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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冷眼瞥了她一眼,看着她费力的爬上马背,才走到马边,轻松的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漂亮。
一路餐风露宿,等到了营帐,姚桐一下了马,眼前一黑,险些栽在地上。
眼看要摔在地上,腰上忽然一轻,一条结实有力的臂膀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姚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勉力转头看过去,“世子爷。”
她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落脚点,安心的靠在他的肩头,他没穿甲胄,身上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她一直觉得冷,现在贴着这温暖灼热的所在,满足的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贪恋更多,贴得更紧一些,偎依得更熨帖些。
贺铮寒忍不住绷紧了身子,托着她腰的手紧紧一拢,将她裹在怀里,双腿一夹马腹,风驰电掣般的直奔后方军医帐中。
“世子怎么来了?”
被一队金甲卫劫持过来的施仁亭,一到了这里,冲着贺铮寒发了通脾气后,到底见不得受伤的兵士痛苦难受,带着人在医帐中诊治。
施仁亭跟着传信的药童走进自己的帐篷,一眼看到贺铮寒怀里抱着个人。
“这是。。。。。。世子,她怎么来了这里?”
施仁亭一愣,继而不赞成的看了看贺铮寒,再怎么火气旺,也不能带女人行军打仗啊。
贺铮寒眼神全凝在怀里,没注意到他的神色。
“施大夫,你看看她,有没有大碍?”
施仁亭走上前,把了脉,“没大事,不过是累着了。”
开了两副药,施仁亭记挂着受伤的将士,匆匆走了。
姚桐晕晕沉沉中被喂了一碗温水,恢复了些精气神,睁开眼睛,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心口又酸又胀,酸软的一塌糊涂。
“怎么哭了?”
指尖一热,贺铮寒捻了捻指腹上落下来的一滴泪水,声音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我。。。。。。我想洗澡。”
“嘶,嘶。”
姚桐费力的褪下裤子,白嫩的大腿内侧,磨出了一个个水泡,有些破了,露出红色的皮肉,有些亮晶晶的,里面兜着一泡水,稍稍一碰,就疼得她身子打颤。
强忍着疼,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擦净身子,腿上伤口太多,她就没穿裤子,直接套上了裙子。
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将头发擦得半干,散了开来,躺在榻上,熟悉的冷冽男子味儿一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铮寒掀帘进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
娇柔的女子躺在深青色的床褥上,沉梦正酣。绯红的裙子卷到腰上,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整个露出来,肌肤白嫩。
他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大掌攥上那绯色的裙角,刚要拉下去,横躺着的女子眉心蹙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将卷在一起的裙角压在了腰下。
贺铮寒手指触了火一般,飞快的缩了回来,抬脚欲走时,眼神忽然一凝。
“两条腿都磨成这样了,竟然一声都不吭。”
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身上,大步走了出去。
姚桐睡得香甜,一觉醒来,身上罕见的爽利,坐起身时,感觉大腿上一阵黏腻,她急忙坐起,闻到一股药味,伸手一摸,果然是伤药。
她竟然睡得那么沉,连有人给她上药都没感觉到。
肚子里咕咕作响,她按着肚子,没工夫纠结给她上药的是谁了,披衣下榻,只见小几上放了一个食盒,里面的食物还热着。
吃了七分饱,姚桐揭开帘子,外面黑沉沉的,一队队持枪带刀的兵士来来回回的巡视,甲胄相击,带出铁与血的冰冷。
这是战场。
姚桐急忙放下帘子,坐在榻上等了又等,眼皮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她早早醒来,帐篷外已放了热水,她提进来洗漱了,又吃了点东西,那药极有效,腿上的伤泡开始收口发痒。
午时左右,贺铮寒带着一身水汽走了进来,见她穿戴妥当,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身掀了帘子,“施大夫请进来。”
施仁亭给姚桐诊了脉后,慢吞吞的开口,“夫人无碍。”
“昨日的伤药再用三五日便可了。”
老大夫慢吞吞的起身,在经过贺铮寒时,慢条斯理的开口,“老夫有段日子没给世子诊脉了,凑这个空,给世子瞧瞧吧。”
说完,不待贺铮寒推脱,三指往他手腕上一放,片刻后捋了捋胡须,慢慢开口:“世子精气神备足,五行完好。”
“只是。。。。。。”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心火一脉略旺,阳气勃发太甚。。。。。。”
没等他说完,贺铮寒猛得抽回手,打断他的话,“有劳施大夫了,爷无事。”
“呵呵。。。。。。”施仁亭笑着起身,这是阳火燥旺,缺乏阴气调和的脉相啊。
他又瞧了眼姚桐,直把姚桐看得头皮发麻。
世子明明不缺女人,怎么还把自己憋成这样,若不是自己强把了他的脉,还真是想不到。
“如此,老夫告退。”
一脚迈出帐篷,这在贺铮寒手里颇吃了几次亏的老国医,忽然玩心一起,“世子已打下凉城,自己也要凉一凉为好,这阳火太旺了,也伤身啊。”
第37章 收拢人心()
贺铮寒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没有听懂,舒了口气。
“明天让人送你到凉州城,那里更适合你养伤。”
姚桐大急,“那你呢。”
她这是被吓怕了,贺铮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这次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孙家那么大胆,我已让人训斥了孙家,禁足了孙琼华。凉州城虽然不如大名府繁华,你在那里更安全。”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直接说起她被人绑架的事情,姚桐站直身子,“我的那个丫鬟小喜怎么样了?”
