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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作镇定地缓步回到帐中,韩遂了令亲卫将疲累不堪的信使架来,屏退左右,温声问道:“成横将军急报何在?”
信使不顾疲累,爬起来施礼禀道:“主公,成横将军,来不及书信,乃是禀的口讯。”
“嗯?”韩遂双目紧锁,反问道,“口讯?”
“是!”信使答道,“乃是探自武威的传言,吕布派武威贾诩,率军绕过安定郡,已抵武威境内,正逆大河而上,直扑榆中。”
“传言?为何是传言?”
韩遂大惑不解,追问道。
“武威太守张雅遣使至榆中,对成横将军说,求见主公,愿唯主公马首是瞻。可同时,即有并州军抵武威的传言至。”
听到这里,韩遂原本是一颗心直往下沉,现在则是发现,沉下去的心并未着地,而是似乎坠入到一片迷雾之中,不辨东西南北。
武威太守张雅,一直对他的盛情邀请若即若离,如若不是因为武威比之金城还要远离中原,而他帐下大军一直都相当紧缺,他恨不得派遣大军,前去武威将张雅给拿下,当场斩杀。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雅竟然会主动派人前来,这到底是何用意?
与此同时传来的传言,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扰乱军心之举?
韩遂心里充满了疑惑,搞不清当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默然良久,他还是一无所得,只得转头问道:“成横将军还有什么口讯?”
信使答道:“就这些,兹事重大,成横将军不敢自作主张,故令属下紧急禀报主公定夺。”
“定夺?”
韩遂在心里哀叹一声,就凭这么只言片语,他可能怎么定夺。
无奈之下,他只得令信使前去歇息,同时心里有了决断,如此这般,只得先观望观望,待榆中成横再有军情禀报时,再做定夺。
正在如此想着,帐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遂双眉大皱,刚刚稍稍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亲卫在帐外禀报,得韩遂首肯,掀帘入内,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韩遂派去见卫将军李肃的信使。
待亲卫退下,韩遂心里着急,面上却愈发平静,问道:“如何?可有见到卫将军?”
信使面露得色,答道:“禀主公,卫将军早就对吕布专横不满,已决意做主公内应,约定三曰后子时,献开城门!”
“好!”
韩遂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大叫一声好。
在襄武待了这么久,这还是他头一遭听到这么个好消息。
如若有李肃作为内应,偷开襄武城门,韩遂非常确信,此次当能一举攻下襄武,打开汉阳的西大门。
然后再乘胜直逼冀县,那时,哪怕马超和徐晃的联军兵力再雄厚,也挡不住他的得胜之师。
韩遂越想越是兴奋,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一圈,这才将激荡的心情平息下来,来到信使跟前,问道:“卫将军可还有什么话带到?”
“有!”信使答道,“卫将军要属下禀报主公,事成之后,他会联络长安城内的旧部,还有一众朝臣,共谋大业。只是……”
“只是什么?”
“卫将军说,事成之后,他要佩车骑将军印绶。”
韩遂听了不禁莞尔,面露微笑,心里却在冷笑不断,只是在踱开三步后,说出的话,却与心里所想全然不同:“莫说车骑将军,就是卫将军想要骠骑将军印绶,也尽可由得他。”
一惊一乍一喜,今夜对韩遂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谨慎地再派信使,秘密往见李肃,再三确认所谋无误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调兵遣将,准备夜袭獂道。
三天的工夫眨眼即至,期间榆中,乃至金城都没有军情传来,以致韩遂确信,当曰成横遣使紧急禀报的两件事,武威太守张雅之事为实,有关并州军绕道安定、武威,远征金城为虚,当不得真。
天上的月亮,虽然缺了一角,但亦是甚为明亮,韩遂亲自率军出城,乘夜赶往五十里外的獂道,准备与李肃里应外合,拿下獂道。
大军来到城外二十里处,没有再往前,而是潜伏在紧挨驿道的干涸河谷内,静待李肃打开城门的信。
两军在襄武和獂道之间,对峙交战已久,双方的斥候,都只能前出至城外二十里,一旦越界,即会遭致另一方的剿杀。
眼看着约定的时辰渐至,韩遂的心里,却反而越发的冷静,他独自一人背负双手,仰头观星,心里想着的,却全是此次与李肃秘密来往的事。
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在他心目中,谨慎谨慎再谨慎,时候,都是至关,此前就是他的谨慎他数次躲过生死大劫,战胜对手,活到如今。
现在,老搭档也是老对手马腾,已被他给完全废了,整个西凉,可以说已无他的对手,如若不是吕布横插一只脚进来,他有把握在两年内,彻底掌控西凉。
“主公!”有人急急奔来,低声禀报,“时辰已到!”(。)
280 腹背受敌韩遂惊()
时辰已到,当然是指与卫将军李肃约定的时辰已到,而不是什么其他。。
可是,都走到这最后一步了,韩遂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好像他此刻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四周乃至万丈深渊都为浓雾所笼罩,根本看不清身处何方,可是心底里,就是凭直觉,知道自己身处万丈悬崖边缘,从而带着隐隐的担忧。
韩遂似是没有听到亲卫的禀报,只是负手而立,怔怔地看向獂道方向。
“主公!”
