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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面色一变,朝吕布拱手道:“贤弟慢行,为兄前去看看究竟。”
吕布连声谦逊,其实他心里,对此也甚为好奇。
大队人马只是在平乐观大道待了不多时,即重新上路,只是速度比起方才,那是要快上许多。
人都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到得夜间,吕布就获知消息,原来是被张济软禁在长安的前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脱困而出,重掌旧部,已将长安纳入掌控之中。
这个消息影响最大的,当然是镇西将军张济,他兼领京兆尹一职,长安就是京兆尹郡治所在,可谓是他的老巢,如今老巢都被皇甫嵩给夺了,这个打击,对他可是真够大的。
然后影响到的,自然是凉州马腾和韩遂部,他们西返凉州,长安是必经之路,有皇甫嵩这员老将盘踞于此,相当于一下子就截断了他们的西归之路,更切断了他们与西凉老巢之间的联系。
如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收复长安,打通通道,没有人会认为,西凉,还会保持平静。
就因为这个消息,洛阳的氛围,陡然之间就由原先的平静,转为凝重,就连内城和外城的巡逻士卒,也比以前骤然增加了一倍还不止。
骠骑将军李傕对此也甚为重视,接连召集马腾、韩遂和张济等人商议,虽然这些事,吕布都没有参与,可一应消息,还是很快即会知晓,并不因他陪貂婵的时候多了,就对这件大事全然不知。
不过知道归知道,吕布对西线的战事,完全没有参与其间的意思,况且即使他想参与进去,张济,马腾,韩遂,以及李傕等人,只怕都会不大乐意。
可这件事在吕布眼里,意义却非凡。
此前他就结合后世所知,以及对西凉军各部的观察,认为在平息关东联军这个大危险之后,西凉军内部也必将陷入分崩离析之中,且结果,可能会比关东联军的崩散要更为具有破坏姓些。
杨修作为司徒王允的信使前往虎牢关见他时,也曾提及此点,因而吕布知道,既然杨修能看得出来这一点,司徒王允,司空杨彪,太尉黄琬等人,没理由看不出来这一点。
这也就意味着,西凉军各部崩散,就是司徒王允等人为首的士大夫们期盼已久的良机,借此,他们可以尝试一举颠覆西凉军对朝堂的掌控。
对此,吕布其实有不同的看法,如今的天下,已实力为王的时代,士大夫们属于官僚集团,手中无可堪使用的军事力量,即使能将西凉军李傕等人驱离朝堂,还是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强势掌控。
三天的时间,吕布就一直待在城东的大营里,旁观整个事态的发展。
第四天,张济率部启程,同行的,还有马腾和韩遂部,骠骑将军李傕派出的支援兵力,则由卫将军李肃统帅,包括河东太守郭涛部。
吕布与他们还是有些交情,一大早,即亲自带着亲兵,赶到城西相送。
朝阳初升,霞光满天,大军逐一开拔,各色旗幡在晨风中舒展着,除了偶尔的战马嘶鸣声外,只有错落有致的马蹄声,和沉闷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大道上,已经提早洒过水,以防止扬尘,可大军尚未过去一半,扬尘就渐渐腾空而起,很快就宛如薄雾,笼罩在行进的大军间,随秋风飘荡。
骠骑将军李傕不动,吕布也只有不动,就在路旁跟着吃尘,终于轮到张济等人的中军启程,他们聚到一起,来到众人身前,就在马上拱手道别。
小将锦马超则有些不同,拜见李傕后,拨马来到吕布面前,很认真地说:“将军武勇,我也非常佩服,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能打败你!”
吕布大笑,其实不光是他,李傕等人听到马超的这般豪言后,也是哈哈大笑。
马超双眼微缩,右手握着长枪,面色很是有些不善,侧头朗声问道:“怎么,你们不信?”
吕布笑答道:“好,年少英雄朝气足,吕某就等着你来挑战!”
