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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树唯恐货郎再去追那只雪鼬,上前一步,拉着他上了桥。
货郎报了价钱,比唐清树预想的要贵一些,而且他出门时并未带多少银子,见唐清树似乎有踌躇不买之意,货郎打算下桥继续去追踪那只雪鼬。
唐清树急中生智:“不全是我要买的,是我家店铺的老板想多要几张整皮『毛』,跟我念叨了好几天了,让我留心些成『色』好的。我这几天看来看去,别人的都差些,就你的还算可以,估计能入了我老板的法眼。你随我去,我老板定会多买几张的。”
货郎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就要跟着唐清树走,唐清树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停,猛拍脑门道:“哎呀,坏了坏了,方才给客人送灯笼,忘了要那剩下的半份钱了,这样回去了老板定会骂我的。这样吧,你先去,到了我店里,你尽管把皮『毛』拿出给我老板看,就说是我给她物『色』的。我得先回一趟客人家,把剩下的银钱讨回来才行,过会儿就回去。”
货郎怕错过好生意,连声答应,细细的问了唐清树的地址,就兴高采烈的去了紫美人灯笼铺。
唐清树忍着里面湿漉漉的衣服,朝着家中反方向的地方瞎溜达。他现在自然是不敢回去的,若是让阿紫看到他亲自把卖皮『毛』的货郎领进店里,还不直接把他的皮给扒了。只是委屈这位货郎了,估计过会儿少不了挨阿紫的骂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虽然我最近诳语打得比较多,但多半都是出于好心……阿嚏!”唐清树口中念念叨叨,身子骨却是实在扛不住里面快结成冰的衣服了,“不如去买点酒喝吧,也好驱驱寒气,不然的话,不等阿紫扒了我的皮,我自己就直接被冻掉一层皮了。”
唐清树小跑了一段,让自己生点暖意出来。巧的是,路边有个卖酒的老翁正推着独轮车走过,独轮车上有两三个酒坛。
唐清树追过去道:“老人家,来一碗酒驱驱寒。”
老翁摇头道:“公子你来晚了,酒刚卖完,没了。”
老翁推着独轮车走了,唐清树失望的去找别家酒铺。
老翁没走多远,一个披着雪白斗篷衣的少女走到老翁身边,她与老翁似乎很熟。少女在老翁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老翁调转车头,喊住唐清树:“公子,公子!”
唐清树回头:“怎么了?老人家。”
老翁道:“我家离着不远,家里还有酒呢,公子要不去我家一趟吧!走不了几步的,我看你像是刚刚下了水,脸『色』都冻得乌青了。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走动,怎么行呢?小心落下肺痨。去我家里烤烤火,喝点温酒怎样?”
唐清树巴不得现在能烤烤火,自然答应了。
老翁带着唐清树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到了一处树林中,又走几步就看到林中有个篱笆墙的院子,院里一角种着几棵柿子树,上面挂满了暖融融小灯笼般的柿子。
来开门的是个老妪,老翁让唐清树跟他进去,吩咐老妪道:“老婆子,去温些酒来,这位公子刚从水里上来,得喝点热酒。”
老妪去温酒,老翁又道:“公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先借你几件衣服穿穿,你那湿透了的就先脱下来烤烤,等干了再换也不迟。”
唐清树连声道谢,换上老翁的衣服,坐在火炉旁喝了点热酒,这才渐渐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他注意到,西厢房的门帘里有一个白衣少女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他。
与老翁闲聊中,唐清树得知老翁和老妪多年来都是以酿些小酒为生,晚年才得一女,名叫乌芽,就是西厢房里的那个躲躲闪闪的少女。
唐清树等到衣服差不多烤干了,就留些银钱,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告辞。临走前,他又另买了一坛酒。
老翁将他送到门口,笑言若是喜欢这酒,以后可以常来,他会便宜些卖的。
唐清树回到紫美人灯笼铺,关上店门打算蹑手蹑脚的上楼,免得惊动了可能正处于暴怒之中的阿紫。
“唐呆子,你去哪儿了?怎么送个灯笼送了这么久?”阿紫从楼梯上走下,笑眯眯道,“我给你留了饭在厨房。”
化为人形的阿紫甩着身后的狐狸尾巴,虽然笑容满面,却让唐清树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
唐清树将酒往阿紫怀里一塞,转身下楼:“去给你买了点酒!尝尝,味道不错。”
“等等!”阿紫抱着酒坛追上唐清树,抓住他的衣襟,闻了闻。
“怎么了?阿紫。”唐清树舌头直打结。
阿紫眉头微蹙,更近的贴着唐清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狐狸尾巴虎视眈眈的扫过他的脸颊。
唐清树紧张的盯着她的狐狸尾巴心虚的笑道:“阿紫,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尾巴。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一个卖皮『毛』的货郎来这里……”
阿紫放开他:“什么卖皮『毛』的?没有人来呀。”
唐清树愣了愣,道:“没有就好。”
阿紫一脸严肃:“你刚才去哪儿了?身上好重的妖腥味。你应该是碰到了以人为食,修妖道的妖怪。”
唐清树下意识的闻闻自己的衣服,什么都没闻到。
阿紫又道:“遇到这样的妖怪,你还能一根手指都不少的回来,运气不错呀!”
唐清树道:“就回来的时候去一个卖酒的老翁家待了一会儿,没遇到什么人。”
阿紫道:“你以后小心一点,人本就是妖精的食物之一,有些妖精是直接吃人的。有些虽不直接吃,但修的是欲修,会吸取人的精气,被吸了精气的人,时间短的可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时间长的就危险了,譬如阿魅,有时也这样修行。”
唐清树问道:“阿紫你呢?”
