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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连忙道:“少奶奶身受重伤,被人救走。听说那剑上有毒,不知道少奶奶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受伤了?她还是受伤了!诗礼身心剧震,一向从容不迫的面容终于变色,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心被揪着一阵阵的发紧发麻。
巨大的气流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仿佛要淹没了整个葫芦镇。跪在地上的人只觉一股惧意充斥着整颗心,身子不住地发抖,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诗礼沉声问道:“现在何处?”
“往山的南边方向去了。”
红尘利用地下寒池之水为她驱毒疗伤,处理好伤口,将她安置在从前供他练功之后用来休息的榻上。她就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凝视着这个女子,竟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她刚才在门口溜达,回来的时候,在敬慈庵的门口忽而发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躺在门口,浑身是血。早已经混了过去,即使如此,她那优美的轮廓也是一览无遗。
红尘看到这里,快速的走了过去,把她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虽是在佛门清净之地,其实她的心一刻也没有停留过,老是想着很多的事情。此时看见一女子,人间的很多的事情,忽而转上头来了。
这一年多,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初在暗室之中,她肯回头迈出那一步,那么,他们如今将会是何等的幸福?
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这里,选择了一种没有他的生活,留给他一片空洞在岁月的洪流中无止尽的扩张蔓延,将他死死困在其中,永远不能逃脱。
想到这里,心头的酸涩一阵阵涌了上来,她垂眸,轻轻执了她的手,纤细苍白的手指都能引得他的心一阵阵抽疼。
可笑她自以为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如今竟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原来她还有心。
灰尘安静的立在一旁,她从来都不敢想象,她的木头人红尘此时竟也会有这般温柔的表情,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她默默的转身出去,不欲打扰她的思绪,她知道她又想到了尘世之事。
星疏,云淡。注定是一个无法成眠的夜晚。敬慈庵的人都不在,只有那儿一丁点儿的火光,没有半点儿声响。
敬慈庵里的红尘之外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简朴的灯。红尘正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第30章 山里要人()
景云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里三更。红尘守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是来不及收拾起来的复杂。
“你醒了?躺着别动。”红尘阻止她起身,回头对门外的灰尘吩咐道:“灰尘,去端碗汤来。”
灰尘应了一声去了,景云看着她清秀的面容,虽然没有施任何的粉黛,但是可以看出她姣好的姿容。
景云感到心里很温暖,一种骨子里特有的温暖升起来。
这才缓缓记起白天发生的事,她抬起自己的手,怔怔望着,仿佛就看到了白日里的满手猩红,身子起了一阵寒栗。
屋子里点着一盏灯,烛影昏黄带着浅浅的橙色,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随着光影的摇曳整间屋子似乎都在晃动。
她总觉得眼前看到的东西到处带着鲜红的血迹,稍微一动,肩膀剧痛袭来,说明她还活着。
她闭上眼睛,喘了口气,脑海中浮现一个踏波而行的白色身影,声音虚弱道:“小师傅,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那位公子还好吗?怎么不见他啊?”
红尘微微一震,面上笑意温柔,一一回答她的问题,道:“是我带你回这里的。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在门外躺着了。幸好及时发现,不然有生命之之忧啊。”
“不对啊?你没有见过那个白衣的果子吗?是她抱我到这里来的啊?”景云惊讶的问道。
“一切皆是缘分,有缘自会相见,夫人无需多虑了,红尘明白的。”红尘说完,灰尘已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慢慢的一碗汤。
清淡的味道传来,景云忽而感觉自己饿了。
“小师傅,天姿国色怎么进来这等地方。”在喝了几口之后,景云忽而问道。
“阿弥陀佛,世间一切皆缘分。”红尘只是淡淡地说道,再不回答景云。
景云看着灰尘退了出去,她抬眼看了一下红尘,看她满脸的慧根,一副世事通透的样子。
“小师傅日后必成大器。”景云淡淡地说着,很认真。
红尘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念珠。
“小师傅,能否告诉妾身,是否还有再见他的机会?”景云看着她忽而的问道。
“千转百回以后,还会再见到的。不过,也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红尘说着,转身离去。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红尘走到门口,见灰尘急急而来,遂问道:“何事?”
“不好了,外面有人到了?”
“才刚到呀!”红尘说着,出了门口。
门外,诗礼一身长袍长身而立,见红尘面色阴郁,未来得及换下的胸前染上一片黑色的血迹,他不禁瞳眸一缩,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充斥着心间。
定了定神,面上挂起一向温和的表情,迎上前朝他拱手,语带忧心并感激道:“听闻红尘师傅救了本公子夫人,本公子心中感激不尽,特来道谢。”
红尘立在台阶之上,昂首低眸俯视着他,半眯着眼,那眼光犀利无比,却又带着说不清的冰冷和复杂。这些诗礼都视若不见,他直直望进了红尘埋藏着很深的痛楚的眼底,他心中倏然地一阵抽紧。难道她……
灰尘已经出来了,操着手,很不客气的语调,道:“我师姐救人又不是为了你,哪用得着严公子亲自上门道谢?”
