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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快快免礼。一年多不见,哥哥甚为想念。妹妹……似乎更清秀了,可是来这里水土不服所致?”诸葛景雷温文笑着,伸双手去扶景云,语带关切问着。
景云道:“回哥哥,妹妹并无水土不服,劳哥哥惦记,家妹心中惶恐。”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笑容恭敬有礼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诸葛景雷眼光微顿,似乎不曾察觉有异般的笑了笑,应诗礼邀请坐上与其并排的主位。
这是分别一年后的第一次会面,席间,诸葛景雷不间断与她说上几句话,神态之间并无一个哥哥高高在上的姿态,反例自然流露出身为一个兄长对于妹妹的宠溺和关爱。
景云始终微笑应对,扮演好一个和亲小姐重见亲人的角色。诗礼坐在她身边,时不时为她布菜,诸葛景雷眸光微闪,嘴上笑道:“看严公子与家妹如此恩爱,做哥哥的心里很是安慰啊。”
席中其他人听后连忙跟着一阵赞叹,说诗礼与小姐如何如何的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诸葛景雷端出一个长辈的哥哥应有的笑容,眼底却是莫测高深,叫人看不通透。
诗礼很应景地执起景云之手,在众目睽睽之中,望着她深情笑道:“能娶到景云这么好的妻子,是我一生的幸运。我非常感激两位哥哥赐予我的这份天大的恩典!”他说着起身行了一个礼,温和的面容看不出其它的表情。
话,是心里话,情,也是心中情,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景云只觉得有些讽刺。她浅浅笑着,直笑到嘴角僵硬。
年轻的景雷目光一转,似有所思,不经意扫了眼严宇下方的空席,笑道:“这事,要真说起来,的感谢春喜,要不是她的主意外出游玩,你们怎么可能碰上呢!”
众人微愣,诸葛景雷又道:“当初听到景云恋上了严公子,听闻之后,心中对家妹深感愧疚,担心因此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但是没想到,竟还能促成一对神仙眷侣,当真令人高兴!景雷,心里的这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府内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凝滞,景云心间一刺,面上笑容却是不变。
有个属下眼光转了几转,笑得深沉,道:“诸葛公子不用为他们操心了,既然是景云亲选的,自然是心中十分中意的人选,又怎会不幸福?
诸葛景云笑道:“说得极是!”
一席晚宴在惊心动魄的波光暗涌以及众人阿谀奉承的觥筹交错中进行得有声有色。
这席间,她偶尔动一下筷子,稍微一尝。多半时候,只是端坐在那里,看着那些精美的菜肴,面对那些虚伪的脸孔,即便饥肠鞭辗腹中空空,她也仍然毫无食欲。
散席后,诗礼安排人送诸葛景雷去特意为他准备的驿站休息,临别之前,诸葛景雷对景云道:“明日一早,哥哥在驿站等家妹来叙旧,你我兄妹一年多不见,哥哥有许多话想对家妹讲。”
景云恭声应了,目送他离开,出得严府,才吐出一口气。这样的宴席,应付下来,只觉筋疲力尽!
诗礼体贴地揽着她的肩,扶她上马车,“我们回家。”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从前,他只说回府,如今,有了心爱的人,那便是家了!
回到礼苑,景云只觉浑身酸痛,这一顿宴席,整整用了三个时辰,想也知道那就是个煎熬。
她一回府,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还饿着,但已然是深夜,也不好再让厨房给做吃的。
只好空着肚子洗款完躺在床上,不知是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她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诗礼打开食盒的盖子,一股扑鼻的食物香气便散了出来,他取出碗碟,扭过头对她无比温柔地笑道:“快过来吃饭。饿着对身子不好。”
景云披衣起床,到桌边坐下。很简单的饭菜,也就是些家常的食物,与她平日里吃的那些精致的饭菜看起来不同,却是热腾腾的,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动。她扑扇了下睫毛,不禁疑惑道:“这是哪里来的?”
“不用问,吃,即可。”诗礼慢慢地说着。
“恩。”景云本就觉得饿,便端起碗夹了。菜,放进口中,不知是不是她正好饿了的缘故,觉得这味道竟奇并的好。
心底忽然生出一缘异样的感觉。她的少女时期,曾经就幻想着一个事业有成的出色男子肯为其心爱的女人洗手作羹汤的甜美的爱情,她也曾心怀憧憬,但怎么也料不到,此时,却有这样一个不凡的男子,为她实现了这一个梦。
她每一口都吃得很慢,细细品味着这样家常的并没有多精致的菜肴,心中涌出一阵阵最平凡的感动。
诗礼见她动作那么缓,不由问道,“不合胃口吗?”
景云摇头,真心笑道“没有。很好吃。这是我三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诗礼眸光璨亮,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最高奖赏般满足地笑了起来,“那就好。”
诗礼专注地望着她吃饭的样子,看她那眉眼间隐藏的倦意,有些心疼。他伸过手去拂开她额角落下的碎发,温柔而怜惜地问她,“连亲人都需要应付,很累吧?”
景云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苦涩一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淡淡的带着微凉的口气,道:“是啊。人活着本来就很累。”说罢她随意问道:“为什么你会做饭?”