阿紫道:“我和阿言一样,修的是清修之路。”
唐清树点点头,往厨房去了。
次日,唐清树去豆谷米铺买些熬八宝粥的食材回来,打算今天夜里熬腊八粥,因为明天就是腊八节了。
去时又经过了昨日的折柳桥,折柳桥边聚拢了一堆人,围在桥边议论纷纷。唐清树好奇的挤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桥边的柳树上挂着几张动物皮『毛』,他仔细看去,竟看到动物皮『毛』之中混着一张完整的人皮。
风一吹过,人皮和动物皮一起晃动,极为可怖。几个官差到这里,将那些挂着树上的动物皮和人皮都取了下来。跟着官差来的,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盲眼道士,道士双眼无神、不能视物,他手持一竹杖,说道:“让我『摸』『摸』。”
官差将人皮递到他手边,说道:“大师,您『摸』『摸』,妖气可是在人皮上?这张人皮上一个伤口都没有,不像是人能做的到的,您看是不是妖怪干的?”
盲眼道士接过人皮,竟真的细细『摸』起了人皮,那人皮上的五官软踏踏的在他手中扭曲变形。
唐清树看的胃里直恶心,再不敢看下去,匆匆的离开了桥边。他心里“怦怦”『乱』跳,那几张动物皮,怎么看都像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皮『毛』货郎的。
那么,那张人皮,该不会就是那个皮『毛』货郎吧?
雪鼬乌芽(二)()
唐清树不敢再想下去,买完做八宝粥所需的东西,他就抱着东西闷头往回走。经过一条小巷时,昨天卖酒给他的那个老翁也在这里,独轮车旁还围着几个买酒的客人。
老翁看到唐清树,跟他打招呼道:“唐公子,可是上街买东西了吗?来,送你一碗酒。”
唐清树想着阿紫说的话,忙推辞道:“不了,老先生,我还有点事,得早些回去。”
熟料,老翁热忱的端过来一碗酒道:“唐公子,这是今天剩下的最后一碗酒了,算我请你的。”
盛情难却,唐清树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道了声谢,正要接过酒碗来。身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快他一步接过了那碗酒,一饮而尽。
老翁和唐清树都懵了一下,抢酒这人竟是方才在桥边遇到的那个盲眼道士,道士喝完酒,往酒碗里扔了几枚铜钱,还给老翁,然后大咧咧的手持着竹杖走了。
老翁尴尬道:“唐公子,这真是……”
唐清树忙道:“没关系,客人买酒,理所当然的。”
“那就下次再请唐公子喝酒吧。”老翁回到独轮车前,收拾好客人喝过的碗碟,推着已经卖空了酒坛打算回去。
老翁一推车,没想到这独轮车不知何时车轮轴坏掉了,没走几步车轮就咕噜噜掉了,整个散了架,车身和酒坛碗碟也都一起掉在了地上,把老翁也闪了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唐清树跑过去扶起老翁:“老先生,摔伤了没有?”
老翁扶着扭伤的腰“哎呦”了一声,扶着唐清树的手慢吞吞的站起来道:“不好了,我的腰被闪了一下……”
唐清树将他扶到路边的树桩上坐下,然后捡起散了一地的车轮、车身和酒坛、碗碟,说道:“老先生,我送您回家吧,这推车坏了,得重新修修了。”
老翁感激道:“谢谢唐公子了。”
唐清树拿着一大堆东西,老翁扶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颤巍巍的回到了家中。
敲门后,开门的仍是昨日的老妪,一见老翁腰受伤,老妪连忙心疼的过来扶他,口中道:“你腰本就不好,怎么又摔成这样了,快回屋躺着吧,我给你再贴一副膏『药』。乌芽,乌芽!快出来,你爹摔伤了。”
屋里快步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脸上并无多少焦急之『色』,与老妪一起将老翁扶进屋里后,就去厨房生火熬『药』了。唐清树将酒坛、碗碟放入厨房,顺口问她可有修车的工具。
名叫乌芽的少女给他找了些工具,唐清树将独轮车简单修了一下,道:“好了,可以继续用了。”
原本在『药』坛边煮『药』的乌芽不知何时来到了唐清树身边,芊芊细细的红酥手恰到好处的递过来一条手绢,在唐清树的脸上擦了擦,亲昵道:“你脸上蹭了点脏东西。”
唐清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太过亲密,略微不适的接过手绢道:“多谢乌芽姑娘了。”
乌芽嗤嗤笑了两声,她虽是一身素净白衣,脸却生的有些狐媚,一双眼睛微微吊起,看人时也『荡』着几分秋波,两腮晕着薄薄的桃红,小巧玲珑的嘴唇含着三分笑意。
唐清树边擦着脸上可能有灰的地方,边偷偷瞄了乌芽几眼。他有些搞不懂乌芽为何如此,她父亲刚刚受伤,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更关心她父亲些才对。
唐清树将手绢还给乌芽,转身打算离开:“乌芽姑娘,你父亲的腰伤估计得多休息几天了,你快些去照顾他吧。我还有些事,要早点回去了。”
唐清树刚要跨出门口,就觉得浑身一僵,再也迈不出一步去。更诡异的是,他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倒退回了乌芽身边。
乌芽走到他面前,眯起眼睛,双手搭上他的脖颈,一双眼睛诡异的发着白光,贴在他身上,手指『摸』着他的脸庞,娇笑道:“竹弈,你想我了没?”
唐清树不受自己控制的张口道:“当然想了……”
乌芽手指划过他的唇畔,蓦地,她眼中狠戾的光一闪而过,手指上指甲暴涨:“你撒谎!你的心在骗我!我要把它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