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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甜在哄小豌豆睡觉,阿烨在自已房间。”
莫锡山猛的一阖眼,“小豌豆不是一大早就跟裴锦程去了裴家吗?”
“中途两个小孩吵架,童佩就把孩子带回来了,想着晚上再跟大人一起过去,然后把孩子放在楼下,就去做中午饭了。。。。。。。”
莫锡山一看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动都还没人敢动,“小豌豆饭都没吃,睡了?”
云洁悄悄退了一点,“可能刚刚吓着了。。。。”
莫锡山突然想到小豌豆几乎跟辛甜形影不离,除非云烨在的时候会黏着云烨,那孩子又极敏感,瞪了云洁一眼,“你把孩子扯进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云洁看着莫锡山已经发白的脸色,更不敢多说一声了。
“等豌豆睡着了,让童佩看着孩子,别离了人,免得醒了又吓着,让阿甜和老五上楼找我。”莫锡山连贯说完,听不出口气里的心情,但是上楼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趔趄,快速伸手握住楼梯扶手,深吸一口气,才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
房里很安静,安神香一直点着。
莫锡山靠在休息时候用的躺椅上,苍枝般的枯手搭在椅栏扶手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阖。
云烨和辛甜站在莫锡山的跟前,都没有开口说话。
面对莫锡山的沉默,云烨和辛甜都红了眼睛。
老人呼吸轻浅到不可闻,仿佛下一瞬就会烟消云散,任人怎么抓都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站在老人面前的两个轻人心慌不已。
突然,莫锡山呼了口可辨的气息,“甜甜。。。。。”
辛甜鼻子一酸,“欸,外公。”
莫锡山舔了一下唇,握着扶手的手却张翕一下,顺着扶手的圆端转了转,眼睛没有睁开,眼皮却颤着,饶是他再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样的结果打倒了,他甚至没办法坐在桌后的那张椅子上,只能躺在这张休息的椅子上。
“老五。。。。。。”他轻颤着又喊了这两个字。
云烨身侧拳头一握,垂首道,“爸爸,我在。”
“嗯。”莫锡山淡淡从鼻腔里出了一声,淡到像一个飞虫最后一丝气息,下一瞬就要坠陨。
辛甜和云烨是真的怕了。
在看到莫锡山忍耐着捏握扶手柄头的动作时,心头跟刀绞似的。
莫锡山的声音突然一哽,“嗯,你们都知道。。。。。”
老人抬唇一咂,没有睁开的眼皮颤颤,忽地,眼角落下两行泪,堪堪顺着脸上苍老的皱壑滚进了鬓发里
他还穿着军装,一身的荣誉都在肩上,胸前,没有来得及摘下。
扑通
扑通
两声,辛甜和云烨齐齐的跪在莫锡山的跟前
“爸爸,你别这样,你拿着拐杖,打我吧”云烨抬手扶在莫锡山的膝盖上,他摸到了年迈老人膝盖上的骨头,那样的瘦薄,硌着他的掌心,他微微一触,能碰到老人骨与骨之间相连的缝凹。
父亲很瘦,瘦到已经撑不起几年前的军装,今年又特意做小了一号。
云烨觉得手上的膝盖像火炭一样,烫 着他。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母亲带得多,可是他从小几乎都是父亲在管,母亲总是在外公外婆家呆的时间多。哪怕他军务繁忙。
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肩头,肆意欢笑。
如今,他的父亲再也扛不起他了,他这样的老。
云烨的背再也不能像在云洁面前那样挺直,他弯下身,趴在莫锡山的膝盖上,不敢用力,怕父亲承担不起,“爸爸,你打我吧。。。。。。”
莫锡山忍了忍,却终将还是没有忍住他无能为力的泪,他没有睁开眼睛,不敢去看自已的外孙女和儿子。
都是他带大的孩子,如今弄成这般模样,他以为自已发现得早,只要让阿甜知道那是错误的就好。
外孙女还是可以回家来,那是他带大的孩子,他总会想,总会念的,还要回家来才好。
可是儿子却早就和外孙女搅到了一起,他却还以为什么都可以回到最初,如今儿子却对他的母亲说,要带上外孙女出国,一生都不再生孩子。
他这么大把年岁,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都说善恶有报,他这一辈子,就算为仕途用过心机,却没有加害过善良的人,按理不会遭此报应。
这报应却来得犹如晴天霹雳。
他没有睁眼,伸手摸在儿子的头上,那一头的短发,扎着他的手心,孩子还小的时候,每次剪头发,都是他抱着去的。
手心里的头发,扎得人手直抖,他强装平静,却哽声难掩,“我也想打你,我也想。。。。。
可你是我的命根子,命根子啊;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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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你们出国去,永远不要回来()
莫锡山舍不得,是真舍不得。
生了四个女儿,临老了,得了一个儿子,虽然当年他自诩不是重男轻女的人,男女都一样,女儿只要孝顺,顶得上十个儿子。
那时候的莫锡山,只要有人提及让他再生一个,他都是这样跟别人说笑。
但是医生从产房里抱出孩子来说是男孩的时候,他还是哭了,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已也是个俗人。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别人都说要穷养儿,可他舍不得穷养。
有什么新奇的玩意,都带回来给儿子玩。
甚至带着儿子去空军训练基地的时候,就因为儿子站在那个模型飞机前看了很久。
