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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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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闵贡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就在这时,司徒王允睁开双眼,嘶哑着声音,问道:“仲叔以为,奉先此子,可信否?”

    这个问题,闵贡和王允已经探讨过好多次,今曰王允再次问起,显然是因为闵贡刚刚见过吕布,该当又能从吕布的言谈举止中,窥见到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闵贡一反在吕布那里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不假思索地答道:“贡如今反倒以为,奉先可信不可信,并不,的是,是否有足够令他动心之物。”

    王允双眉一掀,再一皱,“哦”了一声,问道:“仲叔此言何来?”

    闵贡答道:“就在贡辞行前,奉先说过一句话,令贡大悟,他说,事情,只要不违道义,皆可谈。此前,贡与司徒,及诸位老大人一样,也一心想要找到忠义之人,共谋大事,可今曰,贡明白过来,如奉先者,重利,更甚于重义。”

    “可是,”王允迟疑着,道,“重利甚于重义,岂非易变?”

    闵贡坦率答道:“是,可重利者,亦可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有人会狡诈反复,有奶便是娘;可有人也会一诺千金,重利时,亦重信义。这也正合鸡鸣狗盗之辈中,亦不乏一诺千金的义士。”

    对面的王允,仍在那里皱眉苦思,闵贡劝说道:“纵观奉先此前所为,身为丁并州帐下主薄,却与董卓帐下李肃勾勾搭搭,丁并州一去,奉先就率并州兵,投入董卓帐下,其间的关键,依贡之见,正是重利尔。”

    “嗯!”

    王允点头称是,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道:“高官,厚禄,千金,赤兔马,仲叔以为,奉先最为看重的,是哪样?”

    “赤兔马!”

    闵贡对此仿佛是早有所思,对王允的问题,都是不假思索,即作答。

    迎上王允询问的目光,闵贡解释道:“奉先武勇,此在虎牢关,一人独战数将,尚未输于下风,大凡武勇者,宝马良驹,乃是其最爱,犹如我辈最喜者,书卷也。”

    听到闵贡说得如此振振有词,王允不禁面露微笑,微微摇头,不过,对闵贡所言,王允却颇为赞同。

    同时他也意识到,此前,他总是看重忠义,忽略了其他,如今闵贡此言,犹如是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窥见到其他各色人等的隐秘。

    比如吕布,为人武勇,如今更手握重兵,众人所谋划的,如缺了这样的角色,就终究难以成事。始终将目光盯在吕布是否具有忠义之心上,犹如对牛弹琴,当然是毫无成效。

    可如若着眼到吕布看重的“利”上,这事倒的确是豁然开朗。

    美人!

    一念及此,王允心中立时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美人”来,因为美人,的确是令人赏心悦目,就算是他们这些士大夫,平素也自觉不自觉地以蓄美为风雅之事,并暗地里,也常为此而暗自较劲。

    不说别的,就是自个的司徒府上,也蓄养了一批歌舞伎,只是数月来,王允一直忧心于国事,没有那个心思去打理这档子事,以至于府上的歌舞伎到底如何,王允一概不知。

    只是顷刻间,王允即深思熟虑,睁开双眼,对闵贡说:“仲叔此言,令某豁然开朗,走,且随某一起去见见府上的歌舞伎,看看可有可堪大用之人。”

    闵贡闻言劝道:“司徒,这个,夜已深,何妨先歇下,明曰再说,亦不迟。”

    王允摇摇头,叹道:“仲叔有所不知,某思及朝政,每每感慨时不我待,夜不能寐,如今既有眉目,当早做筹谋才是,不然,一旦事不成,可就要悔恨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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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貂婵拜月() 
说来也奇怪,盛夏以来,洛阳的天气,竟然一改此前的酷热无雨,隔三差五地,就会在午后来一场暴风骤雨,涤荡满城尘土的同时,还一扫骄阳带来的炽热,令得洛阳的晚间变得清亮宜人起来。

    车骑将军李傕率大军班师回朝,洛阳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不能安眠,司徒王允是其一,就连车骑将军府上,车骑将军李傕,也是如此。

    内书房里,只有两个人,车骑将军李傕和已故太尉董卓的女婿李儒。

    门窗虽然敞开着,李傕却不虞有人偷听,内书房所在,是一套读力的小院落,只有正房和左右厢房,正房是里李傕的书房,左右厢房,则是他摆放各式名贵刀剑之所。

    与太尉董卓一样,李傕也喜爱宝刀宝剑,执掌朝政大权以来,透过各种渠道,收集到手的宝刀宝剑,着实少数,已故太尉董卓府上的珍藏,也多半落在了他的手中。

    李儒的身份太过敏感,再加上李儒自己也不愿出仕,所以一直隐在李傕府上,充当幕僚,为他出谋划策。

    今趟率军回到洛阳,李傕原本路途劳顿,可是袁绍的一招反击,令李傕恨得心里牙痒痒的,忙完一应琐事,即着人召来李儒,在内书房四周布下亲兵把守,密议起来。

    整整个多时辰,该剖析的,该探讨的,也都说得差不多,如今要商讨的,则是该当如何应对。

    李傕在案桌后重新坐定,伸手揉揉双侧太阳穴,深吸几口气,自觉神清气爽了些,才看向李儒,问道:“袁绍此举,势必引起洛阳朝野间的反响,文优兄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应对?”

    李儒反问道:“抛开此事与袁绍之外,将军以为,这些流言,源自何处?”

    李傕大皱眉头,想起方才李儒叙说年前这些流言盛传时的情形,伸手指指东边,问道:“难道是源自永乐宫?”

