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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看我?”
娇软的嗓音跳跃了起来,贺铮寒苦涩的闭了闭眼,现在的姚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那么的明显,毫不掩藏,却让他越发的痛苦不堪。
“还有,夫君,你抱得太紧了,我勒得慌。”姚桐甜甜的抱怨着,“别挤着宝宝了。”
“不对啊,夫君。”姚桐忽然尖叫了起来,“我记得宝宝快六个月了,为什么我的肚子这么瘪?夫君,我的肚子呢?我的肚子哪里去了?”
她疯了似的尖叫,双手神经质的在肚子上来回的摸,呼吸急促,脸色泛上青白之色。
“阿桐,孩子还在,你别激动,别伤了自己。”贺铮寒浑身僵冷,紧紧的箍着她,让她的双手在他身上抓挠,也不许她伤害自己。
“还在,夫君,孩子还在对不对?”她情绪依然激动,尖叫伤到了嗓子,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下一刻就要断了。
“在,孩子还在。”
他的话斩钉截铁,充满了安全感,姚桐怔怔的安静了下来,在这片刻的放松中,后颈一疼,没了知觉。
贺铮寒抱着她软倒的身子,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僵了一般。
“王爷?”
屋子里闹的动静极大,天枢守在外面,从听到王妃第一声尖叫,人就像是拉满了的弓弦一般绷了起来,直到现在里面突然安静了。
这安静反而更可怕,他惴惴不安的唤了声。
“把大夫们都请过来。”
“醒了,先别说话,喝点水润润喉。”
姚桐再次醒过来,人还有些发怔,趴在她床头的男人猛一下坐了起来,黯淡的烛火下,依然能看到他眼底那片浓重的青痕。
“慢点喝。”
她喉咙干干的,真的渴了。就着他的手,咕噜噜喝了大半杯温热的微甜的水。
“这是什么?”
她问得没头没尾,贺铮寒用手指拭掉她唇角上的水珠,轻声说道:“白茅水,味道清甜又润喉。”
她似乎并不太关心喝的到底是什么,静静的倚在迎枕上,不再说话,眼神散漫,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贺铮寒忍不住心惊肉跳,紧紧握着她的肩膀,恨不能将她嵌进骨子里,她刚刚的样子,就像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一样。
他握得太用力,姚桐有些不太舒服,双眸瞪着他,乌黑水润的瞳仁映出他的样子。
贺铮寒忍住想亲她眼睛的冲动,那份剜空了心似的没着没落,稍稍填补了些,他低低的开口,声音温柔缱绻,“今天孩子。。。。。。孩子还折腾吗?”
两人双眸对视,他看着她双眸圆睁,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开始发白。贺铮寒赶在她发作之前,捉着她的手向下滑,停到圆圆鼓鼓的肚子上。
“你摸摸,都这么大了。”
似乎反应不过来,她圆瞪着眼睛傻了,手心里沁出一层层的汗。
“孩子没事,别再自己吓自己。”
慢慢的,姚桐绽出了抹小小的笑,欢喜至极的笑。
“好生照顾王妃,不许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终于将姚桐又哄睡了,贺铮寒悄悄的走出内室,冷冷的吩咐贴身侍候她的婢女。
“奴婢们不敢。”
跪在地上的婢女抖了抖,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奴婢们日夜守在王妃身边,绝不敢有闪失。”
王妃“腹中骨肉”更不能有闪失。
姚桐似乎真的神智疯癫了,平坦的腹部一夜之间鼓了那么大,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反而喜气洋洋,又是做小衣裳,又是做小玩具,似乎再过一段时间,她的肚子就能瓜熟蒂落,真的能生下一个孩子似的。
“夫君,你要去哪儿?”姚桐挺着“大肚子”,拽着他的胳膊,“咱们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你哪儿都不许去,我要你陪着我。”
“好,我不走,陪着你。”贺铮寒毫不犹豫的扔了佩剑,脱下甲胄。
“夫君,你对我真好。”姚桐偎在他怀里,声音甜软,眼里却没有一丝喜色,只有刻骨的恨意。
第124章 她有多痛,他都得尝一遍()
大雨之后又遇大旱,昔日有“两淮熟天下足”美誉的鱼米之乡,大地干裂,正在灌浆期的稻子,在农人们的哭嚎中干枯而死。
大灾之年,无数百姓没了活路,铤而走险,民间传唱起了咒诅朝廷的童谣。
江南腹地,灾民又一次四起,偏偏这一次,朝廷的诏书一道道传到宁县这座偏僻的别院里。
“北地胡虏未清,无力南下勤王。”
临都小朝廷遣来传旨的官员不敢相信,靖北郡王这是要将临都弃之不顾了吗?
贺铮寒让人打发了传旨官员,神色焦急的转回了后院。
“王妃怎么样了?”
“奴婢该死。”来回话的婢女腿脚发软,临都来一次人,王妃的情绪就失控一次。“奴婢们已经将房间搜了一遍,不知道王妃怎么又找到一把匕首。”
婢女脸色白的纸一样,恨极了从临都过来的人。
贺铮寒走得飞快,六神无主的婢女见了他,急忙打起帘子。
“王妃,王爷来了,求求您快放下匕首吧,刀锋锋利,别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姚桐不理她们,右手握着匕首柄,雪亮刀锋发着冷冽的刀光,她定定的看着,神色晦暗难明。
“你们都下去。”
这一幕这些天接连发生,可是再次看到,贺铮寒仍然心尖颤动,这匕首有多锋利,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她手一抖,无论划在哪里,都会皮开肉绽。
“阿桐,把匕首给我。”
贺铮寒走近,到距离她七八步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因为姚桐望了过来。
“夫君,你要离开我了吗?”姚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声音轻而幽,像是一道随时会断了的丝线,“为了旁人,离开我。。。。。。和孩子?”
