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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奶又转头看了看她的儿子诸葛景雷,那么平静的睡容,她多么羡慕。
她有二十多年没有睡得那么安详的了,不论日夜,闭上眼睛便是那驱不散的噩梦。
这一辈子,别人欠了她许多,他又欠了别人许多,到底谁欠谁更多,早已算不清楚。
罢了,此生是苦是悲是痛,就这样吧。
她也累了,纵然这是复仇,看着别人挣扎痛苦,她也一样觉得很累。在这复仇的过程当中,她从未真正感觉到快乐,她只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可当今日,儿子的死,令她猛然惊醒,她真的想活下去么?
这些年的报复,她到底是在报复别人……还是在报复她自己?她的心里,出了很严威的狠心绝情、恨诸葛唐的疯狂凌辱之外,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当初的天真和单纯!
怪只怪,她爱错了人!不听父亲的话,执意的选择了这样一个男人。
眼眸垂下,她面上褪去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平静。她握住剑,猛地刺进胸口,一大口血喷出,她一点也不觉得痛。其实,怎么个死法,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凌迟也好,五马分尸也罢,那些身体上的痛永远也比不上心里的创伤。
“如果挫骨扬灰……能灭掉人的灵魂,让人再无来生……我希望,你们能把我挫骨扬灰,让我……永绝人世。”
景云心底震了一震,到底有多深的痛,才会让一个人希望被挫骨扬灰,永诀来生?
“主子!”诸葛唐痛心唤了一声,眼中也涌出无限哀伤。
外遇奶气息已弱,转目望向苍穹,看那飞翔广阔天际之中的苍鹰,是那么的轻松和自在,令人心生向往。她缓缓展开笑颜,喃喃道:“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等这一刻,原来已经等了这样久!手指滑落到地上万物归于平静。
诗礼立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剑,在那女子身上绽开的血花,他一动不动。没有悲伤,也没觉得解恨只是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松开剑,无意识的后退。
景云担忧道:“阿礼?”
诗礼仿佛听不见,静静的转身,沿着台阶走下去,脚步沉重而缓慢,又有些虚浮,仿若走在云端。
诗文望着诗礼,望着他的背影,一身萧索之气,他皱了皱眉,冷漠的眼光划过一道异样的神色,看着诗礼在高台下的雪地上拖出两道凌乱的脚印。
诗礼眼望着前方,目光空茫无物,英俊的脸庞染尽风霜,眉梢眼角刻下了无尽的沧桑。
这一日,太长,长到了他好像走完了一辈子。
他牵着他的马,在漫天的风雪中走出了殿的广场,在外头数十万人诧异的眼光下,用一身的孤绝气息隔绝了所有欲上前来询问的将士。
一代枭雄,诗礼,他就那么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只带走了一匹马。那匹马,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伙伴。
凛冽的寒风刮起他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飞舞,张扬着寂寞的表情。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肩头,覆上一层白色,他的身子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失去了融化冰雪的能力。
他就那样走出来,走出所有人的视线,一人一马,在狂风中飞奔而去,背影萧索而孤绝,仿佛一去便永不回头。
诗文没有阻止,他们都做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突然变成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都不能适应。那些仇恨虽然都是假的,可他们对彼此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过。
陈管家抱起外遇奶渐渐变冷的身子,眼光一寸寸散开,再也聚不到一起。他表情木然的对诗文说道:“我要带她走。”
诗文冷冷皱眉,“本公子几时说要放你?”
严威望了诸葛唐一眼,那表情立刻让他想起香儿时他的心情,他叹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诗文,让他们去吧,事情到此为止。”
对于一个渴望死亡的人来说,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主观镜头,也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医术精湛,武艺超群,却为一个女子,自愿退出政治的舞台,远离人的视线,那份情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诗文松开紧握的手心,不再说什么。
诸葛唐目光空空,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一月之后,我会让人把香夫人送回严府。”
诗文和严威皆是一愣,不待他们说什么,诸葛唐已经飞身离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若能适当的宽恕别人,也许能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倘若当初外遇奶不那么执着,或许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月以后,严威病逝和香夫人合葬。
诗礼失踪。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诗文用着严童的身体,景云暂时和他回到了严府地下宫。
这里是原先相夫人多年来所居之殿,经过修整后,景云住了进来。这座殿并不奢华,但是足够精致。寝宫窗前有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如今已四月,才刚冒了新芽。
“见过小姐。”丫环向小姐行礼。回葫芦镇不久,景云认了春喜做义妹,春喜被称为小姐。
春喜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大步进了寝室,见景云手里拿着衣服,坐在窗前发呆,便上前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景云回眸淡淡道:“没什么,他们都睡了吗?”
“嗯,睡了。”春喜坐到她身边,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面有愁色道:“姐姐,你和诗文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了?能在一起不容易的,诗文每天都来看你,坐一会就走,晚上都睡在我们,你们吵架了吗?”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景云微微苦笑。从那次回来以后,诗文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她同他说话,他也不理,仿佛听不见。
他每天中午来看一眼,坐一小会儿,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知道他介意什么,但她没有办法解开他的心结,她不能因为现在爱的是他就去否认自己曾经的感情。
春喜又道:“还有啊,我听到有些下人议论大公子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娶姐姐的事。我也很好奇,大公子那么喜欢姐姐,为什么不这样对待姐姐呢?”