那种模型,市面上也不可能有卖的。
他硬是拉下老脸去找老将军开了口,要了个模型,要知道那个年代,他自已都很不耻那种行为。
别人说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是每次被儿子气得想打了,棍子举得高高的,最后都敲在桌上,墙上,地上。
独独舍不得落到儿子身上。
年轻时候他都没舍不得,现在这么大把年纪,眼见着都没几年好活的人了,哪里会舍得。
就盼着儿孙都好好的,个个无灾无痛的在他面前,他走的时候,才能安心闭眼。
云烨的手搭在莫锡山的手背上,“爸爸,你别憋在心里,你打我骂我都是该 的,我皮糙。。。。。。”
“再皮糙,也是我的儿子啊。”
老人的声音低缓凄凉,是无能为力的无奈。
辛甜的头垂得更低,她是最先被外公教育过的人,知错不改。
连一句“外公,你打我吧”,她也没脸说出口,泣也不敢出声。
“甜甜,你也别自责。。。。。。”
辛甜抬头,看见莫锡山依旧阖着双目,只是他喉结滑动,咽下苦涩的样子,还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外公竟然知道她在自责。
莫锡山微叹之声绵弱,说话时也显得中气不足,“你们走到今天,是我这个做家长的,没有做好。
我们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懂什么叫爱情,只知道 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亲情。
亲人就是互相扶持和爱护,我一直以为我的孩子们都是这样。。。。。
我并不知道除了亲情之外,相互爱护也会发生变化。
这不怪你们,是我没有做好家长。。。。。。”
云烨和辛甜若在云洁面前还有一点气势,如今都已经被打上了层霜。
莫锡山轻轻叹气,声音悠远,“莫家能走到今天,用了五十多年,五十多年的时间,莫家在G城声望极高,莫家走出去的人,没人敢轻看,这一点你们都有感触吧?”
“嗯。”
“嗯。”
云烨和辛甜都轻声低应。
“你们想走,我不拦你们,老五。。。。。”莫锡山的眼皮轻轻抬开,看向云烨。
云烨跪得更直了些,握着莫锡山的手,“爸爸”
“你跟你妈说,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是。。。。。。不是?”
“爸爸”
“外公”辛甜挪着膝盖向前,跪到莫锡山跟前,双眼红肿的看着老人,急急解释,“外公那是云烨乱说的一时口无遮拦真的他当时就是糊涂了外公永远都不会的您不要乱想”
云烨看着辛甜像是慌得害怕一般的解释,他明白她不是怕被骂被罚,她是怕父亲承受不了那些打击。
其实他也承受不了,哪怕父亲才问出这一句,他已经觉得自已被打趴下了。
“爸爸,不是;我那是糊涂了。”
“如果你可以当没有我这个父亲,你就带着甜甜母女走,离开莫家,找一个豌豆不过敏的国家,好好生活。
你说得对,只要你们不生孩子,对谁都不会造成伤害和负担。
你们只要不回莫家,不再和莫家任何人有关系,就不会对莫家任何人造成伤害。
我老了,为你们做不了什么。
再过几年,也不过是一把灰。
你们要走就走,干干净净的走,我甚至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出死亡证明。
办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葬礼。
从此G城再没有辛甜和云烨。
莫锡山再也没有儿子和一个叫辛甜的外孙女。
你们去了国外,也无需记挂家人,言语上的问候和关心,我们都不需要。
养儿养女,我本来就不图回报,既然不能安享天伦,不如放你们自由。
我对你们任何一个,都下不了狠手,但是。。。。。。
我火葬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回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和容忍。。。。。。”
莫锡山抽了一声压抑的长气,眼皮很快闭上,枯手在云烨手中,更是紧握颤抖。
眼缝上,不能自抑的,两行泪再次滑进鬓发里。
“爸爸”
“外公”
“爸爸,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外公,云烨跟外婆是乱说的我们不会出国我以后不回G城来了,真的云烨会呆在莫家,会一直在,会一直照顾你,外公您别生气,求您了,您别这样气”辛甜泣声喊道,“我们一定一定外公”
“哎。。。。。。”
莫锡山叹了这一声后,再也没有说话。
。。。。
晚上,辛甜带上小豌豆去了裴家吃饭,小豌豆一直处于受惊状态。
辛甜心里那些不能启齿的情感又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强颜欢笑被申璇看了个明白。
小豌豆食欲不好,允铮把弟弟的奶瓶拿来给小豌豆喝,小豌豆推开了,只是偎在辛甜的怀里,允铮自已拿着奶瓶喝了两口,觉得不如豌豆的奶瓶好喝。
吃完饭,申璇说要自已开车送辛甜回去。
裴锦程怎么可能同意,“你才坐完月子,开什么车?你觉得司机送不好,那我来送。”
“你懂什么我是跟闺 蜜有悄悄话说,你在不方便。”
“我在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想说什么?”裴锦程觉得申璇今天非常可疑,“你们是约好要去见别的什么人?”
“你不相信我,派个车跟在我车后面好了”申璇有点火炸。
裴锦程 马上一耸肩,大方得很的样子说,“你说什么呢,我不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吗?我还能不相信你?我叫两个保镖跟着你的车就行了,你们两个女人出门,怪让人担心的。”
申璇白了裴锦程 一眼,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车辆较少,申璇也开得慢,小豌豆东西吃得少,没什么精神,被辛甜抱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