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姚桐很冷静。
她站定在棺材前,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也没有要开棺。
不声不响的站了许久,强撑的力气快要耗尽了,她靠在了棺木上,这冰冷的棺木似乎吸尽了她的精气神,徒留下她苍白无神的躯体。
她麻木茫然的想,为什么他会死,他明明是个祸害,祸害一贯长命,为什么他真的早早的死在她前面?
难道从此天大地大,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吗?
为什么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痛得窒息麻木。明明她恨他,甚至想要杀了他。可为什么他真的死了,她这么痛。
“。。。。。。混蛋。。。。。。”姚桐脸颊贴在棺木上,热泪滚滚而流,她根本不想让他真的去死,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在她前面。
她恨他,恨不得再也不见他,和他相忘于江湖。
可她要他活着啊。
他死了,她要怎么办?
她的爱恨。。。。。。还有什么意义。
“阿桐。。。。。。”
姚桐猛得睁开眼睛,看着杨沐卿叹着气放下手,“阿卿,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陪陪他。。。。。。”
她的眼神,让杨沐卿不敢再劝,只能担忧的带人走了出去。
只剩下姚桐一人,她满腹悲楚,却说不出一句话,痛到极致,也只是狠狠拍几下棺木。眼睛哭得发疼,手掌红肿,所有的一切,她都感受不到,都失去了意义。
她不言不语的守了一夜。
她所有的伤心痛苦,都隐忍内敛到极致,可所有目睹的人,都知道她痛到了极处。
这样下去,她缓不过来。
非死即伤。
“娘娘。”
伤心到极处,姚桐的身体受到极大的摧残,她不想理会,可这道声音一直在响,像一把尖刀刺进来,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出去。”
“娘娘。”来人胆子极大,抗命不动,“悲伤肺,肺伤则气消,娘娘悲痛过度,臣怕伤了您的寿数。您如今是临朝听制的太后,万万人之上,凤体金贵。”
到这时候,他虽然胆大抗命,可接下来的话,简直诛心:“陛下已经崩了,普天之下,唯娘娘您最尊贵。娘娘贵有四海,御极天下,何苦为一个死去的人伤了自己。”
姚桐终于看了他一眼,她一向平和,此时红肿的眼中带着杀意。
“你该死。”
来人却没有露出一点害怕之色,反而隐隐带着激动之色,“臣遍阅史书,见多了先帝尸骨未寒,为了皇位,宫廷已血流遍地。都说天家无父子,骨肉相残史不绝书。天家父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夫妻!”
“而娘娘。。。。。。”他亲眼见了她的哀毁,他宁肯抗旨,也要将这日夜守着的秘密吐露,“臣张东桓,家师施仁亭,叩见娘娘。”
姚桐的呼吸陡然一窒,黯淡的双眸陡然光华流转,即便红肿憔悴,这一瞬的风华,惊人。
“他没死,是不是?”
张东桓微微眨了眨眼,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她。
可他这微小的动作,给了姚桐莫大的希望。
“他在哪里?”
张东桓深深伏地叩首:“娘娘,陛下没有驾崩。。。。。。”
“带我去见他!”
“娘娘。”张东桓摇头,“陛下已经昏过去五天了。。。。。。。能不能醒来全看上天的旨意了。。。。。。”
“这个消息,只有臣一个人知道。臣本是发了誓言,绝不泄露,尤其不能让娘娘知道,可臣觉得。。。。。。陛下在世间的牵挂唯有娘娘一人,若娘娘在,他或许就能醒过来了。”
“天枢他们都不知道?”
张东桓再摇头,“陛下中了毒,用毒之人已死,臣只能以毒攻毒,只有四成把握。用药之前,陛下已经知道,他怕自己再醒不过来,吊着一口气,做完了安排,才喝了药。”
“他还活着,为什么说他死了?”姚桐全身的力气都抽尽了。
“娘娘,您知道的,陛下无子,且父母兄弟尽在。若他一直昏迷不醒,局势。。。。。。不利娘娘。。。。。。若他醒来,皆大欢喜,若醒不过来,娘娘您就危险了。”张东桓是唯一一个了解那看似冷酷无情实则用情至深的帝王如此安排的用意,“只有如今这般,临终遗诏,将一众武将的兵权解了,重兵尽归延平王,娘娘身为太后,既有天定的名分,又有重臣相护,才能在这遍地杀机中。。。。。。保住性命荣华。”
“陛下。。。。。。若侥天之幸活下来,则天佑之,若醒不过来,也与娘娘无干,不会带累娘娘分毫。。。。。。。”
姚桐软在地上,终于哭出了声,“贺铮寒,你混蛋。。。。。。”
第169章 大结局上这一世我绝不会放开你()
贺铮寒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谁也不知道。偏偏他“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普天下知道他还有一口气的只有姚桐、张东桓和一众暗卫。
“娘娘,京城的急信又来了,还请起驾回京。”
姚桐看着一封又一封从京城发来的急信,面色一冷,那些人也太迫不及待了。
“陛下为国征战,踏平北狄,功业彪炳,却。。。。。”她喉头哽咽,那个铁血勇武的男人此刻无知无识的躺在那里,他如此的虚弱无助,还要防备着至亲的利爪。
进来禀报的大臣以为她还在伤心陛下的崩逝,忙低下头。
姚桐强行收敛了情绪,“本宫不能让陛下的魂魄留在这草原上,皇济寺的大师们快要到了,待他们做了法事,带着陛下的魂魄。。。。。。。一道回京。。。。。”
“娘娘,这。。。。。。这。。。。。。”
想要反对的大臣,冷不防触到她的冰冷的眼神,咽下了口中的话。
“怎么,你要将陛下留在这不毛之地吗?”