诗礼眼神一顿,垂了目光,也是淡淡道,“很小的时候,在外面漂着日子里……慢慢学会的。
景云一怔,很小是多小?她记得易水池相见那晚,他一曲诉悲凉,说是十二三岁的时候自创的曲子。他的人生道路定然满是荆棘和辛酸。她没问别人为什么要追杀他,又是什么人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诗礼道:“你不好奇我那么小的年龄为什么会漂着吗?”
景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敞开的秘密,你若想说,自然就说了,你若不想说,我又何须问。”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诗礼看了她半晌,转过身子,揭开灯罩,挑了下灯芯,火苗炸开,发出呲的一声。
“其实,那是家族之间的利益的争夺的结果……”
景云惊诧抬头,看他转过身来,他的面色依旧温和淡雅,似乎在说着一件完全与他关系的话题。
她心间震动,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争夺利益,还争夺了那么久?她不能想象。在自己的亲人的刀下活下来的人,心里会有多痛苦。她忽然有些心疼,他怎么能这样平静地说着对他痛下杀手的人,是他的亲人!
景云不自觉问道:“你恨他们吗?”
诗礼眸光一闪,直视过来,面上是温和如面具般的笑容,声音狠绝,“当然。他毁了我母亲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我会让他付出天大的代价,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这是他曾经的誓言,也是一直以来支撑他活下去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他一直为此而努力!
景云似乎感受到了那温和背后痛穿心骨的浓烈恨意,她第一次见他,觉得他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光明的象征,却原来这虚无的光明背后竟然是最深沉的黑暗沉积。一个活在仇恨中的人,心中何来光明可言?他应该是向往光明的吧?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伪装。
景云脑海中蓦地闪现另一张脸孔,那是她曾经意识到的,与他长得有几分相像却因两人完全不同的神态不易发觉的另一个男人,诗文!
这一意识,令景云心底巨震,不敢置信。
诗礼见她眼神震惊,如一个局外人般地笑道,“你猜到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总是一点就透。”他说着将一盘菜推到她面前,再不吃,就要凉了。
景云放下筷子,伸手抓住他推碟子的手,眼中满是担忧,道:“阿礼,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劝你放下仇恨,毕竟那是你的自由,你承受过的或者你正在承受的痛苦,总要找到一个发泄的途径。但是,阿礼,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血浓于水,他们犯过的错,你不该该再犯,至少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
诗礼没有不理智的因为别人的劝告而怒气冲天,反而很是感激地反握住她的手,无比凄凉道:“他要杀我的原因,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说,因为那是时我母亲最大的欺负。”
景云叹道,“恩,不想说就不要说。阿礼,父子兄弟相残,最最残忍,既伤人又伤己,就算报了仇又如何?你也不会得到快乐!你要三思而后行!至亲骨肉相残,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景云深深叹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奈,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改变。
第53章 再次放过()
诗礼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仇恨已经太深,深到不拔除就会穿心。
这夜,诗礼抱她抱得比往日还要紧,他的心跳速度似乎也快了此,他的喘息撩在她的耳边,微促。
景云闭着眼睛,静静的平躺着。清谧的夜晚,两人的呼吸在空中交缠,曾经的心隔了万丈远,此刻仿佛靠近了那么一点。
“景云。”他的嗓音微微暗哑,唤得极轻。
她轻之又轻地应了一声,带着几分鼻音的轻“嗯,”一声,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有多么的暗昧,引人遐想。
诗礼接着她的腰,忽然往怀里一带,将她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身子相贴,两人的鼻尖相对,彼此的呼吸离得那样近。
他的眼神,含着急切的期许,灼灼相望,他的手在她腰间缓缓地摩挲,带起细微的颤栗。
墙角的香炉之中,丝拜缕缕的淡青色烟雾,在透窗而入的莹白月光中,于空中交缠缭绕,再轻轻消散。
浅淡的薄香气混合着肌肤的馨香,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本能的驱使撩拨着埋藏在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渴望。交缠的鼻息变得急促而粗重,男子一只手臂垫到女子的颈后,揽住她的身子,一翻身压过去。
月色漫漫洒西窗,照在地上印出被拉长的雕花窗棂,定格在那里。
晚风拂过,吹动窗外竹影摇曳,搅碎了一地银白的光。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喘息不定。诗礼的吻轻柔而缠绵,却是在诉说着内心最深沉的情感,那样浓烈不息的爱恋,随着呼吸,直抵她心间。在心底漫出一丝丝的疼,为诗,为诗文,也为她自己。
她轻轻地闭上眼,没有拒绝,或者说她根本无力去拒绝。这样小心翼翼的缠绵,似是害怕遭到拒绝的男子,令人不忍伤害,但她心里,却仍是纷乱而挣扎。
她无法抑制地想起诗文那萧瑟清冷的背影以及他悲哀伤痛的眼神,如果说选妻宴上她仅仅是因为他即将娶妻而有如芒刺在心,那么,得知她夜夜与诗礼同床共枕的他又是何等悲绝的心情?
曾经要求,爱情和婚姻最起码的忠诚,但她似乎,全部都背叛了!用身休背叛了爱情,用爱情背叛了婚姻!爱情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婚姻却是两个人的婚姻,她到底该如何忠诚?
这样的矛盾!
她曾以为,伤了心,便可忘了情,可是,一个人的身体由不得自己,一个人的心,又如何能由得了自己?想爱便爱,想不爱便不爱,那不是人,而是神!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