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343章 不畏人言（）
仅存的魔法消耗殆尽，赤红色的水流最终消散，冰锥瘫坐在小巷的垃圾堆边，大口地喘着气，同时不断张望着左右两边。
她的耳边响起了幻音，似乎听到了由远到近的警笛声。她紧张地握住了匕首——这是自那支随着她右手丢失的钢笔之后，唯一能够防身的魔法造物。
她又想起了自己写的故事。4年前，当普林斯顿枪击案的新闻在全世界传播时，正苦于无文可写的她陡然间产生了灵感。于是她把这个故事写下，交给编辑，又意外地获得了当年科幻界的雨果文学奖。
故事的名字叫做希望自杀的人。有一个人，花了毕生的经历，和大学的朋友研究出了时间机器。最后，他自告奋勇地钻入到时间机器中，在时间线上穿梭。最终，当他返回到出发点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存在已经被抹消了。他的朋友，他的同事，他最爱的也是最爱他的人，统统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后来，他明白了，在自己的时间公式中，因为漏算了一个细节，以至于他之前没有发现，凡事进行过时间旅行的人，都将从时间上被清除，成为游离在时间线之外的幽灵。
他痛苦着，试图与时间法则抗争。他来到朋友与亲人之间，融入他们的生活，试图唤醒他们记忆中有关于他的片段。但是时间法则却是如此地残忍，对于不存在的人，又有谁能记得他的过去与现在？无论任何人，往往在转头的刹那间，就会忘记他的存在。
心灰意冷之下，他决定自我了断。这时，时间法则又展现出了令他无可奈何的一面。他无数次地死去，有无数次地在死亡的当天复活。千百万次千奇百怪的自杀方法都试过了，他依然活着，孤独而悲哀地活着。
最后，他忽然意识到，只有在时间上杀了自己，才能满足自己最后的夙愿。于是在那一天，他带上了手枪和子弹，从仓库中拉出了尘封已久，被朋友家人当做是废物的时间机器。尔后，他接通了时间机器的电源，回到实验成功的那一天。旋即，他打开手枪的保险，开枪射杀了所有人——也包括那个时候的自己。
冰锥曾经把这篇小说给歌德看过。她期望得到歌德的赞许。歌德却不冷不热地说，不错，这就是科学的未来。人类迟早会溺毙在自己的科学所创造的灾难中。然而，歌德很快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说的时间法则，对于魔法师也同样适用。这篇小说的格局太小了，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你应该多描写那些因为技术而产生的灭世灾难，好让凡人们惧怕，让凡人们在技术的发展中惶恐不安。这才是我允许你攥写关于人类科学的小说的本意。
她的笑容凝固住了，无论是记忆中还是现实中。她看到了一双皮鞋踩在了自己的血迹上，循着那双纤细昝白的双腿向上看去，她看到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夹克之下是一件同样漆黑的长袖衬衫，那衬衫的右手末端，一根枪管正指着自己的脑门，像是审视着她的独瞳。
冰锥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无数次出现在新闻和通缉照片上的女人的脸蛋。这张脸的悬赏金额比她高出数倍，以至于在她面前，曾经被凡人形容为恐怖分子的冰锥不过如街头的混混那样毫无价值。
冰锥笑着问她：“魅影，我还记得你师父的样子。”说话时，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丝鲜血喷到了她的皮甲表面，缓缓地顺着光滑的皮质表面向下流淌着。
“尘在身前一直致力于暗杀生命之歌的成员。”徐魅影说道，“她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你是第一个，不过不会是最后一个。”
“魔法师杀手尘。”冰锥念叨着这个名字，嘲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尘曾经也是……”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徐魅影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脑门：“都在我记忆里放着呢，尘曾经也是你们中的一员，那个伟大的土系魔法师。不光如此，我还知道尘背叛你们的原因，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冰锥愣住了，徐魅影的回答连她也不知情。她疲惫地说道：“魔法界从来没有亏欠过尘任何东西。从那个晚上，尘却决绝地与魔法界彻底决裂了。或许她原本就是科学界派来的间谍，不过是为了窥探魔法本源的秘密而已。”
“魔法本源没有秘密。”徐魅影说道，话锋一转：“正如科学本源也没有秘密一样。你们不过是腐朽的砂土，守护着一个荒谬的本源而已。而这个不存在的秘密，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你在说些什么？”冰锥摇了摇头，“我完全不知道。”
“你们嘲笑科学，说这是凡人在错误道路上的探索。正如凡人嘲笑你们，魔法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欺骗。”徐魅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争斗了上千年，到头来不过是两群站在规则阴影下的蠢货，在互相攻讦罢了。”
“够了。”冰锥用尽力气地大声呵斥道，“你师父和你才是疯狂的蠢货。魅影，我知道你的过去，普林斯顿的枪击案就是你的杰作吧？我很奇怪，既谋杀科学家又谋杀魔法师的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科学与魔法不过是上帝创造的两条平行规则。”徐魅影说道：“两条都是错的，又何必要选择？”
“可是你却像个恶魔一样，试图破坏上帝的两条规则。”冰锥嘲弄道：“就算是恶魔，也会使用魔法规则。你到底在追求什么，难道不在乎吗？”
