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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
简业只淡淡一笑,看着青缈放下一子,也随手丢下一子。
换做是别人,容青缈也许不会思忖简业这随手丢下一子有何用意,但换了是简业,她还是忍不住犹豫一下,其实只落一子,如何看得出未来布局?她只不过是下意识存了提防之意,只是,看他如此随意落子,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又不由得心里窝火,他真当她是个绣花枕头不成!
听着外面的风声,船身轻轻摇晃,船舱内的氛围还算平和,二人谁也不说话,各自落子,也许是存了戒备之意,容青缈落子并没有很快,棋子在手中轻轻捻动,然后才静静落在棋盘之上,相比之下,简业就快一些,基本上不看棋盘,随手落子。
看似随意,容青缈却发现,简业所落棋子总能让她有一种压迫感,那每一步落子,都让他有着三个方向的退路一个方向的前进,容青缈若要对付他的前进就会让他寻到她的漏洞,若想要不被他发现她的漏洞,就会被他占领一片,让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江侍伟经常去你那里吗?”简业似乎是发现了容青缈蹙起的眉头,放缓了落子的速度,口中随意的说,“难得他会如此心情和一个年轻女子说话,他不是一个愿意相信人的男子,太后娘娘对付他的招数让他越来越自卑,再不是当年意气风发备受先皇疼爱的皇子。”
“也不经常。”容青缈不看简业,淡淡的说,“他很疼赵江涄,要我不要对付赵江涄,至少不要让她失去你。所以我和他谈了个条件,若他想要赵江涄无事,就不要有事没事的来烦我,我没心情和时间陪他聊天,尤其是面对他那张纠结的面孔,他答应了。”
简业似乎有些意外,笑了笑说:“你竟然敢和他谈条件?”
“是。”容青缈语气平静,“他在天牢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人敢和他正常的说话,身边的护卫们也是怕着他的,见了他和老鼠见猫一样。至于其他人,肯定是见了那张脸先自个吓到,哪里还会说话。”
“那你为何不怕他?”简业依然语气温和,带着微笑。
容青缈却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亲昵,那种微笑只是一种礼貌,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却完全看不懂他,“我为什么要怕他?”
“嗯,是我多问了。”简业语气平静的说,“我们继续下棋。”
容青缈想,这个简业心里头究竟怎么想的,他让进忠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说这艘船上只有她的二哥哥容家盛和现在的自己来过,也就是说,赵江涄可能不知道这艘船的存在,如果他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对赵江涄有报复之意,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在简王府里遇到她提醒她一下就好。
“不必劝我。”容青缈落下一子,抬头看着简业,语气淡漠的说,“虽然现在赵江涄被禁足,你们二人半年内也不能见面,可是,这依然不能让我心中的伤痛减轻半分,但是,只要她不有意侵犯,我也不会刻意对付她,假如你帮她,我只能连你也算在其中对付。”
简业抬头看了看容青缈,笑了笑,笑容有些清冷,“容青缈,你觉得这些条条框框可以对付得了我,可以禁止我接近江涄吗?”
容青缈怔了怔,是的,从简业对待太后娘娘的态度,可以看得出他并不在意太后娘娘的看法,至少他知道如何应付太后娘娘,就算是简王妃下令禁足赵江涄,半年内不许他们夫妻二人见面,只怕是也限制不了他想见赵江涄的时候去见赵江涄。
“是。”容青缈咬了一下嘴唇,低头看着棋盘,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输给简业,哪怕她的棋艺确实不是简业的对手,“青缈愚钝,嫁给相公十年光阴,青缈依然不懂得相公所思所想,看来,青缈与相公确实是没有缘份。如此,青缈只好是由着内心的报复之念左右自己。这世间,若有赵江涄,青缈不得生,若有青缈,赵江涄也必不得好下场。”
简业落下一子,语气淡淡的说:“何必,为一个你不放在心上的人费尽心神,落得个郁郁寡欢,最是无趣,容青缈,以你的聪明,何必纠结在与赵江涄的是非之上,江涄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小,小到你明白后会不屑与之抗衡。”
容青缈似乎是突然间没了兴致般,随意的落下一子,看也不看简业所落之子,只简业落一子她落一子,似乎是急着结束这盘棋。
“你急于求败?”简业看了一眼棋盘,眉头微微一蹙。
容青缈却一语不发,只静静落子,为了讨得简业的欢心,在梦魇里十年的漫长时光里,她曾经遍读可以获得的所有棋谱,漫漫长夜里一子一子的自己跟自己下棋,总是把强者当成简业,而自己是要落败的一方,似乎只要能够多走一步都是可以讨好到简业般,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的很。
简业看着漠然落子的容青缈,眉眼间有了几分失望,难道是他看错了,面前这个容青缈还是以前记忆里那个愚钝执著于他的容青缈?他以为她变得聪明了,但是,似乎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天生如此!
