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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影子便附在她身上,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趋势着她不断向房间中的柱子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她一开始是恐惧着的,直到后来,她的额头满是鲜血,已经撞地麻木了,内心没来由地愤怒起来。
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是我?师父曾经说她善良,尔后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善良并不是好事。她那时还小,只知道善是对的,恶是错的,却不明白为什么是对的善良却不是好事。
只是因为善良,就意味着任人宰割,无论是信念还是心意,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都被不善良的人肆意地玩弄?
犯人们像是恶狼般地步步逼近。他们知道,此刻的这个白衣女人无处可逃。于是他们便开始玩味起来,像是猫玩弄着老鼠一样玩味着“她的恐惧”。就在他们的身后,奄奄一息的监狱守卫瘫倒在墙边,苍然地看着,却无力地连手中的警棍都举不起来。
师父还说过,世间事大部分都是如此。杀人放火金腰带,搭桥铺路无尸骸。恶人当道,好人受难。死亡时却是众生平等。而所谓的恶有恶报,不过是另一个更恶的将小恶的吞噬而已,和他们折磨善者的过程是一模一样的!
许符乙冷冷一笑,抽出桃木剑,挽着剑花,一双冷眼从左边看向了右边,又从右边看向了左边,将身前的一众恶人们看了个通彻。
犯人们见状,乐地捧腹大笑起来,指着许符乙的手指在空中颤抖不止。
她朝着身前一剑挥去,从剑尖飞出的黄符募地贴在那人的脖子上。尔后,她缓缓收起木剑,继续冷眼看着他们。
犯人们还在笑,他们指着被贴了黄符的人,污言秽语不断。被贴符的人也在笑,笑地发抖的那只手在脖子一抹,试图揭下眼前女人的可笑玩意。
但见火花一闪,那人的笑容凝固成了诧异,捂着脖子的指缝间,鲜血四面飞溅,染红了他身旁几人的滑稽面庞。
他直挺挺地倒下了,倒下的过程中,身后的犯人惊恐地四散开来,低头俯视着他在自己的血污中挣扎不止。
附身的魅影终将还是死了,当她愤怒地将黄符贴上自己的脑门时,那团影子便化作了一团火焰,在她的脊背上熊熊燃烧着。灼烧的剧痛蔓延开来,她却觉得这种感觉无比地畅快淋漓。
就像现在一样。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那道黄符从尸体的脖颈上腾地飞起,像是一颗子弹般在人们的要害部位来回弹射。黄符所到之处,火光乍起,鲜血伴着尖叫与哀嚎声齐飞。
在这期间,幸存的几个犯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举着铁棍和砍刀,怪叫着冲将上来。这时,又看到许符乙向身前凭空挥出一剑,驱魔剑气如冷风般掠过人群,更多的血华绽放开来。因为惯性而前冲的上半身飞将出来,姹紫嫣红的无数器官如雨点般坠下,扑在她的脚边化作蠕动着的可笑肉块。
终焉,黄符回到她的袖袍中,木剑收入她的腰带中,四十九名暴动的犯人在一瞬间分裂成数百块,喧嚣的笑声消失无踪,只空余下那个守卫惊叹着的呻吟声。
所以呢,善恶不在心中,而在剑杀符戮之间。
她半蹲在那名守卫的面前,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他挣扎。他的肚子被划拉开一个口子,青色的肠子流了出来,耷拉在他的脚边。他举着无力的手,把肠子收捞回去,尔后因为呼吸的起伏,那些肠子又流了出来。于是他就像是着了魔似地,不断地把肠子收回去,然而等着它再次流出来,再收回去。
“挣扎个什么呢?死都要死了。”她冷冷地说道,“要我帮忙吗?”
警卫苍白的面庞很勉强地勾出一丝笑意,“总要……挣扎一下的……不是吗?”
“死有什么好挣扎的,既然是天命,干脆从了算了。”许符乙边说,一把拨开了他的手,“像人间这种人间地狱,多待一秒都是受罪,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那么留恋?”
“只要活着……哪里都是地狱。”、
“说得好,不过你去真正的地狱之前,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许符乙凑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们的典狱长叫连沛楠,告诉我他在哪里?”
“已经死了吧……”他虚弱地说道。
“不可能。”许符乙反驳道,“像他这种道行的,怎么可能轻易地死。怕是诓你们的吧?”
“死都要死了……还在乎谎言?”他絮絮叨叨地说道,声音越来越轻,“现在想想……你或许……是对的……我们道家说……生死在天……无为就是……有为……正道……是沧桑……啊……”
最后的尾音像是一声悲叹,被拉长成了唏嘘的微风。他死时,右手就那么举着,弯曲的食指对着监狱高塔的位置,旋即又因为他完全气绝,而缓缓地垂下了。
许符乙却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喊着。
“什么生死有命,什么命数看天!什么狗屁人间正道是沧桑!你看看你这幅死相,正道在哪里?天道在何方?”她气地指着尸体颤抖不止,“那都是那个混蛋老祖宗李聃骗我们的!这个老不死,骗了我们道家人整整两千年!两千年!”
