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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的架势,那人护主心切,一定会出战。
只要他肯出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他是程普,还是韩当,吕布可不介意将其杀伤,甚至是击杀当场。
如今孙坚这头江东猛虎手下的四员大将,已去其二,再折损哪怕一人,孙坚这头猛虎的威力,可就要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对面那人一声怒吼,纵马如飞,迎将上来。
吕布哈哈大笑,稍稍放缓赤兔马的马速,手中方天画戟一指,傲然问道:“来将何人,吕某戟下不杀无名之人。”
这句话,吕布现在已经说得顺口得很,每一次说出口,心底里的那种源自骨子里的满足感,真的是无以言表。他犹自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每次看到连环画里大将对战时,总是会来上这么一句,总是艳羡得不得了,如今,他终于可以亲身这种豪迈中带着无限傲娇的感觉。
“某乃右北平程普,吕布匹夫,休得猖狂!”
原来果真是程普,吕布心里点头,旋即集中全部心神,也不再跟程普斗嘴,直接方天画戟一摆,策马直迎上去。
赤兔马如一朵暗色红云,托载着吕布以比程普更快三分的速度,疾奔过去,方天画戟顺势搂头砸下,那一刻的酣畅淋漓吕布大感畅快。
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看在程普眼里,不由心神剧震。
因为在他眼前,吕布乃至赤兔马的动作,已是完美地协调在一起,大有浑然天成之感,而砸来的一戟,则与战马的起伏相呼应,一切都如呼气吸气一般,自然而然地就是如此。
铛!
电石火光之间,程普双手持铁脊蛇矛,架住吕布的方天画戟,可猛然之间,铁脊蛇矛上犹如凭空压下一座大山,令程普身形为之一矮,全仗着两马交错而过的冲势,才让他似是堪堪自大山压顶之前疾冲避过。
可胸腹间的阴翳烦闷,还有双臂的酸麻,都令程普心下骇然,满打满算,他都认为在吕布手下,能捱过五招,就已是万幸。
可这个时候,他哪敢退!
孙坚正与李傕杀得难解难分,韩当亦与那边姓马的小将斗得旗鼓相当,他一退,就相当于将孙坚的后背让给吕布。
虽然并未比试过,可程普却自认与使君孙坚比起来,武勇当在伯仲之间,由此而推之,吕布的武勇,犹在李傕之上,这个时候让吕布去和李傕联手,那不是致使君孙坚于死地吗。
策马转身之际,程普一边极力思索,一边故意放慢马速,以多争取点恢复战力的时间。双眼一瞥另两处战圈,见两人也都是如他一样,刚刚冲杀到西凉军军阵一侧,再一次冲杀,即会回到己方军阵一侧。
“真乃天助我也!”
程普心中暗道,转念之间,就有了计较,催马疾奔,准备迎击吕布的第二招,可当双方尚距只有数步时,突然纵声高呼:“使君,走!”
他喊出这句话,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劲力,恨不得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而简短话语中的涵义,却异常丰富。
一个“走”字,无异于是在招呼孙坚和韩当:不要再拼杀下去了,我挡不住吕布,此时不走,可就再也走不脱啦。
程普相信,以他们三人相互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听到他骤然喊出这么一句,他们一定能明白过来,当前的情势已是万分紧急,容不得人在这里意气用事。
话音刚落,程普眼前已是一片精光闪闪,那是阳光映照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上,所以才有似是阳光都被方天画戟切割得支离破碎,四散飞舞。
程普心头大凛,面色显出全所未有的凝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及提气狂吼壮胆,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奋起的余勇,挥舞着手中的铁脊蛇矛,凛然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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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大战孙坚。三箭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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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里,听到程普的高呼,孙坚和韩当不约而同地身躯一震,电石火光之间,就已明白过来,无需转头看向程普这边,心里就已打定主意。
铛!
程普这一次,是竖起铁脊蛇矛,硬挡吕布横扫过来的方天画戟。
一股巨力袭来,他差点就要飞离马鞍,忙双腿用力,夹紧马股,同时上身顺势后仰,卸去冲力,铁脊蛇矛随之倾斜。
刺耳的咯吱声响中,方天画戟迅快地顺着铁脊蛇矛滑过,程普福至心灵地松开左手,左手刚刚往回稍收,方天画戟就已如一条冰凉的毒蛇,带着一股冷风,自他左手五指前掠过。
程普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双臂的酸麻,后半身差不多是仰躺在马鞍上,自方天画戟下纵马掠过。
直到奔出数步,他才暗道一声“侥幸”,腰身用劲,坐起上身,丝毫不敢减速,打马狂奔。
眼角余光瞥见,孙坚和韩当的情势比他还是要好很多,双马交错而过,交手一招后,亦是打马飞奔,不敢再战。
“孙坚,哪里走!”
喊出声来的,并不是李傕,而是吕布。
甫一交手,他就知道,程普虽然武勇过人,可并不是他的对手,在程普高呼出声时,他就明白过来程普的意图,只是那时已来不及反应。如今交手一过,他最先勒马转身,放开马缰,赤兔马嘶鸣一声,自斜刺里飞奔追向孙坚。
他是直接舍弃程普,直取孙坚。
刚刚追出数步,李傕和马超也都反应过来,各自纵声高呼,而在三人身后,郭太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战机,令一下,挥军掩杀。
马蹄轰鸣,喊杀震天,西凉军一方士气如虹,反观孙坚收拢的残军,本就士气大打折扣,如今见己方三员主将出战,齐齐大败而回,士气再受打击,而在西凉军掩杀的冲天气势下,又没有人发出令,一时间俱都茫然不知所措。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那么片刻,士卒都由茫然中清醒过来,知道此时就是比拼逃命本领的时候,轰然一声,原本已开始松动起来的军阵,立时四散崩塌。
孙坚此时即使有心纵声发施令,也发现于事无补,更何况,在他身后二十来步处,还有李傕和吕布在疾追。
“李傕匹夫,休伤我主!”