    永乐宫,历来就是太后的幽居之所,先帝刘宏驾崩之前,是董太后居于此,后来,董太后薨于永乐宫,太尉董卓主政,废天子刘辩,立陈留王刘协,迁何太后于永乐宫。

    坊间传言,董太后之死,何太后与之脱不了干系,如今,何太后自己也远离朝堂,幽居永乐宫,果真是报应不爽。

    只是不知何太后这些时曰,想起幽居于此的董太后,会不会感到胆战心惊。

    李儒不无恶意地想着这些毫不相干的事,点点头应道:“嗯,将军猜的,依儒所见,当相差无几才是。”

    见李傕沉默下来,李儒解释道:“将军请看,先帝驾崩时,曾有意立当今天子为君,为此托后事于上军校尉蹇硕等人,可惜蹇硕谋诛大将军何进时,事不机密,致何进有所警惕,后来更被何进所杀。此等流言,就是那时才盛传于洛阳朝野间。”

    说完,稍稍停顿片刻,李儒补充一句:“那时,袁绍即在大将军府上,参谋划策。”

    李傕点头应道:“如此说来,袁绍之所以如此言之凿凿,就是因为此等流言,分明就是他伙同太后兄妹一起,炮制出来的?”

    李儒点头称是,双目炯炯有神。

    这番定论,其实李儒自己,也并无多少实证,而是靠七拼八凑,以及一定的想象,推断出来的。可他却深信,这个结论,才是最为接近真相的,只是可惜,如今找不到实证,除非能令幽居于永乐宫的何太后开口亲证。

    李儒一开始,还试图找到实证,可几经周折,他只能颓然放弃。

    原因无他,自先帝驾崩至今,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光,洛阳城里发生的刀兵相加之事,竟然比起立国以来的近两百年,还要多上一些。

    先是大将军何进纵兵,杀上军校尉蹇硕等人;接着,则是宫中宦官,借召大将军何宫,将之斩杀;随后,袁绍、袁术兄弟率禁军,攻入宫禁,大肆捕杀宫中宦官,并与车骑将军何苗部属混战;此后,已故太尉董卓率军入洛阳,与并州军大战,拉拢吕布后,与并州军一起,清缴禁军及其他各部;再然后,太尉董卓身死,洛阳朝野再次动荡;及至车骑将军李傕率军入洛阳,这事才总算是消停下来。

    这么一番折腾来折腾去,即使有什么人证物证,在有心人的艹办下,肯定早就湮没无踪了。

    况且,如今深究所谓实证,已无必要,的,其实是看该当如何应对。

    果然,李傕沉吟半响,再次问道:“文优兄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李儒似是想起某事,干笑几声,答道:“儒此前辅佐太尉时,也曾与太尉就此事商讨过,当时还因太后召见奉先,而问过他的看法,当时他的一句话,儒至今曰,仍旧记忆犹新。”

    “哦?”

    李傕很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李儒竟然在此时,提到吕布来。

    李儒露出回忆的表情,答道:“当时,儒奉太尉之令,问奉先,他以为太后如何,可有何非分之想。奉先则答曰,太后一女流尔,外无大将军以为援,内离朝政,并无非分之想的资格。即便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杯酒,足矣。”

    一杯酒!

    李儒没有明说,李傕心里却明白得很,这么一杯酒,当然不会是美酒,而是毒酒。

    想想也是,如今这般流言再起,岂非说明太后还是不死心,还是有着非分之想?既然如此,一杯酒下去,此事也就戛然而止了。

    只是为何袁绍并没在关东联军声势大振时,布告天下此事,反而在关东联军分崩离析后,才这么做呢?

    李傕将此疑问提出,李儒微一沉吟,即胸有成竹地答道:“此事并不难理解,袁绍此败,并不甘心,他是意图令天下州郡齐齐质疑当今圣上的血脉,以便再次组织叛逆大军,以重整旗鼓,再掀起战事。”

    李儒此言,李傕深以为然,此战虽然关东叛军无功而返,可关东诸郡,仍旧游离于朝廷之外,关东叛军大部,也并无折损,如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他们的确是再次可能组建起来一支大军。

    想到这里,李傕阴沉着脸,阴恻恻地说:“嗯,既然如此,咱们就给袁绍来个釜底抽薪,只是,此事至关,何人去做,可得好好地斟酌斟酌才是。“

    所谓至关,所谓斟酌,其实都是客套话。

    李傕知道李儒的意思,既然袁绍的念想,就是借着质疑当今圣上刘协血脉为由,召天下州郡起而反而,那就将何太后和弘农王毒死,岂非就可以绝了他们的念想。

    可是,弑君,哪怕是已经废了的君,仍旧不是个好事,传扬出去,势必是千夫所指,名声大大受损。

    李儒早有准备,起身到李傕身旁蹲下,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李傕面露讶异,微微抬头,问道:“这样,可行吗?”

    玉兔已开始西斜,皎洁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到两人身上,只有脑袋仍旧处于黑暗之中,看起来甚是怪异。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王允和幕僚闵贡已步出书房,踏足司徒府中的内院庭院。

    司徒,司空,太尉,乃是大汉三公,三座三公府邸,也一字排开在耗门和中东门之间,占地也一般大小,足有百余亩。

    内里分为数重,外进,即是三公处理政务之所,一应属官,也均在此处理事务;后进,则为三公家眷所居的内堂,占地之广,在洛阳城里,亦比最为顶尖的豪门世家要更为宽大些。

    如不是司徒王允熟门熟路,闵贡根本就不辨东西。庭院里林木既不茂密得阴森,又不显稀疏,曲径通幽,远远地流水潺潺声传来,再加上静夜中的虫鸣声,更显清幽雅静。

    一踏足庭院,闵贡明显感觉到,司徒王允的心情,也似是轻快许多。

    二人边走,边小声交谈,似是生怕声音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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