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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花晚照正出神地望着床顶华丽的吊珠发呆,耳边传来王勃温柔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眼神带着刚醒的迷茫,如出水明珠透着呆萌。
王勃被她瞧的一愣,回过神后自前边的贵妃椅起来,走至床边坐下:“醒了就好,我扶你起来喝点粥吧。”
他只字未提刚刚房中发生的一切,也不提她吐血的事情,伸手取过床边的靠垫替她摆好,招呼屋外的宁喜去厨房端温着的吃食。
“王勃。”花晚照爬坐起来,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突然开口。
“怎么了?”以为她身体还不舒服,所以声音格外温柔。
他仔细掖着被角,却被花晚照一把拉住袖子。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花晚照皱着眉头道。
王勃拍拍她的手,笑着道:“是么,跟我说说梦到什么了?”
宁喜正推了门从外面进来,将盘子搁在桌上,取了小碗盛了些粥菜给两人端过来。
“我梦到唐若依了。”
王勃接碗的手顿了顿,却没立即接话,只是冲宁喜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可怜的宁喜,本打着可以趁机和花晚照说两句话的注意才亲自端进来的,可是位置都还没站热就被王勃赶了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恋恋不舍地看自家主子一眼,可惜花晚照现在依旧处于精神游离状态,根本没注意到某人是“饱含深意”的目光。无奈之下,宁喜只好憋了一肚子气,一个人捧着盘子冲出房去了。
“你梦到依贵妃怎么了?”王勃低着头有意无意搅动碗里的清粥,吹散表面的热气。
“我梦到她坐在后院的栅栏上看着那些半死不活的花藤发呆。”
“恩,原来听宫里的人说,她确实经常这样。”
他舀出一勺吹凉了些,递到花晚照的嘴巴:“张嘴。”
其实本来宁喜进来的时候花晚照的心里还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因为她以为回到宫里就不用再忍受某人“温柔的折磨”了。奈何,她强大的“哥哥”竟然甘愿再一次自降身份充当下人这一角色,赶走了宁喜亲自喂食。
花晚照此刻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的奇怪梦,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同他纠结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干脆便遂了王勃的意思,张嘴喝掉。
“唔(我)哈(还)莫见(梦见……”
“吃完了再说,小心撒了一床。”看她迫不及待想说话的样子,王勃有些莞尔,佯怒瞧她。
由于此人不久之前刚发了一场大火,所以眼下即使佯怒,在毫不知情的花晚照眼里还真有那么回事。
花晚照当即噤声,乖乖吃掉嘴里的饭。
正要开口,下一勺又到唇边。
“吃完再说也不迟。”许是看出她郁闷的心思,王勃云淡风轻地道。
于是等花晚照有机会再开口时,也是一碗粥的时间后。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下人收拾了碗筷离去,王勃擦了手回到床边,揉了揉花晚照睡得凌乱的发型。
“呃……”被他的动作一搅和,花晚照差点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
“噢,是这样的。我梦见依贵妃坐在栅栏旁边看着花发呆。”她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重新讲述。
“她看花的表情很奇怪,深情而专注,但又似乎不是再看花,而是透过花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恩,然后呢?”王勃似乎对此兴趣不大,但还是耐心地听她讲。
“然后你父皇就出现了。”花晚照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站的什么角度,反正我看不到你父皇长什么样子。”
“那你如何知道那人是我父皇?”
“因为我听见依贵妃喊他皇上,而那个男的喊她若依。你说,除了你伟大的父皇还有谁?”
王勃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听见你父皇劝她不要总守着那花,出去瞧瞧,还可以请花匠们进来帮忙料理,省的她一个人总是不得其法。”
“可是依贵妃不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花晚照仔细回忆两人的对话,百思不得其解。
“她说了什么?”王勃捡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坐着,专注而平静地瞧着面前的女子。
花晚照却一心扑在回忆上,没有注意他的神情。
“她说什么这是她自己跟自己打的赌之类的,还说什么,这些花必须要自己亲自种开才有用。然后你父皇就劝她不要总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可是依贵妃说花不开,她不会离开院子半步。”
“哦,她真这样说的?”王勃终于将注意力转移了部分到她的话语上。
花晚照点头不止:“虽然只是个梦,但我总觉得可信度应该是蛮大的。”
王勃不置可否:“当时父皇从战场上带回了依贵妃,效仿先辈金屋藏娇之法修建了万芳阁。并传旨六宫未经他同意不准擅自进入,也不让依贵妃出阁,却没想到这旨意原来是依贵妃自己提出的。”
听他这样一说,花晚照当即对自己的梦又信了几分,有些雀跃:“这么说,你也相信我做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了?虽然这听起来挺灵异的,但我还是觉得这是真的。”
王勃笑道:“那你还做了什么?”