徐魅影的食指扣在了扳机上。冰锥见大势已去，早已闭上了双眼，坦荡荡地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
“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请你告诉那里所谓的高阶管理者：我，徐魅影，只是我自己而已，不相信上帝，不相信撒旦，不相信科学，不相信魔法。这些神魔所创造的规则，无论好坏，我都不会认同！如果他们有能力来制裁我，就来好了。”
她大声地喊道，狠狠地扣下了扳机，任由冰锥的脑浆在墙面上嫣然绽放。
“我追求的是我自己的规则。”
第344章 火之华（）
“……今天，这场盛会将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未来的幻想外衣。自从上一次索维尔会议之后，从未有城市会像今时今日的仙都一般，能够有幸得到的如此众多的科学巨匠的垂青。……”
临行前，尹凡再次挡在了房门口，带着善意的语气问他道：“你真的打算进行那场的演讲吗？”
克利夫兰点了点头，指着自己一身乌黑的学士服装，像是即将走入神圣殿堂布道的牧师一般，让人感到伟岸和崇高。那本他用了多年的笔记本被他夹在腰间，又像是牧师手中古老而神圣的圣经诗篇，镶金的乌黑书皮之间浸透着历史沧桑。
“您可能随时都会遭到袭击！”尹凡说道：“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所有行踪，半途中、会场里、归途时——乃至走出这座酒店，袭击都有可能会发生。”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克利夫兰毫无畏惧地说道：“冰锥死了，还有火药、风铃和电容……”
“不止是他们。”尹凡紧张地说道：“你的敌人是整个魔法界。任何魔法师都有可能变成袭击者，而这根本防不胜防。”
“害怕源自于未知。”克利夫兰呢喃着：“你知道在物理学研究上，每一次强子对撞的实验都有可能产生黑洞毁灭太阳系。在太空探索上，外太空的环境比地球上任何的险境都要凶险千倍万倍。在生物学上，每一次基因实验都会产生未知的效应……这些都是未知的风险。但是不能因为未知，就止步不前。”
尔后，他一撇身后高悬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回过头来，嘴边挂着微笑，慷慨无比。
“……我们终于等到他们，近距离地聆听着站在人类科学最顶尖的大师们。他们的过去的故事和未来的憧憬！……”
“他们在等我。”克利夫兰说道：“就算魔法威胁着我，代表科学，我也要去述说，去高声吟唱，去告诉人们世界上的真理。”
边说着，他对着尹凡挥手致敬，决绝地向门外走去。
“但是这也只是你们人类的科学。”尹凡悄然自言自语道：“世界的真理，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警卫冲锋车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他看清了那幢建筑物的轮廓，就像是希腊传说中的金苹果，表面金碧辉煌，反射着从江边冉冉升起的旭日光辉，耀眼无比。
克利夫兰，你的路不长了。
火药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时候，第一个关卡出现了。在两辆军方装甲车之间，身穿机械骨骼的士兵朝着他举起了左手，示意冲锋车停下，接受安检。
他踩下刹车，右手悄然摸向了座位边的挎包，静静地看着那浑身包裹着钢铁传动装置的士兵越来越近。
哥布林们，你知道，我们与恐怖分子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他在心里问道。
挎包中放着一叠羊皮纸张，却没有能够证明他以及整辆车所属的ID卡。对于火药来说，他不需要任何的证明文件。
我不惧怕你们，一点都不怕！魔法之源的奥妙，你们的肉眼凡胎看不穿，你们迟钝的感觉触不到，你们的心智更是对此一无所知。你们把少数持异议者看做是恐怖分子，当成你们奢华罪恶生活的威胁。可是在我们看来，作为这颗星球的寄生细菌，你们才是恐怖分子。
士兵敲了敲窗户，示意他摇下车窗，在这名士兵的背后，更有两名士兵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从枪口处射出的红外线在他面庞上游走，又像是红色的笔触一般，勾勒出了火药那张桀骜不羁，乖张怪癖的脸。
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你们的一切。你们引以为傲的科学，你们骄奢淫逸的生活，你们自以为文明的法则和观念。但是你们太卑微了，在我们的眼中就好像昆虫一样地愚蠢。动一动手指，消灭你们，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浪费。
他掏出一张羊皮纸，放在士兵眼前。是时，魔法卷轴上的魔法摄入士兵的心魂。他们原本还清澈漆黑的瞳孔一边变得猩红无比，整个身体像是雕像一般僵在原地。
看吧，没有魔法之源的祝福，你们就像是稻草人一样任由我们摆布。听到了吗？那唏嘘的声音在你们耳边响起，而愚蠢的你们甚至还听不出那是魔法对你们的嘲笑。
火药轻声命令道：“放行！”
像是接到指令的傀儡一般，三名士兵僵硬地朝着他敬了一个军礼。旋即，车窗前的士兵带着呆板的语气，对着对讲机说道：“车号XXX，安保冲锋车拥有最高安全权限，请后方各单位放行！授权编号……”
你们的技术，号称能够一窥原子核中的秘密。你们的武器，声称可以毁灭地球一百次。你们的知识，自诩囊括了世间森罗万象——可是，这有用吗？你们的科学，到头来不过是蠢货们用愚蠢的方式来记录愚蠢的凡人规则而已。而魔法——只有被上帝所创造的真正人类，才能掌握的聪明人规则！
火药打了一个响指，一踩油门，冲锋车扬长而去。
一层层的警戒线和岗哨，像是会场外围整装待发的军团一般，黑压压布置地到处都是。然而在虚假的安全授权之下，他却好像驰骋在原野上的骑士一般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以来，竟再也没有人来拦住他。与此同时，那座金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