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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驱魔时也需要用到魔法。它就像是空气一样。”
“好啦，我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了。”尹凡狡黠地一笑，说道，“关于克利夫兰，又有什么故事？我看歌德要杀他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背叛魔法那么简单吧？”
陈弱赢和陆丽娜面面相觑，意味深长地相互一笑。尔后，陆丽娜开口说道：“其实，按照魔法界中的传闻，就算克利夫兰没有背叛魔法，歌德也要杀死他。有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叫做‘魔法光明面与黑暗面之间的宿命’。”
尹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催促道：“详细点说。”
魔法原本并非用来驱魔，而是一种借用自然元素力量的方法。我们常常挂在口中的魔法之源，其实更类似于一种催化剂，掌握地娴熟的魔法师可以利用魔法之源，绕过冰冷的物理规则，向自然借用基本元素，创造出种种凡人所不能创造的奇迹。那时，人们将魔法形容为上帝的恩赐，上帝的力量，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直到魔法的黑暗面出现了。最先发现魔法的黑暗面的人其实是炼金师。他们发现似乎不光是自然的元素，魔法之源还可以控制死亡——纯粹的死亡。研习黑暗魔法，魔法师可以利用魔法之源驾驭死尸和鬼魂，自然让死人复活这种亵渎上帝的行为也可以实现。
对此，当时统治魔法界的高层魔导师们很快达成共识，将魔法黑暗面——像是恶魔法术、死灵法术和用以制造魔物的黑暗造物术——统称为黑魔法，严令禁止任何魔法师研习。
“然后就像是维多利亚时期，苛政之下还是存在着抗法者那样……”尹凡想起一个历史典故说道，“黑魔法师还是不少的？”
“没错”陈弱赢说道：“黑魔法比白魔法更容易让人着迷。或许正如魔法师协会所形容的那样，黑魔法本身就带着恶魔一般地诱惑，让研习的魔法师在深入时，不知不觉地交出自己的灵魂，与魔鬼签下契约。”
“那么克利夫兰？”
“曾经也是最登峰造极的黑魔法师。”
第338章 湖边散步（）
尹凡和陈弱赢等人的讨论让他感到无聊，于是在他们滔滔不绝地讨论期间，皇甫明悄然离开了房间，在酒店的楼宇与景观之间徘徊，打算一个人独处。
酒店的后方，有一片巨大的人造湖泊，被郁郁松松的岸边垂杨与灌木所环抱着，像是苍翠中的一枚晶莹钻石。漫步在湖边时，皇甫明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时，和黄素红在幻境中跋涉的时光。边走边想着，他竟迈不开步，坐在湖边的磐石上，张望着人造湖的远处，盯着那残留夕阳晚霞的天边，任由湖风掠过他心事重重的面庞。
磐石旁用于清理淤泥的小木船随着波浪起起伏伏，他盯着那木船上的双桨，视线在虚实之间来回变幻。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黄素红正站在木船上，长着双臂，拥抱着晚霞余晖。然而当他想要仔细地看时，她的影子又飞快地融在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又过了不多久，连晚霞的余晖都消失了。夜色垂暮，群星唏嘘，他的记忆中，曾不止一次地和黄素红并肩靠着，抬头仰望着群星闪烁。黄素红指了一颗星，说那是我的星象，在大角四的边上，代表着曼妙的梦幻。
可是你的星已经消失了，我却找不到我的星。他盯着苍穹，清泪浸润着眼眶。哀思悲叹之间，那些星星的光芒缀成线，连成片，分明勾勒出了黄素红的侧影华光，可是他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就是你的光之魔法么？”
绞尽脑汁期间，皇甫明进入了一种大音唏嘘的境界，自然听不见身后人的感慨。他又凝望着苍穹，看到那些星光再一次汇聚，变幻成了两个人，一个是黄素红，一个是他自己，两人十指相扣，发誓要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你的魔法中藏着咏叹。”身后人又说道，“带感情的魔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皇甫明总算反应过来，稍稍地坐起身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白色的衬衫在夜幕中甚是耀眼，又在衬衫表面横竖交叠的格子中，来自天上繁星的反光被一个个地困在格子中。身穿衬衫的克利夫兰仰天凝视，比皇甫明还要专注。
“这不是魔法，这是幻家的法术。”皇甫明纠正道。
克利夫兰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远在天空上的目光，温和地看着皇甫明。这一刻，皇甫明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哪里看过。总之，这不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所应该出现的目光。他不想再多与克利夫兰眼神交汇。因为在隐约之间，他竟然觉得克利夫兰盯着自己的眼神中竟存在着几丝温婉。
就像是恋人的目光似地，察觉至此，他竟有些不寒而栗。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奇特，克利夫兰连忙用话语掩饰道：“其实都是魔法，就算分了东西方，也是一样的。”
“算了，随便你说吧。”皇甫明长叹一口气，压根就不想和克利夫兰争论，“毕竟我也不是魔法师。”
“不，你已经是魔法师了，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魔导师了。”像是要和皇甫明抬杠似地，克利夫兰再次反驳道：“你刚才创造了一片星空！”边说着，他指了指头顶，那片阴云密布的，连月亮的光芒都被掩盖的漆黑夜空。