私下里她严公子不顺眼,与这种人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诗礼今日没心思与他周旋,只对红尘问道:“可否告知,我夫人……现下情况如何?”他面色平和,似无波澜,但声音中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紧张。
红尘嘴唇轻抿,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灰尘嗤笑道:“你放心,有我师姐在,她当然不会有事,只不过……”
诗礼心稍微安了些,问道:“不过什么?”
灰尘斜眼看他,问道:“严公子,如果……如果今天我师姐没救她,她会怎样?”
诗礼心中一震,一种后怕之感由心而起,不敢想象,如果今日没有人没有赶去或者再晚到片刻,那将会使何种后果?
他道:“如果没有人出手相救,恐怕本公子夫人性命堪忧。”
“错!”灰尘走下台阶,绕着诗礼转了一圈,偏头在他耳边重重说道:“不是性命堪忧,是肯定没命!”
诗礼袖中的手颤了一颤,道:“所以本公子非常感激小师傅的搭救之情……”
“打住!”灰尘截断他的话,扬了唇,笑得光华灿烂,道:“我想诗礼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师姐根本没救你的夫人,他救的人是一个女子,你的夫人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所以……从今往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你夫人这个人了,她会跟着我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严公子,您……请回吧。”她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诗礼面上依旧带着温和有礼的笑,眼光却是渐渐冰冷,语声已沉,道:“小师傅此言差矣!不论她怎么到的这里,她都是本公子的妻子。还请小师傅指路,本公子这就带她回府。”
红尘勾了一边唇角,似笑非笑,挑眉望他,傲声道:“倘若……红尘拒绝呢?”
诗礼扬声道:“她是本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天下人皆知,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红尘一甩袖袍,冷笑道:“你以为拿这些就可以吓得了红尘吗?”
诗礼笑道:“本公子知道师傅不在乎这些,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夫人也不在乎。想必你也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与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过得非常幸福。我想……她也一定不希望有人从中破坏这份平静的幸福吧?”
红尘冷冷地望着诗礼总是温和却又暗藏锋芒的眼睛,心中怒气交织,声音冷冽无比,道:“红尘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论是商场或是战场,你都是善于隐忍,攻于心计。这些事,红尘不喜多费心思,但是,红尘不管你在盘算些什么,你的人今日看她置身险境却隐而不发,致使她险些命丧黄泉,单凭这一点……你就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诗礼心中一震,垂手,掩在衣袖下攥紧,他挺直了腰板,抬头直视着他,反问道:“本公子没有资格?那小师傅认为谁才有资格拥有你?你过得幸福吗?因为不幸福,你才来的这里,如今你也要把她引入空门吗?”
红尘目光一变,被他狠狠刺中痛处,心中苦涩不堪言。她活了二十年,从没有一件事,能令他像此刻这般面对他人的质问,无可辩驳。他伤了她,这是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他究竟伤她在何处?
诗礼见她眸光黯然带痛,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快意,又道:“就算本公子盘算了什么,也从无伤她之意。本公子永远不会放任她一个人躲在雨里伤心哭泣,蜷缩在别人的屋檐下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她永远不会活的像你一样。”
听到诗礼说这些话,痛和快意在她心口翻滚着,并存而生。她不会告诉别人,其实是谁也伤不了她的心。本就进不了她心里的人,又如何伤得了她的心?
红尘心狠狠一颤,诗礼字字句句如利刃般直指他要害,令他心如刀割,痛不堪忍。
灰尘怒道:“严公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诗礼温和的嘴角不可见地微微扬起,却不看灰尘,只紧紧盯住红尘。
语声听起来似是十分恳切,又道:“你如果和她深聊了,就应该知道,她喜欢平静的日子。很久前的那件事情,她已毁了她的声名,令她痛苦不堪,如今再将她强留在这里,只能勾起她的伤心事,使她伤心欲绝。她的心也会死掉,你若真心为她好,就该多为她想想。让本公子……带她回去吧。”
这个夏天,烈日焦灼,晒得尘土发烫,草木欲燃。她的心就这样剖开了,晒在了烈阳之下,还是冷得发抖。“严宇,带她去寒室。”
“红尘”灰尘皱眉惊唤。红尘低眸不语,唇色抿得苍白。
“多谢红尘小师傅!”诗礼拱手道谢。
红尘在他身后说道:“严公子,总有一日,你会和红尘一样……”悔不当初!这四个字,她没说出来。
在利用的过程中,放了真心在里头,不只是她,如今又多了一个女子。红尘笑得自嘲,不论是她还是诗礼,纵然他们如何自负,如何计划精密算无遗漏,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女子不容得他们在计划得逞之后全身而退。
诗礼身躯一僵,那句未说完的话,他从红尘隐含悲凉的低哑嗓音中懂得是什么意思。会有那么一日吗?也许吧,可就算如此,他仍然无法改变。
所以,他说:“本公子与小师傅……不一样。”说罢,踏着坚定的步子随严宇而去。
“红尘,你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把人带走呢?”灰尘道。
红尘斜目,眼中光华尽去,反问道:“不让他带走又能怎样?她醒了就不会自己走吗?”
“可是,可是……严公子也是利用了她。”灰尘答道。
“那又如何?以她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