她仿似承受着极大痛苦,呼吸急了,手也抖了,那把开了刃的匕首,随时都要脱手,在她血肉上戳一个血淋淋的洞。
“阿桐!”贺铮寒一激,汗出如浆,箭步冲了过去。
“别碰我。”姚桐手持匕首,匕尖对准自己的心口,“你骗我,骗我!”
贺铮寒怕她伤着了自己,一手覆在她心口,一手握着匕尖,血淋淋的将匕首夺了下来。
“阿桐,我没骗你。”他看着她,黑眸伤痛难言,“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匕尖锋利,割破他的手指,鲜血顺着匕尖汩汩的流下来。
“啊!”
他的血流到她的手上,这一片血红入目,姚桐脸色骤然惨白,叫都没有叫出来,人就昏了过去。
所有的不速之客都被拦在了外面,北苑里又恢复了安静。
姚桐变得越发的粘人,贺铮寒必须天天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天气越加炎热,因为姚桐身子极虚,这种坐着都出一身汗的日子里,她的屋子里没有用一块冰,贺铮寒必须陪着她。
两人形影不离,这情形落在外人眼里,以为他们情深意笃,恩爱缠绵。
“夫君,你想好咱们孩子的名字了吗?”
凉亭里,一阵带着荷香的清风拂来,吹起他们的衣袖,缠绕在一起,如此的亲密无间。
可贺铮寒脸上毫无喜色,眼中痛色愈重,这些日子,每一日的相处,她的口中只有孩子,她尽情的畅想着孩子的一切,身体健不健康、长得像谁、乖不乖,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刀,一刀刀捅在他心上。
这个孩子。。。。。。。不在了。
可他却在失去了这个孩子之后,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它曾经存在的一切。
在她一日日的描述中,这个孩子深切的印入了他的脑海,刻入了他的骨血。
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这个孩子失去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这个孩子,他充满期待,失去了他也痛苦。
可这种痛苦,本来并不那么深。
失子之痛,和险些失去孩子母亲的痛苦比起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只要姚桐还在,他们总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会将全部的疼爱都给他们再有的孩子身上,连着这个无缘的孩子的那一份,尽力弥补,她总会渐渐忘掉这次的伤痛。
可是,在她一日日的缠着他说这个孩子的种种,拉着他畅想孩子的样子,他开始无法忍受,他的神智清醒的知道这个孩子不在了。
却又忍不住的随着她期待,再有不足一个月,就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小人儿睁眼看他,流着他的血,长大了会开口唤他爹爹。
没有了,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被他亲手毁了。
就算以后再有了孩子,这个孩子终究也是失去了,这一刻,贺铮寒痛得颤抖,连呼吸都痛苦不堪。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姚桐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勾着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等着他为他们的孩子取名。
“我。。。。。。”贺铮寒嗓音沙哑的险些说不出话来,“让我再想想。。。。。。”
“都想了两天了,夫君,你是不是不放在心上啊,还没想出来。”姚桐不依不饶。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脑子里像有一柄锤子在敲打,贺铮寒眼睛酸疼的厉害,他怕再待下去,让姚桐看出了他的不对,挤了抹笑,“阿桐,军中有些事情急着要处理,我让人在这儿陪着你,我去理事,好不好?”
姚桐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乖顺的点了头。
脚步声远去,直到再望不见他匆匆而去的身影,姚桐忽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
“贺铮寒。。。。。。你这就受不了了吗?”她捂住了脸,只觉眼光刺目,刺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贱婢,冀王府送的东西你们也敢扔出去,要是传到了太妃耳朵里,仔细剥了你们的皮。”
“嬷嬷,王爷有令,一切吃食都得王爷身边的人亲自采买,外面的东西,都不准进北苑。今日嬷嬷进来,奴婢已违了令,断断不敢收嬷嬷带来的东西。还请嬷嬷勿怪。”
一老一少两道女声,一道暴跳如雷,一道怯怯的却极坚决。
姚桐听得有趣,手上动作不由一重,折断了一枝月季,花枝断裂的声响,惊动了那两人。
两人一回头,只见一丛花繁枝茂的月季后,赫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姚桐。
“奴婢参见王妃。”
年轻的女声,也是在北苑里服侍的婢女,她还没资格贴身侍候姚桐,骇得脸青唇白,跪在地上哆嗦,王妃怎么独自一人,她身边侍候的那些人呢,怎么都不在身边。
“你是谁?”
姚桐对她不感兴趣,拿着那朵大红的月季指了指脸色青红交错的老婆子。
“老奴是太妃身边侍候的,参见。。。。。。王妃。”
“太妃?”姚桐想了许久,淡淡哦了声,“你起来吧,毕竟是太妃身边的老人儿,你来做什么?”
“老奴谢王妃。”老嬷嬷脸上堆满笑,她可不敢在这位主儿面前摆谱,世子爷真真是狠心,冀王府说围就围了,老祖母和亲生父母他都不在乎,她一个奴才秧子又算什么。
“老奴是奉太妃的令,给王妃送些补品。”老嬷嬷谄媚的上前,“太妃听说您身子骨有些不好,心里记挂着,偏偏太妃也有些不舒坦,大夫让静养着。太妃只得遣了老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