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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苍白着面容,抬手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等母亲的身手好些了,再跳舞给我的诗儿看,好不好?”
“好,那母亲要快快好起来。”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支撑母亲活下去的全部动力。所以,即使他那样担心母亲的病情,害怕母亲离开他,他也还是会笑着与母亲说话,装作什么都不懂,让母亲不舍得抛下他。
此时此景,柔美的月光下,女子的舞姿惊人的美,席位上的那些女子们或羡慕或嫉妒,却都如周国的人一样看得入神。
景云不经意朝对面望了一眼,竟发现对面男子望着阁楼顶上那个舞姿优美的女子,怔怔的出神,他邪妄的眸子里闪过一拜悲伤的痕迹那样熟悉。
诗礼眸光一闪,附耳道:“此舞名‘仙女散花’乃当年的大娘所创,在十几年前为父亲大人的升迁一舞惊四座。也是因为那一支舞……使她病上加病,一病不起。”
景云一怔,原来如此!看来此女有备而来,此次诗文妻之位,想必是非她莫属了。想到这里。她心头如扎了一把芒刺,那样尖锐的痛,凶猛地席卷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诗礼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景云连忙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淡淡笑道:“没事。”
有下人上了新茶来,她端起一杯便饮,动作有些急,哪知衣袖一角不知夹在了何处,就那么一挣,手中的茶杯便打翻了。
一满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左肩,顺着已经裂开的伤口的位置淌过胸口,灼辣辣的痛似是一直延伸到了心底,如同把一颗心放在火上煎烤。她面色煞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口在痛?
手中的青瓷杯掉在地上捭成了几瓣,清脆的响声混在优美的鼓乐之中显得刺耳极了。
诗礼似乎忘记了场合,惊道,“景云,你怎么样?可有烫着?”那紧张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沉浸在绝妙舞姿中的众人都回了神,一齐望了过来。
相王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问道:“景云烫到哪里了?可要紧?”
严大人微微皱眉,“景云可有恙?来人,传医。”景云见所有人都朝她望过来,就连乐声也在严大人开口之时便停下了,英茜僵立在屋顶上,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沉郁之极,甚至带着明显的恨意。
景云连忙起身,微行一礼,“一杯茶水而已,不碍事的。多谢大人和相王关心!惊扰了各位,景云十分抱歉。”
相王这才重又坐下,面上仍有担忧之色。
严大人道,“景云没事就好。”
今晚凑到诗文耳边,说道:“诗文哥,景云好像烫到伤口了。”
诗文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他只看到诗礼体贴地帮她擦拭着衣裳,不放心的问,“你真的没事吗?”
景云淡淡笑着摇头,推开诗礼的手,那动作看上去正像是握住诗礼的手,那般的郎情妾意,看在诗文的眼中,实在是扎眼。他垂了眸子,丝丝痛意都被强自按捺在心底,不露出半点痕迹。他勾唇苦笑,她遭没烫着,都轮不到他来操心口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他的担忧和心疼,都是多余的。
这一闹,这舞自然是跳不下去了,大殿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憋着闷气
英茜回到殿中,朝着严大人行礼,严大人只点了点头,并未给予特别的嘉奖和肯定。
英茜转而走到景云面前,微福一礼,语调谦恭道,“都怪英茜跳得不好,害嫂嫂打翻了茶杯烫伤了玉体。英茜这厢赔罪了!”
这一赔罪,立刻显得英茜谦卑得体,大度容人,而景云这已为人妇则是鲁莽失仪,无可比较。
景云回她淡淡一笑,道:“英茜哪里的话,此乃景云之过,景云一时失手打翻茶杯,扰了小姐的舞兴,还望小姐勿怪才好。”
英茜端庄笑道:“久闻嫂嫂比天仙姿容绝世,只是从来没有近看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叫英茜好不羡慕。”
“英茜过奖了。”景云谦和而淡然应道。
这女子这般盛赞,怕走还有后文?景云忽而觉得不对劲起来。
果不其然,英茜又道:“英茜还听闻碧水城的女子最善音律歌舞,想必嫂嫂对琴曲更是精通。英茜从小便喜欢琴,不知嫂嫂今日可否指教一二,与英茜共弹一曲‘天上人间’如何?”
景云望了眼两座阁楼遥遥相对的琴台,无声叹息,这女子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存心给她难堪却又让她无法拒绝。
人们都知道碧水城女子善音律歌舞,却也知晓那音律指的是琵琶以及歌曲而非古琴。
先前传言她无才无貌,虽然容貌与传言不符,但这一年多来,她低调行事,总是刮意避免成为人们的焦点,也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任何的才华琴技。
外人对她的印象,除了美貌,也没有别的了。
今日本是选妃宴,在座的未出同的女子展示才艺为的是取悦诗文以争得少奶奶的位置,倘若她真应了英茜的邀请,赢了英茜,她一个有夫之妇抢了这些女子的风头自是不妥,况且有些事情,她是很明白的,总是心虚的。
倘若她不应,别人又会说她生性怯懦,徒有容貌却无才德。在相王面前,她拒绝英茜的邀约便是无声承认,碧水城不如葫芦城。失了身份不说,紧接着还不定还有什么样的为难和羞辱。
心念急转,应,还是不应?
