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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铮寒站在门外,手在帘子上攥了又松。
里面似乎感受到了他站在外面,传来她嘶哑虚弱的声音:“爷,不要进来。”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哀求与抗拒,手掌放开已拉了半边的帘子,“听你的,不进去。”
她不再开口,里面偶尔传出几声低低的呼疼声,以及深深吸气的呼吸声。
听到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姚桐松了口气,满头冷汗的躺在了床上。
第76章 贺铮寒出手狠辣()
姚桐一醒来,就让人将锦霞接了过来,让她负责贴身服侍,旁的丫鬟做其他的杂事。
“夫人,伤在额头上,覆着厚厚的白纱,看不到伤口,您为何不见世子爷啊?”过了一夜,第二日贺铮寒来了几次,姚桐就是不许他进去。
最后一次,锦霞一脸焦急,欲言又止,偏偏又得听姚桐的话,不敢出声。
听得世子爷一走,她实在忍不住。
以她看来,夫人额覆白纱,非但没有损了容颜,反而极为纤弱,惹人怜爱。世子爷见了,一定心生怜惜。
“孙二如何了?”
锦霞早使人盯着,恨恨的说:“那个毒妇明目张胆的害夫人,猖狂至极,偏偏太妃护着她,把人弄回了瑞萱堂,听说一直跪在小佛堂。”
碰到了伤口,姚桐轻嘶了声,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睡一觉,你记着,除了施老先生,不许任何人进来。”
锦霞连忙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守好。”
虽然知道姚桐没有大碍,可没有亲眼看一眼,贺铮寒还是不放心。他知道姚桐性子执拗,怕硬闯进去,惹她伤心,勉强按捺着自己破门而入的念头。
这边姚桐醒了过来,他心中大石落下,因为担忧恐惧暂时搁置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
去往瑞萱堂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太妃,世子来了。”
负责望风的丫头一嗓子惊得冀王太妃心口狂跳,这两日她一闭眼就是当日孙子那个眼神,抱着那不省人事的狐媚子,眼神扫在人身上,冷得像浸了冰水。
“守好小佛堂。”太妃急得冒汗,“还不行,去拿把大锁,把门锁上。”
冀王太妃吩咐了又吩咐,还没吩咐完,门帘一晃,挟怒而来的高大身子迈步进来。
“寒哥儿,你来了。”太妃抢先开口,“祖母听说她醒了,也没有大碍,你放心了吧。”
招了招手,丫鬟捧上个尺长的匣子。
“这是一支百年山参,补气益身,养身子最好。寒哥儿,你拿回去,让厨房熬了参汤。”
贺铮寒不接匣子,黢黑的眼珠看着她,“祖母自己留着用吧。我今日来,是要带走那心肠歹毒的女人,还请祖母不要阻拦。”
太妃脸上挂着的笑僵住了,“寒哥儿,那是你亲表妹,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意外。她心里歉疚的很,跪在菩萨前祈福,熬得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你不心疼她,还一口一个狠毒,让她知道了,心里得委屈成什么样啊。”
“祖母不肯,我自己去拿人。”贺铮寒不再和太妃多说,带着一身幽冷走了出去。
太妃连连呼唤,他充耳不闻。想到小佛堂门上横着铁将军,勉强放了点心。
贺铮寒来到小佛堂前,见门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两扇厚实的门板,是用坚硬结实的铁力木做的,唇角勾出抹冷厉。
“取斧子来。”
太妃听说要斧子,松了口气,这铁力木坚硬无比,斧子是劈不开的。
很快一把锋利的大斧子递了过来,贺铮寒单手惦着,大步走向窗子。注满全力,一斧头劈下去,精巧的百叶窗晃了晃,落了一地残木。
“太妃,世子爷劈的是窗子。”
太妃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下去,让人搀着赶了过去。
那边贺铮寒已劈开了窗子,躲在里面的孙二也被人拖拽了出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表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孙琼华流着泪摇头,又想扑过去抱住他的腿,被他避开,扑到了地上。
“那次我警告过你,那是最后一次。”
绝望传遍全身,他的眼神冰寒彻骨,似要将她抽筋剜骨。
“哪只手?还是两只?”他冷声问。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孙琼华几欲昏死过去,脸上血色尽褪,抖如筛糠。
“表哥求求你饶了我这次,我再不敢了,呜呜呜。”
再顾不上哭得好看不好看,极度恐惧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姑祖母,救我。”
孙琼华生怕下一刻他就让人剁了自己的双手,连滚带爬的到了冀王太妃身边,缩在她身后,蜷成了一团。
冀王太妃将她护在身后,“寒哥儿,我罚她,我打她骂她,让她去道歉。你不能这么狠,伤了她的手,让她以后怎么活啊?她是你的亲表妹啊。”
说着说着,想起娘家一大家子没有一个能撑门立户的,从小宠到大的侄孙女,又落到这种境地,太妃忍不住一阵酸楚,忍不住老泪横流。
一把年纪的祖母哭成这样,贺铮寒眉心攒起,落在孙琼华身上的目光寒意森森。
贺铮寒扶起老太妃,亲自给她擦泪,冷冷出声:“祖母,我答应你,留下他的手。不过。。。。。。这毒妇再留不得了,这次她的婚事我亲自操办。”
比起斩断双手,嫁人反而算不上什么处罚了。
太妃忙不迭的点头,“好,好,都随你。”
天枢略带同情的看着她们,作为跟了世子爷十多年的暗卫,以他对世子爷的了解,这女人要是选了断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一离开瑞萱堂,贺铮寒冷声吩咐:“让宋佐来见我。”
书房。
一铁塔似的汉子站在案前,肤色黧黑,一只眼睛上罩着眼罩,“世子爷要给末将做媒?这可真是太好了。”
喜得一脸横肉一颤一颤。
“爷也是偶然听说宋将军第三房夫人两个月前没了,一直在寻摸新妇,可大名府的媒人忒没用,两个月了都没给宋将军说个称心满意的。”
宋佐是冀王手下得力的将领,冀王对他有大恩,他也只听冀王的话。作战也有几分能干,只是这人嗜杀残虐,贺铮寒不喜。
这人私德也极差,先后三任夫人暴毙,且都是死在床榻之上。以至于他要再续娶,但凡心疼女儿的人家都避之唯恐不及,就算他再得冀王看重,都没人愿意和他结亲。
这人和那毒妇也算天生一对了。
“天枢,把画像给他看了。”
宋佐一见了画上的美人儿,魂儿都飞了大半,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这婚事成。末将这个大老粗多谢世子爷了。”
贺铮寒轻笑了声,“宋将军年过而立,膝下空虚,这桩婚事当越早越好,就定在下月如何?”
