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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鼎合上信笺,道:“有。”
正在这时,只见天空一亮,青色的剑光横穿天际,往这边飞来。虽然还在天上,凌厉之气扑面而来,将方圆百丈罩在其中。
江鼎脸色一变,道:“该死。”提起笼子,身子一虚,化入风中,又以风遁术脱身。
他刚刚离开,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江鼎落脚处,却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落地之后,先看了一眼甄行燧,脸色难看,暴怒道:“什么人敢碍我的事?”
这时江鼎已经销声匿迹,那中年人却是冷笑一声,道:“想从我甄见蟠手中逃脱,没那么容易。”说着取出一管竹管,轻轻摇了摇,盯住了一个方向。
正当他要拔腿追去,另外一道剑光已经到了,却是个青年人,看外表年纪不大,但已经是筑基修为,跟上来道:“祖父。”
甄见蟠道:“把这不成器的东西带回去,接着把事情了结。叫你父亲和叔父,注意点东南边儿的动静。不管我追不追得回那小畜生,明天都按时发动。我还就不信,已经是天罗地网,那贱人那能飞的出去?”
他说一句,那青年答应一句,末了躬身领命,又道:“祖父一个人追去,会不会有些危险?”
甄见蟠道:“无妨,一个练气小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待我抓住他严加拷问。你不必担心,咱们这一次是阳谋,而非阴谋。道理在我们这边,势力更是悬殊,纵然有些意外,结果必然是一定的。”说罢纵身往江鼎去处追去。
两人在春意盎然的大地上一追一赶,竟追踪了数百里,一直从正午追到傍晚。甄见蟠虽然信心十足,也不由有些惊疑,不知这小辈怎么有这么长的毅力。不过也放下心来——此子必然是一人独来独往,倘若有背后势力,岂能不来接应?看他仓皇失措,终究是逃不过自己手掌心,到时追上,将他击杀,夺回小蛇,大计便可后顾无忧。
他这里心存疑惑,江鼎那还郁闷呢。他又和甄见蟠见识不同,在他想来,他有百遁术防身,遁法妙绝天下,又会收敛气息,一个筑基中期的老者怎么老是甩不掉?但事实是那老者犹如跗骨之蛆,连着追杀他几百里地毫无退意。有时明明甩脱了,那老者隔了一会儿,又能追上来,就好像他在江鼎身边有一只眼睛一般。
不过江鼎也知道世上有许多追踪奇术,有的甚至能追踪比自己境界还高的修士,像他这样修为比对方低的,追踪起来更加容易。当然反追踪术也有许多,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凭借什么来追踪的,就很难有效的甩掉对方。
到底那老者是用什么线索追踪的?痕迹,气味,气息,还是其他?
想到这里,他眉头越发皱起了起来。
这时,白希圣在空中浮现,道:“你又卷进了麻烦。不,应该说你又自找麻烦。”
江鼎道:“这虽然是我自找的,但我若不找,至迟一日,麻烦也会来找我。现在还至少有些防备。”
白希圣道:“看你怪可怜的,我来帮忙吧?如今我多了一条尾巴,虽然还是不能动手,将这家伙引走困住,还是有些把握的。”
江鼎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麻烦你把这家伙引走,我还要回去报信。不然明天之后就真的迟了。”
说完,他又摇头道,“就算现在,恐怕也迟了,报信一途,不过聊胜于无而已。”
白希圣讶道:“怎么,对付这场阴谋,难道提前布置,有心算无心也不足以逆转么?”
江鼎道:“不够。对方的势力比想象中大。刚才那老儿,是甄家五侯中的枣阳侯甄见蟠。”
白希圣道:“谁知道他们是谁?”
江鼎道:“我也只有个印象。但关键是——甄行燧不是甄见蟠的孙子。”
白希圣目光一动,道:“这么说来……”
江鼎道:“是啊。如果甄行燧的祖父也参与的话,至少就是两个筑基修士。他们又分别代表两个大宗,两方夹击……不容乐观啊。”
白希圣道:“甄家两个大宗……这么说,他们不是对付你,而是对付……山府吧。”
江鼎道:“自然如此,我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叫两个府一起对付我。”
白希圣道:“原来是甄家内乱,他们狗咬狗,与你什么想干?”
江鼎道:“人非草木,岂是一句不相干就能抹杀的。况且覆巢之下无完卵,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超脱。”
白希圣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管了。”
江鼎道:“但求尽我所能。”
白希圣道:“也罢。那么就不妨干漂亮点儿。引开他做什么?趁着夜黑风高,把这老儿干掉。”
第147章 一四五()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不知不觉中,这场追逐战已经进行了四个时辰,从正午直到深夜。
甄见蟠心中略感烦躁。人的心情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越是阴沉的天气,人便会越会感到压抑。
今夜便是个阴沉的夜晚。
说来也奇怪,白天明明是晴好天气,到得晚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霎时间遮蔽天空,越压越低,将星光月色彻底的遮住,周围登时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情况,视线是一定会受到影响的,就算是修士也一样。除非能飞跃云端,不然纵然修士不至于摸黑,视野也会急剧收窄。
这种天气,可不适宜做某些活计,比如追踪。因为视线受制,太容易追丢了。
那小子……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甄见蟠冷笑,目光如电,直入黑暗。仿佛要穿透重重夜幕,捕捉到江鼎的身影。
自然,他现在看不见,但也有绝对的把握,江鼎逃不了。
江鼎也猜测过,甄见蟠到底是凭什么追踪他的踪迹,是气息,是气味还是其他痕迹?