景云垂头道:“仪式举不举行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虚名。”
“可是,不举行,他们会乱讲。”春喜撅着嘴,气呼呼的。
不用想,景云也知道那些人会议论些什么,无非就是说她要失宠了,大公子很快会有新欢之类的话。这些事她早已听腻了,不奇怪。她淡淡笑了笑,“管别人怎么说呢,日子是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倒是你,和景文怎么样了?如果想好了,就早点定下来,也了了我一桩心事,省得我走的时候惦记。”
春喜柳眉一竖,“姐姐又说这丧气话,什么走不走的,只要姐姐好好休养,别再生气,别太悲伤,都想开一些,慢慢就会好的。”
景云垂目黯然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些天经常觉得胸闷,上不来气,家事她都没敢多过问,多半都交给奶娘带。她经常坐在这里发呆,国家政事,她也不再参与。
春喜眼光一暗,“姐姐,为什么你不让告诉大公子啊?大公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对你这么斗气。”
景云拿起她亲自给诗文做的衣裳,叹道:“严府里有很多剩下的问题,他需要忙完,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周围又集结这么多的人,如今所有的胆子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这些事情已经够他烦心的,我们就别再给他多添烦恼,平白的让他担心。”
“哦。”春喜闷闷的应了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心道:“姐姐,我来的时候看到阿里收购一些东西回来了,听说他带回来很多附属国上贡的贡品,有很多奇珍异宝,姐姐要不要去看一看?”
景云想了想,“出去走走也好。”她和诗文之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这三个月,她想了很多,爱上两个人非她所愿,但已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再执着于过去也无济于事。她已经对不起诸葛景雷了,在剩下的日子里,不能再对不起诗文。
严府,诗文设宴,为阿里庆功,并款待属国使者。
宽敞而华丽的大殿之中,诗文独坐首位,习惯性的将座位腾出半边位置。下首坐着三位属国使者和阿里将军,还有几位重要的严府的管事。推杯换盏,众人相谈甚欢。只有诗文始终面无表情,在使者向他敬酒时,他举杯便饮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宴席接近尾声,一名使者站起来欠身行礼,恭敬道:“严大公子,微臣此次入京朝见皇上,除了方才那些贡品之外,我王还特地为皇上准备了七名舞姬,她们身子妙曼,舞艺超凡,希望皇上喜欢。此时不妨先献上来,大公子先看看”他说着抬眼偷瞧上位坐着的诗文。
诗文神色淡淡,“替本公子谢梅县王。”说着自顾自的饮酒。
易水池殿外,景云到来的时候,还未入殿,便听见轻扬悦耳的丝竹之声传了出来。快到门口时,她顿了一顿,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冷场?如果诗文仍然不理她,在大臣们和使者的面前闹别扭就不大好看了。
“姐姐,你怎么不走了?快进去吧,大公子看到你来,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春喜挽着她的手臂,催促。
也罢,不管他理不理她,只要他心里高兴就好。想到此,她便和春喜一起朝大殿走去。刚到门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远远看过去,大殿的正中央,几名舞姬妖娆起舞,她们个个身材火辣,全身上下仅有的遮蔽之物便是两条半透明的绛紫色薄纱。
松松围在胸口,用金丝带系住,露出深沟和半边雪白的胸脯,随着腰的扭动,微微摇晃,看上去就弹性十足的手感,迷惑不已。
另一条紫纱斜斜系在胯上,半边粉白修长的美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轻轻一抬,便看得人血脉喷张,恨不能变成她们身上的紫纱才好。
而遮羞着重要部位的紫纱位置,绣有一朵黑色的罂粟,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仿佛有一种天然的魔力,引人一探究竟。
她们面上的妆容娇娆瑰丽,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眼光流转魅惑勾人,配合着那撩人的舞姿,致命的引诱,是个男人都移不开眼。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的反应谁也无法抗拒。殿内的男人们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呆滞,就连诗文也眯起了凤眸,目光透出几分迷离的醉意,眼底燃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欲火。
景云远远站在门口,与大殿内的灯火通明相比,她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黑暗之处,不引人注意。
她面色微微一变,见一名舞姬大胆的上前,在诗文的桌案前半跪下身子,低头再仰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甩开,挺起胸脯,一手拈上胸前的金丝带,欲解不解,看得人心底难耐。
诗文眸色一沉,拿起一只筷子点住舞姬的下巴,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跳得不错。”
舞姬得到这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的赞美,心中自是大喜,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趁机飞上枝头。
她媚眼一勾,低头就含住那只筷子的一头,舌尖慢慢舔弄着伸出来,眼神痴媚,姿态极尽挑逗之意。看得一旁的男人们忍不住吞咽口水。
诗文薄唇嘴角的笑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