“死了。”
贺铮寒见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手上一使劲,阻止她挣脱出去,“我已下令厚葬了她,再重赏她的家人。”
“她是怎么死的?”
她手背上一片红痕,也挣不开他铁钳似的大掌,眼眶里蓄满了泪,乌黑的眼珠显得越发的深幽,直直的看着他。
不过是一个丫鬟,为了主子尽忠而死,得了厚葬还能荫庇家人,已是足够了。可在她的眼神下,贺铮寒忽然有点心虚,“她从关押的地方逃了出来,在城门口被孙家的人发现了。”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那个傻丫头,她怎么不在其他地方躲一躲,为什么要回大名府,是为了她吧,为了找人救她。
“对她动手的那些人,全都打死了。”这些事情于他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她哭得这么伤心,贺铮寒用指腹给她拭泪,温声多说了一句。
“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罪魁祸首呢,不用杀人偿命吗?”
话一出口,贺铮寒脸上的表情就让她知道自己想多了,为了一个丫鬟,让太妃娘家的女儿偿命,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拿帕子捂着眼睛,这个人命的债她记在孙琼华的头上了。
“是我糊涂了。”
她擦干了泪,只眼圈有些红,“只是我害怕。我怕万一。。。。。。爷,我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能从荒僻的庵堂里逃出来,能在荒野里遇到一支心善的商队,能在偌大的汴州城遇到谢九公子,能辗转几百里安全回到爷的身边。。。。。。”
“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我真的怕。。。。。。下一次意外,爷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唇上一热,一根手指按在唇上,“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既然你不想走,就先在这里待吧。只是军中苦累,你若受不住了,再送你去凉州城。”
“你答应了。”双瞳含笑,姚桐一下抱住他的腰,“一言九鼎,你不许反悔。”
时已初夏,薄薄一层衣衫下,身子的触感和温度,感受得清清楚楚。
“咳,我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在帐子里歇着。”
贺铮寒将她推开,不露声色的深深吸了口气,大踏步走出帐子,风一吹,一身燥热才消了些,急步走向湖边。
亲卫给他送换洗衣裳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世子爷不是才洗过澡吗?怎么又洗?难不成世子更爱洁了?
看来自个一天洗一次澡也不行了,得两次才成,万一世子爷嫌弃自己邋遢,不许自己随身伺候了可就糟了。
贺铮寒是主帅,虽然大的战事已结束,可还有零星的敌军,更重要的是夺下了凉州城,无论是北地藩镇还是梁朝皇室都看着呢。之前冀州虽兵强马壮,但行事低调,现在他一战夺城,野心昭昭,有些人就睡不着觉了。
战术上已取得战果,他要召集谋士文臣,讨论大的布局,极为忙碌。
姚桐单独在帐子里待了两天,腿上磨出的泡都破了,剩下的就等着愈合了。两天足够她筹谋一些东西了。
“夫人,你是说要来老夫这儿帮忙,这。。。。。。不知和世子说过了吗?”
军医营帐里,施仁亭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衣饰简单,一头乌发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身后,一支钗环都没有戴,脚上穿着厚底布鞋,裙长将将到鞋面。这是一身能够利落干活的装扮,若她珠翠满头,长裙飘飘,老国医根本不会和她废话,直接就将人送走了。
“世子事务繁忙。”她眼清神正,“将士们为了家园安宁,以命搏杀,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帐子里,白白看着。”
施仁亭抚须笑出了声,老人家看出来了,她这是真心想来帮忙,不是装模作样或别有具心,“夫人有心便好,敢问夫人可懂医药?”
姚桐摇头。
“可老夫这里都是伤患,夫人不懂医药,这怕是不方便。”
姚桐抿嘴一笑,“曾有一位一生行医的大夫,将他一辈子行医生涯的感悟刻在了墓碑上——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施仁亭神色凝重了起来。
“我不懂医药,可我生过病受过伤,我懂病人啊。伤病期间,身体的疼痛不适,常常影响到心神,烦闷、燥怒甚至抑郁失衡,其中痛苦有时比身上的伤病还要多。病人总是要承受身心俱伤的双重折磨。身上的伤病我无法相助,可心里的痛苦我应能帮上忙略缓一二。”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能悟出这句话的人,是有大智慧的人啊。老夫行医几十年了,细细一想,果真是这个道理啊。”施仁亭叹息一声,他医术再高,到底是人,不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见惯了生老病死,对这话深有感悟。
“对那心里的苦痛,不知夫人有何办法?”
“人人心里都有牵挂的人,父母、妻儿、兄弟、朋友,尤其是伤病之时,对至亲骨肉更为思念。”简衣素服的女子,声音清朗,“我想着为伤病的将士们写家书,将他们心中的牵挂,一一写在纸上,寄给他们牵念之人。老先生以为如何?”
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了她片刻,赞许的颔首,“夫人心善。”
施仁亭老先生思虑周全,想着姚夫人的身份到底不同,便在自己行医的帐子里摆了桌椅,放了笔墨纸砚等物,让姚桐坐在这里。
“那边的帐篷里,都是伤兵,血腥味太重,乍然一见,怕夫人受不住。”
姚桐含笑点头,她明白施老先生的顾虑。
“老夫先去看诊了。”
一晃时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