这算不得是约定,也许仅仅只是年少的马超不服输而已,待他成长起来,也许会记得今曰的这番豪言壮语,也许压根就早忘了个一干二净。
马超很潇洒地拱手施礼,拨马转身,跟在其父马腾身后,纵马疾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就是长安城,此刻在长安城内,城南原本是冷冷清清之处,如今却热火朝天。
皇甫嵩脱困而出,所到之处,曾经的旧部,无论被张济如何打散重新编组,都纷纷如涓涓细流汇往江河大海,很快就重新聚拢在皇甫嵩的马后。
如此很顺利地,皇甫嵩即击溃张济留下的镇守兵马,重新夺回长安城。
这几天,从长安附近赶来的皇甫嵩旧部,越来越多,再加上皇甫坚寿、皇甫郦和阎行带来的私兵部曲和部属,皇甫嵩帐下兵力,很快就达到万人。
这点兵力,还是少了些,皇甫嵩只能寄希望于檄文到处,能够得到关中三郡的群起响应,至于阎行宣称的凉州汉阳、陇西和金城等郡,皇甫嵩暂时还不没有指望太多。
从天未亮开始,皇甫嵩就在中军大帐中,处理一应事务,以至于忙得连早膳都没时间吃。刚刚与皇甫坚寿、皇甫郦和阎行商议完城防事宜,正要忙中抽空吃点喝点,就听到帐外马蹄声急促响起,旋即传令兵奔进来,半膝着地禀道:“报,游骑擒获金城往洛阳的信使三人将军发落。”
传令兵呈上的,正是从金城信使那里搜来的书函,皇甫嵩展开读完,顺手递给阎行,呵呵笑道:“金城此时才获知你部动向,紧急遣人报知韩遂。”
阎行接过来只看了一样,即再交给皇甫坚寿,笑答道:“老将军大旗一起,关中震动,汉阳也势将响应,只要能击溃张济、马腾和韩遂部,陇西,金城,也就不再属马和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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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李儒的毒计()
【周五就要,心里忐忑不安啊,恳请各位!】
当天夜里,吕布意外地迎来一位很特别的老熟人,李儒。
吕布在此世“醒”过来时,经过几天的思索,最终还是选择了顺应此世“吕布”所选,投靠董卓,借助当时董卓拉拢他的良机,顺利洗脱弑父的罪名。
在那个时候,吕布虽然未曾见过李儒,可心里很清楚,这位仁兄的能量有多大。当时,他还很担心,洗脱弑父罪名的这般谋划,会不会被李儒识破,以致被他利用,并恶意散播出去他不但背上弑父的罪名,还背上卖父求荣的骂名。
要知道,李儒可是也有“毒士”之美名的。
此事后来的发展,吕布自己都有些看不清重重帷幕后的事实真相,不过董卓在行废立受阻于袁绍和卢植等人时,向他出示三名已死的“刺客”,他却很清楚,那必定是李儒出的主意,目的当然是出师有名。
如今,李儒在董卓身死时,即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隐在骠骑将军李傕帐下,背地里为他出谋划策。
再见到李儒,吕布对此前种种,再也没有了丁点儿的心理压力,虽然他心里知道,李儒必定是看出不少义父丁原之死的种种可疑之处的。
相比起来,李儒与此前吕布所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相反,还胖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样子,在李傕府上,他很得李傕的信赖,又不像以前辅佐岳父董卓那般艹劳,所以曰子好过了许多。
二人在帐中坐定,李儒露出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轻抚短须,对吕布恭贺道:“儒听说将军抱得美人归,一直想着前来讨杯喜酒喝,只是骠骑将军府上事务繁忙,儒又不便抛头露面,所以竟是生生错过了。”
吕布笑吟吟地端起茶盏,对李儒笑道:“这是布的不是,来,文优兄请,布谨以茶代酒,敬文优兄一杯。”
李儒哈哈大笑,欣然举杯,与吕布共饮。
放下杯盏,吕布问道:“文优兄此来,可是骠骑将军有何指教?”
李儒对此问而不答,笑道:“将军可曾记得此前在洛阳时,蒙太后相召之事否?”
吕布点头,李儒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显得颇为神秘,道:“当时儒曾问过将军,太后如何?将军答曰,太后无非分之想尚可,如有非分之想,一杯酒足矣!”
“嗯,当时太尉遣文优兄前来征询,布也就如实作答而已。”
李儒点点头,示意明白吕布的意思,神秘地低声道:“如今,太后已有非分之想,将军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啊?!”
吕布故意惊呼一声,显得甚是意外,皱眉问道:“此说是否确实?”
“千真万确,证据确凿!”
吕布沉吟片刻,方才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个,如今时过境迁,该当如何处置太后,布以为,还是骠骑将军做主就好。”
李儒嘿嘿直笑,紧盯着吕布,低声答道:“骠骑将军的意思,是依将军之意,送一杯酒于太后,还有弘农王!”
吕布脸色立变,尽管这里面,至少有六成,是他装出来的,可还有四成,是的确惊讶。
其实,他的惊讶,一方面,是从李儒这话里,听出点弦外之音来,所谓依他的意思,那就是说,透漏出去的消息里,必会将这个黑锅扣到吕布头上,而骠骑将军李傕,最多只是点头答应下来而已。
而另一方面,则是感慨世事真是无巧不成书,“醒”过来后,他本就担心董卓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所以当时才对李儒有那番话说,如今,他猜测李傕迟早会选择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所以才有冒险行救的想法。
此前,他与司徒王允勾勾搭搭,为的就是寻找臂助,增添此事的可行程度,如今,他哪里想得到,李傕和李儒,竟然还是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意欲让他来背毒杀太后和弘农王的黑锅。
只是转念间,吕布就在脑海中飞速权衡利弊,明白过来,如若李傕真个让他来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运作得当,当能大增救出何太后和弘农王的机会。
可是,这事摆明了是个身败名裂的脏活儿,一旦沾上身,就像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成了屎,难以说清。
所以,如果此刻吕布心急火燎地答应下来,以李儒的才智,必定会疑心此中有什么阴谋,从而放弃此举。
就在吕布脸色变幻,沉默不语时,李儒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既不出声相催,也不收回此前所说,而是静待吕布的答复。
良久之后,吕布才深吸一口气,道:“骠骑将军此举,竟是要吕某即刻率军离洛阳了。”
李儒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将军此言差矣,骠骑将军此举,正是对将军的器重才是啊,况且,骠骑将军还说了,将军有何要求,尽可大胆地提。”
这句话一说完,李儒自认很敏锐地捕捉到吕布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当下心里大定,并且暗自鄙视了眼前这位重利忘义的吕布一把。
吕布神色再次变幻半响,最终才恢复平静,回复道:“滋事重大容布好好斟酌斟酌。”
李儒也不心急,连声答应,再闲聊几句,即起身辞别而去。
吕布送李儒出帐,登上马车离去,回转回来,宋宪即入帐来,低声禀道:“主公,闵先生来了,属下一直安排他在帐中相候。”
“嗯,办得好!”
吕布夸奖一句,宋宪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