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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松了口气,专心迎敌。而自始而终,身处危机中的严威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过,他只是定定的望着半空中打斗的三人。
景云虽有了诸葛景雷的内力,如今这个天下能成为她对手的人不多,但陈管家
算得上是一个。她从小修习的是剑法,赤手空拳相斗,她没多大的优势,而陈管家的拳掌套路极为诡异,防不胜防,她小心应付了十来招,身后忽有一物砸在地上,她看到陈管家神色大变,招式也凌乱了几分,她瞅准时机,一掌击中他胸口,这一掌力道极重。
陈管家闷哼一声,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立稳,哇的吐出一口血,面上的蒙面黑布掉落下来,露出一张长年不见光的面颊,尽管从灼伤的程度来看,应该已过多年,但仍然惨不忍睹。而在那张烧毁的面容下面的脖颈处,一块乌紫色的椭圆形疤痕极为引人注意。
景云一怔,睁大眼睛看他,脱口而出道:“你是……父亲?”她惊住,有些不敢置信,原来他的父亲抛下母亲一样心系外遇奶。
陈管家面色一变,严管微微闪烁,捂着胸口冲到她边身后摔在地上的外遇奶身边。“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外遇奶中了诗礼一掌,脸色灰白,跌在地上闭着眼睛直喘气,似是受伤不轻。她摇了摇头,没吱声。
诗礼收了剑,飞快来到景云身边,抬起她的手来看。他皱着眉头,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景云疑惑道:“怎么了?”
诗文过来打开她手心,见手掌肌肤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舒了一口气,淡淡道:“无事”说罢,转头看一眼严威之后,又望向地上的外遇奶。
外遇奶喘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立在她面前用剑指着她的诗礼,目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礼儿,你还是不够狠。”明明手中有剑,为什么要用掌呢?
诗礼望着她,手颤了一颤,没说话。虽然这些年她所赋予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这二十多年来寄托在她这个“母亲身上的感情却是事实在在的。二十多年啊!八千多个日夜,多么漫长的岁月。而那二十多年里,他有多尊敬这个女人,他现在就有多恨她,可真到下手的时候,心里为什么又那么难受?
外遇奶微微一笑,有少许的安慰,更多的是苦涩难言,幽幽地道:“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和严威的儿子,那该多好!”她曾经真的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他是那么聪明、懂事,又孝顺,她无数次的幻想着,那是她和严威的孩子,可每每又想起那记忆深处的痛苦,便控制不住她的挣扎报复。
诗礼脸色微微一变,用极度冷酷的声音说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外遇奶眸中划过一抹沉痛,心间一颤,她扭头看那没有呼吸的诸葛景雷,有一丝伤感清晰的跃入演练,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是啊,我的景雷,已经死了。”
诗文斜睨着她,冷冷问道:“碎尸万段、凌迟三千刀,或者五马分尸,你自己选。”
外遇奶垂下目光,眉都不皱一下,淡淡道:“随你们高兴吧,怎么解恨就怎么做。要不……礼儿,你帮母亲选吧。”她说的极为轻松平淡,就好像在严府里的时候,别人问她:“外遇奶,您午膳想用点什么?”她笑着说:“礼儿,你帮母亲决定吧。”
诗礼的心微微一抽,看着她的目光益发的恨怒,手中的剑慢慢抵上她的心口,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再对本公子用‘母亲’这两个字!好!你让本公子帮你选,那就先凌迟三千刀,留一口气五马分尸,最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很冷的声音,却有莫名的颤意。
外遇奶笑着听他说,脸上没有什么反应,眼中是死水一般的平静,仿佛此刻他们研究怎么个死法跟她全无关系。等他说完,她只随口应道:“好。”
“主子!”陈管家,头上青筋暴现,配上了毁了容的面庞,更显得狰狞恐怖。
外遇奶回眸望他,叹息道:“早说了,让你别跟着我,你就是不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里当主管,你何苦呢?明知道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怎么说你就是不肯听。”
“我愿意!”诸葛唐嘴角抿着几分执拗,一项凌厉的眼睛此时透出的尽是痴慕。
诗文眉梢一挑,勾唇嘲弄道:“主仆情深,真是令人感动。本公子就做一回好人,成全你们主仆一起上路。景文。”
他对着坍塌的殿叫了一声,景文出现,诗文又道:“让人准备凌迟之刑,告诉行刑手,留下一刀,还有三千三百六十六道一刀也不能少。给她留口气,如果在五马分尸之前人死了,本公子就把他凌迟了!”
景文领命而去,有人已经这样做了。
景云有些心惊。她皱起眉头,看了看诗文那狠绝的神色,她叹了口气,虽然她也恨极了外遇奶,但这种死法,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小姐”仆人突然叫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诸葛景雷临走前给您的。”
景云眼神一怔,微微疑惑,诸葛景雷给她留信了?怎么这个仆人不早拿出来,等到现在才说?她皱了皱眉,忙过去接了拿在手中,感觉诗文朝她看过来,她回望过去,诗文便撇过眼,嘴角紧紧抿着,眼睫垂下掩去了一丝异色。
她咬了咬唇,顿了片刻才打开,诺大的一张白纸,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景云,请给她一个痛快,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景云愣了一愣,掉头看诗文阴狠的表情,心沉下去。握紧那封信,指尖发白。看来诸葛景雷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他还是爱着他的母亲,不管他的母亲怎样对他。想到这个男子,她心头窒痛,缓缓抬头,“诗文,能不能……”
“你想为她求情?”诗文截口,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或者说,在仆人拿出这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
他面色遽沉,声音冰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像是燃着一簇带有缺口的火苗。
景云喉咙哽住她就知道诗文会是这种反应,她也知道为诸葛景雷替外遇奶求情对诗文来说是一种伤害。可是,她可以拒绝景雷吗?
