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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了想说:“就算是球,你也是最好看的一颗球。”
最好看的,在女娃娃听来是夸奖,终于不哭了,不过长得过分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怎么看怎么可怜。
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白皙的小胖脸,“真软,不过你怎么这么爱哭呢?眼睛里哪来那么多水可以流?”
女娃娃瞪着他不说话。
少年把书拿起来,“好了,今天这首诗必须要背会。跟着我念,蒹葭苍苍”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二人身上,浅风带落一地桃红。
女娃娃已经趴在石桌上沉沉睡过去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君兮有些失神的念着这首诗。
抬眼再望去,睡在石桌上的,变成了十五岁的自己,红衣明艳、又张扬,叫人一眼就抑制住呼吸的,却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君兮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睡着之后,也是这样好看的,没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乖巧得像一只猫。
眉眼清冷的少年闯入视线,不,他已经不是少年了,一双凤眸里,沉淀了太多的深沉。玄黑的铁甲在日光下折射出光泽,他抬手似乎想抚上少女的脸,终是顿住了,收回了手,在她对面坐下。
静静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底,散落几许温柔。
画面就这样定格。
君兮淡淡地笑了,长裙拂过青草地,停滞在空中的桃花从她肩头擦落,她行至于石桌前,在一个石墩前坐下,伸出手指,描摹他清俊的眉眼。
“情不知从何起,一往而深?”
“君琛,我若说,我恨与你相知甚晚,你信吗?”
静默的人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嘴角那抹笑意,温柔一如这三月初阳。
她手虚空碰到的人,终是成了幻影,眼前的画面,像是羊皮宣纸上的画页,被一点点烧毁,只留下烟黑色的窟窿,到最后,画卷的窟窿越烧越大,全部成了灰烬。
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颜色,只剩黑白。
望不到尽头的,是丹盈刻角的千重宫阙。
像是有人拿了一只大笔,豪墨挥洒间,色彩从宫墙底下一层层渲染。
销金房梁,漆彩朱栏,月明花盈,那一座座琼楼殿宇,桂殿兰宫却是金碧辉煌的坟墓。
摘星楼,望月台上,年轻的帝王负手而立,倾天黑袍,金线龙纹,给人一种天地都匍匐在他脚下的错觉。
而帝王旁边,站的却是一位白衣佳人。
君兮自然知道那不是自己。
“这些都是我最眷念,也最害怕发生的事?”君兮眉眼间竟有几分风轻云淡。
祠堂里,林老夫人看着石碑上摇摆不定的司南,眼下的皱纹因为忧愁不知都添了多少道:“林家人,世世代代都走不出一个情字?”
她摇头苦笑,“也只有那个负心人,才能那般利落斩断情丝吧”
正感慨着,却见司南稳定了下来,林老太太心底微惊:“情劫也过了?兮兮选择了断情?”
守在门外的汤圆见君兮久久没有出来,屋里也没传出半点声响,几次三番想进去看看,但都被花嬷嬷拦下了。
眼见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花嬷嬷也有些耐不住了。
二人进屋一瞧,大惊失色,屋子里哪有半个人影?
“郡主呢?”汤圆尖叫道。
“老老夫人也不见了!”花嬷嬷说话嗓音打颤。
她们二人一直守在门外,君兮和林老太太能娶哪儿?
窗户关的好好的,也不像是有人从窗户那里出去的样子,何况君兮眼睛看不见,林老太太又那么大年纪,不可能翻窗出去啊。
“这可如何是好!”花嬷嬷慌了神。
汤圆提起裙摆就往外走:“我去通知墨姨她们!”
汤圆跟花嬷嬷虽然体型差不多,可汤圆那身板灵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出了门很快极把花嬷嬷给甩在身后了。
回廊拐角处,恰好跟八宝撞了个满怀。
八宝毕竟的练过武的,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扶着汤圆让她站稳:“你跑得这么急做什么,活像后面也鬼在追似的。”
汤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真见鬼了”
八宝在她后背拍了拍给她顺气:“说什么胡话呢。”
汤圆却扯着八宝的袖子险些哭出来了:“郡主不见了!”
“什么!”八宝当即变了脸色。
“林老太太也不见了!”
跟在八宝后面的一个衣衫褴褛的瞎眼道士,在汤圆跑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掐着五指算,不过他算了好几次,眉头皱成一团又散开,最后皱得更紧了,“不对啊,这卦象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儿?之前还大凶的,现在就大吉了?”
八宝听了汤圆的话哪里还站得住,当即就道:“你先去找墨姨,让墨姨加派人手,我去郡主失踪的地方看看!”
她抬脚要走,却被老道士一把扯住了袖子:“等会儿,等会儿,我再算一卦!”
“这哪来的臭叫花子!”汤圆这才发现了老道士的存在。
“贫道乃”
“一卦算命的疯老头,我看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他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说些话也不讨喜,村上估计没人愿意收留他,指不定明个儿就死在哪个水洼里,我就做主收留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八宝打断老道士的话,向汤圆解释道。
汤圆心肠也软,当即不再说什么。
只有老道士一脸懵逼,感情那丫头带他进府,不是相信他的卦象,纯粹就是同情他!