第196章 林勃之层()
“我走过我人生的一般旅途,
在幽暗的迷途森林中徘徊,
我迷失了我的正确道路……
——但丁《神曲》”
皇甫明的记忆中有一个下午,那时循着陈弱赢教堂的台阶旋转而下,在一个恢宏无比的密室中,他看到了一个陀螺般的巨大模型。尔后,陈弱赢掏出了激光手电,将光点定在圆锥形模型的最上方,说:“当时,驱魔人但丁到了那里以后……”
一段和传说快要吻合的史诗缓缓地拉开帷幕。
皇甫明爬行了将近半小时,冷风袭来。
凛冽的气息在通风管道中回荡不止,不过对于皇甫明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蜷缩在透明通道中的他,举目四望之下,冷色的微光在眼帘中闪动着,也照亮了通道之外的世界。
先是那些关着魔物的匣子,初看去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水晶。不消说,或许是因为监狱的暴乱,某种系统运作的停滞,那些千奇百怪的魔物消失不见了。同样消失的,还有之前皇甫明罹受的变形幻象。
皇甫明不确定眼下所见的,会不会是另一种幻象。
通风管道的通常会汇集到一处,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换气空调枢纽。然而,如果眼前所见的如果是预想中的空调枢纽,那也未免太大了。
通道尽头那一道风扇,缓缓旋转着,直径足足有一公里那么大。不光是风扇,随着他继续爬动,通道本身也变大了,他逐渐可以站起身。随着他在忐忑不安中前行,透明而又反射着冷光弧形穹顶离他的头顶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整个通道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恢宏无比的巨大洞穴。
还有森林……
他原本就很奇怪,为什么在通道中爬行毫不费力。尔后,他发现通道存在一个倾斜向下的角度,以至于爬行本身更像是在滑道中滑行。一直走到风道的末端,巨型风扇高悬在他的头顶,宛若悬起的巨大闸刀。他穿过风扇时,双脚竟然踩在泥泞的土地上。
身前黑暗的森林用黑暗和静谧向他彰显着自己的狰狞。
皇甫明思索了片刻,回身就要跑回通道,却发现通道尽头的风扇挡在他的身后。它就像是一道闸门,关死了皇甫明的退路。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穿梭,摩挲的树影在他身边掠过。黑色树叶与苍白的树枝不时撩拨着他的皮肤。皇甫明有一种感觉,这些树木似乎都是活的,像是花枝招展的女人般挑逗着他。
像是一个世纪的时光过去了,他终于来到了森林尽头。一道绵延开来的古城墙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走近看时,他发现这道高耸着有几百米的城墙上,每一块砖头上都刻着一个骷髅头。
循着城墙向左边步行了一段路,皇甫明猛地停住了,像是塑像般僵在原地。
喝了一口茶,陈弱赢清了清嗓子,激光笔的光点指着一道半圆形的拱门,她说道:“这就是入口,只能进去,不能出来。”
那道灰色的拱门正上方,分明写着两个字“冥界”。
“那条狗是怎么回事?”皇甫明指着拱门模型旁的小雕像问道,“好奇怪,竟然有三个头。”
“那是地狱犬,魔族世界大门的守卫。”陈弱赢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站在了门前,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他看到了它,猩红色的三头猎犬也看到了他。一双惊恐的眼睛与六双虎视眈眈的野兽之瞳对视了不到一秒,它忽地飞扑了过来。皇甫明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感觉有一团火焰飞了过来。
尔后,地狱犬定在了原地,一口尖牙还没撩到皇甫明的前额,便提前因为自己的跌落而猛然阖上,咬断了自己的舌尖。
一团炽热的鲜血喷溅了出来,皇甫明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燃烧着。但是这也比被地狱犬撕咬成尸块要强。
细细一看,有人正抓着地狱犬的尾巴,拼命地向后方拖去。地狱犬的一个脑袋发了疯似地朝着身后咬去。那人却飞快地松开了它的尾巴,朝着那个脑袋的面门一拳打去。这只手臂就像是一把刺来的大剑,拳峰竟直直地贯穿了那个脑袋的下颚,从后脑勺穿了出来。
“胡文岚!”皇甫明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地大喊起来。
这一叫吸引了另外两个脑袋的注意力。地狱犬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地,中间的那个脑袋再次探了过来……
胡文岚却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右手就像是锁链版箍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竟将这只怪兽掀翻在地。旋即,就听到一声脆响传来,第二个脑袋下的脖颈被她折断了。
最后那个脑袋,地狱犬的狂怒似乎都集中在这个脑袋上。皇甫明只看到一道赤红的烈焰将胡文岚省身影吞没。
“魔物最怕三种火,神族也一样。其一是永无止息的希腊火,西方的驱魔人所用。其二是无可不焚的真火,东方的驱魔人所用。”陈弱赢说到这里时,即将用于名数的第三根手指却迟迟没有竖起。
“第三种火呢?”皇甫明好奇地问道,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激光笔的光点定在了地狱犬的雕像上,陈弱赢肃穆地说道:“其三是罪恶的本源,万物归于灰烬的尽头之火,也是地狱犬吞食地狱岩浆后所创造的——地狱火。”
“被烧到会怎么样?”
“只需要一丁点,灵魂便会灰飞烟灭。”陈弱赢凝视起虚空,幽然地说道。
这一瞬间,他以为胡文岚已经死了。这段回忆伴着火焰,反倒熄灭了他心中希望之光,熊熊燃烧的赤色烈焰就像是绝望的颜色,浓烈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然而,地狱犬却死了。火焰在地上燃出一道火墙,火墙的这一头,却是地狱犬被劈成两半的狭长脑袋耷拉两瓣。倒下的尸体旁,胡文岚还未放下的手刀上沾满了地狱犬的粘稠脑浆。
尔后,她忽然飞快地用这只手拉起皇甫明,朝着门中狂奔。
“快跑,它和我一样不会死。”她说道。
第197章 暴乱之末()
在平行世界的相关原理中,两个互不干涉的平行宇宙在某种情况下也会产生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