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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当着姚桐的面,取下密信。
丫鬟递上一本尔雅。
沈璟边翻边笑着说:“还是夫人想出的这法子好,这信鸽就算落入别人手里,他们也看不懂。”
纸上几排数字,最后一个数字是六,也是密钥。再从头数,页数、行数、字数,密钥为六,跳六格,记下那个字。如此这般,不多时一段话落于纸上。
“谢九那厮过段日子要来凉州城。”
沈璟啧啧几声,暗赞一声谢九好胆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世子爷对谢九极为厌恶。他倒是胆大,还敢大喇喇的来凉州。
“谢九公子这些日子如何了?”
沈璟毫无避忌,姚桐自然也看到了这段话。
“他那三叔投靠了承恩公,还送了个女儿给承恩公做妾。梁廷虽然势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边一带也没有强力的藩镇,梁廷还能把持的住。这承恩公是太后的亲兄弟,有他撑着,谢九一时半刻拿他三叔无可奈何。”
姚桐眼眸一动,她来这儿,也是一时冲动,沈璟消息灵通,那个什么公主的情况,本想找他打听清楚。
可等的时间一久,冲动一消,她就无法直接问出口了。
只能绕着弯打听,“梁廷的太后,听说皇帝年纪还小,朝政被太后把持,连她的亲兄弟承恩公都如此势大。外戚干政,梁廷皇室宗亲都坐视不理吗?”
“景福末年,黄芝叛乱,一举破了京城,先帝仓皇逃走。有很多皇亲大臣来不及出逃,死于乱民之手。”沈璟说起景福末年的惨事,以他的性子,都正色了起来。
“从长安到临都,一路乱兵相追,担惊受怕,那些身子娇贵的皇族,又死了好些。”沈璟对苟延残喘的梁廷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天下早晚要落入旁人之手。
“到了临都,先帝受惊过度,很快病倒,册封太子的时候,年长的皇子竟然都不在了,只剩一个年幼的儿子,就是现在的皇帝。梁廷宗室凋零,根本辖制不了太后。”沈璟也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太后实在好命。
出身比她好,比她得宠的嫔妃,都没她命大,一个个不是死了儿子,就是自个先死了。到了最后,坐上皇位的是她的儿子,垂帘听政的是她这个屠户家的女儿。
“那这么说小皇帝一个兄弟都没有了。那姐妹呢?”
沈璟愣了愣,对于他们这些人,眼光大都放在皇子身上,毕竟公主们再怎么得宠,也进不了权力中枢。
“公主们更惨了,为了平黄芝叛乱,先帝嫁了一个个的女儿,连最钟爱的宁国公主都和亲西羌了。”沈璟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到。
“宁国公主?”
姚桐一声低低的疑问,让他顾不上细细思索那点不对劲。
“宁国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只有将她和亲西羌,才能显示先帝的诚意。”沈璟倒不觉得宁国公主是最惨的,毕竟当年先帝为了招降黄芝部将,还将另一位不得宠的公主许了过去。结果,那降将临阵反悔,可怜金枝玉叶的公主,受尽屈辱而死。
“到了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宁国公主一人。而且,还在西羌可汗暴毙后,被梁廷迎回了临都,晋封宁国长公主。”
沈璟忽然一顿,“夫人稍等一下,我去翻些东西。”
说完快步走了进去,再出来时神情复杂,他终于知道那点不对劲是来自何处了。
对比旁的公主们惨死早夭的命运,宁国公主也太幸运了。
然而翻找完西羌和临都的情报,他便知道宁国公主的幸运不是命运对她优待,而是有人费心守护的缘故。
“夫人。”沈璟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左右宁国公主已经出家了,她又远在临都,不会影响到夫人。”
姚桐忽的转了脸,看向旁处,竭力忍下因他这番话带来的窘迫,“你知道了什么?”
第68章 暴怒()
“夫人,你回来了。”
丫鬟急忙迎出来,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提着一口气禀报:“世子爷遣人过来,要夫人去书房一趟。”
朝廷派来的使者正在前院,人多事多,急需人手。那个报信的小厮传了信,便匆匆走了。
姚桐往常也常去书房,便自己去了。
看管书房的人手也调了一大半,只余几个洒扫仆人,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乍然得知那位宁国公主的存在,她心浮气乱,看不进书。白坐着又更难熬,便整理书架上散乱的书籍。
一本本分类理好,渐渐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直到理到最后一排,这排书架平日极少动,只有一本书歪斜着。她抽出一看,是李义山的诗集,封皮有些皱,显然有人常常翻阅。
她微微一笑,想不到贺铮寒喜欢看,缠绵绮丽的李义山,和他怎么看怎么不搭。
将书整理好,却怎么也放不进书架,里面有东西挡着。
她伸手摸了摸,冷冷硬硬的触感,使劲一拽,拽出一个长匣。
匣子是用陈年紫檀木雕琢,精巧雅致。拿到光亮一看,匣子上竟然嵌着一枚红玉雕成的红豆,红艳艳的玲珑可爱。
心口一突。
她本想立刻将这匣子放回去,却又忍不住猜测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毕竟红豆的寓意是那么的直白。
匣子没有锁,只要轻轻一开,就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可最后一刻,她终于抑住了抓心挠肝的好奇,将匣子放回了原处。
走几步,放好匣子。简单几个动作,似耗费极大力气,让她长呼一口气。
人人都有隐私,不该看的她不会偷窥。
虽然忍住了没看,可心里还是像猫儿抓一样,她再没了整理书架的心情,又久久等不到贺铮寒。天色也暗了下来,廊下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
她不再等了,起身离开了书房。
回到卧房,和衣躺在床上,姚桐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心浮气躁。
脑子里一时回荡着沈璟说的话,原来贺铮寒这么急着扫平西北,是为了将宁国公主迎回临都。一时又是那个嵌着红豆的匣子。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相思,思的是谁?里面又是什么?
