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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忙。
这暖阁空间极大,沈家人想的也贴心,一人一个条案,还在上座前摆了屏风,屏风上覆以轻纱,里面的人能透过轻纱,看到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却看不清屏风里面的情形。
地龙烧得热,一众女眷都解了斗篷,露出里面的衣裳,果然都是穿着‘娇娜’款式的衣裙。
姚桐记得戏里‘娇娜’一共穿了八套衣裳,最华丽精致的,则是她还魂时穿的那身鲜润润的桃红衣裙。
而阁里众女穿得最多的也是这套衣裳。
锦霞为她解下厚重的大氅,姚桐里面穿的同样是这套衣裙。
不是没有人对上首这架屏风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碍于沈家的面子,没人开口要求撤下屏风,只三三两两指点一番。
姚桐并不在意。
“娇娜来了!”忽然一嗓子高喊,将阁里众女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姚桐就看着一众贵女,依然仪态端雅,矜持高贵,但直直注视着门边的小眼神暴露了她们的期待,她们并不如表现的淡定。
看来不论古今,人的情绪都大抵相似,区别只是这年代人分等级,戏子身份低贱,她们这些贵女不会不顾身份的追捧。
不过,姚桐要的也不是那种狂热,只要她们好奇,就足够了。
“夫人,你看。”
锦霞一直紧紧盯着外面,虽然知道这出戏是自家夫人写的,也一路看着娇娜的排演,可她还是成了娇娜的簇拥,对于娇娜在这群贵女面前亮相,又高兴又为她紧张。
直到这刻她才放下心来。
只见先是一群群绿衣白裙的少女,端着放满梅枝的盘子,用舞步轻盈的飘进来,一人一盘的放在贵女们的条案上。
清幽的梅香充满暖阁,清丽的笛声也响起。
一位同样绿衣白裙的清冷女子,拖着长长的水袖,舞步优美的好似凌波微步,她一出场,众人都知道这是‘娇娜。’
不是每个贵女都愿意捧‘娇娜’,有人就是看不惯她。
可她以这种的方式出场,又伴着笛声翩翩起舞,纵是再看不上一个卑微戏子却得了万人追捧的贵女,都不能当场发难。
除非她敢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绿衣白裙的女子,美如绿萼,启唇清唱,嗓音干净清冷,正和这首咏梅绝唱的词韵。
“这是白石道人的疏影。”姚桐听到有贵女惊呼。
“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唱完最后一句,舞步也停了下来,“多谢沈三小姐相邀,娇娜献上一曲疏影,为赏梅宴助兴。”
行完礼,翩然退下。
直到看不到那抹白裙,姚桐舒了口气,谢九不愧是谢九,以这种方式让‘娇娜’在戏台下亮相出场,她的形象算是成功了。
“她就走了?”
“果然是娇娜,那个宁愿彻底失去记忆,也不愿再要那残破的感情的女子,就该是这样的。”
“对,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平日里的戏都是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什么苦守寒窑十八载,连看个戏都不能痛快!还是娇娜好看!”
姚桐听着微微一笑,这些贵女少妇估计是压抑得久了,才对娇娜如此追捧。现实中,她们要贤良,要懂事,一点点磨灭对爱情的向往,可越是压制,越是向往,她们出身尊贵,两个家族的联姻不许她们胡来,只能深深压抑。
直到‘娇娜’横空出世,同样的出身高族,让她们有天然的代入感,甚至半边胎记损毁容貌,也能让她们心有戚戚,毕竟再美的容颜也有个不可打败的敌人——时间。
现实中她们要做好高贵端方的贵女、贵妇,所有的缠绵情意、痛快情仇,只能借着娇娜幻想实现了。
看到了想要看到的,姚桐便要离开了,让紫电、锦霞去请沈宝瑱,只有青霜在身边。
“参见永福郡主。”
暖阁忽然一阵喧哗,就见一前一后两名华服女子前呼后拥的走进来。
“这里真是热闹。沈宝瑱你办赏梅宴,却不给本郡主下帖子,是什么意思?”
这道嗓音极为耳熟,姚桐凝目一望,竟是贺铮寒那位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她旁边的则是孙二小姐。
冀王府郡主亲自找上门来,沈家女眷相视苦笑,迎上去连声告罪。
“上首坐着的谁?”孙琼华娥眉一拧,“这大名府除了冀王府,便是你们沈家最大,你们家三小姐办的赏梅宴,沈家人不坐在上首,我倒好奇还有何人有资格坐在那里?”
她的话立时让贺福瑗皱起了眉。
“本郡主倒要看看。”
姚桐深深看了眼孙二小姐,淡声吩咐青霜,“扯了屏风。”
贺福瑗打头,孙琼华紧随其后,其他贵女坠在后面,呼啦啦一群人涌到了屏风前面。
不待贺福瑗带的人动手,屏风砰一声倒地,众人一眼看到屏风后坐着的女子,呼吸俱是一窒。
同样的衣裙,同样的妆容,她们瞬间沦为陪衬,而她艳压群芳!
贺福瑗也怔了怔,看了看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孙琼华,巧了,今天孙琼华穿得也是这一件,她没看过什么娇娜,就是觉得这衣裙别致,又极少见孙琼华穿红色,忽然一见,眼前一亮,很是夸奖了一番。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夸错了。
孙琼华立即就猜出了她在想什么,脸颊涨得通红,紧咬红唇,恨不得立马脱下这身一模一样的衣裳!
