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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杨弘放弃了规劝,直起上身,脸上已是热泪盈眶,哽咽着对袁术禀道:“主公,弘不才,难以领会主公的雄才伟略,弘请主公恕罪!”
说出如此违心的话来,杨弘在心里暗叹一声,身为士人,饱读圣贤书的士人,他该当与主公袁术据理力争才是,哪怕因此而血溅三步,舍身成仁,都是应当的。
可是,当他脑海中浮现出家中幼孙的可爱模样时,他就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服软,选择了说出这般违心的话来,不过,他已打定主意,豫州,已不可留,袁术,已不可辅佐。
袁术哪里知道杨弘心里头有如此众多的念头,见到他终于服软,脸色稍缓,威严地点头道:“嗯,你难以领会,也情有可原,诸……卿,可还有异议?”
异议?
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方才连主公袁术最为倚重的长史杨弘,都差点被他咆哮着令人拖出去斩了,如今也已服软,其他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包括主薄李丰在内,人都明白,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岂不是自己把脖子往利刃上凑么。
袁术高高在上,威严四顾,见众人尽皆无异议,心中大为高兴,可转念一想,众人虽然无人再出声反对,可是却也无人主动上前来大表赞同啊,这么一想,他当即又怒火中烧,脸色再次拉下来,重重地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就在这时,有人出列,来到跪伏于地的杨弘身旁,不慌不忙地行跪拜大礼,对高高在上的袁术拜道:“主公心怀天下,泽被苍生,如今天下不靖,百姓遭殃,主公登大宝,正应天运民意,日后一统天下,正合谶言。”
杨弘虽然服软,向袁术认错,可是此人这番话,还是成功地激起他的全身鸡皮疙瘩,微微扭头看去,见到说话的,乃是袁涣时,心中不由恍然。
有袁涣带头,出列的人越来越多,人人争先,唯恐恐后,谀辞也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讲道理。
等到杨弘见到堂中人,包括主薄李丰在内,都已在堂中跪倒,他不由得在心里悲叹一声:正所谓,有什么用的主公,就会有什么用的部属,而有什么样的部属,就会有什么样的主公!
看着堂下跪倒的乌泱泱的人,袁术心情大畅,刚才被杨弘气出来的怒火,瞬间化作自天而降的甘霖,其间还夹杂着散发出醉人香味的花瓣,形如天女散花般。
当然这是幻像,仅仅是袁术心中自行勾勒出来的幻像,可丝毫不影响袁术因此而志得意满地地哈哈大笑。
笑声回荡在议事厅中,经久不息,长史杨弘心中却是悲凉一片,跪伏在地,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淌流而出。
“好,好,诸卿平身!”
恍惚间,杨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主公袁术说了这么一句,那一瞬间,杨弘只想嚎啕大哭,却又想要仰头狂笑。
但他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平静地跟着众人起身,离开。(。。)
308 郭嘉密会戏志才()
袁术以传国玉玺在手,悍然称帝的消息,当即就传遍左近州郡。
应对来自冀州袁绍、陈留刘备、青州孔融、徐州陶谦的夹击,曹操将治所由东郡濮阳,迁至东平国国都无盐。
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东郡乃是狭长型地形,依大河而设,与冀州魏郡和清河国毗邻,尤其是郡治濮阳,与魏郡重镇黎阳隔大河相望,袁绍兴大军,意欲南下,濮阳就是最前线,故而在谋士程昱、荀彧、郭嘉等人的一致建言下,曹操直截了当地将治所迁至东平国国都无盐,这里可谓是兖州的中心,距冀州、陈留、青州和徐州,都有一定距离的缓冲。
如今,曹操帐下大将夏侯渊和曹洪兄弟俩,正率大军分屯东郡白马津和延津,与袁绍屯于黎阳的大军隔河对峙;夏侯惇则与曹仁两人,率大军分屯于东郡的燕县和济阴郡的离狐两城,防范来自陈留的刘备大军。
至于平原郡,则由帐下大将乐进和于禁分别屯于平原和祝阿;来自徐州陶谦的大军,则由曹操的长子曹彰率军屯于泰山以据。
袁术称帝的消息传来,曹操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忍着怒火,将袁术特意遣来的信使打发下去歇息,他就再也忍不住,抓起案桌上的陈设瓷瓶,怒气冲冲地砸向墙壁。
呯!
