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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局长陈慷慨答道：“法医已经到了，但还没开始尸检。”说着便带王旭来到了停尸间。
那八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每个人的死状，全都一样，面目狰狞，无法痛苦。
王旭稍作检查，道：“果真是被自己掐死的。”
陈慷慨道：“可我们都尝试过，人真的很难自己掐死自己，哪怕是那些不想活的人，恐怕也做不到。”
自寻短见的人，比如说上吊，用那种方式，就是逼自己去死。
哪怕中途后悔，也已无力挽回。
但若用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恐怕还没将自己掐死，便会因痛苦而松手，或是因晕厥而送手。
总之直接掐死是不可能的。
陈慷慨有着几十年的刑侦经验，不断重复，自己掐死自己绝无可能。
王旭也相信，但他却知道这八人一定是他杀。
能做到这点的人，就他所知，可能只有盖雾等人。
当时只有盖雾和岳月在，那凶手必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然而必须要找到真凭实据。
王旭随即来到陈慷慨的办公室，将那个唯一的活口叫进来。
“宋凯，说说当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王旭点上一根烟，烟雾很快笼罩了他那张阴沉可怖的脸。
宋凯就是那个摄像师，到此刻身子都在发抖，事后回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搬运尸体，如何将面包车开到青县警局的。
一切都是那么恐怖，再没有比那更恐怖的事了。
王旭递给宋凯一支烟，并帮他点燃，道：“我能理解，你好好想想再说。”
当时的情况，其实发生的很突然，待到他反应过来，那八人已然毙命，就好像是突然被厉鬼索了命。
那些事，都被摄像机清晰的拍摄了下来。
但当他说到耳边的声音，命令他搬走尸体时，他竟因为害怕，而低头啜泣。
王旭却是眼睛一亮，问道：“如果再让你听到，你能认出那个声音吗？”
第352章 警告（）
宋凯回想那个声音，目露茫然，最后摇了摇头。
王旭皱眉道：“你好歹也是刑警，居然……”
因为恼怒，王旭有点失态。
陈慷慨在一侧问道：“宋凯，你也是警察？”
宋凯微微点了点头。
陈慷慨打了个冷颤，嘎声道：“那死掉的八个人……”
王旭道：“没错，他们也是警察。”
陈慷慨看看王旭，再看看宋凯，猛地明白了一切。
但王旭的官太大，即便明白，他也不敢妄言。
难怪之前盖家村的村民报警后，上头会打电话给他，让他不要理会，因为已经有警察赶过去了。
却原来打人者正是警察。
陈慷慨的心里，瞬间燃起了怒火。
这群混蛋，就会败坏警察的名声。
显然这一切都是王旭主使，王旭为何要做这种事？
陈慷慨随即想到，自己还是少掺和这些事，免得惹火上身。
宋凯抽了几口烟，继续说道：“那个声音很奇怪，听着在耳边，但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而且异常空灵，应该是使用了变声器。”
王旭道：“在你耳边使用变声器？”
宋凯知道这无法解释，他只是打个比方，猛地他想起什么，拿过摄像机，道：“王局，你听听看，当时摄像机就在我手中，却没有录到那个声音。”
“没有录到？”王旭皱眉。
他当即观看拍摄下的视频，就连宋凯在搬运尸体时，摄像机都在摄像。
但正如宋凯所说，摄像机清晰的录下了盖雾等人先前的对话，后来对宋凯的耳语，竟没有录到。
王旭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人的声音很小，才没有录到？”
宋凯肯定的道：“不可能，那个声音很大，震得我脑袋疼，可奇怪的是远处的那些村民，都没有听到。”
王旭道：“这么说来，那声音其实是在你脑中？”
宋凯恍然，好像真是这样。
越是了解一些细节，王旭越加肯定，行凶者肯定是盖雾。
只是他了解盖雾的本事，若盖雾想杀人，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但盖雾毕竟不是神，视频中，盖雾已经回村，与被害者相距甚远，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旭想了半晌，最后只得放弃，只因面对盖雾这个人，真的很难用常理去推断。
他在刑侦推理方面的专家，可面对这种不可能犯罪，也会头疼，也会一筹莫展到无能为力。
这时秋霞带人赶到，看到那些尸体，她的反应倒很平静。
秋霞说道：“肯定是盖雾干的。”
王旭笑道：“你就这么肯定？”
秋霞道：“除了盖雾，谁还能做到这种事？”
王旭知道这是事实，但法庭讲究证据，不能因为猜想，就对盖雾实施拘捕。
秋霞随即说道：“我这就去带盖雾，当面问问，看他作何反应。”
王旭点头道：“也好。”
秋霞点点头，当即带人去请盖雾。
王旭又对陈慷慨说道：“法医可以开始尸检了。”
陈慷慨转身离去，现在他最喜欢做这种跑腿的事。
……
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
那样的死亡，太过凄惨，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很快就有人在猜测，可能是盖雾用了某种妖术。
乡下人就是这样，依然很迷信，有时候生病了，不去医院，反而在家里乱整，烧几张纸钱，就想将病治好。
尽管他们很恨那些打人者，可也觉得，那些人罪不至死。
上天对他们的惩罚过重了。
没过多久，数辆警车呼啸着驶到村口。
秋霞带着两个警员，经过询问，径直来到了盖雾的家里。
盖雾一家人，正准备吃完饭。
饭菜是岳月做的，花样颇多，而且闻起来很香。
李芳看岳月这么贤惠，越看越是喜欢，反倒对苗婷等人，颇为不满。
她悄悄问过盖雾，盖雾却说她们都是朋友，他的对象其实在另一个世界。