如果今夜能够如愿攻下獂道,依照以往的惯例,主公韩遂总是会默认手下劫掠一番,只是不能太过分而已,是以亲卫的精神颇有些振奋,见主公韩遂似乎没听清,不由低声提醒了一句。
韩遂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长出一口气,问道:“卫将军可有遣人来?”
亲卫一愣,旋即答道:“没有。”
韩遂心下也有些哑然,都这个时候了,李肃当然不会派人前来,以免走漏消息。
就在刚刚准备出声时,韩遂心头突然一跳,想起一事来。
卫将军李肃先是投效老将皇甫嵩,而后在吕布杀败皇甫嵩后,才从长安的软禁处脱身,顺理成章地投入吕布帐下。
也就是说,李肃原本的那些忠心部属,早在他投效老将皇甫嵩时,就被皇甫嵩给调往他处,此后他在投如吕布帐下,吕布更没这个好心,将他的部属重新交给他。
那么此刻李肃身为吕布的先锋大将,率先锋营五千,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他的老部属?还是一个都没有?
想到此处,韩遂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夜风一吹,他立觉脊背都是凉津津的。
如若李肃在先锋营中并无几个忠心部属,他想要献开獂道城门,背叛吕布,一众先锋营将校,会听他的吗?
韩遂在心里大摇其头,给出的答案是:不会。
想明白此节,韩遂不由在心里对李肃冷笑一声:李肃啊李肃,你竟然会玩这样的把戏了。
“主公,时辰到了!”
亲卫再次低声催促,振奋之意,溢于言表。
韩遂轻叹一声,情知这个时候,可不能直接令大军打道回府,不然,会严重影响帐下士卒的士气。
“传令下去,令滇吾部为夺城前锋!”
“主公!”
亲卫大急,今夜夺城,只要是韩遂身边信得过的人,都很清楚,獂道城内有内应,城门一开,前锋夺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原本这个重担,是韩遂亲自担起来的,现在,却无缘无故地交给滇吾部。
这岂不是将大功首功拱手相让给滇吾么?
“嗯?!”
韩遂倏然转身,月光下,双眼阴狠地盯过来,亲卫正欲出声,当即被吓得咽了回去,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他低头忐忑时,突然意识到,主公韩遂没有再出声,猛然间,吓出一身冷汗来,当即大声应诺,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马蹄声急促传来,韩遂无需去看,知道那正是前去传令的传令兵。
韩遂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些确信,李肃此举是有问题的,可是,他心里也一样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些许侥幸,故而只是微一沉吟,即决定让滇吾率部前去夺城,这样万一李肃是玩真格的,滇吾能够控制住城门,他就可以率大军攻入。
这样拿下獂道城,也就只是要给滇吾分些功劳而已。
可是,如若李肃是设下陷阱,那么让滇吾前去打头阵,正好可以试探出虚实来。
片刻之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逐渐远去。
银色月光下,韩遂仍旧负手而立,嘴角上翘,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此时,已没有人敢近身来,方才禀报的亲卫吓了一大跳后,再也无人敢前来触主公韩遂的霉头。
玉兔渐渐西移,四周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破静夜的寂静,往韩遂所在的干涸河谷奔来。
而在獂道方向,隐隐有火光冲起,厮杀声顺着夜风飘来,显得似有又无,很是飘渺。
韩遂心里很是平静,可是对卫将军李肃,却从心底里带着一股子沁入骨子里的恨意。
如此异常情况,他如何还会不知道,李肃这是以自己为诱饵,设下陷阱,诱他一把跳下去,还好,在临跳下去之前,他改变了注意滇吾去打头阵。
“报~”
来人直奔韩遂,老远就在高声喊叫,如此不顾暴露大军行踪,正说明韩遂的担心已成为现实。
“报!滇吾部陷入苦战主公急速派遣援军!”
“援军?”
韩遂在心里冷笑连声,目光阴冷,半响没有动作,更没有吭声。
传令兵仍旧单膝跪地,没得韩遂之令,他不敢离开,更不敢开口。
好半响之后,韩遂幽幽令道:“传令各部,即刻回军!”
一声令下,尽管一众将校都颇为不解,可韩遂的军令,简洁明晰,不容有疑,一会儿的工夫,各处隐身的干涸谷道,即无声地沸腾起来,一队队黑影自中流出,而后一处,顺着渭水谷道,往襄武城退去。
大军回撤,韩遂自己,却没有随军回撤,而是亲率最为精锐的中军三千精骑,中途拐进一处干涸谷道中,再次隐伏起来。
可是,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獂道方向的火光和厮杀声,也早已平息下去,韩遂很失望地发现,都这个时候了,整个谷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并没有追兵前来。
无奈之下,在天色麻麻亮时,他只得失望而归,率军赶回襄武。
次曰午时,昨夜的战况即已打探清楚,滇吾部接近到獂道城外三里时,的确见到约定好的献开城门信,可当滇吾部兴冲冲地往城外杀去时,四面八方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无数的敌军来,厮杀一场,只有少许人逃脱,余下部众,包括滇吾在内,都失陷于獂道城外。
一战而失去滇吾部的三千人马,韩遂心里并没有怎么觉得不妥,对这位羌人部落首领,韩遂打从心底里,很不放心,而实际上,在西凉诸郡,类似滇吾这样的羌人部落首领,并少数,他们常年与汉人打交道,汉人的仁义礼智信,他们一样没有学会,狡诈,首鼠两端,这些倒都是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