皇甫明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所看到的星空，原来不过是自己的幻术所创造。他又环顾了一番四周，木船不见了，磐石不见了，一望无际的湖泊也不见了，这些归根结底都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幻象。
他和克利夫兰不过站在一片停车场上！
“幻家法术的作用机制。”他不由得苦笑道：“你作为一个外国人，是不会明白的，就像我不明白你口中的魔法一样。”
“没有任何人能明白魔法的运作原理，但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克利夫兰说道：“如果你懂的编程原理的话，我或许可以更好地和你解释一下。”
“我的确是。”皇甫明有些诧异，回答说道。
“很好，非常好。”克利夫兰开始说道，“你看，上帝所编写的这个世界有两套操作系统，一套叫做科学，一套叫做魔法。叫科学的那个操作系统，程序运行时，使用人如果稍加训练，是可以看明白程序中代码运行的过程的。但是魔法就不一样了，使用者根本就看不到程序中的代码运行，自然就不明白其运作原理，但是至少，利用程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输出还是可以的。”
“但是任何程序都能通过逆向工程，拆开内部的模块组，解析出来代码的吧？”
“好吧，那我们再退一步，就算魔法这个操作系统能被破解，在魔法上运行的程序源代码也被解析出来，使用者还是不明白。”
“也许是那个程序的编程语言是不一样的吧。”皇甫明说道：“C，C，JAVA，PHP，Python……不过既然是编程语言，总有固定的规律，总能被人所知道的。”
“现在问题就是，上帝编写的那叫科学的系统，上面运行的程序，编程语言都七七八八地被人类知道地差不多了。但是换到魔法——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切换到这个操作系统中。它是隐藏的后台进程，躲在科学进程之后，并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关闭。”
“总之，到头来不过是子虚乌有一场空罢了。”皇甫明说道，“或许神的另一套编程语言，人类的知识结构永远都不会懂。或者说人类本身就是由‘科学语言’编写在操作系统上的程序，不能解析‘魔法语言’，但是能运行‘魔法语言’的代码段。”
“你很快就悟到了这个原理。”克利夫兰忽然岔开话题说道：“你知道么，其实时间本身就是子虚乌有的。过去不存在，未来不存在，我们只存在于现在这个瞬间。而现在也不过是造物主给我们创造的幻象集合。”
“那我宁愿永远都活在她还在的那个瞬间。”皇甫明说：“他们说，你发明了时间机器，可以前往过去和将来，其实……”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也去过过去，当时我走上了一个圆台，然后回到了……”
“回到了你自以为是过去的那个瞬间，做了一些事，试图挽回些什么。”克利夫兰就着他的话茬说下去道：“你还看到了你自己，过去的你。然后时间形成了一个环。你觉得能改变现在的那些举动，其实本身也是过去的一部分。”克利夫兰顿了顿，“你发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到头来，你变成了自己的因。”
皇甫明点了点头。
“其实根本就没有时间机器。”克利夫兰忽然说道：“他们说的是错的。”
“但是尹凡好像说过，那场实验……”皇甫明有些诧异，问道：“不是成功了吗？”
“原理上正确，运行过程正常，但是你真的觉得有那个机器，真的可以从过去来改变现在么？”克利夫兰忽然有些悲观地说道，“机器我们造出来了，但是没有任何用。你想不想听听我们当时的实验，一个神奇的故事？”
第339章 溯时实验（）
克利夫兰先生的第一场演讲听众并不多，从讲台上向下看去，空空如也的红色座位反倒像是听众一般，安静地聆听着。他凝视着空旷的剧场，隐约瞧见在那些座位之间，阴影中的阴影如水面的油脂般浮动着。克利夫兰深呼一口气，捋了捋华服的前摆，开始了他的彩排演讲。
“原本在100多年前，也就是20世纪初，物理学本应该被终结。套用牛顿三大定律和动能守恒原理，那时的科学家认为我们可以计算出世间任何微粒子的轨迹和状态。直到两朵乌云的出现，物理学家们自认为完备的以太学说宣告破产……”
“这个故事已经是老调重弹了，克利夫兰先生。”台下有人打断道。
整个会场并非空无一人。安坐在听众席位第一排的，充当着评委角色的那些人们，来自世界各国。他们不在意克利夫兰的演讲能带来些什么，只是在他的讲述时竭尽所能地想要挑出他纰漏，好让自己能在克利夫兰真正的演讲时表现地出彩一些，当然如果能因此一言成名那就更好了。
“我们都知道那个故事，克利夫兰先生。”无礼的打断者继续评头论足道：“物理学界的两朵乌云。迈克耳逊－莫雷实验让‘以太’学说破灭了，经典物理学的绝对参考系体系被证明在微观高速状态下不适用。黑体辐射的难题解答失败，又表明世界的时间和空间并不是连续的。”
“我们只想知道你们的时间机器实验，倒是怎么绕过能量守恒的绝对规则的。”另一个人说道：“这个时间段的物体或是场被带到过去或未来，会让另一个封闭体系的能量多出来。”
“以及——”又有人说道：“不确定性原理，你们到底是怎么规避的。”
评委话音落定，怀着意味深长的阳光看着他。他亦看着他们在明暗交换中闪烁的瞳光，思绪万分。
“第一个问题。”克利夫兰喉头哽咽，悄然地一撇自己的脚下，那被灯光所拉长的影子，像是时间之海上起伏的涟漪，有时存在有时又不存在。
“能量守恒原理是铁规，不可能被绕过。”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任何离开这个宇宙的物质，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必须回到现实。”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