力的诸子百家驱魔人。”
蒋梦瑶说道：“就说墨家里，当年上山的只有我师父铁人张，像是她之前杀死的王续相和龙半仙，压根就没有去过真武山。”继而，她话锋一转，有些懊恼地说道：“当时我要是仔细思考的话，就应该能看穿这个阴谋的把戏。为什么许符乙会向不存在的仇人复仇，为什么她恰好会在那个时间段，集中地对这些人复仇。”
“那么施与梦术的人是？”皇甫明迫不及待地问道。然而在这时，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蒋梦瑶忽然不做言语，侧过眼去，又看了看电视屏幕。
第二条新闻，代号为希的连环杀手依然下落不明。警方一筹莫展。对于这位连环杀手，除了代号，调查人员什么都没有查到。
希其本人，没有信用卡，没有社保账号，没有身份证证明，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被他杀死的人已经约快要累积到三位数。
不用枪，不用刀，有的时候甚至不见血。希将谋杀布置成意外事故。有人开始猜测希望希的真实身份，或许是程序员出生，精通骇客技巧。一旦希锁定目标，便能通过网络入侵至目标的智能家用电器——制造出像是浴室漏电或是空调输送毒等等之类的事件。
皇甫明忽然有些不寒而栗，联想起蒋梦瑶在中午时的怪异举动。好奇之下，他也不得不走道门廊，拉开路由器，细细地检查起来。
“当然，还有最精彩的一点。”蒋梦瑶说道：“如果不出乎陈嫣非意外的话——许符乙，再加上她身体上的百魔群骸，她或许真的可以按照陈嫣非的设想，杀光名单上的所有目标。”说到这里时，蒋梦瑶戛然而止，盯着皇甫明看了起来。
“如果之后必有但是……”皇甫明催促道。
“但问题是，你师父或许在那一瞬间技高一筹。几道法术过去之后，她制服了许符乙，进而利用幻家法术，试图解开她的梦术，将真正的记忆还给她。”
“我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
“解术之后，许符乙回归到本源。或者说，脱下了复仇野兽的外皮，重新捡回了作为天族人的良知与怜悯。”蒋梦瑶说道：“但是你师父的术还是失败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解梦的术也不会被中途打断。”
蒋梦瑶顿了顿，说道：“还有我的这场，和许符乙死斗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她话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等待着第三条新闻。
关于克利夫兰事件的后续。克利夫兰的专机坠毁后，最有嫌疑的恐怖组织生命之歌却没相应地宣城要为此事负责。经过多国家多情报部门的排查，不止是克利夫兰，连生命之歌的领导人歌德·卡西米尔也下落不明。
单方面谋杀也好，两人同归于尽也罢，不过不管怎么说，歌德的目标还是完成了。
她的眼神移了回来，这时皇甫明不失时机地问道：“那你这幅样子，是等待自己的新躯体么？”
“人类太脆弱了，那不是我想要的形态。”蒋梦瑶鄙夷地说道：“不过你们的机器人技术倒是很新奇。当然，我才不管西方驱魔人的那一套不可逾越上帝的可笑准则。上帝老人家要是回到人间，看到人类也学着和他一样，试图创造智慧生命，恐怕会直接再来一场诺亚时代的大洪水，重新洗牌。”
第四条新闻开始滚动了。虽然只有隐隐约约的一小行字，然而蒋梦瑶却依然认了出来。她甚至开始一字一顿地朗读了起来。
为了拯救下落不明的探索飞船鲲鹏号，中国航天局计划制造新的探索宇宙飞船，将其命名为角号＇A1＇。同时，第三次检修之后，宇航员终于成功卸下了墨子号人造卫星上专门用来与鲲鹏号进行量子纠缠通信的加密通讯器，带回到地球，留作日后之用。
“他们基本已经放弃了鲲鹏号。”蒋梦瑶阴阳怪气地对着电视屏嘲弄道到：“作为魔族，我们却罕有地祈祷起来，祈祷它的顺利返航。”
“鲲鹏号到底有什么意义吗？”皇甫明追问道：“一直在这几天听到你们提起它。”
疑问和回答，便在客厅电视新闻的闲言碎语中一来一回地进行着。直到黄昏结束，皇甫明也没有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
第363章 再次的同盟（）
当她走进会议室的时，尹凡甚至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这原本只是一次寻常的周会。一众西装笔挺的男男女女们围着巨大的圆桌而坐。大屏幕上闪烁的光芒映亮了他们的面庞，好像为他们的神色镀上了魔幻般的光芒。他们似乎很不习惯会议开到中途被打断。再加上闯入会议室的不速之客曾经和他们有过一场恶战。于是在那一刹那间，会议室中的气氛微妙地可怕。当是时，有人很快将手伸向了腰间，紧握着形状怪异的武器，蓄势待发着。虽然这里是在Z公司内部，他们却不介意将会议室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她干笑着，微微将双手平举在胸口，尽可能地展示着自己的弱势。她身后的另一名闯入者更是略加佝偻着，躲在她身后，不敢和现场人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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