“臣不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反对了。
姚桐冷冷扫了一圈,一片寂静。
她似乎疲惫的闭了眼睛,无声的沉压。
俯首帖耳的大臣们彼此对视了几眼,对这位年轻的太后再不敢有一点轻视。他们终于想了起来,这位太后不是仅靠着容色得到陛下的独宠,陛下登基之前,出征在外,军政之事就委于她了。
“宣本宫懿旨,命冀王府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即刻赶来为陛下。。。。。。守灵。”
来到这里的人没一个不是心活眼亮之辈,听了这道懿旨,俱是一颤,陛下无子,血脉最近的便是冀王府。
冀王为生父,然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子传父,再者冀王早几年前就搬出了冀王府独自住在道观里,似已看破红尘,一心问道。
然冀王府的一众公子爷,却都是陛下的弟弟,兄终弟及,亦是传承之道。
尤其是冀王府二公子,与陛下一母同胞,年又最长,据说冀王妃最疼爱这个儿子。。。。。。难怪他们如此笼络臣子,上蹿下跳。
不过,冀王妃和二公子再怎么迫不及待,嗣帝的选择权还是在这位年轻的太后手上。太后未必愿意立一位年纪与她仿佛的皇帝。
这道懿旨,便是太后对他们的试探。
来了,再想走就不容易了,不来,连为先帝守灵都不愿意,其心可诛。
招魂守灵,姚桐态度强硬的将大军銮驾留在了这里。
“娘娘,延平王来了。”
杨沐卿认真的打量了她片刻,见她虽然满面疲惫,可精气神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心下一松,“阿桐,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姚桐笑了,“阿卿,我暂时没法向你解释,可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你只管去做,外面的事,交给我。”
皇济寺的大师们到来后,营中梵唱声声,檀香缭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皇帝做的法事,贺铮寒极得军心,将士视他为神。这种时候,再浮动的人心,都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事情。
所有人也都知道姚桐为了虔诚感动佛祖,在静室里一心念经求佛,大事交给了延平王,琐事交给了天枢,她什么也不管,谁也不见。
谁也没有对她的避而不见,产生疑惑。
“娘娘,您将陛下照顾得很好。”
张东桓和暗卫们都是大老爷们,一来心思不够细腻,二来躺在床上的可是皇帝,他们也不敢扒光他的衣裳,上下其手。
“他喜洁,这么躺着,怕是难受得紧。”姚桐微微一笑。
张东桓就喜欢她这样子的,无论心里如何,面上绝不带出悲苦,似乎完全笃信陛下一定能醒来。
给他们这些承担着莫大压力的人定了心。
张东桓将手里的独参汤交给姚桐,“娘娘,先喂陛下参汤,一个时辰后,臣再为陛下扎针。”
说完,脚步轻轻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面只有姚桐和昏迷不醒的贺铮寒。
喂完独参汤,姚桐用巾帕擦干净汁水,出神的望了一会儿。
贺铮寒昏迷这些天,全靠着参汤吊命,脸颊瘦削了些,越发显得五官锋锐,棱角分明。然而,他一双眼睛闭着,将那冷峻凌厉的气势压了下去,她这么么看着看着,甚至觉得此时的他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她其实许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了,如今,似要将这副面容刻在心里。
“你再不醒来,就丑得不能看了。”
姚桐轻轻的描摹着他的脸,高高的眉骨,斜飞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硬朗的下颌,他长得极好,是那种极有侵略性的好,若那双眼眸能睁开,便是睥睨天下的霸道。
“都说男人唇薄寡情,真是诚不我欺。”
指尖点在他的唇上,因为多日昏迷,他的唇泛白还有些发干,姚桐怔怔的看着。
她曾经恨极了他的霸道和无情,如今,却只希望他尽快醒来。
“快点醒过来吧,我真的。。。。。。”姚桐深深藏起的恐惧再也忍不住了,她俯身,用唇碰着他的唇,从那柔软而微温的触感,汲取坚持的力量。
一滴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他面上。
一日一日过去,外面局势云诡波谲。
冀王府三子从大名府出发,一路北上,而二公子贺铮平在距离一百多里地的一座土山上驻扎,那里易守难攻,极易撤退。
三公子、四公子则赶来守灵,还带着一封冀王妃的亲笔信。
冀王妃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一面命冀王府三子赶来,大义上不会落了口实,一面又在信中将姚桐骂得体无完肤。
骂她的出身,生父阴狠歹毒,身为仇人之女,两家不共戴天。
骂她善妒不贤,自己不能生,也不许旁的女人生,致使先帝膝下空虚,死不瞑目。
骂她水性杨花,抛头露面,甚至远遁多时,污损先帝名声。
总之,冀王妃以贺铮寒生母的身份,不承认姚桐做她的儿媳,不承认姚桐嫁入贺家,更不承认她皇后的身份,更遑论太后。
虽然贺铮寒登基之后对冀王府的冷淡,一众大臣都有目共睹。可冀王妃到底是他的生身之母,占着天然的伦常,她这么一封书信,一霎撕破了姚桐这位年轻太后与冀王妃之间那层薄薄的纱,将两人的水火不容大白于天下。
许多人开始动了心思,若是冀王妃的儿子成了皇帝,姚桐这太后绝讨不了好,他们得做出选择了。
“娘娘,陛下的脉息又有力了些,您再和陛下多说些话,陛下或许就能早日醒过来了。”张东桓很是激动,这些天陛下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好转,能醒来的成数也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