宋佐喜不自胜,直搓手,连连点头。
等离开书房,他还回味的想着画上的美人儿。世子爷也没瞒他,明说了那女人犯了点错,但他不在乎,要不犯错,这种高门娇女,怎么轮到他?
独眼迸出冷光,他迫不及待的想立即将那女人娶回去,尝尝这高门闺秀的滋味儿有什么不同。
“据说死在了床上,一床的血。”锦霞也在说着宋佐,越说越胆寒,“听说官媒一上门,孙大夫人一听都晕了过去。不过,世子爷亲口许下的媒,宋佐又是王爷麾下得力大将,孙家不敢抗婚。那孙二寻死觅活也没用,还是下了定,下月就过门。”
“夫人,这下可好了。嫁了这人,就算太妃在背后撑腰,孙二也再不能害夫人了。”锦霞虽然惧怕宋佐,可唯有这种人,能制住孙二那种阴森的女人。
“嘶,掉了。”想起死在孙琼华手里的小喜,姚桐手上一重,把额头上的白纱给弄掉了。
“不好,流血了。”
锦霞急忙出去叫大夫,差点一头撞上门外的人,定神一看,连忙行礼,“奴婢参见世子爷。”
第77章 她伤了,孙儿心疼()
贺铮寒横了眼嗓门极大的丫头,这一眼看得锦霞心惊肉跳,直到高大的身子消失在屋里,她才捏着汗站起来,快步去找大夫。
锦被微微隆起一道曼妙的弧度,只能看到露在外边的一头乌鸦鸦的黑发。
姚桐躲在被子里,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大,紧张的攥着被角。
脚步声停了下来,她听到一声长叹。
“阿桐,让我看看。”
贺铮寒盯着被子,尽量温柔的劝哄。
“不要,太丑了。”闷闷的声音。
被褥微微一陷,贺铮寒索性坐在了床沿,“阿桐,我就在这儿等着。”
他铁了心要看。
被子里空气流通不畅,待久了闷的难受,姚桐本以为他一会儿就走了,哪想到他坐在这里打起了持久战。
她一急不小心戳到了额头伤口,轻轻嘶了声。
“阿桐?”
姚桐立马咬住了唇,将那声痛呼憋了下去,“闷得难受。”
深眸闪过几道厉芒,几乎将那条锦被盯穿,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压迫,“我数三声,要么你出来,要么爷揭了你的被子。”
“不要你看。”姚桐又疼又闷,他又一味咄咄逼人,一股火腾的窜了上来,“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
姚桐伤势稳定了,施仁亭老先生趁空回了家,王府里日夜都有大夫值守,不会出什么意外。
锦霞急慌慌的去请了大夫,刚回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夫人焦躁不耐的声音,脚下一滑,差点摔了。
“这。。。。。。姑娘先去通传。”大夫眼角一抽,连忙退远了些。
“一。。。。。。二。。。。。。”
贺铮寒没有着恼,嗓音平平的数了三声,手掌抓起锦被,“阿桐,松手。”
姚桐再用力攥着,这点力气也无法和他相比,被子轻飘飘的被他抽走了。
“别再闹了。”
见她忽然转身背对着自己,贺铮寒低叹一声,一手扳着肩头,一手环着腰,迫着她面对面。
这种霸道的行径,姚桐愤怒不已,先砸了他一拳,结果他胸膛太硬,反而让她手发疼。
抬头怒视他,“要看什么?都给你看!”
一双杏眸漾满泪水,衬得黑眼珠更大,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荡。
“别动。”
这个姿势,他将她半圈在怀里,一开口,低沉醇厚的嗓音似乎缠绵在耳畔。
贺铮寒抽出条干净的白纱,小心的擦着她伤口冒出的血,动作格外的温柔。
这点伤口若放在他自己身上,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在她身上,他觉得不可忍受。
白纱上的殷红,是她的血。
贺铮寒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薄唇紧抿,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姚桐本是倔强的盯着他,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时刻准备着和他硬碰硬。可触到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心疼,被磨的越来越硬的心一下子掉进了醋坛子似的,酸酸胀胀。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不觉眼泪扑簌簌的滚落。
“弄疼你了吗?”贺铮寒急忙停下,懊恼的开口。
姚桐忽然觉得委屈,这种情绪她许久许久不曾有过了。
可在这一刻,潮水般汹涌澎湃而来,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人一委屈了,这眼泪就像决堤的水,堵都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