胡思乱想了片刻,越想心中越燥郁。姚桐呼的坐了起来,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眼下的情绪十分不对。
必须要通过别的事情,将这种情绪排解了出去。
“来人,抬热水进来。”
骑马来回了两趟,又在书房理了书,虽然已入秋,暑热已消,可身上还是出了汗,这会不舒服起来。
热水很快送了过来。
浴房是她画了图,让人重新改造的,空间大了一倍。浴桶是特制的,不是通常的圆形,而是不规则的椭圆形,里面有坡度,可以坐着,也可以躺平。
姚桐靠坐在桶沿,一头清洗过了的长发披在背后,她发量多,又沾了水,湿漉漉的有些发沉,便拨到了两肩,横在胸乳上面。
热水浸到胸口,长发在水中漂了起来,掩映着浑圆的乳若隐若现。
她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暖洋洋的,这种温暖抚平了内心的燥闷,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她昏昏欲睡时,外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房门似乎被人一把推开。
“世子爷,夫人在浴房里,奴婢先去禀报。。。。。。”丫鬟的声音随之响起,能听出惊慌。
姚桐睁开了眼睛。
一阵脚步声响,贺铮寒闯了进来。
袅袅水汽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动作能看出他挟着怒气而来。
“爷?”
双手环胸,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一段修长脖颈,姚桐扬声唤他。
贺铮寒扫了她一眼,面庞冷峻,一双鹰眸带着醉酒的熏红,“你好大的胆子!”
姚桐不知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怒气,见他似是醉了,又携着怒气而来,有些发毛,“爷为何如此说?”
“是不是我对你太放任了,纵得你无法无天了。”他猛的来到浴桶旁,高大魁伟的身子居高临下,投下一片暗影。
“爷,先出去一下好不好?让我穿了衣裳。”
姚桐对上他怒气汹汹的醉眸,心口突突的跳,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翻滚着要爆发出来。她勉力克制着,不和他这醉酒之人置气,好声好气的劝哄。
“咚。”铁拳重重的砸在桶沿,他力气极大,沉重的浴桶都晃了晃,里面的水线晃动了起来,雪白的胴体若隐如现。
“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姚桐在他猩红的眼眸里察觉到了危险,蜷起了身子,用长发挡在身前。
“你去了书房。”
他的声音里裹挟着勃勃怒气。
见她点头,他呼吸又粗重了几分,“动了什么?”
姚桐心头重重一沉,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匣子,神色也是一变。
“动了什么?嗯。”他逼近她,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扑在她面上。
“一个匣子。。。。。。可我没有打开,我只是看了一下,就放进去了,我没有看。。。。。。”
她的话渐渐消声,只因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搁在桶沿的铁拳又重重砸了一下。
姚桐张大眼睛,看着他手背上根根浮起的青筋,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拳头下一秒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浴桶又一晃,那一拳头砸在了桶上,姚桐眼中留下一道残影,在这种时候,竟然奇异的舒了口气,没有砸在她身上。
“我没有。”知道了他暴怒的缘由,姚桐努力镇静了下来,“爷,我真的没有打开。”
“住口。”
贺铮寒一声爆喝,大步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捏着那个匣子,“除了你,今天没有人进过书房。不是你还会有谁?”
他带着怒气将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白玉凤凰簪,凤凰雕得极为逼真,神韵十足,凤尾缭绕着如意纹,一眼惊艳。
可这么巧夺天工的凤凰簪,却断成了两截。
“你还要狡辩吗?”
姚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辩白的语气不急躁,“你以为是我摔断了它。可是,爷这么漂亮的簪子,谁舍得毁了它?再说,我为什么要毁了它?”
那双醉意熏天的鹰眸,狠狠的盯着她,里面满是讥嘲,“你费心打探出来那么多的事情,还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以为爷还能被你瞒过去?”
浴桶里的水凉了下来,姚桐打了个寒颤,一双清澈眸子里也染上了冷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打开过,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会承认。至于旁的,我打探了什么?”
她忽然倒吸了口冷气,她今天是打听过事情,关于他的心尖上的人,宁国公主。
眼神一下定在了那支断簪之上,冷水浸肤,冷进了血肉里。
第69章 发泄()
“就凭这些子虚乌有,你就定了我的罪名。”
这一日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了上来,姚桐和他对视着,长长的睫毛挂着水汽,眼珠乌黑,带着冷意。
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两人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贺铮寒呼气声浊重,忽的退了两步,刷拉扯下悬挂的帐幔。
姚桐惊叫一声,他的双手已伸进浴桶,穿过两条臂膀,稍一用力,就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