警察的突然闯入，让盖峰和李芳慌了神。
盖雾没有放下筷子，秋霞会来，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秋霞掏出证件，展示给盖峰看，然后说道：“叔叔，阿姨，我来找盖雾，有些事需要他帮忙。”
李芳紧张的问：“我家雾儿犯什么事了？”
秋霞笑道：“没事，只是有点事要问，我很快会送他回来。”
“秋局长，坐下来一起吃吧。”岳月笑着招手。
“村子里发生了那种事，你们还能吃得下？”秋霞笑问道。
岳月叹道：“照秋局的意思，因为死了人，活人就该不吃不喝等死喽？”
秋霞道：“岳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也跟我走一趟。”
“不方便。”岳月轻叹道：“我得留下来，照顾伯父伯母，他们的手脚被人打断了，报警后，警察也不管，真是黑暗的世道。”
秋霞道：“这事我会调查，但在这里，有八人被杀，这是大案要案，上头很重视，王旭局长也已亲自赶到了青县。”
盖雾放下筷子，抬头问道：“秋局，你保证会严惩打我父母的凶手？”
秋霞叹了口气，道：“那些凶手，不是全都死了吗？”
盖雾问道：“那幕后主使呢？”
秋霞捋顺鬓角的秀发，道：“真的有幕后主使吗？”
“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知道是谁。”盖雾的双眸，透出骇人的寒意。
秋霞打心底感到了恐惧，忖道：“在盖雾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变得如此可怕？”
但她随即明白，造成这种变化的人，是王旭。
王旭派人殴打盖雾的父母，并打断他们的手脚，做的确实非常过分。
而且盖雾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会对他们警察产生恨意，完全在情理之中。
盖雾站起身，说道：“爸，妈，我去去就回。”
秋霞松了口气，若盖雾不愿意去，她也没辙，当即看向岳月，道：“岳小姐，请吧。”
盖雾却是说道：“月儿，你们留下来，照顾好我爸妈。”
岳月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他们。”
以岳月的实力，的确可以做到。
盖雾走到门口，又道：“婷婷，你带棉花和娜娜，去查清楚，那个该死的幕后主使，我会让他不得好死。”
李芳斥道：“雾儿，别说傻话。”
当着警察的面这样说，真是不嫌事大。
秋霞心里明白，盖雾是在警告她，好在这次的殴打事件，她并未插手，突然间，她很同情王旭。
毫无疑问，王旭将事情搞砸了。
第353章 碾压尸体（）
王旭的神话，早就在秋霞的心目中破灭。
现在的秋霞，不再是那个盲目崇拜偶像的小姑娘，而是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神话的野心家。
故而王旭的许多命令，她都没有理会。
可看王旭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她实在无话可说。
他们掌握着盖雾的许多秘密，同样的，盖雾也知道他们的秘密。
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好好维系都来不及，真的没必要去刻意破坏。
以前秋霞想要破坏，被王旭阻止，而现在秋霞想通了，王旭却反过来要破坏。
王旭能够阻止她，她却无法阻止王旭。
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一切很搞笑。
盖雾被秋霞带走，李芳却陷入崩溃。
岳月想尽办法，来安慰她，好让她知道，盖雾绝对不会有事。
……
来到青县警局，尸检的结果已经出来。
结果跟大家所知的的一样。
自己掐死自己，尽管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
王旭看到盖雾，笑道：“盖雾，麻烦你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盖雾笑道：“没事，反正我也不忙，但今晚我必须回家，所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王旭问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可见王旭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盖雾笑问道：“这里安装了摄像头吧？”
即便王旭否认，盖雾也知道说话要小心，暂时不能留下把柄。
陈慷慨说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绝对没有任何监控监听设备。”
“那就好。”盖雾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死掉的那些，都是警察？”
王旭点头道：“没错。”
盖雾道：“所以是警察一直在滋扰我们村的村民，还肆意殴打他们？”
这点也是事实。
王旭只得点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人。”盖雾否认，又问道：“那些打人的警察，正是你派去保护我父母的那些？”
王旭盯着盖雾的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
秋霞希望王旭别承认，但现实是在警察殴打村民时，王旭派去保护的警察，并未现身。
即便王旭能随便编个理由，说那些警察临时有任务，暂时撤离了小山村。
可不管编出多么可信的理由，想必盖雾不会相信，无法取得盖雾的信任，再好的理由都是白搭。
秋霞带盖雾过来，本是要质问盖雾，没想到反过来被盖雾质问，而且问得王旭无言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