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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害她,她便有好的房子住,便有人侍候她,最多是被象征性的剥去一件衣服,被演戏的老妈子们拍张照片,最多是那个裴锦瑞的手下故意骂人,故意刺激她。
他若不伤害她,裴锦瑞下起手来,便是更残忍的对待。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好好的活着更好,就像那时在飞机上一样。
在那样的时候,她都可以把命让给他,相信出去之后,她也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他没想到裴锦瑞会下手挑断他的脚筋。这几乎在一瞬间将他的希望击破。
那时候被六个人制住,由裴锦瑞动手,雪亮的刀片割片脚根的皮肉和跟腱,疼痛他已经承受过很多,折磨同样也是,但这种直接对身体的摧残,是第一次。
当被裴锦瑞的人扔在地板上,接受裴锦瑞言辞的奚落和羞辱的时候,裴锦程就想,他必须把第一次,变成最后一次裴锦瑞如今不可能杀了他,而且还必须利用他,否则裴家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转手成功?
“裴锦瑞,你疯狂的报复,也该适可而止,什么事都得有个度,这件事为了阿璇,我不会说出去,你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背一个故意伤害罪在身上。”
裴锦瑞眼底有一种嗜血的利芒,每每欲要释放,都被他厌恶的大哥用一种淡泊的方式压下,此时他才意识到,他的确是太沉不住气,他动手太早,顾忌太多,真正被捏了七寸的人,何止是裴锦程?
如今裴锦程就在他的手里,明明任杀任剐,可是他却不能,鼻腔里的“哼”声随着呼吸一起喷出,“过几天我会把阿璇放出去,因为她已经对你绝望了,可你是颗定时炸弹,我必须断了你所有的后路。”说完,转身离开。
裴锦程静静的看着裴锦瑞背影,最后一句话,着实让他感到一阵森寒。
曾经他躺在*上三年,申璇不离不弃的照顾他,虽然如今并不想连累申璇,想给她更好的男人和人生,可若是他真会坐在轮椅上一辈子,申璇只要说愿意呆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放开,他们依旧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他也会努力复健,他们还是可以生儿育女。
申璇是愿意把生的机会让给他的女人,一定不会嫌弃他。
裴锦瑞的狠在于他对亲情、爱情毫无保留的利用和残忍,这是裴锦程在遇到这件事之前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裴立曾经说他太重情,重情会害了他,说申璇是他劫。
全都一一都应了。
他太重情,恩情,亲情,爱情。
白珊于他,他永远觉得歉疚,原本人家有大把青春年华,他承诺过婚姻才害得人家空等,说到底,是他负了白珊,可是他移情别恋,只能负。
虽然负了,虽然痛恨白家的威胁,但他从未想过要像裴锦瑞利用叶筱一般将白珊逼到那种绝境。
裴锦瑞于他,是亲人,虽然曾经有过挑衅,可后来对方结婚生子,大房和二房之间,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他还是打心里祝福,希望裴锦瑞和叶筱可以修得正果。
申璇于他,是不知不觉,是来不及发现,却已经种入骨血的感情,很想用一种方式来描述这种奇怪感情的产生,但想了很久,却无法解释,从哪里开始,从哪里深入,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到任何时候,只要心还在,他都无法放下,放不下。
这就是爷爷口中说的,劫。
其实说到底,他何尝不是申璇的劫?
半个小时后,裴锦瑞拿着一包血浆带着几个人,重新走到裴锦程的身边,等几人把裴锦程重新摁住的时候,针孔扎进裴锦程的静脉血管。
这一次裴锦程用了比上一次更大的力量来挣脱,裴锦瑞虽是不发一言,可他也猜到了那定然不是好东西,他必须用尽所有的力量来摆脱这种禁锢“裴锦瑞你这个畜生”
梗直的脖子筋胳冒得很高,他所有的平静都在这一刻暴发,大吼“你是个畜生”
肩膀被人扣得极紧,手腕被人大力跪住,他的脚无法动弹,直到血液灌进他的血液里。
“虽然血浆主人感染艾B滋,但是放心,都是o型血,输在你的身体里,不会排异死掉。”
裴锦瑞的话,让裴锦程的眼眸染红,仇恨的腥红精致的五官因为他紧紧咬合的牙齿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像正在浴火淬炼的魔鬼,“裴锦瑞,你有孩子,不怕遭报应吗?”
“孩子?呵”裴锦瑞嘴角轻轻一勾,“我儿子健康得很,放心好了,以后阿璇也会帮我生孩子。”
“裴锦程,我不怕,有本事你就去把阿璇挽回来,有本事你出去后就继续抱住她,吻她,跟她上g,让她帮你生孩子,你是艾B滋携带者,你有本事就把这可怕的玩意传给她,生同g,死同穴,你说好不好?”裴锦瑞说到此处,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锦程,爷爷知道你是艾d滋携带者会有多伤心?满世界的人都看着裴家主母的裸照,且不说爷爷会不会受不了,当阿璇认为对不起裴家而选择自尽的可能性,一定会很大,你不是想做个伟大的男人吗?我成全你。让阿璇再次深深爱上你?看着你而爱不得?哈哈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裴锦瑞睥睨着地上依旧咬牙挣扎,全身湿汗的裴锦程,冷蔑道,“三个月的时间,我要阿璇彻底对你死心,否则就等着我的手下,随时随地的发布裴家主母的裸照给全球的人欣赏吧,三个月的时间,我要整个裴家。今天我会给你一条活路,不过你若是运气不好,没挺过去,那么也不能怪我,若不是不想阿璇记你一辈子,我早就毒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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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很热。
身体在火海中焚烧,挣扎。
裴锦程感受到自己被扔进了车里,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车,又被扔到了地上。
身体刚刚还在火海里焚烧,这里又坠入了冰窖里冷却,寒气一阵阵钻骨头缝里钻,像一条条的小蛇,一口口的咬着他的骨髓。
蛇?
