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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苏猝不及防惊叫一声落进湖里,洛九江闷笑着托他一把,脚尖在半倾的船底一踢,生生把小舟还正不说,还稳稳兜住了那条刚捞上来的雀舌鲈。
“哈哈这才对了,你来湖上玩水只泡个指甲算几个意思?”洛九江的畅快笑声只发到一般就戛然而止,他和游苏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带着一片空白的懵逼和尴尬。
游苏是因为这措手不及自己已然落水的事态,洛九江则是为了意料之外的
一处以游苏身高为直径的球状空间在水中撑开,把游苏严严实实地裹在里头。除了他先前自己探入水下逗鱼的那处指尖,游苏连根头发丝都没湿。
“洛兄下次要做什么一定早说啊。”游苏反应过来后就立刻诚恳开口,“洛兄早和我说,我也就能告诉洛兄我身上有避水珠了。”
“你这个”洛九江一时只觉言语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艰难地指着游苏左侧肩膀的布料上缝做点缀的一排细小彩珠,“你这个”
那一串小珠子往常被洛九江扫眼就过,并没放在心上,如今他注意到了,才发现是肉眼可见的珍贵和真贵。
“哦哦。”游苏当他不认识,连忙仔细为他介绍起这一排珠子来,“这是避金珠、避木珠、避水珠、避火珠、避土珠、避风珠、避雷珠、避尘珠”
洛九江艰难叫了打住,又碰了碰他右肩对称的那排彩珠:“怎么这边”
“这个?这个是以防万一,对,就是洛兄刚才制造的那种万一,所以随便缝缝备用的。”
看着游苏天真、纯洁、无暇,视金钱如粪土甚至还写满了“这种时候可以夸我”的炯炯双眼,洛九江一口气竟在胸口梗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洛九江这辈子对游苏说得最多的的一句话,就是“你真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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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发烧,今天暂时这样,明天保持更新。我以后尽量做到可以少更但不要断更,握拳。
想写的情节还没写到qaq,明天让公仪先生出来(对就是你们微博上选出来的公仪先生),这样算上九江本人,书院四美(不)就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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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章 朋友()
“本来猜你不会游泳;还想顺便教你的。你要是身上只有一枚避水珠,我刚刚就给你打碎了,让你先呛一口。”哪成想游苏身上装备这么先进;根本起不到什么出其不意的作用。洛九江感慨万分地摇摇头,伸手示意游苏过来;他好重新把人托回小舟上。
洛九江能把游苏领到小食街上吃些摊子上的小吃,也敢做一指头击碎游苏的避水珠,让他骤然体会一下入水感觉的打算;可游苏是外衣上缝了这么多功能齐全的点缀,他总不好伸手扒这小公子的衣裳。
游苏微微一笑,搭着洛九江手掌借力翻上小舟,同时坦白道:“其实里衣也有。”
“”洛九江:“阿苏,你老实同我说,你就不觉得硌得慌?”
“里衣没缝那些东西;只有衣料特殊。这是拿避字珠子碾成比白面更柔细的彩粉;再把粉末用特殊手法一粒粒编进四条丝线里;每四线一股;一股也不比最细的头发丝粗,里面的珠粉绝透不出。裁衣的锦缎就是用这种丝股织出来的;柔软服帖;没什么硌不硌的。行动间衣料展平打褶;白绸下还可见隐隐可见彩意。只是是避水珠碾成粉效果没有成粒的好,所以原料要多用几十倍。”
这一串话他简直脱口而出,恍然间洛九江还以为见着了个几十年功底在身的老织工。
游苏并不是个碎嘴的人;他或许偶尔多说两句,但那基本都只是为了让旁人更自在,而并不是出于自身的表达欲。
这长长的一段话被游苏不假思索,磕绊也没有一下地叙述出来,简直像是某个常用流程中固定的步骤。
而在洛九江的印象中,这类事情在过去的几天里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
洛九江一语不发,只定定地盯着游苏看。不比刚刚发现游苏身上零碎层出不穷时的无奈和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他的神情竟是带着几分严厉的。
游苏缓缓收拢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有些不安。
“洛兄?”他小声道:“我冒犯你了?”
“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心情表现得太过外露,洛九江展平眉峰,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我从不知道你还对布匹材料感兴趣,你背得也太熟了。”
游苏看洛九江表情缓和,还以为刚刚一幕只是插曲,松口气笑道:“洛兄瞧出我是硬背的了?女孩子爱听这个。她们平日喜欢来和我聊天,我总不好让气氛冷场,讲讲她们擅长的事大家都高兴。”
“嗯,你是为了女孩子背的。”洛九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几日相处间那些曾被他觉得违和的细节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你还擅插。花,懂鉴美,女孩子们最流行的新鲜裙子你也知道,要是传言没错你连调脂粉都会”
“那脂粉可真不是我调的呀。”游苏失笑:“我只知道方子,能和别人说上两句。原本那香粉盒上的‘游’字是游家印记,后来她们觉得风雅,便叫那胭脂为‘公子红’,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就变成我制的了。”
游苏说着这事,唇角还微微地翘起来,似乎是觉得这样乱传得有点好笑,又因占了那调胭脂人的名声有些不好意思,那笑容略有点害羞。
洛九江却一点也笑不出。
“你真喜欢研究布料、插花和胭脂的制法?”