一声脆响,瓷瓶碎裂一地。
帐下谋士中,如今就只有郭嘉在曹操身边,程昱留在东郡郡治濮阳,荀彧去了平原郡,
郭嘉明白主公曹操为何会如此恼怒,盖因他刚刚与袁术结盟。共抗袁绍、刘备、孔融和陶谦的四路夹击,如今,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与大汉朝廷分庭抗礼,势必会引起天下州郡的口诛笔伐,乃及刀兵征讨,这也就意味着,与袁术结盟的他,声名也因此而受到影响。
可事到如今,他又不好就此与袁术决裂。正是这种令他左右为难的局面他心里极为恼火,故而才怒摔瓷瓶。
不过郭嘉却并不完全如此想,反而立即就意识到,袁术称帝一事。兴许就是破兖州困局的良机。
看着主公曹操在那里烦躁地走来踱去,郭嘉选择了暂时不开口。这个时候。主公曹操正在气头上,难以劝说。
终于,生了一阵子闷气之后,曹操虽然犹自气鼓鼓地,心里的怒火,却已稍稍平静了些。回到原座坐好,看向气定神闲的郭嘉,微微皱眉,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奉孝可是已有良策?”
郭嘉自信地淡然一笑,起身对着曹操躬身一揖,正儿八经地答道:“嘉在此要先恭贺主公才是!”
“恭贺?”曹操怒气直往头上涌,没好气地怪叫一声,不悦地对郭嘉道,“怎么,奉孝是恭贺我将成为袁公路的开国元勋?”
郭嘉哈哈一笑,神态轻松,对曹操笑道:“主公说笑了,嘉是恭贺主公可藉袁术称帝一事,破兖州当前困局!”
曹操闻言大皱眉头,直勾勾地盯着郭嘉,沉吟良久,方才问道:“我心已乱,奉孝可有何教我?”
郭嘉收起嬉笑之意,肃容道:“主公,袁绍不顾旧情,勾连刘玄德,孔文举,陶恭祖,悍然兴兵,其意并主公,而是兖州。如此意图,孔文举,陶恭祖也许并不清楚明白,刘玄德必定心知肚明。可是,刘玄德如若不顺从袁绍之意,冀州大军首攻的,必定是刘玄德,而非主公。”
这番道理,在袁绍联合陈留刘备、青州孔融和徐州陶谦兴大军时,曹操就听程昱、荀彧和郭嘉等人剖析过,此番郭嘉故事重提,显然是在强调此事。
“如今,孔文举,陶恭祖,实力大损,如若不是袁绍给他们个胆子,他们哪敢欺负到主公头上来,故而可暂且不论。刘玄德盘踞陈留、颍川二郡,对袁绍,只怕是面从心不从,并非是乐于见到袁绍顺利强占兖州诸郡。”
曹操点点头,对刘备的心思,他自认为也看得清楚,盖因如若袁绍是联合他去攻打刘备,那么从他心底里,也必定会留个心眼,一旦他出兵出粮,为袁绍灭掉刘备,除了白白增加袁绍的实力外,自己可是捞不到多大的好处。
因而郭嘉的意思,也就是说,袁绍一旦成功地击败曹操,夺得兖州诸郡,刘备除非甘为袁绍的部属,否则免不了被袁绍驱逐或吞并的下场。
“所以,”郭嘉前面说的这些,曹操都已听郭嘉、程昱、荀彧等人剖析过,故而郭嘉此刻说得很言简意赅,话锋一转,即总结道,“袁术称帝,刘备就有大义名分,可调大军征讨袁术,抢夺豫州之地,如此一来,主公即可集中兵力,与袁绍决一死战!”