“没什么了,就是感觉依贵妃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你父皇啊。”花晚照的目光有些躲闪,毕竟这涉及到人家亲爹,而且还是九五至尊。
“你父皇对她倒是关心有加,可是依贵妃一心只扑在她那些不开花的花上,看花的眼神都比看你父皇的眼神还要痴迷执着。”
王勃听着,起身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水。
“你想知道你母亲当时是怎么进的宫的么?”他突然道,身子背着床铺,叫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花晚照想了想,摸了摸下巴道:“你讲讲吧。虽然我总觉得是个阴谋狗血论。”
第013章 本是君子身()
事实证明花晚照的直觉是非常正确的。
当年唐若依出门办事曾意外落险,被微服出巡的先帝王岳凌恰巧救起。王岳凌当场对气质高雅干练、漂亮灵动的唐若依一见钟情,可是唐若依的一颗芳心却早已落在表哥花枫的身上。后来王岳凌同花间阁两厢对峙难分胜负,而此时暗探又查出了唐若依的真实身份正是花间阁四使之一。
于是后来的情况就演变成,王岳凌和花枫谈判,花枫同意将唐若依献给其做妃子,而王岳凌愿意退兵保他花间阁基业。
原本两人计划的非常小心,却不知这事怎么的就传到了当事人唐若依的耳朵里去,她的性子本就是刚烈不屈的,听说自己心爱的人为了野心将自己拱手他人,当即偷了花枫的布战图连夜逃到敌营,并发誓从此与花枫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后来王岳凌凭着那图打败花间阁但他还是手下留情放了花枫一命,只取了能调动花间阁大半力量的凰牌离去,当做用来压制花间阁的武器。而唐若依便随了王岳凌回宫,再不踏出万芳阁一步。
“也就是说,调动花间阁的令牌有两个,它们本来是一对的,一个是凤牌,在花间阁阁主身上,一个是凰牌,在你这里。而你当初丢的该就是那块凤牌?”花晚照听的很是入迷,并连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起回忆思考,得出了这一结论。
“恩。”王勃点点头,“依贵妃进宫,可以说是圣宠六宫。后来她怀孕了,父皇甚至曾戏言若是个男孩定要立为储君。”
啊哦,花晚照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看了王勃这个皇位有点来之不易啊。
“你也许不知道,在依贵妃进宫前一个月,宫里还有一位嫔妃也怀了孕,而宫里成年的皇子除了我还有两位哥哥,分别为前皇后和晴贵妃所生。虽然文武诗书都不及我优秀,但自古立嫡立长的规矩摆在那里,大臣们也不敢随意造次。”
短短一席话,王勃如今却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可是听的人只要随意想想,都能猜到这条路他曾经走到多么艰辛。
一个父皇不宠爱,大臣无法拥立的皇子,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一将功成万骨枯,恐怕路上的鲜血淋漓不是常人能体会的到的。
花晚照这厢沉默不语,王勃似乎也陷入了回忆。
他轻笑道:“你知道么,我最开始本是不稀罕这个位置的。我从小的梦想是做个可以游离山河的闲人,我喜欢书画诗词,喜欢高山流水,对这满是污秽肮脏的政治真的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本是君子身,本是明月心,花晚照看着面前失踪带着温文笑意的人,突然就有一种莫大的心疼和悲伤。她想安慰他,却又担心这样唐突了他脆弱的自尊心。要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来可不是为了得打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那你后来怎么又决定回归朝堂了呢?”
“因为母后。”王勃笑着说,可那笑意映着闪烁温暖的烛火分明显得哀伤而落寞。
“母后用自己的生命告诉我,身在帝王家,除了斗争到最后一刻,否则便是成为他人的剑下亡魂。她为了我,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你可知道,当时捧着她愈渐冰冷的尸体时,我真是恨透了当初那个天真无知的自己。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赌上自己的一切去得到那个位置,要所有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而父皇,他甚至在母后死的时候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别说了。”花晚照第一次主动拉上他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
她握了握以示安慰,有淡淡的暖意自手心传来。
“都过去了。你要想,你现在已经把他们都踩在了脚下,你成功了,你是皇帝,更是百姓爱戴的好皇帝。”浅浅笑意自眸中泛起,花晚照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人嘛,活着都比死了容易,何苦自讨没趣去想些已经过去的痛苦的回忆?我们要向前看,不是有个人说过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她念的是初中学的普希金的,当时被迫背诵的课文,没想到如此穿越到古代反而给用上了。也不枉当时她背的要死要活的。
王勃当然没听过这么前沿的外国诗歌,眸中闪过惊异和赞许的光芒,大手反过来握住小手,力道不大,却很坚定。
“晚照,你真是块宝,你的思想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花晚照淡定地接受赞许,那是,也不看看咱受过的那是什么教育,九年义务教育!这么多年的学费可不是白交的!
***************************由于花晚照身体不适,原本既定的数日后的册封大典被延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正午,花晚照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宁喜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告诉她这一喜讯。
当然,欢喜的只有花晚照一人,其他包括宁喜在内的一屋子奴才奴婢们都连连叹气说好事多磨。
“公主,您也真是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你说你册封完了再病该多好。”宁喜越想越哀怨,嘴里的话不经过大脑蹦了出来。
“嘿,你个倒霉妮子!怎么说话的呢!”花晚照翻身坐起,佯怒瞪她,“本小姐活的好好的呢,什么叫册封完了再生病?!”
话刚出口,宁喜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大不敬的东西,连连谢罪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