那个为他付出一切乃至鲜血和性命的男子,一生为她,却从未对她要求过什么,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请求,她能拒绝吗?
她不想伤害诗文,可她能怎么办?强忍心头苦涩,她努力措辞,不敢看诗文的眼睛,垂眸道:“她的确是不可饶恕,死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诗文目光一凝,声如冰锥:“你似乎忘记了,很多的欺负,如果,死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那这些……又算是什么?”
景云身躯一震,张口道:“我……”
一个我字刚出口,剩下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来。那永生之痛,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一刻的悲痛和绝望,永生难忘。她转头又看诸葛景雷,那张被放干血液的的惨败容颜,那双曾经溢满宠溺深情后来只剩死灰一片的绝望双眼,那个就连死了也要利用自己的尸体保她平安的诸葛景雷!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她深爱不悔,与她历尽沧桑的诗文,她不能祈求他理解她。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直一心一意的爱着她。
诗文看到她望向诸葛景雷的目光盈满悲伤和挣扎,他又想起之前她握着景雷的手哭到肝肠寸断的模样,心不自觉拧了起来,像是有人拿着沾了盐水在他心上狠狠抽了几鞭子,痛到抽搐。
他眼底的火光散尽,强装的平静被剥开,眼底深处的悲哀层层透了出来。他可以不在乎她是不是谁的后人,也可以不在乎她是仇人用来控制自己的棋子,但他无法不在意她心里是否还爱着另一个男人!
他的眼睛离揉不进一粒沙子,无法接受他用尽一切去守护的爱情到最后却不能完整。
眉心锁住,凤眸沉沉,薄唇轻抿,她似是吓了极大的决心,在剧烈的挣扎过后,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再问你一遍,你,坚持替她求情?”
景云转头对上他毫无感情的双眼,心头一紧,又是这样冷酷的眼神,看着直叫人心底发颤。她呼吸一滞,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诗文,我……”
诗文打断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如此郑重,就好像是在让她选择,是要他还是要诸葛景雷?
她手中的信落到地上,想说:“我不是求你放了她,我只是请你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可她终究没这么说。垂目望着脚下凝结的鲜红,再抬头望他,缓缓道:“诗文,我和你一样恨她,她害死了我爹娘和灰尘,让我在这里于死人为伍。我承认,我是爱过诸葛景雷,我没办法抹煞自己的过去,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从不后悔爱上你。凌迟之刑……真的太残忍,这二十多年,我想她一定也活得很痛苦,不会比我们幸福。就给她一个痛快吧!这是诸葛景雷的最后一个心愿,我想让他死得瞑目。诗文……可以吗?”最后一句,问的小心翼翼。
诗文身躯僵硬,没有回应。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承认她爱诸葛景雷。
天空云雾散开,现出茫茫白日,日光毫无温度,冷冽一片。而飞雪,仍在飘扬坠落,堆积成伤。
五米之外的严威忽然开了口,语带叹息道:“诗文,算了,给她一个痛快吧。”
诗文提起剑往地上一掷,那剑刺进地砖,没至剑柄,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景云愣愣的看着那柄剑,对着他的脊背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的诗礼,“阿礼,我知道你憎恨她的欺骗,可她毕竟给过你温暖。而诸葛景雷他……他连这种伪装的温暖都不曾感受过。”
外遇奶听着最后一句,心中不由得颤了一颤,她的确没有给过她的儿子半点温暖,在她心里,诸葛景雷是她曾经所遭受的痛苦和耻辱的证明。她看着景雷就好像在看着她曾经的灾难。
第70章 枭雄远去()
诗文眸光变了变,双眉拢紧,正沉吟间,外遇奶突然抬手握住抵在她胸口的剑,锋利的剑刃割破她的手掌,鲜血汩汩而出,滴在了她华丽衣袍上的一只彩凤眼睛里,像是血泪晕开,无声的悲哀四处蔓延。
诗礼微怔,外遇奶回头看了眼椅子上的严威,凄凉惨笑。
这个女子一生被耀眼的光环围绕,被称之为京城二美之一,文武双全,又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曾是王孙贵族们梦寐以求的妻子。
人们都说她好命,如此之色入了宫,将来必定统领后宫,母仪天下,但没人知道,她一生所求,不过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命运不由人。
她从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之女,到成为严大人的王妃,那些一步步高升的令人羡慕的头衔,就是她一生悲哀的进化。
她曾经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一个人独坐在窗台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最终沦为冰冷皇权和他人爱情的牺牲品。
她曾想过:“如果她不爱这个男人,她也不会这样恨。
严威看着她的眼睛和笑容,心中微涩,却无话可说。
外遇奶又转头看了看她的儿子诸葛景雷,那么平静的睡容,她多么羡慕。
她有二十多年没有睡得那么安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