第247章:旧时恩怨()
“我的爹娘是在你手里吗?”容青缈再落一子,突然轻声开口,问的突然而直接,随着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之声,有一种突然打破船舱里慵懒氛围的突然,“相公,你我二人的棋子已经到了胶着之态,就算此时青缈认输,只怕是相公也会觉得胜的不是那么痛快。ziyougec所以,青缈此时斗胆问了上面那个问题,不知相公可否给个是或者否的答案,也好让青缈有心继续与相公对弈。”
简业看着棋盘,怔了怔,是的,他这才发现,之前容青缈看似随意的落子并不是真的随意落子,她是在败中求胜,一招险招,虽然就算是这样,容青缈获胜的可能性也极其微小,却正如容青缈刚才所言,如果她此时认输,他一定会觉得胜的不痛快。
如果他一定要获得一个确切的结果,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允许容青缈放弃这盘棋,所以,他要么回答她的问题,要么等着容青缈认输。
“你爹娘并不在我的手中。”简业淡淡的说。
容青缈停了停,再看了一眼棋盘,轻轻吁了口气,“也许相公不愿意求个明确的胜负,那就看相公到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接受容青缈认输吧,容青缈愿意落一子得一个问题的答案,只要相公觉得容青缈所落一子值得相公开口。”
简业并不说话,他确实没有看错,容青缈很聪明,但是,这种聪明似乎不是一时半刻养成的,是骨子里头的,以前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现在让他看到了而已,他思忖一会才落下一子,然后看向容青缈。
容青缈并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户外面,外面雾气很大,什么也看不清,甚至连河面也看不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偶尔的一只飞鸟匆促飞过,只听到咿呀的悲鸣之声,匆匆而过,听得不真切。
“云天道长说,青缈的爹娘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那样被杀,江侍伟说,青缈的爹娘不在他的手里,他说,简业是个聪明的,让青缈问你,青缈开始猜测也许青缈的爹娘在你的手中。但你和青缈说,青缈的爹娘也不在你手中。”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一下,缓缓的说,“纵然世间有许多人都在打青缈爹娘的主意,但真正能够既打了容家主意又能束缚住容家的只有这么几个,不在江侍伟手中,也不在你的手中,那么只有可能是在太后娘娘和皇上手中,那一日太后娘娘跟前,青缈也有意试探过,很明显,太后娘娘也不知道青缈爹娘的下落,这样说,便只有一种可能,是皇上关了青缈的爹娘,并且瞒过了太后娘娘,他们既然是亲生母子,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借助了青缈爹娘的财力帮他对付既帮了他又约束了他的太后娘娘。青缈猜的可对?”
她没有问需要回答很多的问题,对于简业来说,也许只是‘是’或者‘不是’这样的回答,但这个简单的回答,却可以解开之前容青缈所有言语的疑惑之处,简业微微一笑,果然,他是真的没有看错,容青缈是真的很聪明,是他以前错看她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我不知道。”简业淡淡的说。
容青缈怔了怔,是的,简业可以有第三种回答,他可以说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她奈何不得他。
只是,突然,容青缈的手轻轻抚过棋盘表面,上面的黑白棋子突然间的乱面一团,然后,她漠然的说:“青缈突然没了兴致,青缈输了。”
简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但棋盘已乱,之前的局面早已经不复存在,而容青缈此时已经缓缓的将她用白子拣起放回棋盒里。
简业突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到是个脾气倔强的。”
容青缈不言不语,只专心拣拾棋盘上的棋子,纤细白净的手指在棋盘间拿起棋子放入棋盒内,动作轻缓优雅,很是从容,看不出她心里如何气愤。
“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简业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以你之力想要救你爹娘出来也不可能,对于囚禁你爹娘的人来说,想要的是容家的家产,而不是你的爹娘,你寻的急了,他将人杀了就是,若是你想要借助简王府的能力来救他们出来,最后关头你一定会发现,你一定是输掉的一方。”
容青缈微微叹了口气,轻声细语的说:“青缈之所以活着,不过是等死罢了,反正总归要死,试一试总是好的。不论青缈的爹娘在谁的手中,这人是何等人物,只要是一个人,便有其弱点可寻,青缈只愿自个是幸运的,可以寻得到这处弱点,容家落到如今情形,青缈难免自责,做一些事可减轻一些内心的痛苦,青缈只能如此。”
简业看着低头拣拾棋子的容青缈,犹豫一下,语气平淡的说:“你爹娘的事情背后内幕太多,你想要救你爹娘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你目前能做的只有一点,就是等候。在任何人面前,你都当他们已经过世,这样才可以不会让囚禁你爹娘的人怀疑你,而真的处死你的爹娘。”
“果然,我的爹娘在皇上手中。”容青缈突然苦笑一下,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恍惚,“若是青缈此时接近皇上,是不是也许有机会呢?”
简业一怔,有些听不明白容青缈的话。
容青缈却微微一笑,看向简业,很是认真的说:“容家的家产这样多,却有三分之二的家产落在相公的手中,为简王府所有,可这些日子青缈也于无意中发现,这些家产并非简王府使用,而是由你左右,你到并不是一个奢侈浮华之人,钱财中有极大一部分还保留在简王府内。于是青缈便猜想,一定是你从皇上手中抢到了这些钱财,但皇上却有意的限制了你使用这些财产的权力,婆婆本就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公公也算是皇上的亲姨夫,这也算得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过是替人保管这份钱财。”
简业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看着容青缈,等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青缈便想,如果青缈这个时候请相公休了青缈,以青缈的姿容是否还可以亲近皇上。青缈还是女儿身,这一点太后娘娘也知道,青缈若是与相公和离,那些原属于青缈的嫁妆自然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