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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延亭一离开,那群侍卫也跟了出去。
对整件事心存疑虑的容湛轩从床下出来,尾随在他们身后。
一路跟到了清凉殿,祝延亭打发了随身侍卫,单独进去见西域高手。
容湛轩怕被发现,便躲在窗外,借着窗户上的缝隙偷偷窥探里面。
祝延亭一进去就将门关上,缓步走到已经在里面的黑衣人身边,笑着道,“不愧是清音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延亭说话的同时,那名黑衣人朝他转过身来,容湛轩终于得以看清那人的相貌,不禁也是惊讶万分。
谁能想到,传说中的西域高手,竟然是个女子?
被唤作清音的女子用黑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面貌,只是那一双眼睛冷漠的垂着,像没有感情的木偶。
“清音此番失算,并未成功将皇帝带回。”声音也是清冷一片。
祝延亭明显吃了一惊,“哦?竟有清音大人都对付不了的敌人,难道贼人武功在清音大人之上?”
“来人应该也是修罗契约者,速度在普通人之上,我追出宫外,人很快就不见了,主人曾交待过我不准离开皇宫,她即已离宫,我也不便再追了。”清音徐徐说道。
祝延亭听后忍不住皱眉,心下不满,但对于西域的人他是不敢降罪的,只能忍着心中怒气继续笑着道,“事已至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小人去办,清音大人此番劳累,请去休息吧……”
容湛轩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内吃惊,原以为西域人与祝延亭是主仆关系,现在看来是合作关系,从祝延亭的举动上看,他还是很惧西域人的。
至于女子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西域人的新领主。
提到这人可就神秘的很了。
男女未知,见过他(她)的人非常少,只知道西域人都称为那人为阎罗,是个十分难以接近的人物。
殿内叫清音的女人肯帮祝延亭做事,看样子也是因为主人吩咐。
此番回帝都原是为了寻找练红玉的,没想到竟得知了这样意外的消息。
既然练红玉已经不在此处,容湛轩也不打算多留,清音离开后,他便找到练红瑛,一起出了皇宫。
路上,练红瑛听他说了事情的大概后,也是一头雾水,“依轩哥哥所言,皇姐已经被人带离皇宫,那么,带走她的人是敌是友呢?”
“现在还无法断定,那女人既然有心将玉儿抓走,必是想得到什么好处,她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不难查出她在哪里。”容湛轩淡定的分析着,而后又道,“这件事之后我会亲自去查,当务之急是先到丞相府找到弁星,他一直在玉儿身边,估计会知道什么内情。”
一提到言戏星,练红瑛掩饰不住心中期待,忙道,“好啊,我们快过去吧。”
……
言相府,言弁星正准备就寝,外衣脱了一半时,寝殿被人闯入。
俊脸上惊惶难掩,言弁星忙将衣服披上,见到来人之一是练红瑛时,又惊又喜,不顾容湛轩在场,便将练红瑛抱住。
“瑛儿,皇上和我说你还活着,我便日日盼着与你见面……”
练红瑛在他怀里嗅着久违的气息,也是舍不得推开,索性不顾身边还有旁观者,贪恋的腻在他怀里。
容湛轩心中挂念练红玉,急燥难忍,硬生生将二人分开,“恩恩爱爱的事放到以后再说。”
他边说将言弁星拉到自己对面,“你这几天有见到玉儿吗?我们刚才进宫时发现她失踪了,消息你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啊。”言弁星也是吃惊,“皇上失踪了?怎么会这样,我下午的时候还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容湛轩若有所思,想了想才问,“玉儿最近怎么样?”
“很不好……”言弁星不住摇头,叹气道,“自生产之后,她就不顾身体整日酗酒,任我如何劝说都不肯听,每次喝醉都念叨着同一句话,说什么永远不会远了……”
容湛轩听着他的话,想像着那画面,心如刀割般难受。
他叹气的时候,忽听得言弁星又道,“皇上失踪了,应儿怎么办?应儿还好吗?”
容湛轩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言弁星说的是谁,“应儿……这是玉儿帮孩子聚的名字吗?”
言弁星点头,“孩子出生前皇上就想好名字了,孩子出生那天我一直在,是第一个抱他的人。”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男孩儿,长的很像你,眼睛又大又精灵,很漂亮……”
容湛轩在心中描绘着孩子的模样,越来越后悔自己的离开,身为人父却没能见到孩子降生那一刻,真的是愧对孩子。
容湛轩好一会才从悲伤中出来,对言弁星道,“玉儿既然不在了,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随我和瑛儿离开帝都吧。”
“可是……言府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我若就此离开,恐怕会愧对言家祖先……”言弁星左右为难。
他对高官厚位没什么向往,因为这是父亲临终前托付,才勉为其难留在京都,做这个没什么实权的丞相。
“我还是留下来吧,我手上没兵没权,祝延亭应该不会对我下手……”
“如今的帝都危机四伏,玉儿失踪后祝延亭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你若真为了尽本份勉强留下,他日丢了性命,便是最大的愚孝!”容湛轩道。
他的话对言弁星是个提醒,却终究止不住他的犹豫,“这……”
“你若留下来,我也留下来陪你。”练红瑛走过来拉过言弁星的手,“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不行!”言弁星脸色大变,“祝延亭若知道你还活着,绝不会放过你的!”