望着那盈盈起身的狐狸精,觉得她在向自己耀武扬武,在嘲笑自己。
喷火似的眼睛,满目嫉恨。
第18章 变故()
“原来压在众位姐妹头上的人是。。。。。。世子表哥的。。。。。。身边人。。。。。。”孙琼华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一众女眷都变了脸色。
世子爷大婚当日遇到伏杀,大名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略一猜想就能知道上面这位艳色惊人的女子是谁。
她的身份地位尴尬至极,就差了一步就是冀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妃,偏偏大婚日闹出了那场事,冀王府绝不会承认她,就算世子爷再如何宠爱她,也只是一时迷恋,总有另娶门当户对的新妇之日。
当然,在她正得宠的时候,她们最多漠视她,再多的也不敢做。
可现在,孙家二小姐,冀王太妃最疼的娘家侄孙女,堂而皇之的称呼她为世子爷的‘身边人’,卑贱至极,而她们却被她压在底下,那她们算什么?
一道道责难的目光投向匆匆赶来的沈宝瑱,赏梅宴是她安排的,座次也是她排的,她成心来羞辱她们的吗?
孙琼华看着沈三脸色红涨,一口恶气出了一半,让她不好过的人,都别想好过。
“你好歹也算王府的人,见了永福郡主,还不跪下请安!”孙琼华疾言厉色的呵斥。
她声音不算小,惊醒了正在发呆的贺福瑗。
冀王府千娇万宠的永福郡主,一直有个遗憾,那就是她引以为傲、一腔濡慕的大哥,不喜欢她!
她比大哥小了将将十岁,她出生时,大哥已经离开王府去了京城,她一直以为二哥就是王府最年长的儿子,直到六岁那年除夕,见到骏马上眉目英朗的少年,她才知道这才是自己的大哥。
而这位大哥,年少英发,文物双全,样样都满足一个小女孩对兄长的全部幻想。
她为有这样的大哥骄傲得意。
可每每炫耀后,看到女伴们羡慕的眼神时,她又忍不住的心虚,因为大哥不喜欢她。
后来她又想通了,大哥就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也不喜欢二哥。。。。。。三哥。。。。。。三姐。。。。。。和她们比起来自己还是最讨他喜欢的。
直到大哥娶亲,其实听到大哥迎亲当日出事时,知道大哥没事后,她心里是窃喜的,这下好了,大哥不用娶妻了。
甚至那次她背着大哥,把这个讨厌的女人弄到又脏又破的庄子里,也是恼她行事张扬,败坏大哥的名声。
可是现在贺福瑗一腔酸楚中还有难以言说的茫然。
这个讨厌的女人长得真漂亮,同样的衣裳,她穿起来就是比别人好看,腰比别人细,腿比别人长,连胸都比别人鼓,甚至。。。。。。小郡主的目光在她臀部流连了下,就连屁股都比别人翘。。。。。。
托福于冀王和太妃无节制的宠溺,小郡主在淑女的大道上越走越远,这两年穿着男装没少和二哥出去玩,连二哥珍藏的画册子都看过。
是以小郡主审美清奇,知道什么样的美人儿最得男子青睐。
只是。。。。。。她以为自个英明神武的大哥是不同的,和那些庸俗男子不一样,可事实狠狠的击碎了她的一厢情愿,原来自个大哥也是个俗人,只看外表不看灵魂!
贺福瑗一腔少女心碎裂,呆呆的望着姚桐难过,被孙琼华拔高的声音惊醒,不耐烦的望了她一眼。
孙琼华心神被嫉妒填满,没有余力注意贺福瑗的脸色。
姚桐却看得清清楚楚,大为不解,这位王府娇女应该很不喜欢自己,刚刚到来时也是气势汹汹,现在怎么沉默了?
“孙二,你少煽风点火,我们沈家请来的贵客,还轮不到你撒野。”沈宝瑱挣开二嫂拉着自己的手,扭身冲了过来。
“沈三,你这是承认了,承认故意来羞辱大家伙儿的。”
口舌上沈宝瑱一贯不是孙琼华的对手,再加上此刻她气昏了头,咬牙怒视,挽起袖子要撕了孙二那张嘴。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起来。
有人想要拽住沈宝瑱,有人想护住孙琼华,惊呼叫嚷中,场面乱糟糟一片。
“夫人小心!”
青霜惊呼一声,拖着姚桐飞速后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传来,姚桐在青霜的大力拖拽下,连连退出五六步。
红润润桃花瓣似的裙子上,烧出一个黑洞,难看极了,鼻间闻到的是蚕丝遇火特有的臭味,她直直望向孙琼华。
若不是青霜反应灵敏,身手高超,那个倾倒的炭炉倒向的就是自己的脸!
暖阁里地龙烧得热,不需炭盆火炉之类,只在高案上放置小巧玲珑的炭炉,用来温酒。刚刚距离自己最近的高案忽然倒地,上面的炭炉直直飞向自己。。。。。。而刚刚孙琼华站的位置,就是那个高案后面。。。。。。
“姚夫人,你怎么样?金钗,快传府医过来。”沈宝瑱大惊,顾不得理会孙琼华,拉住姚桐的手,上下打量,确认了她只是毁了衣裳,人没事儿,才呼出了口气。
“别担心,我没事。”
姚桐拍了拍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孙琼华,明明她衣毁发乱,却没有一丝狼狈,而衣裳整整齐齐的孙琼华,面露慌乱,强忍着没有后缩,大声责问,“你要做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你们姐妹心思歹毒,次次都要毁了别人的容貌,是嫌自己太丑了,心理嫉恨的疯了吗?”
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又被人骂长得丑,孙琼华平生未遇到过如此耻辱,瞪着姚桐的眼神几欲噬人。
“瑗妹妹,呜呜。”可自己的丫鬟都不在身边,怕孙五丢了自己的面子,也没有带过来,而那贱人身边有着冀王舅舅送的护卫,孙琼华愤怒又伤心的看着贺福瑗哭泣不止。
“住手。。。。。。青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