“洛兄?”游苏意识到气氛不对,紧张地眨了眨眼。
洛九江深吸口气,直视游苏双眼道:“阿苏,你若打心眼里真喜欢折腾布料,别说点评裙裳,哪怕是你爱穿女装,我做朋友也没有不陪的道理。我这长相别的不能,扮个抹白鼻子的彩旦还不容易?可是阿苏,你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
他往日里总是温暖带笑的两道目光严肃起来,纵然不咄咄逼人,也在反差之下让人感觉到仿佛冻结般的寒意。
“阿苏,这些日子咱们在书院里一块玩,你也高兴,我也欢喜。就是我对一件事总想不太通——接下来我问,你答,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问下一个问题,你看怎样?”
别说洛九江开口,就是书院里随便来个女孩软语和他恳求,要他回答自己几个问题,游苏也绝不会说个不字。他哪能说出拒绝的话?他只会说:“洛兄请问吧其实我对那些话题虽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书院中师姐妹爱聊我陪着罢了。”
在那一个瞬间,游苏看到洛九江嘴角微动,那表情闪现得太快,以至于他不能确认这是个未成形的冷笑,还是不屑的一撇。
“剑乃君子之器,书院弟子多好佩剑,悬珠弟子多用天青剑,好配勾云纹。抱玉弟子喜饰雨歇剑,配湘竹纹。阿苏,你告诉我这两种剑的材质是什么?怎么打的?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最好和你跟我讲里衣衣料一样细致?”
“”游苏茫然地张了张口,惭愧道:“洛兄,你问我的我不知道。”天青剑和雨歇剑的剑纹他虽然知道,可洛九江已经说了。
“师姐师妹爱谈衣料首饰,师兄师弟们就不曾聊过武器名骑?”洛九江神色间满是饱含叹息的不出意料,口上却依旧道:“阿苏,你不是故意厚此薄彼,重女轻男吧?”
这话问得轻巧,对于一直饱受“君子”教育的游苏来说却不亚于一记指责。他猝然睁大了眼,却发现自己竟一时拿不出证据来反驳,几息之后才弱声弱气道:“我从没有。”
然而为何这种区别对待表现得这般明显,他此前还灯下黑地一点没发现?游苏呆呆跪坐在小舟上,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游苏被洛九江拿两个对比鲜明的例子放在眼前,一时被绕得糊涂,洛九江心里却是越来越清楚。他用问题继续牵着游苏走:“你怎么会特意去记那些讨女孩儿欢喜的东西?”
是啊,他怎么会只顾着女孩子喜欢,未想过师兄弟也有不愿冷场的需要?游苏低下头,几乎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礼仪地把脸深埋在手掌里——
似乎也没有谁把这件事作为一桩课程专门教他,只是身旁的丫鬟们从小陪他长大,换了新衣服新胭脂就都一定要他看看再说上两句,他若推辞了或说得不对,她们就都难过的要命,他便明白了面对女孩子时要格外温柔耐心地去对待。
看他总为这些小事苦恼,嬷嬷就在身边侍女们换了新妆之前先偷偷给他讲一遍。后来见游苏对这个不算反感,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关于这些东西的玉简,让游苏没事就看看。
然后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书院女孩子们中最流行的衣裳面脂等资料,就会定期放在他桌上了。
他最开始也担心过专门对女孩子这样殷勤周到会不会反让姑娘们心中不安,觉得他不怀好意。可那段时期也不知怎么了,身边的侍女们动不动就因为这样的事哭,嬷嬷告诉他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她们最娇妍的时候就最脆弱,他若能哄好她们,她们便不会哭了。
嬷嬷平日里既管理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又是为他修炼开蒙的师父。对他来说,嬷嬷半师半仆,又身为女人,比他更能理解那些侍女,说出的话自然可信。
看他果真去研究那些资料,把哭泣的婢女们一个个哄劝妥当,嬷嬷笑得格外开心:“我们小公子以后一定极得女人喜欢。”
“我不是为她们喜欢我,我只是不想她们难过。”
“都一样,都一样。”嬷嬷慈祥笑道:“小公子爱怜姑娘们,姑娘们也都喜欢小公子,这更好啊。小公子以后可以娶很多喜欢的女孩子,好好照顾她们,说她们喜欢的话,不让她们哭,她们再给小公子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儿”
游苏被旧日回忆紧紧缠绕,洛九江的问题却还没问完。
“你楼名聚贤,怎么最后招来的几乎全是师姐妹们?”
“不知谁起的诨号把我想要的画魂叫成‘美人图’,倒让师兄弟为这名字望而却步了。”
“嗯,又是一次有误的谣传。‘公子红’也是以讹传讹,‘美人图’也是以讹传讹,别管谣是怎么造的,怎么传的,最终都在你身边聚起了一群对你爱慕有加的红粉。”
“洛兄。”游苏被洛九江压着火气的语调唤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我好像做错了什么,可我不太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连我都是才明白。”洛九江冷冷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唇角弧度冷厉如刀锋,“你刚刚十四岁,元阳未泄,当然不允许你懂。等你修为够了,又到了知人事的时候,爱慕你的女儿们个个投怀送抱,为你如痴如醉,哪怕结金丹也不斩赤龙,只为了替你生儿育女时,你或许还不需要明白呢。”
游公子连去个书院校场都有人贴身保护,现在被他拉到这四面不着的湖心之上,防护工作只会更严密。洛九江若是真聪明,最开始时就该拼命装瞎,只揪着游苏竟然对布料材质了若指掌一事