练红瑛无所谓的摇摇头,“你若不愿意为了我离开,我只能为了你留下,你知道我的性子。”
“唉……”言弁星止不住的叹气,想了想,下决心道,“那就一起走吧。”
只是,要对不起父亲,和言家的列祖列宗了。
早在父亲在世时,就一直担心言家家业难保,如今,倒也应验了。
他确实不是做官的料。
……
自生产后便整日沉浸于酒醉之中的练红玉,精神一直不大好,每天都恹恹的,醉生梦死。
犹记得昨晚喝最后一杯酒时言弁星还在,后来便开始犯迷糊,也不知何时仰倒在床上睡下的,再次睁开眼睛便置身在这种地方。
自她醒后,已经把自己所在的屋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床榻书桌无一例外都是竹子制成,地中央的描金盘内装着满满一盆冰,已经化掉一半的冰块向外丝丝冒着寒气,饶是如此,屋子里仍热得难耐。
练红玉凭直觉估计,屋外现在应该有近四十度。
煌国的最热的夏天,也没这样热。如今已是初冬,更不可能会有这种温度。
正当练红玉打算下床,出外看看时,房门毫无预兆的推开,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进。
她定晴一看,顿时惊讶的张大嘴。
“你看到我似乎很吃惊。”来人淡淡的开口,冷漠高傲的表情更加确信了练红玉本不敢肯定的猜测。
“练白炎?”她不敢置信的叫道,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
毕竟二人只打过一次照面,远到看不清面貌的相见。
只记得那个冰美男,饶是做了阶下囚,仍不会低头示弱,嘴角永远矜持的抿着,不苟言笑,留给她的印象非常深。
“不用绞尽脑汁装失忆,我虽然与你有仇,但看在湛轩的面子上,还不会杀你。”练白炎抿唇,淡声道。
话落后,他在练红玉榻前坐下。
练红玉知道,原来的练红玉和练白炎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不认识,所以他怀疑自己装失忆,也情有可原。
“我怎么会在这里?”练红玉迷茫的眨眨眼睛,“这是哪里?”
“梵国。”练白炎惜字如金的给了她答案。
然而,这个答案扯出了她一连串的疑问,“一夜之间我就到了梵国?这不可能吧?”
“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练白炎还是轻描淡写。
“就算是两天两夜,也不现实啊,我记得容湛轩说过,从煌国到梵国,最快也要六天的路程!”练红玉露出那种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练白炎受不了她的话唠,声音更冷的警告,“我来见你,不是为你答疑解惑来的,请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你是干什么来的?”练红玉呆呆然的盯着他。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练红玉简直要被他的惜字如金逼疯,受不了的叫道,“受谁之托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不要问一句答一句嘛!这又不是问答节目!
“我说过我没责任为你解惑。”练白炎清逸俊美的脸微微抬起,终于肯正眼看她,语气却还是一样冰冷,“来看你只是因为湛轩求我这一回,既然你没死,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再见。”
男人说着就要起身,心急之下,练红玉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他,“别啊,你走了谁来告诉我究竟啊,不准走!”
练白炎总是忧郁的漂亮眸子,被她抱住后才有了点波动,那是恼怒的波动。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我们是兄妹!抱一抱没什么的吧……”练红玉边说边扣紧了十指,
练白炎试着挣了两下无果后,面色更沉,“我没你这样的妹妹,放手!”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妹妹,血浓于水,我身上可是流着你的血!”练红玉死皮赖脸道。
练白炎厌恶练红玉于情于理都说的通,毕竟是练红玉抢了他的皇位,还把他送到梵国做质子。
可是,那是以前的练红玉做的好事啊,她这个替罪羊十分冤枉。
“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就放手!”
面对她提出的交易,练白炎给出一声不屑冷哼,“你真以为我挣脱不开吗?”
他不过是碍于容湛轩的面子,怕伤到练红玉,竟然因此被她所小瞧?
他加大力气掰开练红玉的手,练红玉也是缠功了得,手一松开顺势抓住他衣服。
练白炎前襟被她扯开,露出大片胸膛。
被她粗放的举动惊了一惊,练白炎又怒又羞红了脸,“你干什么!快松手!”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松手!”
练红玉最初时也有点尴尬,但又一想二人的兄妹关系,过火一点也没什么,问出真相最重要。
“你刚才提到容湛轩了对吧?他在哪里?是他抓我来的吗?”
“我没义务回答这些!”练白炎一把打掉她的手,转身便走。
练红玉马上又抓了过去,练白炎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猝不及防被她扯得一歪,失去重心的身体整个压在她身上。
门在此时打开。
经过一番“搏斗”后的两人均是衣衫不整,练白炎白希胸膛坦露在外,压着香肩半罗的练红玉,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练红玉一心只想着容湛轩,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更没注意到进来的女人凝重的脸色。
“你们在做什么?”
“闹够了吧,放手!”红白炎居高临下瞪着练红玉,那是打从心底里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