伴随着一声大喝的,还有“嗖嗖”两声,由于相距时间过短,两声似是合并成一声。
吕布大怒,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前次追杀孙坚时,就是这个该死的韩当放的冷箭。
在他纵马疾驰时,方天画戟挥舞着,磕飞袭来的羽箭,正欲放下方天画戟,摘下马鞍一侧的硬弓还击,又是“嗖嗖”两声破空而来。
“干你娘,你还没完没了!”
吕布气得怒不可遏,可这个时候,他哪敢托大,只得稍稍放慢马速,挥舞着方天画戟,再次击飞袭来的羽箭。
韩当的冷箭,并非是对准李傕和吕布两人,而是对准他们两个的战马。
这等无赖的打法,比起冷箭射袭吕布,还要令吕布怒火中烧。
赤兔马可是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宝马,这要搁在后世,那可是相当于全天下独此一辆的定制版超级跑车,拉风不说,关键是姓能还优异得无以复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可令吕布怒极反笑的是,韩当的冷箭竟然真的没完没了,刚刚砸飞第二箭,第三波又是两箭,还是故技重施,射向李傕和吕布的战马。
这一次,不光是吕布怒吼,就连李傕,也都是怒吼连连:“韩当,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韩当可管不了这么多,三波六箭,他是成功地阻遏住李傕和吕布的追杀,为孙坚争取到些许时间,眼见着孙坚和程普已纵马退入蜂拥而上的亲兵群中,当即心头一宽,可旋即,身后急促的马蹄声,惊得他汗如浆涌。
他光顾着为孙坚解围,可没想到,在他身后,亦有姓马的小将在追杀,放箭的时候,他的马速多少会受到点影响,因而比起孙坚和程普,他要落后那么三个马位。
大急之下,他回头开弓放箭,弓弦响处,见到身后的小将闪身躲避,这才意识到,他开的是空弓,情急之下,他没来得及取羽箭。
可是目的还是达到了,一下子就与身后的小将拉开一点距离,而对方马速降低后,想要再追上来,可就要耗些工夫才是。
只是当他哈哈大笑着,催马刚刚跟上转过身来的孙坚亲兵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他不假思索地迅快矮身,整个人伏低在马鞍上,头顶上一阵劲风掠过,正是吕布还击他的一箭。
他不敢抬身,只顾一个劲地催马疾奔,蓦然之间,他全身如坠冰窟,心中带着无比的寒意,再次听到尖啸声袭来。
不假思索间,月牙铲即呼啸着,向羽箭袭来的方位舞去,叮的一声,羽箭被月牙铲砸飞。可他刚刚松口气,即听到尖啸声并未完全消失,脸色大变,已是噗嗤声响,羽箭正中胯下战马。
韩当这个时候,反倒彻底冷静下来,当机立断,弃掉月牙铲,双脚退出马镫,就在战马悲鸣一声,扑倒在地,将他抛飞于空中时,他左手在马鞍上借力一按,顺势扑上离他最近亲兵的马鞍。
虽然并未正正跃上,可他右手已攀住马鞍,右脚也有一半搭上去,在这等生死紧要关头,韩当身体内骤然爆发出无比的劲力,腰身拧动着,在马鞍上坐定,抱住身前的亲兵,两人共骑一马,拼命跟上众人。
只消片刻,一众亲兵围拢过来,将孙坚三人护卫住,往前疾冲。而在他们四周,全是溃逃的败兵,虽然也有挡住他们的去路,可也在身后为他们凭空增添一道屏障。
“该死!”
吕布气得大骂,可莫说孙坚,就是韩当都隐在众人身前,弓射已没什么大用,倒不如亲率精骑一路追下去,即使抓不住孙坚,将他撵得无法停留下来收拢残兵,也就相当于是将他给打残了他再也无力再战。
一场稀里糊涂的混战之后,新城之战后的精骑追逐战,再次在梁县这里上演,可这一次,孙坚刚刚收拢的一万大军,可算是彻底被西凉军杀得未战先溃,经此一役,孙坚即使能逃出生天,能收拢起来的残兵,也不过数千人。
在精骑的追杀下,孙坚残军纷纷淌过汝水,奔向霍阳山,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摆脱精骑的追杀,逃出生天。
就连孙坚一行,也没有往颍川郡的郏县方向逃命,而是偏离汝水河谷,顺着一道山谷,逃进霍阳山,而后当即弃马,翻山越岭,落荒而逃。
取穿越霍阳山,前往鲁县,直线距离都有百里,算上翻山越岭,里程就更加不止。等孙坚一行沿途收拢数百残兵,狼狈不堪地花了两天多的工夫,退入鲁县地界,见城墙上仍旧飘扬着袁术的大旗,无心底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路上,孙坚一直沉默不语,心情极差,只是他并非那种喜欢拿下属或士卒撒气的姓格,有什么不痛快,也多是闷在心里,依靠自己慢慢地消化。
可这次的失败,对他的打击着实太大了些,不但折损了黄盖和祖茂两员大将,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三万大军,竟然两战就被西凉军杀得溃散,他自个儿估计,最终能逃回到鲁县的,能有三千人,就已算是万幸。
一直到进城,孙坚的脸色就压根没有变过,紧跟在他身旁的程普和韩当,无心里忧虑重重,他们除了忧虑孙坚的状态,还忧虑见到袁术后,该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