曹操眉头仍旧紧皱,显是认为这事恐怕没有郭嘉说的这么简单,沉吟良久,问道:“刘备已应允袁绍,共击兖州,他如若弃兖州而攻豫州,岂非会惹怒袁绍,他难道就不担心袁绍会与我联手,先灭了他?”
郭嘉反问道:“如若袁绍遣人前来示好,约主公共击刘备,主公意欲何为?”
曹操断然摇头,答道:“袁绍四世三公,却目无君上,包藏祸心,酸枣重聚,他就是意欲聚集关东州郡,共立刘忠为帝,以与长安朝廷分庭抗礼,此番如若他示好,约定共击刘备,我亦不会再与他为伍。”
啪!
郭嘉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对曹操嚷道:“这就是了,主公既有此心,何不说与刘玄德听他可放心大胆地去攻豫州袁术?”
曹操眼前不由一亮,想到如若这事说成了,那关东情势,即会再起新变化,刘备会藉此全力攻击豫州袁术,扩充地盘,他则要全力应对冀州袁绍的攻击,至于青州孔融,徐州陶谦,自始至终,都没被他给放在眼里。
而唯一的变数,则是盘踞南阳的张济,以及荆州刘表,还有江东的孙策。
不对!
曹操在心里大叫一声,浮现出虎牢关前的那朵暗红色的云,想到吕布,其实也是一大变数,如若他能自并州出兵,则袁绍就会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困境。
不过不管如何,在围攻兖州的四路大军中,曹操对刘备这一路,还是颇为忌惮,就是因为从陈留、颍川,可攻入兖州腹地的路径,可谓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郭嘉见到曹操一反方才的恼怒,颇有些眉飞色舞的模样,忙乘热打铁,建言道:“主公,辅助刘玄德的,乃是嘉之学兄,嘉请亲往陈留一叙,以安刘玄德之心。”
“嗯!”曹操点头应道,“可还有南阳,荆州,并州,这些……”
这三个地方,曹操早已派人前去,试图说服张济和刘表,出兵颍川或陈留,这样就可以牵制刘备,说服吕布,出兵冀州,这样就可以牵制袁绍。
郭嘉笑答道:“主公,正如此前所议,刘表与刘玄德本属同宗,私交甚笃,张济听令于刘表,故而难以说动他们出兵陈留;吕布现今正用兵于五原,亲自率军北上,其结果,不外乎胜或败,如胜,吕布尚需时日,稳固五原诸郡,至少年内,难言对冀州用兵;若败,拓跋鲜卑将成并州、河东之患,数年内,只怕都难言对冀州用兵,故而……”
郭嘉的沉吟,其实并非是不好说出口,而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曹操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嗯,如此一来,我与袁绍之战,如不能速战速决,就至少需得撑过一年才是!”
郭嘉点头,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如若吕布大胜,稳固五原诸郡,并州,关中,将藉由河套、南匈奴驻地、河东连成一片,其鹰扬之势已初显,关东州郡,如若未能在吕布稳固住五原诸郡前,一统于一人之下,关东,将势必难以抵挡住吕布的涛涛攻势。
既得主公曹操的首肯,郭嘉当日就启程,前往济阴郡的冤句城,事先则遣人快马加鞭,赶往陈留,向刘备的幕僚戏志才奉上他的亲笔信。
在途不止一日,最终郭嘉是在济阴郡治定陶,见到昔日的学兄戏志才。
两人都是青年才俊,只是戏志才没有郭嘉这般风流倜傥,也正因此,当年他们数人一同自邺城南归,路过东郡濮阳时,郭嘉才一见,即得东郡太守曹操的赏识,而戏志才却郁郁离去。
就连郭嘉都没有想到,这位昔日的学兄,竟然是投奔了平原的刘备,并得到刘备的器重。如此想来,当年刘备弃平原,奔袭濮阳,夺得陈留,再下颍川,都是这位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