然而事实上,他都猜错了。甄见蟠并非追踪,他用的更简单,更直接的办法。
卜算。
很少有人知道,甄家有天衍卜算一道的传承,盖因此道是修真百艺中最神秘最艰难一道,寻常宗门也难以涉及,何况世俗修真世家。但甄家确确实实有这一道的传承,虽然十分零散,并不成道统,可却是十分高深,是第一流的传承。
只是天算一道,实在艰难,对资质又有极高的要求,甄家涉及此道的修士不多。甄家五侯中,学习此道的只有族长甄见龙和甄见蟠两人而已。甄见蟠修为不及甄见龙,但卜算一道,在甄家不做第二人想,即使是老祖,也未必强过他。
当然推演天算不是那么容易的,若真要测吉凶,知天命,不但要准备万全,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能随意测算。但在已知小辈气息的情况下,测算对方的方向,实在太简单。他只需随手卜算,江鼎在百里之内,无处遁形。
也就是说,无论江鼎怎么掩藏痕迹也好,甄见蟠都无所谓,他本是直接问天道的,除非江鼎能直接遮蔽天机,否则没办法瞒过甄见蟠。
这世上,奇人异士本多,遮蔽天机的方法自然也是有的,但从没听说练气修士能做到,甄见蟠也不怕江鼎玩出什么花样。虽然这小子遁术神奇,但练气修士的底蕴无法和筑基想必,只要自己不追丢了,这场拉锯战,必定是自家胜利。
只是……如此压抑的夜色,还是让人心烦啊。
甄见蟠手指一曲,露出一根短短的竹筹,五指不动,只口中念念有词,竹筹无风自动,在他虎口转了一个圈,指向了东南方。
那边——
甄见蟠找到了方向,正要奔去,突然听到一声嘶嘶的声音——
似乎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人对这样的声音本能的感到不适,甄见蟠也觉得心底麻了一下,背脊耸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是那小子的声音?
甄见蟠愣住了,一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他到底是筑基修士,经验老辣,立刻反应过来——那小子出事了。
出事又有两种可能,真的出事,或者圈套。
若是出事,倒也不奇怪,此地离着淮上已远,渐渐到了荒郊野岭,遇到些厉害的妖修,拿下个炼气期的小子实在不算什么。
而刚刚那清晰可闻的蛇吐信一样的声音,也暗示了这一点。
但同时,也要考虑到这是不是个圈套。虽然以区区一个炼气期小辈,用圈套算计筑基期前辈,可能性不大,且成功也无益,不大可能真正伤害筑基修士,最多能拖延一些时间,但甄见蟠人老谨慎,不得不慎重考虑。
沉吟了一下,甄见蟠将手中竹筹再次转起,口中默念卜辞。竹筹划了一个大圈,再次回归原位。
占卜结果——凶。
甄见蟠脸色一变,后退了一步。几乎就要退走,但紧接着,又停了下来。
他有些怀疑,总觉得不应该是凶。
若是按照一般顺序占卜,沐浴焚香,凝神静气,准备下应用之物,发动天演之术,那不用说,肯定是足以确信的,但在这里随手占卜,万事无备,出错的可能性很大。
尤其是,这不合常理。这里又不是凶地,面对的又是炼气期小辈,怎么会卜出凶来?
人就是如此,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越想越对,其他的意见便如耳边风,甚至还成为他固执己见的助推器,在不断辩驳反对意见时,便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意见。因此,他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不退后,反而迎上去。
不过他还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真气护体,激发了防御法器。一个龟壳的幻影出现在身前,他顶着走了上去。
剑光掠过数里,他来到了惨叫生处。
但见前面地形险恶,两道悬崖笔直入云,中间夹着一道狭窄山谷。经验丰富的他,如何不知此地是伏击的宝地。心陡然提了起来,虽然头脑发热,但逢林莫入自然记得,更不会进入如此险绝之地。
好在也不需要进入,因为在峡口处,便能看见一团巨大的阴影盘横,将地势遮住。
那是一条巨蛇。蛇身最厚处足有丈许,盘在地上也有数丈高,完全伸展开来,怕不要百丈?
甄见蟠大吃一惊,他从没见过如此巨蛇。不是他名字叫做甄见蟠,他就见过蟠龙,实际上他也只是个修士家族的筑基修士,养尊处优惯了,只在历练时见过不少妖兽,但还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蛇类。
而且,巨蛇的头侧,有两道薄薄的翎羽,就像是两个翅膀,斜斜飞起。这证明此蛇必是异种,非寻常蛇类可比。
蓦地,他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招惹了那老货,事发了?
但紧接着,甄见蟠的目光落在巨蛇中间。一个人被巨蛇紧紧缠住,仿佛海中孤舟,奄奄一息。正是江鼎。
那小子果然落入了巨蛇手中!
甄见蟠迟疑了一下,他是要杀江鼎的,江鼎只要死了,是不是他亲手杀的,原无所谓。只是死前要问出他背后根底,不然若有其他势力插手,对他的大计不利。
如今江鼎落入蛇口,到底是追上去,还是不追?
那巨蛇双眼橙黄,一片冷漠,身子不断地收紧,突然就听咔嚓一声,江鼎的身子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气息停止。
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