设么什么叫明儿个就死在哪个水洼里了?
老道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贫道”
又是刚开了个话头,就被人打断了,不过这次打断他的竟然是狂奔而来的剑一。
“郡主在哪儿?世子又晕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君琛的包子皇后()
汤圆也是急晕了头,脑子里乱哄哄的,听了剑一的话,回了句:“什么叫世子又晕了?世子不是一直没醒吗?”
之前汤圆一直守在门外,君兮叫剑一去见君琛的时候又是避开人的,汤圆还真不知道君琛已经醒过一次。
剑一也解释不清楚,只问:“郡主在哪儿?世子昏迷着一直在叫郡主的名字。”
汤圆一拍脑门,被这么一搅和,她都差点忘了:“郡主不见了!”
剑一瞳孔一缩,目光转向八宝:“剑八?”
八宝冲他一抱拳,“我知道怎么做了!”
然后就疾步离去。
剑一没做停留就往回走,汤圆眼底喷着火扯住了他的头发,“你们一个个打什么哑谜呢?怎么做到底是吱出声来啊!”
剑一面上有几分恼怒,不过碍着汤圆是君兮的贴身丫鬟,没好动手,咬着牙蹦豇豆似的把目前的计划说了出来。“郡主失踪,府上的赤云骑自然会全力去寻。我现在去守着世子,若是世子再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汤圆也是个奇葩,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去守着郡主的银票箱子,要是郡主的银票被人趁乱给偷走了再怎么办!”
已经提气飞在半空的剑一听到这话,气息一岔,噗通一声摔了下来。
汤圆已经跑没影儿了,剑一爬起来,面是表情无法用语言表述,继续飞。
被晾在回廊里的老道茫然四顾,只能风中颤抖了
幻境里,君兮看着之前还比肩而立的一对璧人眨眼间换上了喜服,百官朝拜,万民齐呼。
帝王俊美,恍若神坻。
新后头顶着喜帕,虽看不清面容,但必然是个大美人。
司仪高喊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君琛!”
这带着哭腔的一声凄厉大喊,叫君兮自己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她寻声望去,热闹的大婚典礼上,果然出现了一个自己,红衣,黑发,丑颜。
也许是太过狼狈,那一身红衣的“君兮”,再也看不出平日里半点绝艳妖娆,像是在寒冬腊月里一株马上就要枯死的扶桑花。
“你怎么来了?”帝王看着那个“君兮”,眼底无喜也无悲。
他不等她说话,就唤左右的人:“来人,送君氏回去。”
君氏,这也是君兮第一次听人唤自己,还抱着手臂看戏都愣了一把,跟着就摸了摸自己心口:“虽然知道这是在幻境,可还是莫名有些难受呢。”
“不!”幻境里的“君兮”挣扎起来,许是她太过癫狂,竟真让她挣脱了宫人的手,逼到了帝王面前,含泪的眼像是一片海,“君琛,我不许你娶她!”
帝王轻易就握住了她的腕儿,不见厌恶,却也不见温情,“君兮,我们回不去了。”
他直直地望着她的眼,没有愧疚,也没有悲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看着他哭的不能自已,还伸手替她拭去泪珠:“君兮,回去吧。或者你想出宫,我也可以放你出去。”
女子只是摇头,一颗又一颗泪珠砸在他手上:“你说了会这一辈宠我,一辈子对我好的,君琛你个大骗子,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她冲着他嘶吼,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帝王沉默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发顶,最后一次拥抱她:“对不起,君兮,我以为,我们能有一辈子”
不是没有了一辈子,而是他不会再爱她一辈子。
他一寸寸抽出自己的手,“君兮”泪如雨下,死死拽住他的袖口不放,哭得像个孩子:“君琛哥哥我听话好不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你不要抛下我”
帝王眼底有了几分怜悯的意味,却在下一刻决然转身而去。
“将氏打入冷宫吧。”
“君琛——”这一声哭喊绝望得叫人心碎。
君兮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我我以后会这么惨?”
她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这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情景吗?”抖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一定是催人泪下的话本子看多了,才把自己也想得这么惨!”
再次抬眸,发现画面已经静止了,君兮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过去,不过这次她没去看君琛的盛世美颜,也没看那个惨兮兮的自己,而是跑到了那个顶着喜帕的新后旁边,伸手想扯下喜帕,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新后的身体。
泥煤她根本碰不到新后!
“盖头底下那张脸肯定是个白菜猪肉馅儿包子!”君兮气愤道。
转身却撞入一双翟翟黑眸里,那双眸子的主人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君兮往后瞅了瞅,发现除了自己没别人,这才确定幻境里的君琛是在跟自己说话。
幻境里的人也能看见自己了?
君兮眉头蹙了起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感情这是让她亲身体验一把被君琛抛弃的感觉啊
简直不要太坑!
想到之前看到的幻境里的自己那副可怜样儿,君兮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她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恰在此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在君琛脚下惶恐道:“陛下恕罪,君皇后硬闯,我等拦不住”
君琛语气一变:“君皇后?”
君兮以为君琛是说自己已经被他废了,不是皇后了,却没注意到君琛有些疑惑的神色。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霸气一个转身,手指几乎要戳到君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