对面景文低声道:“诗文哥,这个英茜人长得例是美,舞也跳得好,就是心眼太小,她这明显的就是在为难景云嘛!你可千万别选这种外表看起来端庄大方其实是小肚鸡肠的女人做我的嫂子。”
诗文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五指泛白,扫一眼英茜,眼光冷如冰霜。再看向对面的女子,正好看见桌子底下景云莹白纤细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似在向她传递力量。他撇开眼,杯中之水洒了出来却不自知。
相王浓眉皱了一下,他身为相王,就是有心护她,也不好多言。
殿内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景云看,没有一个人开口。那些目光,有嫉妒、有计量、有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那些女子们怕是都很乐意见到她们二人翁蚌相争的场面吧?这场宴会,英茜抢尽了风头。
而她,故事大家是匪夷所思。现今,她在诗文心里的位置,谁也拿不准。
英茜见她不动声色,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便转身朝严大人行礼道:”望大人恩准。”
这是两城女子的较量,英茜的琴技不凡乃众所周知,严大人自是没有异议,本来就是大家坐在一起玩吗。但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开口,只端着不开口。
忽然不知是谁的夫人眼光一转,起身走到英茜的身边轻斥道:“英茜,你太不懂规矩了!少奶奶身份尊贵,怎可跟你同台抚琴。”
说罢便拉着英茜看回严大人,道,“乳母教导无方,英茜年纪轻,不懂事,请严大人宽恕!也请各位多多包涵。”
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位自持身份目中无人的女人。这母女二人,是非要逼她不得不应下。
景云看了看对面阁楼之琴台背后的雅幕,心中一动,缓缓起身,不慌不忙走下座位,微微笑道:“夫人言重了!景云只是担心自身技漏音浅,恐污了严大人、相王及众位的耳朵,才一时拿不定主意。
严大人笑道:“景云不必谦虚,老夫也想听听碧水城的琴音。来人,备琴。”
景云回眸望对面阁楼,神色似是思忆怀念,“那琴台,云纹雕刻,帷幕在悬,与景云在碧水城用来练琴的琴台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很是亲切。”
严大人毫不犹豫地笑道:“将景云的琴摇到对面琴台。”
英茜毕竟是年轻,沉不住气,眼中已有得意之色,她在这大殿中自能受人瞩目,而时面琴台距离虽然不远,但同等的琴音,从对面传过来势必会弱上几分,这正合了她的心意。
英茜笑道:“嫂嫂,请。”
景云转身往时面琴台走去。迎面吹来的风抖动她的衣袍,她身子纤细筑弱,脚步看上去有些虚浮仿佛随时会侧下让人不由提了心。
走到两座楼阁相连的长廊,她唇边淡定的笑容变成了薄凉和嘲讽,扫了眼周困,长廊洁净,栏杆坚固,没有一物可供她利用,就算想制造变故也是不易。
她抬手抚上左肩的伤口,掌心聚内力一震,一股撕裂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晃,在春喜还来不及扶她之时,便已撞向了长廊的拐角。
那雕栏尖尖的犄角对准的,正是她的左肩。她闷哼一声,用手撑着廊柱,脸色蓦然惨白。
鲜红的血,透过层层包扎的布帛,大片大片地浸染了她白色的衣裳。她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春喜慌忙去扶,看到她染血的左肩,失声惊叫道:“啊!主子,你的伤。流血了!”
景云轻轻地摇摇头,闭着眼睛,重重地喘了口气,说不出一句话。
身后大殿,杯碎壶掉,连桌子都被掀了开去。还不等众人反应,殿中已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急速掠了出去,飞快来到她身边。
这是什么情形?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景云出事,诗礼着急是因为人家夫妻情深,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此次选妻之人的相王却比诗礼更快一步赶到,并将景云长抱在怀里,脸色阴郁之极。
这就怪了,为什么连初次见面的相王也这般紧张,失了该有的仪态?
相王在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打翻了几个茶杯。
此时直盯着怀中女子苍白的面乳,他一双温和的眼看起来仍然温和,但眼底的神色此刻却是纠杂难懂。
意识比理智早一步启动,相王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温度,终于意识到一向沉着镇定的自己,此刻的行为多么的可笑。
他望着女子左肩不断晕染的殷红血色,心被揪紧。为她点穴止血,时着一旁发愣的宫人,沉声喝道:“一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御医。”
第37章 整治英茜()
那沉喝声如闷雷一般,在寂静的夜晚炸了开来,将所有人都震得身子一抖,宫人们醒了神,双腿一软,差点从楼梯。滚下去,忙不迭领命下了楼。
景云心底一震,为什么最快来到她身边的人会是相王?为什么他的声音充满怒气隐含焦虑?她所认识的相王,不是温和的吗?他怎会为她这般大动肝火?
席中的少女们神色惊异,琴台上的英茜表情更是僵硬到极致,高位椅之上的严大人面色难看之极,其余的人目光各异,齐齐望着他们几人。
这样多的人看着,景云就那样被相王紧紧抱在怀里,而她的丈夫就站在他们的身旁,沉默着不做声。
气氛诡异难言。
大殿之中再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而远处的虫鸣却清晰入耳。
夜色浓郁,月光透过鸟青色的浮云,与头顶高悬的宫灯投射出来的暗黄光线,糅合在了一起,打在他们三人的身上,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春喜想询问伤势,张开嘴。却没敢发出声音。
景云终于缓过一口气,用手捂住伤口,轻轻动了动身子。
相王皱眉,不自觉含了怒气,“你这个模样,还想做什么?”
景云紧抿着的唇半点血色也无,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