他看到好多蛇,明明刚刚还钻进他的身体里,突然又集体撤退,一条条窸窸窣窣爬到了地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爬远了,他看到那些蛇,像一片黑压压的会移动的云一下在游运,看得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看到申璇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傻傻的站在那里。
他急得大叫,她是女人,一定会害怕,不要说那么多,就是一两条她都会害怕的。他急,急得叫不声,想叫她快走,快跑。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忘着她,脚也不动,也不敢退,眼泪巴巴的望着他,“锦程,我害怕,我害怕,后面是悬崖,我动不了,锦程,我害怕,害怕。”
他一遍遍听着她说害怕,想爬过去把那些蛇驱赶开,可是怎么也爬不动。看着她不动的地方,地上滴了一大片的血,是不是那血腥气把蛇都引了过去?
他的手还可以动,于是抬起手来用力的往地上砸,想砸出一大片血渍,把那些嗜血的畜生都引过来,可是她的血越流越多,他只能摸起身旁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用力的往心口上砸,他想,砸穿那里,血一定会比她流得多,她大概就安全了。
白珊找到裴锦程的时候,裴锦程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他睁开眼睛,皱着眉看着托着他头,伤心哭泣的女人,终于吸了上气,却也只是说了句“不要报警”,昏睡了过去。
脚跟腱的修复手术只持续了三小时,手术还算成功,但是医生说,病人目前的伤势,下*行走的可能性,很小。
随着手术的结束,裴锦程慢慢恢复清醒,他几乎闭着眼睛,*未睡,干净的私立医院病房,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比那幽暗的地下室好多少?
感觉都是一样。
翌日清晨,睡在陪*上的白珊也醒了过来,她坐在裴锦程的*边坐,裴锦程睁开眼睛后,朝她笑了笑,目光很温柔。
白珊眼里的泪光,一下子涌成了泪泉,她抓住他的手,“锦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裴锦程嘴角轻轻勾了勾,另一只手也搭在白珊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没事了,这件事不能报警,你最听话了,不要对任何人说,对外就说我这几天因为发烧烧成肺炎,所以在住院,你去找我的秘Sunny到医院,我要安排工作事宜给她,公司的事情很重要。”
白珊皱着眉,“你的伤……”
裴锦程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珊的脸,“乖,去吧。”
白珊眼底的受*若惊难以掩饰,拼命的点头,“我这就去。”
白珊刚出了病房,裴锦程眼底的柔软由阴冷取代,却是一瞬间,他便闭了眼睛,假寐。
医生进了病房,检查裴锦程的伤势,裴锦程只看着医生的动作,并无特别的话询问。
Sunny赶到医院的时候,白珊也一起进了裴锦程的房间,裴锦程温柔的看着白珊,“小珊,你到陪*休息一会,Sunny在没事,你照顾我一晚上了,我跟Sunny商量点公司的事。”
白珊娇羞一笑,点了点头,把裴锦程的*位调高了一些,又在他的身后垫了软枕,让他可以坐得舒服些,一切弄好了,她转过身,坐到陪*上拉过薄毯,睡觉。
虽然她睡不着,但还是听他的话,睡下。
Sunny微微怔愣,看了一眼陪*上背过身去白珊,鼻腔里的叹息声轻不可闻,豪门婚姻从来都不该是女人追求的,申璇那么能干优秀的女人,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更何况那些平凡的女人。
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结果同样的都是男人薄情寡义。
Sunny坐在裴锦程的*边,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腿上,开始准备做工作笔记。
裴锦程看着Sunny,“城市中心的分类招标,企划部做得怎么样了?”
Sunny一怔,放在笔记本上的手,僵了一瞬,她是冷静的女子,在被申璇看中挑去做总裁秘的时候就已经在性格优势上胜出。她不是张扬的女子,凡事会沉敛两分,说话不习惯抢,因为申璇曾经教过她,“同人交谈时,先听,静静的,听他说完,他说完后,先不要回答,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三秒,这三秒时间,组织自己的语言,并回想他说的话中,有没有其他含义,不要对客户的意思和他的出发点产生歧义,尽量减少错误和误会。”
她抬头,静静的看着裴锦程,三秒,看到裴锦程眼中的认真,心里便陡的一凉,轻吸一口气,用一种商量的口吻,“总裁,企划部招标向来都要您的签字,而这几天他们的方案做得糟糕,被我打回去了,今天下午回到公司,我马上组织企划部开会,做一套成熟的方案拿过来,可以么?”
裴锦程满意的点头,“嗯,谁都知道城市中心这个项目是我们公司依靠政aa府背景弄来的项目,所以一定要做好,不然出点纰漏,就会连累林su记。”
Sunny紧张的开始记录,但神情和语气很平淡,“我知道了,但是企划部换了经理之后,很杂乱,他的管理方式跟之前的企划部经理风格完全不同,做事拖泥带水,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开个高层会议?”
裴锦程冷了脸,“你是我的秘,既然你觉得企划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